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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江天

时间:2024-03-03 13:00:06  状态:完结  作者:李念棠

  李春山默然点头。

  朱月在聂行观葬礼上恸哭一场后便闭关悟道,据说她从聂行观的离世中窥见了剑道的极致。池雁和李春山一同收拾聂行观的居所。

  李春山从未造访放鹿崖,惊讶这里竟有如此的多的桃树。池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轻一叹:“师父从前很喜爱片桃林。”

  如今无人相看,桃花开得再好,也有些寥落。

  聂行观住处一向整洁,只是主人离开太久,难免有些浮尘。池雁沉郁,李春山也不甚精神,两人默默擦桌扫地,将放在外面的事物都归拢收藏进箱柜。

  有些书籍中夹杂聂行观随笔写下的心得领悟,池雁草草看过,将它们放到一处,预备誊抄几份,供朱月等或能领悟的弟子瞻学。

  他在一本书中翻到一页字帖,不是聂行观笔迹。池雁觉得细看不妥,正要翻过,李春山拿走了。“这是——这应当是我的,怎么在这里?”他前后翻看,“还是我生病前的字。”

  “许是放错了。”池雁欲将那字帖又放回去,李春山却顺手揉皱了,捏在手里。

  池雁将最后一本书也放进柜中,环视殿中:“差不多就这些了。”

  聂行观号称剑圣,身逝后除去一把剑,百本书,竟然什么都没留下。池雁心中一酸,几乎又落下泪来,掩饰着咳了一声,将准备做抄本的几本剑法心法递给李春山:“你且拿着,我请执法长老来一同……封殿。”

  李春山便抱着那几本书立在聂行观殿前,等池雁回来。那檐下有一只风铃,似乎年岁太久,已经锈住了,风一吹来摇摇摆摆,却寂静无声。李春山莫名有些怅然,手下一松,那旧帖便脱手随风飞去桃花林中,李春山怔怔望着那漫山的花雾,忽然很想去折一枝。

  忽地他想起什么。

  聂行观给他折过不止一枝花。

  很多年前,在聂行观归山后的第一个初春,不知怎么,那时聂行观看见他就绕着走。李春山本就惮他威望,见他对自己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也不愿凑上去,偌大凌霄,二人便很少照面。

  那日陈宗明召他前去,含痕堂前的桃花如云如雾,李春山见了有些喜欢,想要去攀最盛的一枝。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袖底淡淡的檀香席卷来,折下花枝送到他面前。

  李春山愣住,恍然抬头,对上聂行观静如寒潭的眼睛。他糊涂接过,聂行观便抽身离去,留他捏着那枝花站在花树下。

  放鹿崖长风骤起,呼啸不止。

  “你哭了?”池雁同执法长老回来,见状慌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低声问,“小玉,怎么回事?”

  李春山别过头:“起了一阵风。”

  池雁略略放下心。“放鹿崖终年如此。”他听李春山声音也有些哑,便道,“那里背风,你去等我一会,好不好?”

  李春山摇头:“我同你们一起。”

  在三人面前,一代剑圣曾经的住所被封上了。放鹿崖曾经也有弟子笑闹切磋,也有宗师的剑风直斩云霄,如今只有山间的长风吹拂桃花林,一地落英。

  执法长老老泪纵横,抹了把眼,无言离去。

  池雁和李春山一并慢慢走回去,池雁见李春山还是郁郁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去给你折一枝好不好?”他指着那桃花林。

  李春山慌忙按下他:“不要!”

  池雁听他声音微颤,便道:“好。这里太冷,我们快回去吧。”

  夜间熄了烛,池雁难以入眠,身旁李春山似乎也没有睡着。渐渐李春山的呼吸中掺了抽泣般的颤抖,池雁唬了一跳,把他拢进怀里:“小玉,怎么了?”

  李春山摇摇头,只俯在池雁肩上流泪。

  池雁朦胧猜到他为了什么悲痛,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李春山只依依贴着他,隐隐几声泣音。

  池雁心中喟叹。看似李春山和师父不睦,到底二人有这么多年师兄弟情谊,李春山依然会为了聂行观的离去落泪。

  他本笃信师父是为了大道一战予夺,此刻也不敢确信其中到底有没有李春山的缘故了。这话池雁可不敢道与人听,在心中胡乱一想便抛之脑后。见李春山哭得如此伤心,他也被勾起愁肠,悲痛难耐,缓缓摸着李春山冰凉的头发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忽然想起白日那陈旧字帖上看清的一句诗。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字迹秀疏,如桃枝横影。

  ----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感谢观看。


第32章 师兄专场之一些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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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七杂八之年龄操作》

  【大聂小李的场合】

  聂行观见到那少年,霎时顿住脚步。

  李洹看着他,隐隐有些怯,片刻后轻轻唤他:“你是师兄?”

  聂行观快步上前,将他抱起来。李洹顺从地依在他怀里,看着他的神色还是不太敢说话,轻轻嘟囔:“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聂行观凝视着他的面容:“你想说我变老了。是不是……阿洹。”

  李洹闻言认真看着他,片刻摇摇头。“你没有老,你很好。”他惯常贴在聂行观肩头,“你只是长大了,我都不认得了。”

  聂行观对他柔和地笑:“阿洹,你现在才真正认得我呢。”

  【大李小聂的场合】

  李春山看着那黑衣少年不知该说什么。这分明是聂行观,还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到十八岁的聂行观。

  少年见到他,眼睛一亮,匆匆迎了几步,语气急切:“师弟?”

  李春山从未见过他这样热忱的神情,呆了一呆,竟有些不自在:“啊,是。你怎么……”

  一语未竟,聂行观竟握住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原来你长大了是这副模样。”

  他的手心烫人,明亮的眼睛也让李春山不敢正视,他试探着抽手,聂行观却握得更紧,李春山索性任他拉着:“……我也不知道你年少时是这样。”

  聂行观看着他,微微露出一个笑:“你长大了……真好。”

  《一些地方语言特色》

  (朋友说榆次人讲话会说叠词。想到少年聂行观会一本正经对师弟说些叠词,太可爱了,遂写)

  聂行观素来面冷话少,独来独往。李洹初至放鹿崖不敢贸然打扰他,是以二人熟络许久之后他才发觉他这师哥讲话的独特之处。

  李洹清晨睡眼朦胧地穿衣,左手穿右袖筒,右手半天找不着另一只袖子,头发散在肩上随他折腾一晃一晃,聂行观见了道:“坐那个凳凳上,师兄给你梳头。”

  李洹愣了下,暗想没睡醒,听岔了。

  他顶着聂行观绾好的发髻出门,冬日台阶结着薄冰,聂行观道:“下台台慢点。”

  还没醒。李洹掐了自己一把。

  李洹吃过早饭,捧着杯热茶暖手,等聂行观练剑归来。看着聂行观用早膳,他慢慢啜饮变温的茶。待他泼了残茶,聂行观道:“杯杯放那吧,过会我一块洗。”

  李洹蜷了下手指。他离开越青眉后,不知多久无人这样细致对待他,拿他当孩子疼爱。

  聂行观下山后曾被一桩事困扰了很久。他只是按素日习惯平平常常讲着话,听他讲话的人却总会不时露出一副狐疑的神态。

  海上明月楼上,倾城的歌姬亲手为他斟酒,皓腕如玉,聂行观随口道,杯杯里还有。

  闻言,美人面上也露出聂行观常见到的神情。

  他禁不住问,我说错了什么吗?

  八面玲珑的美娇娘思忖好一阵,方道,少侠说话很有趣……像哄小孩子一样。

  聂行观一怔。

  他垂眼看着杯中残酒,许久方道,是哄小孩子。

  又一冬,李春山在含痕堂前撞见聂行观,他装着没看见急急抽身,在冰雪未融的石阶上一个趔趄,被聂行观拦腰扶住。

  聂行观放开他。

  “你看着点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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