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犹豫地看了眼前面的人,纪淙哲说“你放心去,肯定来得及。” 林臻想了想,便把西瓜放到他怀里,接着走了出去。 林臻不过去了几分钟,旁边又开了一个窗口,里边的民警直接让这边队伍分一批排过来。 纪淙哲要等林臻回来,便没跟他们抢,抱着西瓜漫不经心地站到了最后面。 只是这林臻要是再不回来,他估计又得跟后面的人换位置了。 幸好,轮到他的时候,林臻过来了,手里抓着一只饼,他让纪淙哲带着西瓜去一边先吃着,他来排队。 西瓜的名字最终经过粗心爸爸的临时抱佛脚,定下了。 这边的户口本挺敷衍的,全是黑笔手写,一只红色的薄本使用了三页,第一页写着户主林臻的信息,男,1970年9月17日。 纪淙哲看见学历那栏写着小学,呲着大白牙嘲笑林臻。 林臻瞥了他一眼,翻开第二页,似笑非笑道“我们俩谁也别笑话谁。” 第二页是纪淙哲的,与户主关系那的“妻”字令他的脸颊狠狠抽了两下,1962年11月25日,至于学历,这辈子算是跟林臻比齐了。 第三页是刚刚新鲜出炉的,林珩,与户主关系:子。 出生日期:1990年2月21日。 三个人的名字一起在同一只薄薄的户口本上,他们仍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它们在心底扎根温暖。 上完户口,林臻抱着孩子往医院方向走,纪淙哲跟在旁边问“哎,这个字是叫行吧?林行是吧?” 林臻眼角抽了下“纪淙哲!” 纪淙哲啧道“我他妈真不认识这个字。” 林臻深吸口气,纠正道“heng,林珩!” “哦,林珩,叫起来还挺顺口的。”纪淙哲点着头,接着又问“所以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林臻转过脸,眼底骤然浮现暖意,他笑着说“珍贵的。” 今天是双彩镇小孩统一打预防针的日子,还没到科室呢,远远地就听见小孩子又哭又闹,一个接一个。 全是家长带着过来的,几个月的几岁的十来岁的都有。 小孩都怕打针,整座医院就属这块地最闹腾。 西瓜还不懂,看见其他小孩哭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趴在林臻身上扭过脑袋好奇地盯着。 等轮到他们时,林臻抱着西瓜坐在凳子上。然而纪淙哲却忽然有点看不下去,尤其看见儿子的针织衫的扣子被解开,里头的衣服往下拉,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胳膊时,他心里莫名地揪了起来。 西瓜还不明所以,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见他乖巧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小宝宝真听话。” 西瓜看见有人跟他说话,还傻乎乎地咧着嘴笑了。 医生速度很快,敲碎药剂瓶,抽进透明针管里,接着细长的针扎进西瓜细嫩的胳膊肉,一秒不到就拔出来了。 可纪淙哲还是看得直皱眉,连眼都眯起了。 针进去的时候西瓜似乎懵了,一秒后才感觉到痛意,顿时呜啊一声大哭。 “不哭不哭啊,已经打完了。”林臻一边哄着一边帮他棉花球按着胳膊。“爸爸帮西瓜揉揉,不哭了啊。” 然而西瓜却哭的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出,小小的胸膛不停起伏,眼泪糊了一脸,惨兮兮地望着纪淙哲哭得撕心裂肺。 纪淙哲大概是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作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尽管他始终不太想承认这个字,可西瓜一哭,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却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林臻还按着棉花球,就暂时先抱着了,可是西瓜却巴巴地朝纪淙哲伸出手。 “等会爸爸抱你啊。”纪淙哲给他抓着手指,又抹了把他的眼泪。“不哭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1-23 22:35:00~2023-11-24 22: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荔枝软糖、噜啦啦噜、梦到一只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这小孩哭哭啼啼,打针前还对白大褂的医生咯咯笑,打完针后医生不过哄了句“小宝宝不哭了啊。” 结果西瓜嚎得更厉害了。 趴在林臻的肩头,眼睛盯着来时的医院入口,要是此时此刻他能开口说话,肯定迫不及待喊两个爸爸快点抱着自己走。 直到林臻抱着他走出医院,涌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小家伙才渐渐地平复,只是还有些抽抽噎噎。 路边有卖玩具的小摊,儿子出生到现在,家里还没一件玩具,趁着西瓜现在哭闹,纪淙哲索性就买个玩具安抚。 “西瓜,来。看看爸爸手里拿的是什么?”纪淙哲抓着只拨浪鼓,轻轻摇晃了两下,两边的小圆球便敲击着皮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西瓜立即被吸引了,他忘了哭,伸着肉乎乎的手去抓拨浪鼓。 手劲倒是不小,只是拨浪鼓有点大,他抓着没几秒就抓不住了,掉地上好几回。 “那就给他买这个吧。”林臻说着,把身体微微侧了侧,方便纪淙哲从他口袋里掏钱。 纪淙哲付完钱,收起了拨浪鼓。准备去菜场里买点菜回去。 然而他们路过街边的一家照相馆时,林臻忽然说想去拍照。 这可稀奇了!平时连镜子都懒得照的人,居然想起照相。 纪淙哲当然同意林臻的愿望,只不过他望着面前这家窄小简陋的照相馆,眉头直皱。这家照相馆是那种家庭照相馆,门口立着块牌子,牌子上方红笔大大写着照相二字,而下面则贴着十来张照片,有小孩的,年轻女孩的。 走进去,里头居然还摆着老板他们家的饭桌,而右边的那一间是照相的位置,几只罩着黑布前面白布的补光灯竖立在那,地上还有一堆拍照时的装饰摆设和玩具。 纪淙哲扯了扯嘴角,又问林臻确认了一遍“你真要在这拍照啊?怎么,你上辈子没拍过,这辈子来这边补啊?这也太……” 顾及老板笑眯眯地站在边上,纪淙哲只好凑近林臻低声道“这里也太土了吧?” 林臻说“我是想给西瓜拍两张,留个纪念。总不能以后西瓜长大了,连张小时候的照片都没有吧。” “哦。”纪淙哲笑道“还是你细心,那就拍吧。” 有生意上门来,老板喜逐颜开,他跟小两口说了价格,两块钱一张,不论拍进几个人都是两块钱。 “你们想拍什么样的景啊?”老板问。 纪淙哲和林臻皆是一愣,问“什么意思?还能拍外景吗?” 纪淙哲觉得周边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不是屋子就是大街上的青石板路。 结果老板口中的景简直叫小两口目瞪口呆。 靠着后边的墙壁原本是白幕的,老板手勾着旁边的一根绳子一拉,哗啦啦,白幕换成了蓝天白云的海景沙滩,边上还有一棵椰子树。 老板边拉边介绍着“等等啊,还有外国的城市呢。” 海滩又换成了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土味爆满。 老板还要继续换给他们看,纪淙哲连连摆手“行了行了,别整外国的了,你就随便弄张风景照吧。” “哎行。” 西瓜还没法坐,要不然棚里的小三轮上拍照倒也不错。 弄好了幕布,地上铺一块花边的纱布,就让西瓜趴在上面了。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纪淙哲跟林臻还得蹲在老板的身后摇拨浪鼓或者招手。 棚里关了灯,只剩下补光灯白炽炽地亮着,随着一阵刺眼的闪光,西瓜的照片拍好了。 难得有生意,老板又花式招揽“你们小夫妻俩也跟小宝宝合照一张嘛,你们一家三口都长这么好看,不照太可惜了。” 于是,林臻在老板的热情建议下,僵硬着身体又推着棚里的自行车,纪淙哲抱着西瓜,让他坐在前面的杠上拍了一张。 “都保持笑容啊。” “爸爸妈妈再靠近一点啊。” “来,三二一笑。” 最后笑得纪淙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臻也无比别扭,最主要的是他俩都觉得这个姿势活脱脱像带着小孩进城打工的两口子。 照片要一周后才能洗出来,林臻付完钱,准备去菜场。 离开照相馆没一会儿,西瓜便犯困了,手揉着眼睛在林臻的怀里吭哧吭哧不安分,接着两条腿蹬着,身体拱了起来,伸着手要去纪淙哲那。 纪淙哲抱过他后,他半张小脸都埋进了怀里,眼皮顿时耷拉下来。 见纪淙哲哄着儿子,林臻便让他在路边等着,自己一个人去菜场买菜。 一家三口是在中午抵达的家门。 纪妈正在灶膛后烧火,看见他们回来了,赶紧过来接过一路上都熟睡着的孩子。 她拉下西瓜的衣服看了眼胳膊,乌青一块。 “怎么打成这样子,哎哟西瓜遭罪了。” 顿时心疼的,连午饭都不想烧了。 于是林臻就接替了她的位置。 工地的房子这两天准备封顶了,房梁已经全部搭好,还有几处室内的墙得砌完,小两口趁着这边没什么事,便抓紧时间去把秧苗给插了。 上午太阳还不晒,纪妈便抱着西瓜也一块去田坂溜达,西瓜被外婆抱着,没来过田坂的他,一会儿被空中嗡动的蜜蜂吸引,一会儿又睁着眼睛望着暖风中簌簌直响的绿色秧苗。 还不时伸着手要去够提着秧马走在前面的爸爸们,口中不断发出声音。 隔壁田里已经插完秧了,翠绿丛间几只青蛙呱叫着,西瓜都看呆了,张着嘴,口水淌了出来滴成一条透明的线。 纪妈指着说“喏,西瓜看,田鸡。” 后面的两个字她加重了语气,仿佛在教几个月大的孩子认物似的。 西瓜动了动嘴,含糊不清地发出两个音节,还真一副学进去的模样,把纪妈给高兴的,又教着说了许多。 林臻从培养秧苗的那小块泥地中把这些秧苗全拔出,稻草绳一捆捆绑起,接着拿起锄头把这小块推平。 弄完后,他脱了鞋,光着脚拎着秧马走进稀烂的泥田里。 他转过头皱着眉看着纪淙哲穿着长筒雨鞋也要走进田里面“你真要穿雨鞋插秧?” 去年插秧,纪淙哲被蚂蝗搞恶心了,今年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两条腿,于是他摆摆手“你/插/你的。” 结果一脚踩进田里,下一秒狂喊林臻。 林臻顿时一脸无语。 只见纪淙哲穿着雨鞋的两条腿深陷在泥沼中无法动弹。 “快点,帮我一下。” 林臻只好过去,抓着他的雨鞋往上提,然而刚提完这只,那只又陷进去了。 最后纪淙哲烦躁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光脚吧,只求那些蚂蝗别钻到我血管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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