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鹤年笑了,身体前倾,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阵,清言打了个哈欠,邱鹤年轻声问:“还想吃东西吗?” 清言摇头。 邱鹤年又问:“要喝水吗?” 清言也摇头。 邱鹤年就揽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把被子拉上来帮他盖好,哄孩子那样在他腰臀上轻轻地拍,低声道:“小豆子我看着,你好好睡一觉吧。” 清言疲累到极限了,很快便睡着了。 邱鹤年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尽管他也是一夜没睡,此刻却毫无睡意,心里头满满的。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出些困意来,便躺在清言和孩子身边,才闭上眼睛,还没睡实,就听见小豆子哼哼了几声,要哭的样子。 邱鹤年连忙起来,把孩子抱起来在地上走了几圈,刚开始还管用,可不大会儿,那小嘴儿一咧,又要哭了。 这刚吃完没多久,应该不是饿了,邱鹤年正不知所措,就感觉到身上袍子一热,从外到里湿了个透,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怀里的孩子尿了。 邱鹤年把襁褓放到桌子上,回忆着李婶教他的,给擦干净了,换了干净的尿褯子和包被。 好在这孩子觉得难受也只是哼哼几声,没有大哭吵醒清言。 等换完了,舒服了,小豆子就又睡熟了。 邱鹤年把他放到清言身边,看了一阵,把自己衣裳也换了,又去外面喂了喂奶羊,挤了些羊奶回来,放锅里备上了。 奶备完了,就烧水烫换下来的褯子和包被,洗干净晾上了,把自己换下来的袍子也洗了。 这活才干完,邱鹤年轻手轻脚进了屋,刚坐到床边想歇会儿,小豆子手脚动了动,憋红着脸,又吭哧吭哧地要哭了。 邱鹤年无奈地笑了一下,打开包被看了,没尿也没拉,抱起来走了几圈,还是要哭,他就明白了,这是饿了。 怕把孩子留这屋,会把清言吵醒,邱鹤年便抱着小豆子出了屋,一手抱孩子,一手掀锅盖。 他常年干粗活,手上粗糙,直接拿热的奶碗也不觉得烫手。 把碗放到窗子边上,眼看着小豆子的嘴角往下撇得厉害,晾凉是来不及了。 就倒了盆水,把碗放进去冰着,还用勺子一直和弄着,不大会儿就忙了满头汗。 小豆子可实在等不了了,张开嘴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哭得皱巴巴的脸更红了,眼泪珠子可大了,一颗颗往下掉。 李婶进门时,就看见了这一幕,她一见小豆子那可怜样儿,心疼地“哎呦呦”地抱了过来,轻声细语地哄着,还瞪了邱鹤年一眼道:“笨手笨脚的!” 邱鹤年无奈地笑,把碗放到桌上,李婶便抱着孩子坐到桌子边上,试了试冷热正好,这才一勺勺喂了进去。 邱鹤年在旁边看着,李婶用下巴指了指里屋,低声说:“忙一晚上带大半天了,孩子我带着,你进屋睡会儿去。”李婶还是心疼孩子的父亲的。 让李婶带孩子,他去睡觉,邱鹤年觉得不太好,李婶说:“晚上还得你顶着呢,有工夫就赶紧睡。” 邱鹤年这才进了屋。 脱了外袍,他躺到了床上清言身边,耳边能听见对方匀长的呼吸声。 躺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起身,动作尽量轻地在清言额角上亲了亲,这才又躺回枕头上。 浑身一放松,疲劳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没多大一会,邱鹤年就睡实了。
第120章 坐月子 傍晚时,清言睡醒了,看见身旁邱鹤年还在沉睡,便没吵醒他,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 产婆跟他说了,歇过来就下地走走,总在床上躺着也不利于恢复,只是注意不能着凉。 这会儿家里烧得热乎乎的,清言对着铜镜把头巾摘下来重新裹好了,又披上了外袍,才出门去了外屋。 李婶在给清言包馄饨,一边包一边时不时看一眼隔壁开着门的屋里床上,睡着的小豆子。 见清言出来了,她起身扶着他胳膊让他坐下了,问道:“还疼不疼了?” 清言摇头,“不疼了,只觉得身上酸。” 李婶说:“还是没歇过来,遭了那么大罪,且得缓一阵子呢。” 清言往隔壁屋里床上看了看,李婶也看了一眼,说:“吃饱了,睡得踏实呢。” 清言就收回了目光,李婶一边包馄饨,一边感慨道:“这小哥儿脾气好着呢,饿了尿了也不闹人,就吭哧几声,实在等不及了才大声哭,那抱着哄哄也就好了,好带着呢!” 清言问:“孩子不都这样?” 李婶摇头,下巴往县城的方向指,“就我家你兰姐,当初整晚整晚地嚎,我们住在村西头,村子大东头第二天都有人来家里问我,是不是没给孩子吃饱了。” 清言笑了起来,李婶也笑着摇了摇头。 馄饨包好了,下锅煮到八分熟,放上紫菜和虾皮,再煮一会,出锅前滴几滴青酱和香油,撕一小绺香菜进去,就好了。 两人坐一起吃馄饨,给邱鹤年留的还没煮,放在桌上拿盆子扣了,就不怕馄饨皮干了。 李婶眼看着清言把碗里的都吃完了,见他爱吃,心里挺高兴,说明天让三幺去镇上送菜时,带回来一斤鲜虾,明天再包一回三鲜馅儿的。 清言点了点头。 吃完了饭,小豆子又醒了一回,这次是清言试着给他换尿褯子,擦小屁屁,第一次弄,难免有些笨拙。 李婶在旁边看了,笑道:“他好像知道你是生他的人,你怎么折腾他也不哭。” 弄好了以后,清言抱着小豆子,见他直往自己的胸口靠,开始时还有点尴尬,以为他是想吃奶,后来见他依偎着自己又睡着了,才想明白,这是在听他的心跳声呢。 小豆子在他肚子里时,最熟悉的应该就是他的心跳声了。 …… 天黑透了,邱鹤年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得太实,忘了时候了,便是一惊。 可还没等起来,便看见身边的襁褓,小豆子在里面睡得正香。 邱鹤年身体放松下来,看了他一阵,耳边听见屋子里有水声,便起来撩开床帐下了地。 火墙边上的脸盆架那边,李婶正帮清言洗那头长发。 她和其他老人的想法不一样,月子里不吹风不受凉是肯定的,但也不用整整一个月不洗头不洗身。 不干不净的,对身体也不好,洗时注意保暖及时擦干就好。 这和清言的想法一拍即合。 给炉子添了煤块,烧旺了,里外都不冷了,李婶就帮清言洗上了头。 见邱鹤年醒了,头也洗得差不多了,李婶便让开了,擦了擦手说:“我去隔壁屋,你帮清言再擦洗一下身上,孩子我抱过去了。” 李婶把小豆子抱走了,邱鹤年让清言等自己一下,出去外屋把水盆里的水换了。 回来时,清言已经在床边坐好了,只是身上的衫子解开了,又被他用两手合拢着,邱鹤年以为他是怕冷,并没多想。 等把水盆放到床边凳子上,想帮清言把衣裳褪去的时候,清言却不肯松手。 邱鹤年没着急,他坐到清言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两人夫夫三年了,相互扶持着过日子,没什么话不好说的。 清言咬着唇,把手松开了,给男人看衣裳下面的肚皮。 邱鹤年低头看了一阵,明白了。 怀孕时撑到那么大的肚子,现在孩子出生了,肚皮是松的,白白软软的,不再是以前紧致的样子。 清言说:“好难看。” 邱鹤年从床上下来,蹲在他面前,凑过去在软软的肚皮上亲了亲,抬眸看他,说:“在你身上的,我都觉着是好看的。” 清言垂着头,邱鹤年站起身,抱住他,叹息着说:“我的清言,你受苦了。” 刚生完不适合在桶子里泡水,就简单擦洗一下。 擦完了,邱鹤年就赶紧帮清言用干布巾把身上头上都擦干,把人捂在被子里。 屋子里热,不大会儿头发也干透了,便用头巾给他包上。 这头刚收拾完,就听见外屋小豆子吭哧吭哧地要哭了,邱鹤年让清言躺下,说:“你先睡觉,我去看看,应该是饿了。” 擦洗完了,身上不再黏腻,也没什么味道了,清言觉得舒爽多了,“嗯”了一声,合上眼睛,不大会儿便睡着了。 晚上邱鹤年把小豆子放床上两人中间,他是想带孩子去隔壁屋睡,但又怕清言半夜醒了要喝水起夜时,他听不见。 所幸小豆子并不怎么哭,哼哼两声,邱鹤年就能醒了把他抱起来,也就不哭了。 这一晚上,邱鹤年起来了得有四五回,这还是省事的孩子,为人父母并不容易。 小豆子是在第二天下午睁开眼睛的,刚睁眼时,上面就像有一层膜。 李婶说这时候应该还看不清什么,但这孩子不睡觉时,还是转着眼珠,好像在四处打量一样。 这几天,家里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看他,小豆子醒着的话,就像在听大人唠嗑似的,眼珠动来动去,时不时往清言那边看。 他是对清言的声音最熟悉,下意识地寻找他呢。 每到这时,清言就忍不住要摸摸他嫩嫩的小脸蛋。在这一刻,和这个孩子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尤其明显。 小豆子快满月时,脸不红也不皱了,眼睛明亮,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儿就跟藕节似的,一节节儿的,看着特别稀罕人。 他的眼睛长得和邱鹤年一模一样,鼻子和嘴巴、脸型又和清言一个模子刻下来似的,漂亮极了。 李婶把他抱在怀里,怎么都看不够,感叹道:“这小哥儿长大了,你们家的门槛可真要被踩秃了。” 清言听了只是笑,他是在心里想,他和鹤年这几年得加把劲儿,多赚钱,让小豆子将来过得顺心遂意就好。 清言坐月子这阵子,白天主要是李婶照顾着,店里的活都归秋娘和申玟管着。 邱鹤年每天把铺子里的活忙完了,就赶紧往家里赶,让李婶能歇歇,晚上他就全管了。 偶尔活干到一半,见隔壁摊子上新做出来的热乎乎的酱肉、包子之类的,就放下手里的活,买了送回去再回来接着干。 清言也适应他时不时回家里一趟了,进屋就着急忙慌把吃的给他,亲亲他,然后再看看孩子,就赶紧又回去了。 有一次,邱鹤年又是半途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个不算小的木盒子。 进了屋了,他就先把手洗干净了,把盒子打开给清言看。 清言好奇地看过去,就见里面是几根玉杵一样的物件,只是要细得多,每根底端穿了个孔,系了软绸子在上头。 李婶回家睡午觉去了,小豆子也在床上睡得小手小脚都摊开着,清言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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