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回事,李介丘今日似乎格外的黏人,连吃饭都得悄悄牵着手才行。这时不过刚进了灶房,他就立刻又跟了上来,从后面环住了叶小尘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想吃松仁奶酥了。” 叶小尘眉心微动,笑着打量他一眼,笑话道:“和儿子还抢呢?” 李介丘理不直气也壮,“就抢。” 叶小尘失声笑了出来,他知道,李介丘并不爱吃甜食,这时候不过是故意闹脾气要自己和他多说几句,多看他几眼。 他也很有耐心,好脾气地说道:“那我多做些,你带到医馆去,饿了就垫垫肚子。” 李介丘想了想还是说道:“太麻烦了,还是随便做点儿吧……就做那臭小子的好了。” 叶小尘笑了笑没再说话,但准备的材料却比预先打算的多了些,又从带盖的方盒子里抓出一碗松仁,递到了李介丘手里。 他将腻歪在自己背上的李介丘扯开,又提了一把竹椅子放到小方桌边上,把人按着坐在椅子上才说道:“要是闲的没事做就帮我剥松仁吧。” 李介丘觉得自个儿夫郎像是在给闲不住的孩童找玩具似的,可没一会儿,他又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听他笑出声,叶小尘还奇怪地望他一眼,似有些不明白这人在笑些什么,这剥松仁有什么好笑的。 李介丘自然不会告诉他,反倒起身凑过去在他唇上偷了个香,又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松仁坐回椅子上,老老实实剥了起来。 他这边剥松仁,叶小尘又在大碗里打了几个鸡蛋,拿着筷子打散,低垂着眉眼,神色专注认真。 叶小尘近来几年都忙着酒楼的生意,少有机会在家里下厨,李介丘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过叶小尘亲手做的糕点了,虽然不爱吃甜,但也有些想念,夫郎做得总是好的。 他低头剥杏仁剥了好一会儿才将一碗杏仁剥好,再直起脖子时只觉得肩颈有些酸软,忍不住又伸手揉了两把。再看叶小尘,案台上已经备好了许多东西,打出泡沫的鸡蛋花、捣成泥状的红枣、和好的面粉,还有静置在碗里的奶白色牛乳。 李介丘起身拿着一整碗颗粒饱满的松仁走了过去,先将碗放到案板上。 叶小尘头也没抬,忙活着手里的活儿,只说道:“再帮我烧点水。” 话音刚落下,突然就有一只手伸了前来,手心捧着一小抔颜色漂亮的杏仁。 叶小尘立刻停了手,下意识抬起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柔情如水的眼眸。 李介丘还笑着说道:“吃啊,我专门把最大最好看的杏仁都挑出来了。”
第465章 番外·春眠 等叶小尘将做好的糕点收进小食盒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晚上九点),他将东西都收拾好,还在食盒里放了一瓶蜂蜜柚子水。都准备妥当,叶小尘这才舒心地笑了笑,抬手将腰上的灰白围裳扯了下来。 这时,已经洗漱完穿着寝衣的李介丘走了过来,单手扶上他的肩头,微微俯首凑到耳边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叶小尘点头,手上却拿起一根约莫手指长的奶香浓郁的杏仁奶酥喂到李介丘嘴边,眼睛发亮地说道:“尝尝?” 李介丘俯下头咬了一口,品了品才点头说道:“好吃。” 叶小尘冲他笑得眯起眼睛,然后将剩下的半截杏仁奶酥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吃得嘴巴里鼓鼓囊囊,像是夜里偷吃的小白老鼠。 李介丘浅笑着抹去了粘在他唇边的白色碎屑,又低头温声说道:“去洗澡吧,我已经把水都准备好了。” 叶小尘点点头,猫腰从李介丘怀里钻了出去。 杏花和小满房里的灯已经熄了,陈叔陈婶屋里也没有动静,想来人们都睡了。叶小尘也飞快摸到浴房,快速洗漱完穿着干净的亵衣回了房间。 初春的夜里仍有些凉悠悠的,尤其他还刚洗了澡,身上沾了一身微凉的水汽,被风一吹更是觉得肌肤发寒,叶小尘飞快回房抖开被子钻进了床榻。 在床上凹着姿势等夫郎回房的李介丘:“……” 自个儿夫郎打着哆嗦缩进了被子里,连看都多余看自己一眼,扯着春被就打算闭眼睛睡觉了。 李介丘:“……小尘?” 还是被子里舒服呀,尤其是床褥已经被身边的人捂得暖烘烘的,睡起来更觉得踏实。 叶小尘舒了一口气,有些惬意地眯了眯眼睛,等听到李介丘叫他都没有睁眼,只闭眼睛小声“嗯”了一声,过后也没有多余的问话了。 撑着手臂,撩着头发的李介丘:“……” 什么情况,这就色衰爱弛了? 三十一枝花的老男人不信邪,贴上去掰过叶小尘的下巴,俯身重重亲了上去,在他红润发软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啃了一口。 叶小尘不得已只好睁开了眼睛,抬眼就见这人压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唇上的两片软肉都被磨得发麻了。偏偏这人还不消停,没一会儿就伸手摸进了自己的衣裳,温热的手心贴上腰侧滑腻白皙的皮肤,撩得人浑身发热。 “唔……干什么?呃,不是说早点儿睡吗?” 李介丘刚松开他的嘴就听到这句话,又说道:“此睡非彼睡。” 叶小尘眨了眨眼睛,试图和他讲道理:“……可是,我、我困了,我想睡了。” 李介丘头也没抬,伸手就扯了叶小尘衣裳上的系带,还慢条斯理地说道:“行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叶小尘眉头一皱,说道:“……我觉得,你的睡和我的睡,好像不太一样。” 夜色里,恍惚听到李介丘低声笑了一下,最后又俯下来在自己脸上重重亲了两口。 末了,他还说道:“夫郎,真聪明。” 于是,聪明的夫郎又被折腾了一晚上,哭哑了嗓子也没得睡。 …… 夜里似乎下过一场雨,院里的枣子花被雨水打得蔫巴,花盏中积了一层厚厚的雨水。院墙下如瀑的木香花也被雨水浇灌得透彻,明艳鲜黄的花瓣被洗得发亮,透明的水珠沾在上头,衬得花叶更簇新灿烂。 气候回暖,这天色也亮得越来越早,刺眼的阳光很快转进了窗牖,晃得屋内也是一阵炫白。 “唔……”叶小尘被晃了眼睛,有些不高兴地扯着被子往里钻,不快地推搡着旁边的李介丘,愤愤嘟囔道:“呃,快把帘子扯上,晃死了,快啊。” 折腾了一夜没睡好的夫郎,这时候的起床气儿可大了,李介丘不敢惹他,得事事依着顺着。 他已然半醒,被叶小尘推搡了一把后更是清醒得彻底。一手半搂住叶小尘的腰,一边又微微起身扯拢了床帐,罩得一丝光也漏不进来。 眼前忽然暗了下来,灼目刺眼的阳光也没了,叶小尘紧皱的眉毛这才松开。不过因着李介丘起身扯床帐的功夫,被褥被掀开一条小缝儿,捂了一夜才捂得暖烘烘的被窝里偷遛进两口冷风,冻得他一哆嗦,闭着眼睛就往李介丘身上贴。 “……冷。”叶小尘闭着眼睛全凭感觉贴了上去,还抓住李介丘的手臂圈在自己腰上,闷头钻进他怀里,八爪鱼似的缠了上去。 李介丘:“……” 他不但缠了上去,嘴里还软绵绵嘟囔:“腰痛,给揉揉。” 痛并快乐着的李介丘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抚上叶小尘的腰身,抚摸着那片软肉轻轻揉按了起来。 许是太舒服了,没一会儿叶小尘就又睡沉了。夫郎像一只睡得惬意的懒洋小猫儿,舒展开四肢身体,朝他露出最柔软的肚皮,嘴里还发着一阵绵绵的轻鼾。 春眠不觉晓啊,这果然是睡懒觉的好时节,夫郎在怀,李介丘也难得犯懒不愿意起床了,拥着人倒头又睡了过去。 …… 约莫又过了两刻,其他几间房都陆续开了门,叶杏花穿戴整齐走到院子,身上一件藕粉罗裙更衬得她娇俏十分。李稷也打着哈欠出了门,肩膀上挎着青色小包,头上方巾戴得歪歪扭扭,像个小书呆子一样。 陈婶一早就起来了,已经在灶房待了有一会儿,没多久就见烟囱上飘起一缕炊烟,馒头的香味也散了出来。 李稷遛进灶房偷了两个松软的大馒头,一边吃一边冲着主屋紧闭的房门喊道:“小爹!阿爹!我出门了!我和同窗去踏青了!” 毫无动静,倒是叶杏花走了过去,笑着抬起手正了正李稷头上歪斜的方巾,玉葱般纤长白净的十指轻翘着,指尖染了嫩嫩的粉色,圆甲滑顺漂亮。 李稷望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小大人般说道:“得了,肯定又没起床!” 臭小子唉声叹气出了门。
第466章 番外·老友 这日,草舍小食的生意依旧好极了,座无虚席。 正正午时的时候,酒楼前停了一架黑木马车,木料雕刻细致精美,窗格处挂着精巧的绢缎珠串,车轱辘中间镀着一圈金皮,车框也嵌着一层金饰,满的是贵气十足。 阿南在外头晃眼瞥见了,都还没看到车里的人就知道是谁了,麻溜得钻进了后厨灶房。 他冲着颠勺炒菜的叶小尘喊道:“东家,瞧着是秦老板来了!” 叶小尘眉心微动,将手里的锅柄大勺都交到了身侧阿北的手里,低声招呼道:“这是最后一个菜了,盛起来端给二楼一字房的客人。” 说罢,他就洗手跟着阿南出了灶房。 刚出去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大马车,几个袅娜漂亮的婢女下了车,左右侍奉在车旁,青溪候在一边,兰花指挑起车帘,扶着秦执下了车。 叶小尘望了那又穿着一身骚包衣裳进门的秦执一眼,末了再朝着阿南低声说道:“你去隔壁看看,叫介丘过来一趟吧。” 正是午时,这时候各家都忙着吃饭,医馆里没什么病人,这时候也走得开。况且千金堂还有赵安业在,就算来了几个病人,他一个人也应付得过来。 叶小尘说完就朝着门口迎了出去,望着秦执问道:“秦老板刚从江阳府过来?” 秦执先是点点头,又才抬脚进了酒楼大门,盯着满座的客人叹道:“叶老板这生意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啊!” 叶小尘客气了两句,“小本生意,哪里比得秦老板的南珠阁?” “嘿嘿,你还是这么客气。”秦执笑了两声,又忽然说道,“对了,我身边的彤管去胭脂铺找杏花了,店里新出了两件首饰,我叫她一块儿捎过去了。” 叶杏花是个念旧情的,秦家里她和彤管姑娘的关系最好,每次秦执来了宝塘镇,她都要带着彤管在镇子玩上一圈。叶小尘是个已婚的哥儿,和秦执说话要客气很多,但其实六年后,秦执和李介丘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好,按李介丘的话来说,这叫……损友? 大抵是这样,两人互相损,你说我是假正经,我说你是花孔雀,这大抵就是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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