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迩要和人硬比力气,肯定吃亏。 所以他全程只能用速度去化解。 最后赢当然是赢了,但路迩就很不高兴。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想踩死一只蚂蚁,结果发现自己碾了大半个小时,才碾断蚂蚁的一只脚。 那滋味,赢得很不爽。 大魔王就是要有魔力才能叫大魔王啊! 一想到这个,路迩就不得不把气撒在江烬身上。 他双手攀住江烬的脖子,忽然发力,撑起来一口咬在江烬的锁骨上——都怪你不许愿! “嘶……” 这一口没有留情,咬得够狠。 江烬刚把他抱到床边,就给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但江烬这人心眼儿忒实在,被咬了按理说也该质问一句,结果他疼死自己也不撒手,硬生生地忍过去了,然后慢慢弯腰将路迩放进被窝。从头到尾硬是什么都没问。 他想,路迩咬他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总归都是他的问题。 接下来,江烬又轻手轻脚地帮路迩脱掉鞋,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用热毛巾帮他擦一擦身上,结果鞋子都没来得及放下。 这时,路迩又想到刚才有个异能者在混乱中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于是他又很生气。 就这么踢了江烬一下。 江烬弯着腰,心口被踢了个正着。 他叹气,捉住路迩的脚踝,拍了拍他不安分的脚背,再给塞进被子里。 路迩全程闭着眼睛,在要睡不睡的节骨眼,等到裹进了被子里,忽然开了口,说:“江烬,谢谢我。” “……嗯?”江烬失笑,以为自己听错了,附身上去,“什么?” “王帮了你一个好大的忙。”路迩哼哼唧唧地又说,“王累了。” 江烬闻言,顺势在床边坐下,让路迩把头靠在他的腿上,然后给路迩揉了揉太阳穴,一边给他按摩一边笑着问他:“帮了我什么?” 他已经不像两年前,总想纠正路迩的中二病。 现在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路迩自称王,习惯了路迩的神经质,尽管偶尔还是听不太懂路迩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江烬完全可以顺着路迩的话陪他聊一些天方夜谭。 “你本来,命里带衰,一生不幸。” 路迩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几个字多么伤人。 好在江烬并没有那么脆弱,他甚至还接茬道:“嗯,这么说起来,遇到你以前我运气确实很差。” “天道要亡你……” 江烬也不是第一次听见路迩提到“天道”之类的词。 但每次路迩都只说个开头,好像并不愿意深入这个话题。如果江烬问他什么是天道,路迩就老神在在说“天机不可泄露”。 对此,他已经习惯了,他并不去追究路迩是从哪个动漫或者小说里听来的这种说法。 他只是配合着路迩的幻想,和他一起讨伐这个并不存在的天道,说:“天要亡我,我怎么办呢?” “怕什么,王比天大。”路迩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睫毛轻轻一颤,嘟囔了一句,“我来……救你……” 然后就这么抱着江烬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江烬没有抽走手,他就这么靠在床头,垂眸看着躺在他腿上的路迩。 耳畔反复回响着路迩刚才说的那番,嚣张自负的大话。 江烬发现自己一度忘记呼吸。 “路迩。”江烬轻声唤他。 路迩睡得很沉,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忽然,江烬的手扣住了路迩的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刚好使睡梦中的路迩不得不以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高高仰起头。 江烬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扬起,自言自语般说道:“要收下谢礼啊。” 随即低下身,在路迩仰起的下巴处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第11章 路迩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早,他闭着眼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这扇房门不太隔音,他能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而且越说越大声。 “千真万确!昨天大半夜有人把六个犯罪嫌疑人打晕了,扔在市公安局大门口。值班室的警员同志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最近这几宗杀人事件的凶手,只看到他们晕过去了,就把他们送去了医院。结果医生给他们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血和常人不同,做了深度检查后,确定这几个人都是异能者,这才紧急通知了我们。” 说话的人难掩兴奋心情,一度连声音都控制不住,“我凌晨五点赶过去,经过一系列的线索排查,基本可以确定,有人帮助我们警方逮捕了这群人。我想对方一定也是异能者,而且很强!” “那些人的伤都来自同一个异能者吗?”接话的是叶涂,他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几个嫌疑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顿了顿,哈哈一笑,“但肯定不是被一个人所伤吧!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打倒这么多异能者?” “正因为恐怕不是一个人,所以这事儿更复杂了。”是司步的声音,他说,“沈副局,我们需要单独审问那几个异能者。” “是是是,肯定要审!他们这组织背后势力难测。” “不,我指的是,我们得知道谁替联盟出了手。”司步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现在相当于突然出现了两拨人,一拨在针对联盟政府进行挑衅,另一拨暂时还不清楚是敌是友。” 把叶涂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几个异能者,却被第三方的势力轻而易举地镇压,这实在令人惊讶。 只是不知道,对方把嫌疑人送到公安局的做法,究竟是对联盟示好,还是一种挑衅。 司步当然希望对方是示好。 “对!这事儿是要问清楚。”沈副局今天经历了一番震撼,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但我想,对方愿意大费周章地帮我们解决这棘手的麻烦,一定是朋友吧!” 听到这儿,房间里的路迩轻轻翻了个身。 他心想:谁跟你们是朋友。 顺手的事罢了。 他翻身时,余光落到床下的地毯处,愣了愣。 路迩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闭上眼,再睁开。 好吧,没有眼花。 路迩坐了起来:“江烬。” 他这一喊,睡在地上的江烬立刻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脑子还没清醒,嘴就已经先开了口:“早,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不知道的,还以为路迩这两年是在奴役他。 把孩子都给逼出条件反射了,一看见路迩起床就要做早饭。 路迩很想说,这里是酒店,他们可以送早餐上来,不用你做。 但他没有打击江烬的热情。 他只是问江烬:“你为什么睡地上?” 江烬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路迩:“?” 江烬反问他:“那我应该睡哪儿。” “哎呀。”路迩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睡这里委屈你?” 这本来就是一张大床,别说睡两个人,就算把司步和叶涂加一起也能睡得下。 路迩也没有刻薄到不让江烬挨着自己的程度。 江烬说:“我想的。” 路迩:“你想睡床,结果却去了地上?” 你有装可怜的嫌疑了啊。 路迩心里吐槽。 江烬把身上的小薄毯掀开,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在路迩目光中,慢慢坐下,说:“你记起来了吗?” 路迩不明所以。 江烬就说:“昨晚,我靠在这个位置睡了会儿。” 路迩:“嗯,然后呢。” 江烬:“然后你把我踹下去了。” “……你骗谁,你坐这个位置谁能踹你。”路迩不信。 江烬叹了一声气,给他画面重演了一下—— 大概就是夜里两点左右,江烬和司步谈完了事,进了房间来,靠在床头眯了一会儿,结果路迩开始踢被子。 江烬帮他掖了五次,他踢了五次。 第六次,他踢的是江烬。 江烬不想吵醒他,于是就从其他房间借来了多余的枕头和被子,在地上将就了一夜。 路迩听完以后,微微心虚,但嘴还是很硬:“就算这样,但外面有沙发。” 言下之意就是,睡地上是江烬自找苦吃。 江烬说:“我想,你醒了看不见我,可能会怕。” 路迩歪着脑袋看他:“江烬,你对我是不是有误解。” “嗯?” “王这辈子没有怕过任何事。” “嗯……我知道。” 江烬从来不在路迩自称王的时候,反驳他的任何话。 否则路迩又会扯到他是大魔王啦天不怕地不怕啦拥有很厉害的魔力啦之类的东西,一般讲起来就没完了。 于是他顺着路迩的话,说,“虽然你不怕,但最近渝市不太平,有些不法分子也许会悄悄找上我们。” “那又如何。”路迩抬着下巴,颇有些不可一世的傲慢,“我怕他们?” 江烬说:“我怕。” 路迩恍然大悟,道:“那你就说是你怕嘛。” 江烬点头:“嗯,对的。” “怎么胆子这么小呢。” 路迩神采飞扬起来,伸手摸了摸江烬的脑袋。 江烬的发梢像他这个人一样,看着柔软温顺,碰到底时却稍显冷而利。 路迩胡乱揉了一通,笑道:“别怕,惹事的家伙,已经被我收拾干净了。” 江烬噎了一下。 这几乎已经是他们二人的生活日常——路迩每天醒来都要说些神经质的话。 纵使江烬已经努力在习惯,但时不时,还是会被路迩那张口就来的坦然给逗笑。 但他不能笑,否则路迩会不高兴。 江烬压住了嘴角,平静地问:“那你是怎么把他们收拾了的?” “刚才你没听见外面的人在说话吗?那几个杀人犯已经被抓起来了。” 路迩的嘴角翘得高高的,骄傲溢于言表。 “哦。”江烬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他伸手在路迩的耳尖轻轻拂过,好似替他整理碎发一般自然,又道,“所以,是你把他们打晕了,放到公安局大门口的。” “嗯哼。”路迩并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做了好事,就要让人知道。 他得让江烬明白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这样江烬才能越来越信服他。 路迩除了不能把“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你是大反派”相关的设定剧透给江烬,其他什么都敢说。 “你一个人就把他们都打倒了?”江烬顺着他的话道。 “对啊,很难吗。” “……”江烬有些无奈。 很难吗? 当然很难。 叶涂和司步的作战经验丰富,但昨天都栽了个大坑。 对方似乎对他们了如指掌,才刚一碰上,就全都集火于叶涂一个人,把战斗力最强的叶涂打得眼冒金星,最后几乎是落荒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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