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之后, 巫庭将食箸递过去, “尝尝能不能吃,不行我再想办法。” 别笙接过筷子, 因着前车之鉴, 不大敢夹太多,小心翼翼的沾了下最不容易出错的豆腐,入口之后神色微愣, 他不知道原先自己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但巫庭重新做的只是微微的咸,又因冷调过, 清淡之中添了些鲜。 “如何?” 巫庭见别笙尝过之后也不说话,便问了一句。 别笙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筷子绕到了唯一的肉菜上,他是知道原来做的东坡肉是何等难以入口的,是以下箸时便也犹豫了一两分,鼻尖动了动后,还是动了筷。 刚吃进去有些刺呛,那些肥肉的油脂都被炒了出来,再加上点儿辣子调味,呜呜喳喳的香。 要是有米饭在,他能拌着吃两碗。 别笙尝过之后,不禁朝着巫庭看去一眼,人还是那个人,眉眼流于疏淡,身姿倾于玉山,一双琥珀琉璃目浅浅朝上一挑,便觉冷冽袭人,认谁也想不到进了灶房会这般……贤惠。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许久做出来的饭是什么味道,再看巫庭回炉重造般的厨艺,心理落差极大,“殿下可是在驻地经常做饭?” “不曾,”巫庭观他神色,便知这饭菜难吃不到哪儿去,“可合口味?” “合的,”别笙把食箸还回去,“殿下也尝尝。” 巫庭看着才被噙入口中的食箸,再看看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别笙,胸中骤然生出了些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那么抬手接了过来,待将食箸纳入唇舌之后,目中波澜浮荡,却又在转瞬压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 别笙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问。 巫庭神思不在菜上,自然也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可听到别笙的话后,仍是低低“嗯”了一声。 一个“嗯”字让别笙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厨艺,他耷着眼尾,瞧着蔫哒哒的。 巫庭看着别笙揪成一团的眉毛,稍一思量,便明了缘由,他撇开其他心思,试图安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必太在意这些。” 别笙的眉松了松,抬起的眸中隐约期待,“那我的长处在哪里啊?” 巫庭:“……” 不忍叫他失望,心念陡转开了口:“有志于学。” 潜意思就是还没学出来什么名堂,别笙听完直接把盘子端走,气咻咻的踏出了庖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巫庭看着别笙快要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忙跟了上去,桌上更是几次三番夹菜示好,别笙生气却也好哄,何况吃人嘴短。 用过饭后,巫庭顺手将桌子收拾了。 两人今日俱是奔波了一天,需得好好洗洗,吃饭的时候巫庭就觉出别笙时不时的挠脖子,他去架上锅水,烧了叫他先去洗,因着没个浴桶,说是洗,也不过是在屋子里冲了冲。 不多会儿,别笙就换了身雪白的寝衣走了出来,方才穿着衣裳时还不怎么能看出来,这时只着了单衣后颈间的红痕便格外显眼了,非但颈子里有,腕上也能瞧见一些。 巫庭走到别笙身旁,握住他的手腕仔细瞧了瞧,“身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别笙揉了揉耳后,揉的那处深深浅浅的红,“自被灰尘落了满身之后,便觉得有些痒,刚开始只脖颈那处,后来身上也有了。” 巫庭面色沉下,“怎么不早些说?” 别笙本就难受,叫他一说,眼尾霎时拖开了一笔红,他抿着唇,没答。 巫庭看的眉间紧锁,“说话。” 他肃着脸,语调又重,一派严削。 别笙受不住这般,一眨眼目中水色便落了,“我以为没什么事,何况……殿下也累。” 巫庭听的呼吸微滞,即便知道别笙是为他着想面色却也没多缓和,到底怕人出事,绷着下颌给他披上衣裳,抱着去了营中一位军医的住处。 “叩、叩、” 破旧的铜环不间断的拍打木门,可见来人急切。 屋内正摇着木制九连环与小女儿耍的男子听见这声响忙放下东西,快步跑了出去,等看见来人之后,面上笑意淡了些,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领着进屋后,指着下首的灯挂椅道:“将你怀里的人放下吧。” 巫庭弯下身子,将人小心的放了上去。 自来没见过巫庭这幅脸色的军医心中纳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他走过去将外面披着的衣裳揭开,待看到那些交错的红痕后,道:“这是怎么回事?” 巫庭言简意赅的将经过描述了一遍,“这般可是严重?” 军医没有直接下定论,“其他地方还有吗?” 巫庭让别笙靠在他身上,将他衣裳卷起来,露出了胳膊上的挠痕,“这里也有一些。” 军医看完之后垂目思索了会儿,又问了别笙一些问题,对这位小公子的情况明了八九分,“算不得严重,应当是小公子从没在这样的环境中待过,骤然如此不大适应的缘故,待会儿予你些爽身去毒的膏子敷上两天也差不多了。” 说白了就是富贵病,就算不抹药也没事,只是瞧着巫庭满脸的寒色没说出来。 巫庭闻言目中担忧总算融开几分,他睇了眼别笙,起身朝着军医道谢,“今日来得匆忙,未带诊金,等明日必定补上。” 军医也不推辞,毕竟他与巫庭没什么交情,自己的膏子也不是白白制成的。 两人离开的时候,军医望着巫庭护着怀中人的背影,有些想不通这样一个战场上的煞神怎会同人这样亲近。 不过旁人的事毕竟是旁人的事,与自己不相关,是以这个念头只在脑海转了一圈便没了影,接着陪女儿了。 另外两人的气氛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好了,巫庭虽说神色是缓下来了,但仍不怎么好看。 别笙被抱在怀里安静如鸡。 巫庭走着走着忽然道:“今日情形若更严重该如何?” 别笙不敢说话,但巫庭问了他总不能当做没听到,“以后若是不舒服我肯定会告诉殿下。” 经过今天这遭,巫庭免不得待别笙更为着意上心,“你……” 别笙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试图蹭得他心软不再追究。 被这么一打岔,巫庭原先要说的话顿时就给卡在了那里,但停了片刻后,还是道:“在这里适应不了,便送你回边城。” 别笙想都不想的就道:“不要。” 巫庭脚下顿住,“为何不要?” 别笙揽住他的脖颈软声道:“今日的事分明就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那灰尘会对我有这么大影响,最多算无心之失,何况殿下已然答应过我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巫庭纠正他,“被迫答应。” 别笙只当没听见,捂着耳朵躲在了他怀里。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等回到家里,巫庭让别笙先站在院子里,自己进去用别笙的洗澡水将东侧的厢房重新收拾了一遍,完了又洒了水,确保干净了才把人带进去,“过两日我带些石板过来将地面给填上,届时即便天干了尘也会少些。” 别笙被抱到床上,上面挂着自己用惯的帐幔,垂覆下来,遮住了他的脚踝,他见巫庭还在那收拾,也不阻止,就坐在床缘翘着脚看他。 巫庭的五感敏锐,哪里会察觉不到别笙的视线,手上动作微歇,身形不觉挺拔了些,又分出两分注意看过去,见人身上还是那身单薄的寝衣,嘱道:“盖上被子,待会儿再受了凉。” 别笙听话的拾了衾被,搭在身上,过了会儿,许是觉得帐幔昏目,抬手挑开一折缝儿来。 巫庭被看的身子微僵,赶紧弄完擦了擦手,“我去洗洗。” 怕别笙身上难受,囫囵冲了下便拿上膏子进了帐,“哪里觉得痒?” 带着热息的水汽扑到面上,叫别笙脸上打了层薄红,他背对着他,将寝衣往下拉了些。 霎时间那些纵横交错的红痕便映入了眼底,散漫陵光缠玉脂,夜来春信初消,更不提乌发曳过,沁透了香肌。 巫庭看的乱了心神,握着木盒的手指随即浮出了一道道淡青色的脉络,流淌的山脉般,蓄势勃发。 别笙见巫庭没有动作,回头看了眼。 “殿下?” 巫庭神思归拢,“嗯”了声。 别笙安静等着。 巫庭挖了一坨膏子匀上去,脊背骤然贴上的凉意叫别笙颤了下,“不舒服?” 别笙偏过头,只能瞧见点儿眼尾,坠着才漫上的浅红,盼过来时说不尽的意象成钩,“有些凉。” 巫庭叫他这一眼看得钉在了原处,半步也移开不得,这般的沉默几近于粘稠了,只身处其中的男人仍是不觉,他静静望着别笙,眼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化开。 霎时间漾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春日的风吹的湖面皱褶,叫湖底映出了黄昏后才会漫上的一盏灯火。
第164章 燕脂雪(六十四) 将膏子在掌心揉化, 初温时化在了别笙脊背。 整个儿擦完,巫庭鬓角已是半湿。 沉浊喑哑的呼吸瘙在耳畔, 让身前还半敞着衣衫的别笙不自觉夹了夹腿, 漂亮的眉眼不知何时结出了水色,欲坠不坠的挂在眼眶。 迷离轻恍。 他抬了抬手,想碰一碰耳朵。 只才动作粉白的指尖儿就被一股子力道锢住了。 眉尖儿轻蹙了下,“殿下……” 他的声音有些怪异, 似是故意拉长了调子, 有些黏腻。 身后的男人克制的松了下手指, 可随后包绕在上面的力度更大,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别笙感觉那股烫人的气息离自己更近了, 又夹了下腿, 这次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脸上霎时一片烧红。 “耳后有药, 不能摸,”俯身时靠的离别笙更近的巫庭解释道。 粗硬的发丝随之散落下去, 探入了别笙胸脯, 在两个尖尖上又磨又刺,不多会儿寝衣就凸了出来。 别笙摇着头, 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羞耻,“别……” 推拒的话落入男人耳中,顷刻间压下了他的理智, 粗暴的在少年颈上咬了一口。 这样敏·感的部位被这般对待瞬间就叫别笙仰了头, 从远处看过去,交颈而缠绵。 巫庭咬过之后, 也并未离开,在那处反复厮磨,像给自己的雌兽烙下印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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