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却身边是几个皇子,互相客套了一下。丽妃抱着两岁大的九皇子也跟林笑却打招呼。 九皇子胖嘟嘟的脸蛋十分可爱,丽妃见着林笑却眼馋的模样,打趣道:“等明年,世子娶个媳妇生几个娃,热热闹闹的,到时候世子没准还会觉得吵闹。” 林笑却笑了下,丽妃非要他抱抱九皇子,提前适应一下抱娃的感觉。 林笑却小心翼翼将九皇子抱过来,只觉得好重,手也酸软,轻轻戳了戳九皇子胖嘟嘟的脸蛋,本准备将九皇子还回去,但九皇子咧着嘴直笑,满眼乐哉哉,也不知在乐什么。 林笑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笑着摸摸九皇子小手,好软好嫩,作势呜哇一口,九皇子瘪嘴就要哭,林笑却连忙松开,笑着说:“没咬呢,别怕。” 皇后娘娘竭力让自己不往这边看,但还是失败了。 他望着林笑却抱孩子欢乐的模样,心里酸涩不已,竟冒出个给他生孩子的念头。 心中惊颤,皇后连忙垂下了目光,不再多看。 校阅结束,几个小太监合力捧着重弓呈上。 皇帝萧倦这才起身,拿了弓下场。 一匹气势摄人的黑马在场下,萧倦翻身而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武将们紧随其后。 皇子、世家公子们也跟了出去。 风劲角弓鸣,策马奔腾,儿郎们呐喊着,萧倦眺望苍穹,开弓射箭,一只凶残的大雕啼叫坠落。帝王的第一箭正中靶心,秋狩正式开始。 军队早就围住了广袤的狩猎场,平民百姓不得入,整个狩猎场无处不能往,儿郎们结队散开,奔腾远去。 击鼓摇铎,旌旗猎猎,萧倦三箭齐发,两只无辜的大雁哀鸣跌落,另一只箭头擦过羽毛,险之又险慌乱飞去。 萧倦阴戾着眼再射一箭,那只逃出生天的大雁啼声戛然而止,被刺穿了摔落在地。 林笑却在露天的席上看着,心中不免神往。那些奔腾起来声势汹汹的烈马,让他眼馋不已。 还有皇帝萧倦,没想到竟有这般的威势,即使心中厌烦,也不得不说一句声势浩大威厉逼人。 林笑却的目光跳过萧倦,看到了威侯秦泯,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常年征战沙场的他虽心有触动,但并不像年少的儿郎们那般兴奋得呐喊狂吼。 林笑却发现他不常射箭,但每射一箭,必中猎物。箭无虚发,是个低调的大神。 每个人的箭都做了记号,射中的猎物若来不及捡也无事,会有专人捡拾,狩猎到的猎物都会登记在册,秋狩将结束时据此行赏。 女子和哥儿们也有专门的狩猎地,但里面的猎物多是放进去的小型动物,兔子野鸡羊羔什么的,并没有野猪虎熊等会伤人的凶残猛兽。 一些胆子大敢搏的想在皇帝跟前出头的儿郎,甚至会去山林里杀虎射熊,往年因此丧命的不在少数。 秦泯年少时,就曾以猎杀了一头虎并两头野猪出名,得到先帝的重赏,是他自此以后平步青云的开端。 这么些年,再没有一个儿郎有他那样勇猛。那些草率效仿丧了命的,家人不但得不到宽慰,还会被认为家教不成,才教养出这等无能的逞强之辈。 丞相家的哥儿荀遂驾马到了专门划给女子、哥儿的狩猎地,心中不快:“凭什么我们就要狩猎些糊弄人的兔子、野鸡,他们男子就哪里都能去。瞧不起谁啊。” 一个哥儿劝慰道:“何必跟那些粗人争,一个个跟才被放出笼似的,万一被冲撞了,坠马可不是小事。” “是啊是啊,”另一个哥儿道,“我那庶兄去年,就被踩断腿抬回去了。明明骑术不行,还要往人堆里挤,马一乱他就坠了下去,被踩断腿嚎得丢死人了。” 荀遂嗤道:“我可不是那等无能鼠辈。” 那个哥儿道:“那当然,谁不知荀公子骑射惊人,断不逊于谁。” 荀遂被吹捧得心情好了些,看见只兔子拉弓就射。但他平日里除了偶尔骑骑马,怕糙了手很少练习射箭,一箭不中,两箭不中,第三箭还没射兔子就不见影了,气得荀遂大骂:“哪个狗崽子丢的兔子,一溜烟的乱跑。” “去,”荀遂支使护卫,“把那云木合带过来!射不中兔子,我还射不中一个贱奴!” 作者有话要说: 注:打猎和食用野生动物是错误行为。文中相关情节是剧情需要。
第14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14 白云悠悠,阳光明媚。 林笑却看着场下的狩猎,一些人却看着他。 皇后娘娘没有直视,只是在余光里望见他修长瘦削的手指,他搭在椅上的手自然地悬空,雪白的手背上有青筋微露,直让人担心雪化了就露出他赤。裸。裸的青筋白骨,大地的山脉藏在他的体内,撕开天地山崩地毁,他整个人也为这崩覆陪葬。 皇后在那一刻,觉得万里江山藏在他的手中,奔腾的血河,青碧的山川,大地的脉络……场下的万马奔腾不过是几日沉沦,而林笑却才是永恒,永恒地在生机与崩毁中挣扎。 皇后看也不看,也知道林笑却的双眸里一定流露出羡慕,他羡慕场下的汹汹气势,羡慕那样勃发的激情,可他不知道,他自己远比那一时的气势让人惊叹。 即使痛苦多病,他也好好地长成了一个好孩子,没有因为疾病缠身就厌倦了这个世界。 他看霜雪赏雨露,观骏马任风过,一颗明心一双亮眼……皇后是什么时候越发注意林笑却的,恍惚间那一幕重回脑海。 冬夜里,皇后那日思绪繁杂,难以入眠。走出寝宫,意外撞到一人,吓得够呛。 原来是林笑却偷偷摸摸地出了自个儿寝宫,他白日里想玩雪堆雪人,伺候的人不让,他明面上乖乖地说好,到了晚上却跟个小偷似的钻出了寝宫,鬼鬼祟祟在梅林附近堆雪人。 梅林离皇后的寝宫很近,皇后晃眼看到那窸窸窣窣的人影子,还以为闹鬼了。 林笑却捧着雪人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出了声:“娘娘,是我。” 皇后自是问他在做什么,冬夜里冷,怎么还不回宫去。 林笑却说他堆了一个雪人,小小的,巴掌大,不会着凉。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大的雪人要堆好久,就堆一个小小的解解馋。梅林这里梅花香,梅花瓣上落下的雪堆成的雪人也香,这样他掌心的小不点,就完全不会输给别的大雪人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他的小不点雪人既沾了雪白,又带了梅香,是他心中最好最好的雪人。 皇后听了,不知为何鼻头微酸,竟有种落泪的冲动。 他走过去,蹲下来,给林笑却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他说给他的小雪人堆一个大伙伴,这样就不孤单。 林笑却听了,红肿着手,将小雪人放在了大雪人的身边作伴。 楚词招捧起林笑却的手,想要温暖他,可楚词招自己的手亦是那般冰凉。 成年楚词招捧着少年林笑却的双手,冰冷红肿里渐渐生出温暖。 林笑却抬眸望楚词招,睁着清凌凌的眼眸问娘娘怎么对他那样好,竟愿意陪他一起胡闹。 楚词招说他年少时也做过很多胡闹的梦,比玩雪更出格的梦。 林笑却问后来呢。 楚词招怔了会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后来本宫就梦醒了。” 楚词招牵着林笑却站起来,把他领回了永安宫,嘱咐下人们给他擦药取暖。 翌日,楚词招让人好好看着一大一小两雪人,不准人毁坏。 可后来春天来了,雪也化了。 他再去时,只能看到一滩污迹。 春光里,太子亲吻了林笑却,皇后自此离林笑却便远了。心中翻涌,面上冷清,故作不满,实则在意得快要克制不住。 楚词招年少时太多太多的梦,想上战场当一个将军,或居庙堂之高为生民立命,想去山林里隐居著书立说,或就在闹市里中隐隐于市,去捕鱼当一个渔民,去种田做一个农夫,或练武成为游侠,走遍这天下,踏过江河万里。 这些不切实际的梦在成为太子妃后便顷刻散碎,几乎所有人对他的期望只凝成了一个生儿育女。为太子生下孩子,为皇室增添子嗣,便是他的功他的荣耀,贤良淑德是他的前路,他只能走上这条路,踩在纷繁绚烂的梦境碎片上,一直走到暗不见底的深处。 可一条路走到黑,是人都会怕。他也不例外。 他望着林笑却,他既害怕自己对林笑却的感情,又珍惜这份感情。嫉妒、在意、辗转反侧的痛苦、渴求、妄想……这份见不得人的情意里,他感到自己是一个活人,而不是被华服套在笼子里的鸟。 场下的马都跑远了,广袤的狩猎场只能看见远去的背影。林笑却心中微微失落,他也想骑马远去,自在洒脱,苍穹之下大地之上,奔腾不息。 他收回目光,渐渐注意到了皇后的凝视,侧过头去望,又只见皇后盯着手中的茶。 他能看到皇后的指尖触碰着茶杯的杯壁,指如削葱根端着青瓷杯,似一幅水墨丹青画。 林笑却不敢多看,越过皇后蓦然注意到在皇帝的席位旁跪着一个人。 他见过那人。一样的面具,一样如同白玉雕琢的手指。 皇帝身形高大,那人跪在皇帝席位稍后处,被萧倦全然遮挡,从林笑却的视角望不见。直到萧倦离去,林笑却侧过头来,这才发现了他。 他这次的穿着符合礼仪,没有如那日般,只适合闺中私密时刻,无法示人。 林笑却见了他,不知为何有些挪不开目光。 他是萧倦的宠姬,或是暖床的奴隶,身上烙着萧倦的印迹,林笑却是不该多看的。 可林笑却的指尖莫名的发痒,脸也微微红了。 他摸过他,那样僭越地从后颈、脊骨一直往下,他冒犯了他,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所谓月生,不过是皇帝让取的私自套在他身上的名。 他的真名是什么,为何会在皇帝身旁像一个奴隶一样毫无身份。其他的娘娘都坐着,偏偏他跪着,戴着面具那样神秘。 林笑却的目光引得九皇子也看了过去。九皇子见到跪着的月生,面具那样好看,嘟嘟囔囔吵着要。 丽妃打了九皇子一下:“胡闹,你父皇的人你也敢要。” 九皇子说不太清,他不知道那是面具,就说着好看好看,要,惹得丽妃娘娘气得又打了他一下。 虽然力道不重,但九皇子还是瘪着嘴要哭,丽妃把他放了下来,恼道:“你哭,你就自己走,别让人抱。” 九皇子没哭,但摇摇摆摆竟越过几个人走到了月生面前,伸手就要拿面具。 林笑却的心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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