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轻蹙,微微抿唇,动作小心地躺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在休息室睡过,这会儿李离并没有什么睡意。 他时不时小心偏头看兰斯,兰斯比他习惯好,躺下到闭眼,再到入睡都很快,李离已经感觉到对方逐渐变绵长的呼吸声。 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陷入沉眠。 这是不是军雌的基本技能李离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今晚就要这么过去了。 “少将,过两天您要和那名雄虫的家属谈判是吗?” 兰斯睁开眼睛,“是后天,您有什么事吗?” 李离想了想道:“我想和您一起。” 兰斯笑了一下,“这件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且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您的雌君,您不必亲自出现。” 李离:“……可是,最近不是新婚吗?” “还有……”他转过身面对着兰斯,是指不好意思看对方的眼睛,视线始终落在兰斯脖颈和胸前,缓缓伸出手,朝着兰斯的方向而去,当握住对方的时,李离心中一定。 鼓起勇气抬头看兰斯,眼神却又在触及到兰斯的眼睛时又控制不住飘忽。 “少将,我还要在你身边,为您安抚并疏导精神力,不是吗?” “我、我并不是反悔,不愿意为您疏导精神力。”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整个人都红透了,或许也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强撑着羞意和尴尬对兰斯说出这些话,表示出想要为对方疏导精神力的态度。 兰斯看出来了,也明白了李离的意思。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一边盯着李离道:“您愿意的话,我教您。” 李离并没有反对,他其实多少知道一点做|爱是怎么回事,却不知道虫族的标记以及精神疏导和单纯做|爱是否有什么不同,确实需要兰斯这个土著雌虫的指导。 对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兰斯的态度很坦然,既没有一般雌虫对于和雄虫上床,被雄虫标记的激动和愉悦,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做某件正事的严谨,指导李离的声音也仿佛是平时指挥下属,只是态度十分温和,声音也像是在哄着对方一般。 似乎对他而言,这就是单纯的治疗精神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思。 李离却不行,他的眼睛始终不敢看兰斯的脸,全程低着头,只是这样也掩饰不住他并不平静的身心。 他浑身红透,要不是兰斯知道这应当是对方太过害羞,他都要怀疑这名雄虫是不是生病了。 “雄主,不要进生殖腔。” 话音未落,兰斯声音便顿住,他不由抬眼看了李离一眼,却见李离整张脸都像是被煮熟了似的,提前释放,没能彻底标记成功,兰斯正想着 要说什么才能在不伤到这名雄虫心的情况下,让对方再来一次。 却听见李离声如蚊呐地说了一句。 “您说什么?” “能不能……别叫雄主?” 兰斯莫名,却还是愿意听话地哄着雄虫,“好的,殿下。” “所以殿下,能麻烦您再来一次吗?” 兰斯态度很诚恳,诚恳地请李离继续标记,他能感觉到精神力越来越安静。 这样久违的感觉着实有些让虫着迷。 李离:“……” “哦……好……” 李离还是多虑了,他以为自己可能对着兰斯硬不起来,毕竟从前他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当然,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异性恋,只是大众如此,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以为自己是大众中的一个。 他以为自己会对标记和疏导精神力不得其法,可真上手时,本能却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最好。 似乎是这具成为雄虫的身体赋予他的本能,有那么一瞬,李离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名雄虫。 只是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一瞬,就被他抛诸脑后,并心有余悸。 彻底标记时,兰斯因为不适而微微皱眉,却又因为安抚下来的精神力而舒展眉心。 他睁开微眯的双眼,笑着夸道:“殿下辛苦了。” 他并不吝啬这种能够口头上哄雄虫的方式。 他总觉得,这名雄虫很需要哄和夸奖,这会让对方高兴。 然而听到他的话,李离也没有抬起头,反而还抬手抹了下眼睛,并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他背过身躺下,甚至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个头顶。 刚刚标记的雄虫情绪低落,兰斯就是再淡定也不能视而不见。 他直觉不会是因为李离累了,却又实在想不到对方会这样的原因,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多问问有经验的虫,做足功课。 不过就算他做了功课,也很难会提前知道,有雄虫标记后会情绪低落吧? “殿下,您要睡了吗?” 被子里传来一声明显在刻意压制情绪的回应:“嗯……要睡了。” “……你也早点休息。” 兰斯想了下,自己要是就这么睡了,这名雄虫会不会哭。 “您是觉得刚刚太短,再来一次吗?” 李离窝在被子里,整个人都僵硬了,连心里翻涌的情绪都有一瞬间的卡壳和凝滞。 兰斯继续道:“如果您想,我并不会拒绝。” 毕竟这名雄虫并不会玩什么花样,消耗不了多少体力,他只是有些担心,雄虫的身体能不能支持他的想法。 李离并不知道兰斯的想法,如果知道……那也不能怎么样。 他不会为了证明自己而拉着对方再多来几回,那样幼稚的较劲和他们并不匹配。 李离心中无比清楚,兰斯只是将这种事当成治疗精神力的方式而已。 就算是说愿意陪他继续,也只是迁就他哄他,算是治疗的报酬。 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李离才会无法抑制地生出难过,情绪低落。 不是因为他喜欢兰斯,而是因为在兰斯甚至整个虫族都不在意的事,对他很重要,他很在意。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不想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不想被强加一群亲戚,不想拥有那些能够让人堕落的东西,更不想在连自己是不是喜欢同性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和人做|爱…… 他就是委屈…… 意识到兰斯想哄他安抚他,那股委屈的情绪便像开了闸一般,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 兰斯看不见李离的脸,却能从声音和身体的动静变化察觉出对方在做什么。 ……他竟然真的哭了? 只听说过雌虫被疼哭从未听过雄虫做这种事还会哭的兰斯:“……” 他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是半点尴尬也没了,他得哄雄虫。 “殿下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吗?” 李离脊背一僵,不明白自己明明很克制地不发出声音,对方是怎么察觉到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因为这种小事而绷不住情绪,说出去得让人笑死。 李离用被子擦干净眼泪,缓了缓呼吸,努力压制着声音,“没……” “我、我就是有点想家了,嗯……” 兰斯眨了眨眼睛,斟酌道:“殿下想的话,这次有机会,我带殿下回那颗边界星看看?” 闻言,原本李离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不是因为找不到路,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他无法放下的责任。 是他带兰斯走上这条路,不能弃对方而逃。 他调整好情绪,转过身,依旧将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手却搂住兰斯的腰。 “很晚了,睡吧。” 月色悄然从窗外倾洒,轻柔地笼罩着窗前瓶子里的玫瑰绢花。 隐约间,玫瑰的香味溢满整间屋子,恍惚中,仿佛与那绢花融为一体,以假乱真。 成为这间屋里唯一的红。 作者有话说: 离离的处男情结。 ——
第25章 怜惜 兰斯本没想让李离跟他去见那名雄虫的家属, 但是李离坚持,兰斯也不好弗了他的意,毕竟能让李离这样不愿和虫来往的雄虫主动表示想出门,也是不容易。 在兰斯与那名雄虫的家属谈判时, 李离就安静坐在兰斯身边, 除了兰斯, 没搭理任何虫。 雄虫家属当然知道李离身份,见到对方在,心中暗暗嫉妒兰斯的同时,也确实不太好谈条件。 最后谈妥的时间远低于预计时间。 那几名雄虫家属要和雄虫离婚,并每个虫都从兰斯这里拿到了不菲的补偿,而那名雄虫还要继续在医院治疗,无论后续能不能恢复, 兰斯都会负责他的治疗费用。 当然,对方将违禁药物带进军区这项罪名依旧在, 只是现在不用服刑, 等恢复后, 对他的惩罚也会一起恢复。 兰斯还抽空去看了一眼正在进行改造生活的雄父,其实雄虫的改造生活并不艰难,就算他们耍老赖也没虫能把他们怎么样,除了不能回家,衣食住行不方便, 远远比不上家里外,倒也没多少苦吃。 但是仅仅是名声上的难听, 就已经能让自诩出身贵族的兰斯雄父大觉受辱。 在这里吃苦的生活更让他难受, 尤其是还要面对那么多下等雌虫的觊觎目光, 简直是屈辱。 而这样的屈辱, 在见到兰斯到来后,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兰斯,你个臭虫,有了靠山后就把你雄父忘到一边,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皇子殿下怎么可能娶你做雌君!” “快点把我从这里弄出去!”雄虫叫嚣道。 兰斯心想,殿下让他不要喜欢他,这似乎有点难度,毕竟他每见那些自大狂妄的雄虫一次,就会对李离多一分好感。 虽然只是对李离作为雄虫这个性别的好感,和喜欢无关。 “听说雄父只是被罚了一年,这一年里,只要雄父好好工作,就能回家。”见雄虫露出烦躁的表情,兰斯笑了一下道,“当然,要是雄父在这一年里不好好工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雄虫又恼羞成怒地对着兰斯破口大骂,一点也没有所谓贵族的样子。兰斯看够了后也觉得无趣,便转身走了,对于雄虫喊他回去充耳不闻。 出去后,兰斯看向李离:“让殿下看笑话了,以后殿下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李离不解:“为什么?” 兰斯意有所指道:“如果殿下不想被雌虫热烈渴望的目光包围的话。” 这里都是犯了错来受罚的雄虫,在所有雄虫中,显然也是更糟糕的那一批,每天见惯了这样的雄虫,乍一见到李离这样,对为他们开门的雌虫都会说谢谢的,很难把持住。 即便他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仅仅是被这样的目光包围,李离都会不自在。 李离:“……”被兰斯看透的结果就是,在兰斯面前,他几乎没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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