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技艺是如此,兵器锻造呢? 裴酌衣物所产之地,是否拥着比大宣更锋利的刀枪,虎视眈眈? 他得会一会裴酌了。 李如意打断思绪道:“殿下,丽妃的桃花轩今日被颜贵妃铲了,估计对颜贵妃恨之入骨。我们不妨等二皇子替丽妃报复,我们黄雀在后,抓二皇子的把柄,免得他——” 萧循展开一封书信,无所谓道:“按照原来的安排。” …… 月桃宫。 丽妃美丽妖娆,天生一双多情的狐狸眼,皇帝萧颉元登基后为稳固局势,纳的大臣之女。 入宫一年便诞下二皇子萧绯,荣宠了十余载。 但色衰爱弛,新晋的颜贵妃年轻貌美,一舞动君王,丽妃开春后就没见过皇帝。 萧绯遗传了母妃的狐狸眼,诡艳狭长,此时因为连夜抄经、清早被问责,眼底泛青,嘴角下瞥,脸色阴鸷。 下朝之后,惯例到丽妃宫里问安,发现丽妃的脸色更差。 丽妃前日摔了一跤,虚弱地躺在床上,看见萧绯,恨恨地咬牙:“那狐狸精隔三差五撺掇陛下吃素,陛下吃一天,整个皇宫吃七天,母妃好想吃肉。” 如果皇帝七天吃一次,整个皇宫就相当于七七四十九天都在吃素。 “不给肉吃,还要各宫捐财捐物,在宫里塑一座金塔保佑陛下。” 颜贵妃发起,功劳她独揽,其他人捐少了还要被阴阳怪气。 萧绯环视一圈,发现母妃宫里少了好多金器。 金塔教风靡大宣,近年来信众大肆建造庙宇,建筑以纯金塔顶为特色,金子越纯,信仰越诚。 铸司以造金顶为由,大肆敛财。 这股风竟然吹到宫里来了? “还有,陛下把桃花轩赏给姓颜的狐狸精了。”丽妃涂着丹蔻的指甲快要陷进肉里。 桃花轩是丽妃诞下子嗣后,皇帝赏赐给她的,她喜爱桃花,兢兢业业在里面种了十几年,还自掏腰包加修汉白玉回廊,春天之时,盛开的桃花与白玉相得益彰。 今年桃花正含苞,颜妃说一句喜欢汉白玉回廊,改成种合欢花,可以让陛下安神好眠。 皇帝便下令让人砍了桃树,园子赐予颜妃。 听见砍树的声音,丽妃气得想拿刀把颜燕砍了。 桃花轩靠近皇后的清嘉宫,惯例是皇后的花园,不过皇后不爱花,丽妃种了这些年相安无事。 萧绯阴恻恻地眯眼:“我去毒死她。” 丽妃道:“不行,颜妃一直挑拨你父皇,你不能当出头鸟。我刚才听说,陛下让人开了清嘉宫的库房,把皇后生前珍藏的金器银器都拿出来,打算融了造金顶。” 她意味深长道:“你觉得太子能忍?” 皇后病死她还暗自高兴了一阵,谁知立马冒头一个颜贵妃。皇后端庄贤惠,颜贵妃兴风作浪。 丽妃开始怀念皇后在的日子,起码不会把手伸到她口袋里。 萧绯眼神沉郁:“我给母妃出气,不用等太子出手。” 他这次要比太子更快。 丽妃摇头:“不可。” 朝中三位成年皇子,手中各有势力,太子并非一家独大。 后宫包括朝臣,都在等待,看颜贵妃会把哪位皇子搞下去,重新洗牌。 丽妃支棱起来:“陛下将永安马场交于你管理,你要拿住了,你舅舅手里有兵,你有战马,一支骑兵可抵五支步兵。” 萧绯:“养马能有什么好,不过是太子推过来不要的差事。” 丽妃:“此话怎讲?” 萧绯:“朝廷引进十只西域马,父皇下令,一年要产出三百西域马后代。” 算上不受孕、滑胎、夭折的损耗,相当于今年春要安排配种一千余次,马均百余次,公马都能累死。 哼,皇帝后宫三千就只存活他们兄弟四人,怎么对马如此高要求。 一年后,他若是拿不出三百匹西域马,又要被污蔑监守自盗包藏祸心。 萧绯没说得太明白,隐晦一提任务不好干。 丽妃眼珠一转:“那你效仿狐狸精,给马喂点药呗?你父皇在我这里不行,去那边就行了。” 萧绯皱眉:“这些西域马是花了大价钱才弄来了,今年喂药,明年就废了,明年又该如何?” “明年?”丽妃嗤笑一声,“西域马喂药没有明年,人就有么?你把马场握住了就行。” 母子俩正说着话,一名小宫人跑来,“娘娘,好事儿!” 丽妃:“什么事?” 小宫人:“方才陛下将颜贵妃禁足了。” 丽妃激动地坐起来:“发生了何事?” 小宫人:“奴婢也不太清楚,听御花园的洒扫太监说,早上颜贵妃在池边喂鸟,四皇子在亭子里作画,突然颜贵妃洒谷子引来的燕儿雀儿,扭头去啄四皇子,把四皇子额头都啄破了皮!还好有宫人护着,陛下正好看见,大发雷霆!” 颜贵妃喜欢喂鸟,宫里人都知道,那些鸟儿都跟她亲。 “好一个燕啄皇孙!!”丽妃高兴得都觉得自己能下地了,谁能想到颜贵妃被自己喂的鸟儿反噬了! 皇帝发迹于泽州,泽州有一戏目,讲述有女子“飞燕”入宫为妃,心肠歹毒,迫害皇嗣,使得昏君暴毙无后。飞燕来,啄皇孙,这句唱词家喻户晓。 皇帝绝嗣,危及宗庙,乃是萧颉元大忌。 加之颜贵妃孜孜不倦挑拨离间,今日燕啄皇孙这一幕,令萧颉元有了危机,他并非戏曲中的昏君,当即认为颜贵妃不详。 四皇子因为抄经生病,抱病学习丹青,还被燕雀啄了脑袋。萧颉元燃起一丝父爱,赏赐了许多补品。 丽妃:“真是苍天有眼,紫珠,我的木鱼在哪,拿来我敲两下。” “是,娘娘。” 萧绯见母妃兴致高,便也不扫兴。 他走出宫门,神情不虞,手下阿肆见了,道:“主子在宫里遇到不快?” 萧绯:“又被太子抢先了。” 燕啄皇孙这事,九成是太子做的,他见过太子驯服的一只猛禽游隼,神出鬼没。安排一出燕雀儿戏,更是不在话下。 太子明明早就有办法警告颜贵妃,却只在母后的私库被动之后,才出手反制。 真是……可恶。 先前父皇受挑拨,对他们兄弟百般刁难,太子都不出手,毫无手足之情。 阿肆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又是太子让主子不爽了,只要给太子找点麻烦,主子就会高兴。 “主子,昨日我发现太子身边的李二悄悄给一座空屋送饭,我跟着去一瞧,太子居然养了个美人!” 萧绯:“不可能。” 阿肆:“属下亲眼看见,是绝色美人,男的。” 绝色? 萧绯笃定:“他一定是太子的一枚关键棋子。” 太子又在针对他和三弟布什么局? 不如把棋子抢了。 “瞧瞧去。” …… 裴酌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黑色内裤毫无美感,为什么会有人偷? 没有内裤根本不想下床,走路的姿势都不对。 他在衣柜里没有找到古代亵裤,就算有……不确定有没有人穿过,他也很嫌弃。 “吃饭了。”午饭时间到,李二照旧开门送饭,这次除了食盒,还多一个包袱。 “今天有鸡腿。”李二喊了一声,关上门。 裴酌眼皮掀了掀,早上起来找了一圈内裤,到现在还没有吃饭,鸡腿的诱惑是很大的。 裴酌打开食盒,看见两只鸡腿。 旁边还有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三套崭新的衣服,用料极佳,跟萧循身上穿的布料一样,只有富贵人家用得起。 裴酌手指翻了翻,下面压着三条亵裤,像现代的短裤。 谁偷的已经很明显了。 本来嫌疑最大的就是李二,因为这些天他就没见过第二个人能进来。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李二是不是受人指使。 裴酌现在确定了:是。 那个谁浓眉大眼的,居然干这种事,干就干了,还光明正大给补偿,这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吗? 在试探他的底线? 裴酌深沉地咬了一口鸡腿,这地方不能呆了。 吃了饭,裴酌立即收拾包袱,把他的“教材”、花生、以及这几套新衣服打包好。 他没有飞墙走壁的功夫,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就是放一把火,趁乱逃跑。 他看好了上下风的位置,先偷偷把包袱放在东屋后头,立一把椅子在围墙下,假意去西屋厨房烧水洗澡。 他都是这个点烧水洗澡,并不奇怪。 “着火了!”裴酌脸上两抹锅灰,灰头土脸呛着嗓子逃出来,“救命!” 厨房腾起熊熊火焰,救火员李二立刻闪现,从井里打水救火,“我来了!” 裴酌冲到墙根下,捂着胸口,扶着墙壁假装猛烈咳嗽,余光觑着李二的动作,见他沉迷救火,于是一边咳一边脚底抹油,拎起包袱,跨上椅子,翻上墙头。 正想一鼓作气跳下去时,胡同里忽然出现一抹耀眼的红衣,有种恐怖的骇人效果。 裴酌犹豫要不把脚缩回去时,那人一个飞身,将他直接掠过五六个院子,放在一个陌生小院里。 裴酌:“谢谢——” 裴酌看着他一身不菲的红衣、张扬的容貌,突然想起系统介绍了两遍的青年才俊配置——二皇子萧绯。 一出门就遇到下一任皇帝候选人? “谢谢大侠救我出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救?”萧绯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囚禁你的是谁?我替你做主。” 裴酌实话实话:“我不知道。” “你不知……”萧绯见他脸上虽然脏,但不掩芙蓉丽质,难道太子真的是看上色相了? 绝无可能。 当朝太子何必大费周章隐匿身份养一个美人,直接抬进别院就是。 太子身边的侍卫救火那么积极,想必此人身份重要。 “你叫什么?” “裴酌。” 萧绯挑眉:“那个纨绔子弟不是好人,在京中有些势力,你不想被抓回去,最好跟着我。” “我不收无用之人,说说看你能干什么?” 裴酌积极融入二皇子的政治班子:“我会算术,且敢称大宣第一,做个账房先生不成问题。” 萧绯沉吟,算术?太子喜欢算术不假,但不安排职位,囚禁一个会算术的人干嘛?天天给他打算盘听? 还真有可能。 会打算盘的美人,太子也许会心动。 “不缺账房先生。” 裴酌换了个说辞:“您有什么难题,或许我可以解决。” 萧绯立即想到马场,他不知道太子抓着裴酌有什么用,如果他把大美人送去养马,太子肯定想不到人在哪儿。 “我还缺一个养马的人,要是你一年能繁殖三百匹西域马,就是大功一件,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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