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台安全防御网级别自称宇宙第一没人敢称第二的笔记本终端,居然在没联网的情况下,就这么被人把后门踹了?! 灰背咬咬牙忍了,却不愿就这么甘拜下风,来不及多作思考,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床前,操纵页面开启了强制重启的程序。 这样的重启操作与“自杀式袭击”无异,在固化锁定对方的同时,也等于把自己的系统拖入了自毁程序。 双方只要有任何一边耐不住性子,想要提前撤出,那另一方就能完全侵入对面的所有二级密码。 船上的信号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本来就有些断断续续,再加上对方的攻势太过于猛烈,灰背埋头码了几行长长的反串程序,还没来得及发送过去,额头便已经沁出了大颗大颗豆粒般的汗珠。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落于下风,他差点都快要骂出脏话了:“我去……” 绝了,他这辈子破解了那么多难度系数顶级的操作系统,还是第一次被被人给逼到这种地步! 直到电脑的散热器源源不断地开始运作,提醒他硬件热度过高即将二次重启,对方的主动进攻突然停止了。 那人在输入的编码末端打出两行英文字母: 【Continued?(还继续吗?)】 灰背怒拍床头柜,当即要打一串脏话回击过去,只见对方又回复道: 【S-B-Grey(傻,X,格,雷)】 灰背:“……” 大脑刚出现了短短一秒钟的空白,他笔记本的拦截程序突然跳出一个通知框,提醒他已经成功拦截到了对方的IP。 微颤着手点开右下角的小框,目光刚落上IP的源头,灰背便倏地愣住了。 对方所在的IP地址,是波士顿市剑桥镇,MIT CSAIL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实验室。 他的大学母校。 脊背骤然一僵,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床头柜前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拨通了那个一直置顶,却已经很久很急没有打通过的号码。 手机显示正在拨号,屏幕上的小人跳出来提醒他,距离他们上一次用这个账号通话,已经过了五个春秋。 铃声响了整整三十秒,语音通话被人接通了。 对面人的声音依旧还是那样,清脆明朗却又稚气未脱:“……干嘛?” 灰背默不作声地捧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头像框,张着嘴巴愣了半天,硬是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 在电话那头等了半晌,关星文像是终于没有了耐心,没好气地开了口:“不是你给我先发的求救信号吗?” 听对方提到这茬,灰背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思考能力。 在第一天进入百慕大海域,信号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他同时给国际刑警和海岸救援队发送了求救信号。关上电脑的最后一刻,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直保存在桌面上的那个小熊图标的快捷链接,给他送给对方那台电脑里的内置程序也发送了一条消息。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回头想想,好像他那时候只是担心,如果这艘船真的成为了魔鬼三角洲的一艘幽灵船,永远漂泊在这片没有目的地的海域,他也想告诉那个人,他并不是不告而别。 “我——” “你什么你?”不知为什么,关星文说话的声音特别咄咄逼人,像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我看到新闻后马上联系了波多黎各警方,他们说已经派了勘查机前往那片海域进行勘查,找到了你们船只的行踪。”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那艘船上面?”关星文问,“你从牢里逃出来了?又在干你的老本行?” 灰背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结巴了:“没有……我不是——” 他想马上和关星文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告诉他时间紧张,让他协助自己从外部侵入邮轮的监控系统,他要立刻找到老大所在的位置,在上岸前带着于大哥去把老大给救出来。 可是听着关星文在手机那头絮絮叨叨个不停,他硬是嘴巴打了结,变得比口吃还要口吃。 渐渐地,他听出来了对方与往常有些不同的语气。 姓关的听起来一直在骂骂咧咧,实际声音里带了几分隐忍的颤,和他年少时在电话里哭红了鼻子,对着他不停碎碎念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深更半夜跑来实验室,连夜用设备做虚拟定位。” “我联系了当地的新闻社,他们说那艘船大概率已经失事了。我不信,在网上一个个找买了那张船票,发过社交媒体的人,发现他们全部在三天前停止了更新。” “我甚至跑去找了学校里的神秘学研究社团,想搞清楚百慕大的磁场扰乱是怎么回事,我怕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 关星文的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就被电话里的人给打断了。 “都是我的错。” 灰背说话的声音不大,口吻既轻又缓,带上了一种久违的温柔。就像过去那上千个日日夜夜里,他对着网线另一端的人讲睡前故事时那样。 他顿了顿,说:“小乖,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第92章 行刑者 天刚拂晓, 雾气还没散开,于白青便收到灰背发来的消息,称他已经联络上了关星文,在关星文的帮助下破解了这艘船的主机控制系统。 灰背为他提供了几个可疑地点, 告诉他这些地点的室内监控都已经被人为断开, 门口站着巡逻的人马, 应晚可能就在其中一个房间里。 “武器库在货舱负二层, 左侧第五个房间。”灰背在电话里告诉他, “密码锁已经远程给你解开了, 于大哥你快去快回。” “嗯。” 于白青套上外套,将燃烧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缓缓碾碎,“我已经联络了南美IFOR,他们会在圣胡安港口附近进行海陆空三线支援。等先遣部队一登船, 你就把控制系统的权限转交给他们。” “没问题, ”在电话另一端点点头,灰背有些担忧地问,“……那个, 于大哥, 你还好吗?” 他还记得两人中途分别时, 于白青的状精神况明显有些不太对劲, 不知道这会不会对接下来的营救行动有所影响。 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于白青缓缓抬起眼,望向舷窗外盘旋在半空中的海岸侦查直升机:“我很好。或者说, 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从位于负二层的武器库里取出一把称手的迈克恩D38、电击枪和两组弹夹, 他选择首先前往位于中层客舱的公共服务区。 不仅仅因为在监控中, 公共服务区附近聚集着一些行踪可疑的黑衣人, 还因为这里有着整艘邮轮唯一的一间祷告室。 “牧羊人”这个名词, 在宗教含义中经常被用来称呼神职人员。如果“牧羊人”将应晚心心念念奉作他的主,想要将神供奉起来,那祷告室就成了他不二的选择。 原本热闹非凡的公共服务区此刻空无一人,只有两名手持冲锋的高大男子守在门口,满脸写着警惕。 从隐蔽的安全通道偷偷绕后,于白青在暗中屏住鼻息,无声地举起电击枪,出其不意地从背后击晕了两人。 确认四周没有别的潜在威胁,他握紧枪把,全神贯注地朝着走廊尽头的祷告室大门进发。 令于白青没想到的是,距离祷告室还有不到十米远,一道人影便当着他的面从黑暗深处缓缓走出来,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站在祷告室门外的中年人从烟盒里取出一根卷烟,将烟夹在指间,对着他在半空中轻轻一挥:“不来一根?” 认出来人是谁,于白青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厉。 他稳稳举着手中枪口,一字一顿地问不远处的于成周:“你在这里干什么?” 见儿子显然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于成周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将香烟叼在嘴里,伸手取出打火机点燃。 点燃烟蒂后,他用牙齿咬着缓缓抽了一口,接着淡然出声:“船马上要靠岸了,我要是你,就不会打开这道门,直接下船离开。” 听到他的话,于白青的语气也跟着陡然冷了下来:“理由。” “如果你打开门后,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你该怎么办?”于成周问,“如果你找的那个人本来就不存在,一切都是你的幻觉,你又该怎么办?” “Noctics已经死了。” 从嘴里吐出一口缭绕的白色烟雾,于成周叹了口气,“收手吧,不要和爸爸作对。” 缓缓放下手中枪口,于白青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所以呢?” “这不是你和我的事情,”他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儿子,你知道自己有病。” 放下手中烟头,于成周眼中浮现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怜悯与同情,“跟着我一起下船,我会带你去治好它,让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常。” 短暂沉默了片刻,于白青微眯起眼,再次举起手枪,对着面前人徐徐开口:“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见他仍然如此坚持,于成周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十分知趣地侧过身子,让出了通往祷告室大门的道路。 大步走上前,于白青按下门把,用余光看到于成周背靠着墙角,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望着自己。 走入大门前,他听到于成周在背后感慨出声:“白青,你真像你母亲啊。” -- 祷告室内光线昏暗,并排的长条座椅被黑暗吞没,唯一的光源来自于过道尽头的祭台。 祭台前竖着一道几米高的巨型屏风,一排摇曳着烛火的白色蜡烛依次摆放在屏风周围,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蜡烛香味。 除了扑鼻的薰香,空气中还隐隐飘浮着一股极淡的血腥气,似有若无。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于白青依稀可以看到,被挡在屏风后的是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十字架。 十字架上束缚着一具纤细修长的身躯,垂着头安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虽然只能看出模糊的面部轮廓,他却一眼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下意识地绷紧全身肌肉,于白青三两步走上前,正要拉开挡在两人中间的屏风,迈出的脚步却猝然一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后背被一把冰凉坚硬的枪口牢牢抵住了。 他曾接受过严格的侦查训练,在这样危险的场合尤其不会放松戒备与警惕。然而,即使在精神如此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他也完全没有听到背后人发出的任何动静。 来人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没有脚步、没有呼吸,影子也完全藏匿在黑暗深处,犹如一个不折不扣的游魂。 “久等了,小于先生。” 牧羊人的声音在背后悠然响起,嗓音如水一般轻柔,“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非常荣幸能邀您和我一同见证。” 在原地僵了一瞬,于白青目视着屏风内的人影,不露声色地开了口:“你一直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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