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把小家伙抱在腿上,温声道:“初安,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谢姑姑笑着道:“小孩子嘛就是早睡早起的,初安,快到姑婆这里来啊,姑婆这个长命锁可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哦。” 初安看了看黄金长命锁,又回头看看云景,然后害羞的扭过头,把脸埋在他爹爹的颈窝里。 云景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婉拒道:“姑姑,初安现在还小,戴黄金长命锁的不合适,您还是拿回去吧。” 谢姑姑不同意,“小孩子戴长命锁是极好的,怎么能不戴呢。不过这个黄金长命锁确实是招眼了些,但是可以戴银的长命锁,待会我回去之后让人送来,至于这个你就先替他收起来。” 她一说完,又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难道你嫌姑姑给的这个礼物太廉价?” 闻言,云景只好先暂时收下,见状,谢姑姑这才满意。 谢姑姑又问道:“初安,要不要跟姑婆去秦家玩啊?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去过秦家的,秦家有好吃的酥山,千层糕,还有甜甜的果子哦。” 小小的初安却格外认真道:“安安的课业还没交给先生,先生要看的。” “不打紧的,只是去秦家玩一天而已。”谢姑姑笑眯眯道,“你父亲跟爹爹也会一起来哦,初安要不要一起来?” 小家伙回头,乖巧的问:“爹爹?” 谢姑姑见状也难掩羡慕道:“你跟归寒把初安教的真的很好,乖巧听话,不过,初安这性子也不像沉霖,那么孤傲冷淡的,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他亲娘离世的太早了,不然的话,归寒……” 不等她说完,云景就微笑着打断了谢姑姑的喋喋不休:“姑姑,时候也不早了,待会教书先生就要来了,初安也要准备准备了。您要是没什么要说的了,还是先回去吧。” 闻言,谢姑姑也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一向温吞有礼的云景也会如此强势,而且她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道:“倒,倒也好……” 她边说边不太情愿的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马车上,谢姑姑想起了什么,道:“刚刚都忘了叮嘱云景要记得带初安来秦家玩玩,唉,可惜了。待会你派人去谢宅一趟,让他们抽空带初安来秦家玩一玩。” 嬷嬷忍不住道:“主母,您还是别说得好。” 谢姑姑皱眉道:“为何?” 嬷嬷见她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表情不由得变得有些复杂,思衬片刻,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提醒道:“谢老太爷现在都已经交代叮嘱了他们要跟秦家保持距离,谢宅又怎么可能会违背谢老太爷的意思呢?您想想。” 谢姑姑眉心紧皱:“话虽这么说,但是云景刚刚……” “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才最合适。而且,他刚刚都已经把谢老太爷的家书拿出来了,意思不都已经很明确了吗,您也不必再去试探了。”嬷嬷继续劝道,“谢老太爷说的是对的,您现在最该让家主重新信任您,而不是与你渐行渐远。” 谢姑姑不耐烦道:“知道了。” 嬷嬷识趣的闭上嘴。 辰时三刻,云景来到了秋凉阁,他这几天都没怎么来铺子里,只是安心待在家里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再拿起笔画一幅丹青。 云景正在二楼看账本,忽然听到一楼的老刘跟一位女客人聊着布料的事情,聊着聊着,那女客人的嗓门越来越大,火气也越来越大的,到最后对方直接不耐烦道:“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不就是让你们把价格降下来一点,能谈就好好谈,一直推脱什么?” 老刘面露苦笑,却不肯退让:“客人,是您提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如果我们秋凉阁真的答应了,不仅连赚不了钱,还得给您倒贴一些,您也是生意人,互相体谅一下吧。” 一二楼的客人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于是纷纷放下正在挑选的布匹跟衣裳,竖起耳朵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店伙计们也面面相觑的,却无一人敢上前去劝老刘他们。 这时,只听到女客人双手叉着腰,瞪着眼睛道:“哦,你这意思是我不讲理咯?我这些年跟你们南庭州的布庄做过不少生意,可没一家像你们秋凉阁似的,这么死心眼,只是想让你把价格再压一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刘一个头两个大。 这女客人想要买一大批锦缎,说是要运去淮溪的,她要的锦缎数量很多,所以一直在缠着老刘想把价格往下再压一压。但是老刘却已经给出了秋凉阁的最低价,因此怎么都不肯再降低价格。 所以一来一回的,对方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要了这么多的锦缎,秋凉阁凭什么不能再降低价格? 楼上,云景倚着栏杆,手里拿着账本,他把楼下的争吵声全部都听进去了,过了一会,他让小朔去让他们上楼谈。 女客人上楼,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云景,又侧过头去问老刘,不客气道:“这位大着肚子的说话比你还管用?” 老刘道:“他是我们云东家。” 女客人了然了,她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云景?久仰大名。” 云景挑眉轻笑:“您知道我?” “现如今谁人不知这南庭州有一位姓云名景的云东家啊,”女客人不客气的打量着云景,啧啧道:“我前两天去看过你之前画的那幅无名,确实是好。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望景楼的谢楼主。” 云景脸上笑容不变,“哦?” 女客人一脸可惜道:“只可惜了,如此才华横溢容貌出众的翩翩佳公子居然嫁了人,这得让南庭州多少未出阁的女子们伤心啊。” “阁下言重了。”云景淡淡道,然后转移话题,提起刚刚的事情。 女客人正色道,“我准备在你们秋凉阁买上三百匹的绸缎送回淮溪,但是……在价格方面,还请云东家能再便宜一些。” 老刘愁眉苦脸道:“我给的价格已经是秋凉阁的最低价了,是真的不能再低了,否则就要亏本了。” 女客人撇嘴道:“谁不知道你们南庭州的商人们最擅长哭穷,谁信啊!你们肯定是有赚的。还有,只要你们这次的价格让我满意了,那下半年我还会再到南庭州一趟,到时候也会再跟你们合作,这样如何?” 老刘迟疑:“……这,这不太合适啊。” 女客人不理他,直接问云景的回答是什么。 云景把算盘拿出来,拨了一个数,递给对方:“老刘说得对,价格确实是不能再低了,但如果您这次跟我们合作,那么看在您如此爽快的份上,秋凉阁将免费赠送一箱雨丝锦给您,如何?” 女客人呃了一声,动摇了。 云景不慌不忙道:“雨丝锦虽然比不上绸缎,但是却也是极其不错的料子了,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别轻易做决定。”女客人立即同意,然后得意的瞥了一眼老刘,道:“还这么死心眼,幸亏这铺子不是你说了算,否则我怎么都不会跟你们合作的。” 老刘赔笑脸。 女客人心满意足了,她道:“我先下楼去看看了,你们早点把我要的绸缎装好,最晚后天我就要离开南庭州了。” 老刘忙不迭的点头,跟女客人先下楼去算定金了。 云景坐在椅子上看账本,等看得差不多了,他让小朔去楼下把老刘叫过来。 老刘上楼之后茫然道:“东家,怎么了?” 云景把账本合起来,认真道:“过两天你找一些人,护送刚刚那位客人的绸缎离开南庭州,一直送到古雾城之后再回来。” 老刘不解道:“为什么,您担心会有人劫了她的绸缎?” 云景说不是,然后又道:“沉霖今晚出城,要去一趟古雾城的胡氏一族,他虽会些武功,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 闻言,老刘心里明白了:“是,我晓得了。” 云景也没什么要交代了,他把看完的账本递给了老刘,道:“先去忙吧。” 老刘转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道:“您不放心谢楼主去古雾城,可是谢楼主怎么却放心留您一人在南庭州?他心也太宽了吧?” 云景哭笑不得,他知道老刘是出于关心才这么说的,但是自己也不好说出莫神医被困在胡氏一族的事情,只好道:“他也担心我,所以留了不少人在谢宅,自己只带了几个人出去,我实在劝不动,这才这么担心。行了,我心里有数的,你去忙吧。” 老刘这才明白,他一边下楼一边摇头叹气。
第176章 强装镇定 傍晚时分。 寒风夹杂着细雨,吹歪了街道两边的铺门口挂着的灯笼,路过的行人撑着伞,低着头,行色匆匆的走过。 而一辆马车却与回城归家的行人们背道而驰,缓缓的驶向城门口。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谢归寒身穿一身玄衣,身材颀长,面容冷峻,眼眸深邃而淡漠,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站在自己身侧的云景时,眼里才会浮现出真真切切的暖意。 云景仰头看他,片刻之后,才踮脚去抱他:“我在家里等你。” 谢归寒紧紧地抱着他,声音沉沉的,“嗯。” 抱了一会,云景最先松手,他后退半步,抬眸盯着谢归寒的眼睛,然后道:“早去早回。” 谢归寒神色松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在云景唇上落了一吻,然后转身策马而去。 等海一干人也纷纷骑马跟上。 云景站在原地看着,一直到目光里再也看不到谢归寒远去的身影之后,站在旁边给他撑伞的等风小声劝道:“景少爷,天黑了,也该回去了。” 云景嗯了一声,刚一转身,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也停在了原地,他脚步顿住,问道:“那是谁家的马车?” “南亭庄氏的。”等风道,“好像庄衡就在马车里,他们的马车好像也等了好久了,也不知道是在等谁,大概都……有一个多时辰了。” 小朔又道:“景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等风反驳道:“姓庄的一直都是没安好心的东西,去看他们干什么?多此一举!” 小朔抿了抿唇,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像是要反驳,但是却又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吵起来,于是只得憋屈的闭上嘴。 云景听了这两人的争吵,神情淡淡的,也没责备他们,只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而不远处的庄家马车—— 大管家见谢家的马车直接回城了,并没有要跟他们打招呼的意思,于是回头去敲了敲马车,道:“庄主,果然不出您所料,谢家的直接回城了。” 庄衡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继续低头喝茶,然后道:“那我们也回城吧。” 一旁的钱小葱闻言,眼里飞速的掠过一丝不悦,随后才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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