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我看你家世不凡,一定往金塔寺捐了很多功德?”操着外地口音的商人,不认识萧绯,八卦地打探,“听说坐到金塔最近的一圈恩客,可以进入金塔看金塔娘娘?得捐多少银子?” 商人拍了拍腰包,显然跃跃欲试。 萧绯上下打量他:“恩客?你说得怎么像上青楼?” 商人:“可不敢这么说!我就是问问花多少钱能看见,要是钱不多我就去看看,回去好吹牛。” 金塔教渐渐从玉京向周围扩散,商人的老家也有所传闻。 萧绯皱眉,金塔娘娘?这又是什么?蛊惑骗钱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为了吸引外地富商,还有此等噱头! 商人见萧绯压根不知道,嘿嘿一笑,道:“兄弟,你的消息还不如我灵通啊,我还真是在青楼听说的,不说了,我进去看看。” “咚咚咚!” 忽然,一阵响天动地的马蹄声急速逼近,为首的竟是御林军。 “金塔教蛊惑百姓、释放毒雾、包庇罪犯,现奉旨捉拿!所有人不得离开!” 御林军很快将金塔寺围了三重,外地商人险些踏进去,忙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萧绯捏着鼻子远离了一点,看见御林军一个一个都抄着真家伙。 来真的。 金塔寺还在为父皇祈福,这边就抄家了,这是他战神弟弟干的还是皇兄干的? 皇嫂的动作也太快了。 萧绯想了想,立刻换上衣服进宫。 他懒洋洋地往宫门一杵,果然看见一个急匆匆亮了令牌想要进宫送消息的太监。 “站住。” 金塔寺那么大,不得抄个一天一夜的,可不能让宫里插手。 …… 裴酌上了一下午课,很久没有说这么长时间的话,狂喝菊花茶。 原本以为带高三生更累的,不想天外有天。学生倒也不笨,但是讲着讲着,不自觉带上“看黑板”的习惯,然后突然被问一句“夫子,黑板是什么”,也很心累。 “黑板就是沙盘,看沙盘。” 一下午过去,终于放学了,裴酌像一条搁浅的海豹,趴在贵妃榻上,奄奄一息。 系统4523毫无同情心,还蹦出来借机洗脑:“宿主大人,早生早享受!” “这样干几十年是个头,生个天才宝贝,直接分走一半活儿!” 裴酌:“……” 不无道理,但是……滚。 他绝对不会生孩子。 萧循回来时,就看见裴酌这副模样:“累了?用晚膳了吗?” 裴酌被系统打击了一下,看见萧循垂在身边的手,带着不自知的恃宠而骄,哼唧叹气。 “太子,我不想努力了。” 萧循还未反应过来,有些好笑,一天就打退堂鼓,他找的学生资质还是不佳? “咳咳咳。”李如意疯狂使眼色,这话他知道,小白脸想傍富婆的言辞。 他附耳对太子笃定道:“是想当太子妃的意思。”
第14章 萧循回眸意义不明地看了李如意一眼,没说什么,对裴酌道:“起来用膳。” 裴酌像没有骨头一样,保持趴着的姿势从贵妃榻中间挪到边上,双腿先着地,然后站起来,脚后跟踩到萧循的靴子,踉跄了一下。 萧循抓住他的胳膊:“站好。” 距离太近,裴酌在萧循衣服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一下子醒神,太子刚才去铲除□□了,肯定会遇到抵抗,动刀了吗? “你受伤了吗?” 萧循:“没有。” 血腥和太子这张脸一点都不相称,裴酌无法想象萧循刀尖染血的模样,很多时候,他看萧循就像看一个遵纪守法的检察官。 萧循退开一步,道:“我回来换衣服,待会儿还要出去。” 裴酌客套:“那你一起吃饭吗?” 萧循:“好。” 太子殿下有迁就咸鱼吃饭地点的宽容,裴酌在哪,饭桌就设在哪。 裴酌坐在桌边,等菜上好了,萧循也换好一套衣服折返。 菜色较为清淡,照顾了裴酌使用过度的嗓子。 “下学后,可觉得无事可干?”萧循回忆起裴酌懒洋洋瘫在床上的样子。 裴酌连忙把青菜咬断吞下:“不会啊。” 打工人最怕上司突如其来的问候了。 “李如意,去把你看的话本,挑几本给裴酌。”萧循似是推荐,但语气证明他并不爱看,“一个人的时候打发时间。” 李如意闻言,嘴角一扬,立马跑出去,“殿下稍候。” 裴酌心里淡淡感慨,卷王上司是这样的,不仅安排你的工作,还想帮你丰富娱乐生活,其实他只要睡觉就好了。 看话本啊……“寓教于乐”四个字浮现在裴酌脑海,他忽然想到,现代有未来星际科幻片,古代也可以有自己的科普软文,将美好未来的想象写进话本里。 他作文水平一般,但是口述编故事,找个书生代笔,还是没问题的。 话本从古至今经久不衰,就李如意那样子,一看就是大众口味,倒是可以看看他挑的话本风格,把握一下流行方向。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工作脑了? 裴酌心情复杂地看着筷子尖的晶莹米饭,跟太子同桌吃饭就是这下场吗? 很快,李如意把话本送来。 裴酌随意翻了翻,发现大宣的话本基本是大白话了。 难怪李如意可以听懂他的一些“话”。 想到初次见面的情景,裴酌微微一僵,以后要慎言。 他翻到扉页,看见话本作者的名字:“律吕公子?可以介绍认识吗?” 李如意看了一眼太子。 萧循:“直说。” 李如意:“律吕公子其实是一位闺中女子,不以真身份示人。不过据我探查,很大可能是太傅之女,裴阳。太傅治家严谨,裴阳不敢让太傅知道她的风月笔墨,裴公子你想见她的话,恐怕难以成行。” 李如意说话时暗暗观察裴酌的反应。 太子早就怀疑裴酌的身份,然而去黔南调查的兄弟还没回来,眼下除了长得有点像没有其他证据。太傅对唯一的儿子爱之深,开不得玩笑。 那么,裴酌他自己知道吗? 裴酌好奇道:“太傅就是你的老师吗?” 萧循颔首:“太子太傅。” 裴酌:“那可以理解律吕公子了,不要给她添麻烦。我找其他人写书也一样。” 能教出太子这种学生,太傅大人相当严格,知道饱读诗书的女儿将才华用在旁门左道,影响家庭和谐。 李如意忍不住嘴贱:“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毕竟是殿下的亲太傅,陛下还曾想把——” “李如意。”萧循喝了一口茶水,“走了。” 李如意:“哦。” 他只暗示一下太子很抢手。 不过,裴酌最好还是跟太傅没有关系。 太傅愿意把女儿嫁给太子,但一定不愿意把儿子嫁给太子。 唯一的儿子跟毕生精力辅佐的学生,那真是对太傅的双重打击! 裴酌正想着去哪里再物色一个写手,走到门口的萧循停下,想起什么,道:“金塔寺的大部分工匠已经归家,你想刻碑的话,让李二联系。” 裴酌:“你怎么处理教众?” 精神和身体双重中毒,直接放归家也不好。 萧循:“先关着。” …… 翌日,裴酌苦哈哈地睁开眼睛,根本不想起床。 天亮就要开始教书,教满满一个早上,下午让他们自习巩固。 没有电灯,晚上不能写作业,只能从白天匀出一点。 早上听说萧循彻夜未归,裴酌还脑补了一下太子在地牢审理犯罪头目的画面。 中午饥肠辘辘地刚准备吃午饭,二皇子强闯太子别院,告诉裴酌一个重磅消息——太子被皇帝囚在东宫了! 裴酌手里的花卷掉进了粥里。 萧绯见皇嫂都吓傻了,微微叹气。 抄了金塔教这么大的动静,再怎么也不可能瞒过皇帝。尤其太子还把头目先斩后奏,教众关了让其反省,派人施药。 父皇暴跳如雷:“你是不是想把朕也关起来篡位!” 教众解毒,说点不好听的,等于暗指皇帝有病。 一向温和敦厚的太子雷厉风行,苦于太子行事完美的谏官揪到错处,弹劾奏折如雪花飞向龙案。 萧绯:“颜妃无视禁足令,跑到陛下面前说太子屡次抗婚,是因为痴情于她,纠缠不休,她才在陛下面前说皇子们的坏话,希望陛下有所察觉,说太子曾扬言等陛下驾崩后霸占后宫。” “颜妃跟金塔教关系密切,狗急跳墙了乱咬人,想洗白复宠。不过她弄巧成拙,低估父皇的疑心和对皇室名声的在乎,父皇赐了她一杯毒酒。” “有人顺着此事做文章,说陛下龙体抱恙,太子不思孝顺,沉迷风月。” 萧绯指了指脖子:“有人看见太子脖子上的……,说是跟颜妃私通。” 裴酌脱口而出:“哪里跟她有关,是我咬的!” 萧绯的表情一下子高深莫测,他就知道。 其实并没有人看见太子脖颈上的牙印。今日太子上朝,里面加了一件有领子的中衣,萧绯有些好奇在遮什么。 哦豁,诈一下皇嫂就承认了。 裴酌面色苍白,是他偷懒了,他本该用科学打败迷信,但因为历史上皇权数次对宗教的碾压,让他觉得可以偷个懒。 执行这一政策的萧循背负巨大的压力,他上头还有个皇帝。 太子本来韬光养晦,兢兢业业,不似炮灰,因为他的撺掇,所以露出锋芒,打击金塔教,惹了天子之怒。 裴酌怔怔地想,若是因此被废黜,这是由他促成的历史必然吗? “太子会有事吗?”帝王在有多个皇嗣时,对亲生儿子手下不留情。 萧绯:“谁知道呢?我是来接你回二皇子府的。” “万一有人参一本太子谋反,这处别院会被当成藏匿谋反证据的地方。” 裴酌忽然想起,萧循让他安心教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不是预料到了今日? 萧循没让他撤离,应该是笃定这里安全吧? 裴酌道:“我不走。” 萧绯垂眸,他就知道,必须是白来一趟。 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存在的! “你要跟太子同生共死?” 守着裴酌的李二,见二皇子说话不中听,道:“属下会寸步不离保护裴公子。” “二皇子请离吧,免得连累了你。” 萧绯冷哼一声:“我是从宫里跑出来的,再过一会儿,你这里有人盯着,想出去也不行了。” 裴酌突然改了主意:“我跟你走。” 萧绯:“什么?” 裴酌突然开窍。 他认识去东宫的路,有系统保护,硬闯皇宫他又死不了,万一皇帝不念父子情,他就把太子救出来,找个山清水秀民风开放的地方,他教书,太子七窍玲珑,敏而好学,适合给自己当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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