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一直憋着一口没吐出来的缘故,还是那一下跟韩平撞得狠了,撞到了伤口,怀浮霜面色瞬间白了,轻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 白良玉听到怀浮霜的咳嗽声,还是没忍住急忙喊住了他: “师兄,你……你在这儿养伤吧,我没……没不愿意见你。” 没等怀浮霜说话,旁边的韩平便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白公子这儿有客人就先不打扰了。” 朱雀跟君玉本来是跟在韩平身后一起过来的,只是两人远远看见怀浮霜,都心虚理亏,十分默契的直接躲了起来,没敢进去。 白良玉听到教书先生的声音,低声道: “师兄你喜欢哪间房间,便住哪一间吧。” 怀浮霜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转头看了眼他旁边的韩平,转身出了房门。 韩平见怀浮霜走了,转头看着白良玉笑了笑,八卦道: “公子这客人也太矜贵。” “怎么了?” 白良玉反问。 韩平笑了笑道: “只轻轻撞了一下,便吐血了,不是太过矜贵么。” 他说完,才想起原本要跟白良玉说的话: “君玉他今日表现很好,日后只要……” 没等他说完,白良玉便打断了他的话: “先生请回吧,今日没空,改日再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往外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问教书先生: “麻烦问下,刚才那人,往哪边走了。” “爹爹,我知道。” 耳边传来君玉的声音,君玉拉着白良玉的手: “我带爹爹去。” 白良玉站在怀浮霜门前,想了许久,才轻轻伸手敲了敲门。 可过了许久,里面却无人应答,白良玉一心急,直接把房门推开了。 正坐在床上运功疗伤的怀浮霜见他来了,忙瞬移到他身边,轻轻扶住了他。 感受到怀浮霜的触碰,白良玉微微转了转头,蹙眉问: “师兄,你……伤得很重么?” “你担心我?” 怀浮霜反问道。 白良玉被他闻得一愣,低声道: “当然,师兄的伤是因为我受的,我自然,关心师兄。” “这样啊,”怀浮霜轻笑了一声, “可惜了,我的伤不是为你受的,所以,你不必管我的死活。” 白良玉听着怀浮霜的话,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些太伤人了: “韩平……刚跟你撞上的教书先生说……说师兄你吐血了。” 怀浮霜闻声,低声道: “我若不这样,你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儿?” 白良玉听到这儿才明白,怀浮霜是在故意骗他,他抽开手,转身刚要走,就被怀浮霜拉住了。 “我现在有些不舒服,你愿意留下待一会儿么?” 白良玉听他不舒服,下意识道: “我去给你找大夫。” 话音刚落,怀浮霜就松开了他的手,笑了笑,沉声道: “我骗你的,你走吧。” 白良玉刚走,弦歌就开了口: “你明明就伤得很重,为什么不跟他说。” 怀浮霜手捂着胸口,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了半晌,才道: “小白心软,若是知道我伤得重,肯定要为我疗伤。” “他现在眼睛本就看不见,我本就不放心他,再让他耗费修为做什么。” 弦歌: “那你……” 怀浮霜的声音有些虚弱: “死不了。” 弦歌闷“哼”一声: “死不了这种话,你就该刚才当着小白的面儿说,说不定他还能心疼心疼你,说给我听有什么用。” “要我说,你这样是追不回人的,你要想追人,好歹也得学学悄儿。” 怀浮霜: “悄儿是谁?” “当初跟谢然一起追我家主人的小绿茶,你别看他后来下场挺惨的,但是人家就是很会拿捏人心。” 弦歌说完,怕他听不懂,还特意跟他讲了几个例子。 可怀浮霜听完,只是摇了摇头: “学不了。” 他说完,转头对弦歌道: “你回去一趟,帮我把浮沉剑拿来,然后等陈老前辈把解药炼好,把解药送过来。” “好,”弦歌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 “你也不用完全学他,你就按照自己的脾性,适当的示弱就行,示弱你懂吧,就像你刚才说你受伤了那句就很好……” “你多示弱,小白就会心软,你呢,也就多一分希望。” “好啦,我走啦。” - 怀浮霜本就没有吃饭的习惯,小白现在又不太想见他,所以到了晚饭时间,怀浮霜也没有过去吃饭。 白良玉听怀浮霜迟迟没来,让朱雀去请,朱雀转眼看了看君玉,凑到他耳边小声儿道: “你去,你是他亲儿子,他应该不会打你的。” 君玉想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走到怀浮霜门口,敲了敲门。 当初带人出逃的那点儿勇气,这会儿全部消失殆尽,他甚至还讨好似的小声叫了一声“父亲”。 可这一声父亲不叫还好,刚叫完,便从屋子里面飞出来一根木棒,那木棒像是长了腿一般,追在他屁股后面就往上打。 君玉试图用法术摆脱那木棍,可修为到底是不够,只能被那木棍追着跑。 等他跑回饭桌前时,怀浮霜也已经来到了饭桌前。 朱雀看到君玉被棒子追着打的情形,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的毛要不保。 “爹爹。” 君玉躲到了白良玉旁边,那木棒才停止了攻击。 朱雀见状,也开口替君玉求情: “仙尊,君玉他……” 话说了一半儿,他就看到了怀浮霜那有如冷刃一般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说话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朱雀立马闭上了嘴。 白良玉听到朱雀喊了一声仙尊,知道怀浮霜来了,轻声道: “师兄你既然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就一起吃吧。” 君玉闻声,小声儿在白良玉耳边问: “住多久啊?” 白良玉听着他那有些迫不及待的声音,轻声道: “你父亲受伤了,等他养好伤再说。” “养好伤得多久。” 君玉又小声儿问了一句。 只是话音刚落,他面前的杯子就突然裂开了,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君玉躲在白良玉旁边,偷偷看了怀浮霜一眼。 白良玉闻声,轻声问道: “怎么了?” 君玉看着怀浮霜的表情,小声儿道: “没事,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 “那个,教书先生快来了,我去门口迎一迎他。” 君玉刚说完,朱雀就在后面跟了一句: “我也去。” 等二人的脚步声远了,白良玉才笑了笑,温声对怀浮霜道: “师兄你别吓孩子,再给孩子吓坏了。” “我看他胆子不小。” 怀浮霜说完,坐到了白良玉身边,拿起筷子端碗给他夹菜: “我给你放碗里,还是我喂你?” 白良玉顿了顿,低声道: “我自己可以,师兄你也多少吃点儿。” “关心我?” 白良玉听着他的话,低声道: “师兄现在怎么像是没要到糖的小孩子?” 怀浮霜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道: “小孩子?小孩子要不到糖,还能哭一哭,闹一闹,我又能怎样呢?我宁愿你拿浮沉剑再捅我一剑,也不愿你对我这般冷漠。” 白良玉蹙眉: “你说什么,拿浮沉剑,再捅你一剑,是什么意思?” 怀浮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 他说完,怕小白多想,忙把小白平时最爱吃的东西夹到他嘴边,轻声道: “张嘴。” 白良玉没张嘴,只是微微抿了抿唇,良久才道: “师兄,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这样喂我,委实不太好。” 怀浮霜低声道: “你就把我当成你雇来喂你吃饭的下人。” 白良玉微微蹙眉: “下人怎么能跟师兄相提并论。” 怀浮霜见他不吃,想起了弦歌的话,于是故意示弱道: “你不吃我就一直这样端着,只是胳膊酸一点,没什么的。” 白良玉: “……” 为什么怀浮霜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怪怪的。 过了片刻,见小白终于把那东西吃了,怀浮霜才低声道: “至少在你眼睛能看到之前,别赶我走,我怕他们照顾不好你。” 白良玉闻声,心里蓦地一酸。 他刚想狠下心再说两句狠话,就听怀浮霜道: “沧澜说,那天你一天没吃饭,在仙门等了很久很久,还让沧听做了好多我爱吃的。” “刚才你离开之后,我细想一下了,怪我没在你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好好陪你,怪我不守信,没能按时回来,也怪我没保护好你,害你受伤……” “怪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都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对不起,小白,我知道你怪我,让我留下来照顾你行么?如果你眼睛好的时候,还是不愿见我,那我立刻就走,绝不在这儿碍眼,可以么?” —
第115章 大雪 白良玉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怀浮霜他……刚刚是说喜欢自己么? 他刚刚,算是在跟他表白么? 可白良玉也只是欣喜片刻,便将那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 换作以前,他还在了尘仙门的时候,怀浮霜若是这样跟他表白,他肯定会给怀浮霜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如今,他再听怀浮霜说这话,心中即便有几分惊喜,却也无法改变他原本的心意了。 白良玉想了许久,才想到了一种能让怀浮霜听得很明白的说法: “师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回不去的。” 怀浮霜闻声,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就好像是死去了几秒,完全没有意识,也没反应过来小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手里不小心掉下去的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怀浮霜才堪堪回过神来,愣愣看着摔碎的碗,想着小白刚才说过的话。 他可以用修为将那不小心摔碎的碗复原,也可以将那掉在地上被尘土弄脏了的食物弄干净,可食物掉在地上就是掉在地上了,即便干净了,也没法吃了。 因为它掉在地上过,所以吃的人心里会有所顾忌。 就像感情,有过裂痕,就很难忘记那裂痕。 白良玉听到那碎裂声,以为是怀浮霜一气之下把东西摔了,微微蹙眉,想要劝他: “师兄……” “对不起。” 怀浮霜打断了他的话,嘶哑沉闷的语气里满是自责,像是在自我检讨一般,低声道: “我又搞砸了。” 白良玉抿了抿唇,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误会了怀浮霜,心底微微有些内疚。 怀浮霜没再说话,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到白良玉甚至以为怀浮霜已经离开了,但他知道,怀浮霜没走,他能感觉到怀浮霜的气息。 过了片刻,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怀浮霜起身了,还有椅子与地面摩擦的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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