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月接过文件,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低头翻阅:“今早的视频会议确定好了吗?” “我半个小时前又跟大家确认了一遍,都没问题。”助理说。 “提前了。”金家月的语气没什么变化,脸色却是沉了几分,他把文件拍到助理的胸膛上,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你通知下去,现在、立刻、马上开始视频会议,所有人必须到场,我就在线上等着。” 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缓缓合上,留下一张脸皱成了苦瓜的助理,双手拿着文件拍了拍自己的头。 大清早的就出问题,这都什么事儿啊? 事后肯定要被金总说了。 想到这里,助理一阵惶恐。 虽然他们金总不会像有些领导一样毫无形象地指着下属们的脑袋破口大骂,但是那种把人叫到办公室站军姿的行为也足够令人胆战心惊了。 * 金家月焦头烂额地忙了一天,勉强把出了岔子的项目扳回正轨,他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在办公室里吃的,一直忙到晚上九点,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金家月靠在椅子上,有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 他身后是由整面墙改装而成的落地窗,玻璃被擦得干净透亮,可以清楚看到下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 这个点连公司大楼都关门了,可他暂时不想回家。 自从他的外爷爷去世后,他的omega父亲就把他的外奶奶接来了家里一起住,他的外奶奶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婚姻问题,可能是经历了伴侣早逝,外奶奶对结婚有着迷一般的执着,认为哪怕没有孩子都不要紧,但一定要有个伴侣相互照顾,否则人生孤单得很。 金家月却不这么认为,如果结婚就是让他和那些虚伪、恶心、令人作呕的alpha搭伙过下半辈子,那他宁愿孤苦伶仃地过上一生。 而且外奶奶说的根本不对,没有一个alpha不想要孩子,繁殖几乎成了刻进alpha基因里的本能,即便孩子不是从alpha的肚子里出来,那些alpha也能对要生几个孩子、生alpha还是omega、最好两者双全这些事兴致勃勃地谈上半天,好像孩子是由他们来生一样。 金家月永远都忘不了上次相亲时那个alpha的嘴脸。 “听说你很会拉小提琴,以后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alpha一个omega,我带alpha孩子去公司,你带omega孩子在家练小提琴,等我们回来,就给我们演奏一首,要是再能吃上你亲手做的饭菜就更好了。”那个alpha一脸憧憬,恨不得自己所说的话立马成为现实。 然而现实是一杯咖啡当头浇下。 那个alpha当场懵逼,反应过来后,震惊、羞耻、愤怒随之而来。 金家月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他懒得顾及对方的面子和情绪,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咖啡厅。 后面便是陶光霁说的那样,他将坏人做到底,让那个alpha在介绍人和自己家人面前颜面扫地。 从那之后,他也成为了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料。 金家月闭了闭眼,从桌上摸到手机,点进微信,硬着头皮打开了他下意识逃避了一整天的对话框。 消息仍停在对方发来的那句问话上。 【徐子晖:我可以把周日空出来,你几点有空?在哪里见面方便?】 金家月看了片刻,冷笑一声。 可以把周日空出来? 看来这个高中生比他这个老总还忙。 徐子晖是吧? 喜欢去图书馆溜人是吧? 那就会会他吧。
第8章 江栩正在写作业,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他以前没有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旁边的习惯,因为今天早上加了金家月的微信,为了不错过金家月的消息,他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就在他准备拿起手机时,铃声随之响起。 江栩微愣。 微信消息什么时候有铃声提醒了? 他感觉不对,抓起手机一看,锁屏上不仅提示有一条微信消息进来,而且那条微信消息还是一个—— 语音来电提醒。 江栩:“……” 他点进微信,界面连消息列表都没加载,直接跳到了金家月打来的微信语音上,那个内容是杜宾脑袋的头像悬在屏幕正中间。 手机的音量开到了最大,铃声接连不断地响,跟催命符似的。 江栩手上一抖,险些没拿稳手机。 这个时间点是詹怀轩固定的洗澡时间,只有徐子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玩手机,似乎被铃声吵得烦了,他往床边一趴,拍了拍铁栏杆:“江栩,你的手机在响,不接电话就挂了吧,太吵了。” 江栩握着手机,转身看向徐子晖,用很小的声音说:“金家月打来的语音电话。” 可惜他的声音被铃声覆盖,徐子晖没有听清:“谁?” 江栩说:“金家月。” 徐子晖像聋了一样,挖了下耳朵:“你说谁?” 江栩无语,沉默片刻,直接拔高音量:“你的相亲对象。” 与此同时,铃声戛然而止,卫生间里的水声也消失了,只有江栩那句字正腔圆的话在安静的宿舍上空回荡。 徐子晖:“……” 江栩:“……” 下一秒,江栩眼睁睁看着徐子晖的表情骤变,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翻爬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 “你干嘛啊?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别说出来啊!”徐子晖将声音压成气音,脸红得都快冒火星子了。 江栩没搭理徐子晖的话,只把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递了过去:“金家月刚打了微信语音过来。” “那你接啊。”徐子晖说。 “接了之后怎么说?”江栩问,之前为了保险起见,他每次和相亲对象打电话时都有徐子晖在旁盯着。 可这次徐子晖顾不上那么多了,抓耳挠腮地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替我相了那么多次亲,我的基本情况总该清楚了吧?早点见面,速战速决,知道了吗?” 江栩思考了下,向他确定:“你的意思是这次我自由发挥?” “对对对。”徐子晖扭着脑袋,恨不得把眼睛黏到卫生间的门上,“只要你帮我把金家月打发了,我就给你10万,随便你用什么方法打发。” 江栩哦了一声。 这时,卫生间的门也开了。 穿着睡衣的詹怀轩拿着脏衣服从里面走出来,以前他都会吹干头发再出来,今晚却没这么做,湿漉漉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表情分外冷淡。 徐子晖眼巴巴地凑了上去,以前当着江栩的面,他还会稍微装一下,此时急火烧心,连装一下都忘了。 “小詹……” 还没凑近,詹怀轩的手就抵在他的胸膛上。 “徐少爷,原来你还在相亲呢。”显然詹怀轩听到了刚才江栩的话,那张向来有着温和笑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阴阳怪气的表情。 “唉,不是……”徐子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烦闷地抓着头发,他扭过头,将埋怨的目光投向江栩。 江栩视若无睹,把桌面简单收拾了下,拿起手机便往外走。 小两口吵架,又到他这个透明室友腾空间的时候了。 打开门走出去,还没将门关上,宿舍里的徐子晖就已迫不及待地缠上詹怀轩,肉麻的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蹦:“不是什么相亲对象,是我妈强塞给我的一个人,非要让我见上一面,你看我这不是把那个人塞给江栩了吗?我和你天天黏在一起,要不是有江栩在,你洗澡的时候我也追进去了,我哪儿还有空理别人啊?” 徐子晖长得人高马大,力气跟他的外形成正比,将詹怀轩往桌前一按,硬是将对方牢牢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属于徐子晖的信息素再次张牙舞爪地填满整片空气。 詹怀轩脸颊烧红,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他的气息逐渐粗重,在徐子晖怀里不知所措:“你、你别靠太近了。” 徐子晖才不管,更紧地贴了上去:“我说你洗澡的时候我也想追进去,这话是真的。” 詹怀轩眼里笼上一层水雾,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那其他话是假的了?” “所有话都是真的。”徐子晖说,“但这话最真。” “……”詹怀轩气急败坏地骂,“流氓!” “要不是江栩在,我能天天当流氓,你信吗?” 咔嚓一声。 门关上了。 江栩站在门外,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仰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生无可恋到了巅峰。 好歹毒的一段对话。 好歹毒的一段画面。 这两口子能不能别cue他了? 站了快一分钟,江栩才从一种麻木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走出宿舍楼,找了处没人的花坛前,直接通过手机号码拨打金家月的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江栩只好点开微信,给金家月发了一条消息。 【江栩: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写作业。】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上面金家月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很快,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金家月:再打。】 江栩对着这两个字看了好几秒,才读懂金家月的意思,他重新拨打了金家月的电话。 嘟声响了四五下,电话接通。 “喂。” 手机里传来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和江栩在学校里听到过的很多男声不一样,对面的人明显和他们这些毛头小子不在同一个阶层。 但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只是冷冷淡淡,似乎不好说话。 江栩前面相过四个omega,给他们打电话时心如止水,可这会儿不知道是听了徐子晖之前的话还是因为金家月的说话声太冷,他的神经竟然微微紧绷起来。 “你好,金先生。”江栩尽量保持呼吸平稳,吐字清晰,“我是徐子晖。” 相比他的紧绷,对面的人就很放松了,甚至放松到像在听下属汇报一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是沉默。 沉默从这边的空气里窜到对面的空气里,又从对面的空气里窜回来。 江栩没有说话,对面的人也不说话。 最后是江栩先败下阵来:“我们周日几点见面?金先生在哪里见面方便?” “都可以。”金家月说,“你安排。” 江栩想了一下,搬出自己前后用了总共四遍的说辞:“我马上要期中考了,想多看点书,我们可以在省图书馆门口见面吗?” 话音落下,对面的人却没急着应下,沉默半晌,蓦地轻笑一声。 江栩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十分紧张,手指不由得扣紧手机。 就在他以为对面要拒绝时,对面答应了:“好啊,几点?” “省图书馆是早上八点开门,我们早上九点在外面等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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