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又突然发病。 谢照洲来之前,她就已经砸了很多东西。 “实在不行,”医生满脸为难,“待会儿就只能再给夫人打一针镇定。” 谢照洲没有反对,他眼眸示意,让人扶廖燕婉去客房休息。 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谢父面沉如水,眉头皱得很深,强忍着怒意低声训斥,“贺老爷子的寿宴,你让宁时雪过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宁时雪疯得人尽皆知,何况今晚谢寒舟也在,闹起来简直丢尽谢家的颜面。 “新婚燕尔,当然应该带他过来。”谢照洲停下脚步,嗓音冷淡,“而且,跟宁家的婚约,难道不是您亲自定下来的吗?” 谢父神情僵硬,眼神有一瞬间的窘迫。 谢老爷子病倒之后,整个谢氏很快就落入谢照洲手中,他现在毫无实权,要是有谢摇摇的抚养权在,靠谢遂夫妻的股份,说不定还能一搏。 偏偏谢照洲赶尽杀绝,根本不给他任何单独接触谢摇摇的机会。 跟宁家联姻的事,他只不过未雨绸缪,谢照洲狼子野心,贺霖又跟谢照洲认识多年,万一谢照洲娶了贺霖的妹妹,有贺家的助力,他想回谢氏就难于登天。 所以才想让谢照洲赶紧联姻。 最好对方家世差一点。 想起这个,谢父的脸色越发难看。 当初,谢照洲本来是不愿意的,他口不择言,搬出谢老爷子来压他,劝道:“你就当替你爷爷冲喜不行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宁时雪也是个病秧子,这能冲什么喜? 谢照洲却突然抬了下眼,竟然答应了,丢给他一句喜上加喜。 憋得他现在胸口好像还一股瘀血。 贺霖一直等在门外,见谢照洲出来,就跟他一起下楼。 “伯母的病还是那样?”贺霖问他。 谢照洲抿着唇,走廊的顶灯从他眉骨、鼻梁斜投出一片很深的阴影,“嗯。” 贺霖察觉他不想多说,就没再问,拿胳膊怼了怼他,“你老婆来了,你让我在综艺上盯着他,我可是都盯了啊,他好像确实改了,没找过谢寒舟,也没招惹季清。” 谢照洲当然不会真的放心宁时雪带着谢摇摇上综艺。 因为贺霖也去,他才答应。 贺霖二十多岁时风流成性,跟现在的妻子,沈家的大小姐也是在夜店认识的。 最后奉子成婚。 贺淼淼不在,贺霖原形毕露,叼了根烟笑得很含混,“我觉得他现在挺乖的。” 谢照洲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宁时雪在宴会厅左顾右盼,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他就带着谢摇摇在角落吃小蛋糕。 谢摇摇哼哼唧唧,低头吃几口小蛋糕,又迈开小短腿去追别的小朋友。 宁时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但是累得浑身发软。 这崽真不是人能带的。 他怕谢摇摇被人撞到,眼神一直落在谢摇摇身上,就见谢摇摇突然小狗抬头,支棱起脑袋啪嗒啪嗒地跑走。 然后抱住了一个男人的大腿,双眼都亮晶晶的,叫道:“大爸爸!” 宁时雪一愣,也跟着抬起头。 被谢摇摇叫大爸爸的男人穿了身银灰色西装,背影很挺拔,缓缓转过身,鬓角发白,眼尾还有慈祥的皱纹。 保守估计五十岁。 年轻时想必长得很俊朗,就算现在,也是风韵犹存的老头。 宁时雪:“……” 宁时雪:??? 宁时雪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原主经常骂谢照洲又老又丑,他自以为谢照洲真的是个老头,他也能平静应对。 但真的对上这张脸,他浑身都开始僵硬。 谢照洲让他配合,这怎么配合? 这根本下不去嘴好吧?! 谢摇摇还在热情地跟对方贴贴,对方也弯下腰,摸了摸谢摇摇的头,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朝他们的方向聚拢。 人声嘈杂,宁时雪的脑子也嗡嗡直响。 他觉得不太对劲。 贺霖不是谢照洲的师兄吗? 高中? 还是大学? 谢照洲顶多应该跟贺霖差不多大。 但是……谢摇摇管这个人叫大爸爸,真的会有认错自己爸爸的崽吗? 就在宁时雪犹豫的几秒,那个男人也朝他看了过来,还招了招手。 似乎很亲热的样子。 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宁时雪眼一闭,心一横,脚步僵硬地走了过去。 他慎重地没有开口,先抬起手去挽对方的手臂,但对方竟然也没躲。 宁时雪掌心微微汗湿,脸颊也苍白起来。 就在他差点彻底挽上去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前。 男人身高腿长,穿了身纯黑色的高定西装,西装外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皱,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线条清晰的喉结,就连领带也松松垮垮地绕在手上。 但浑身却有种锋芒毕露的凌厉,面容冷白,深刻挺拔,只有薄唇是殷红的,那双漆黑的丹凤眼比夜色都浓稠,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 然后拎起谢摇摇,放在他怀里。 宁时雪手臂被压得沉沉一坠,大反派谢摇摇像个小鹌鹑一样趴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 他喉咙下意识地吞咽,抬起眼睫,凭借面对危险的本能,认出了眼前的人。 “怎么,”谢照洲压低嗓音,语气懒散又轻佻,那双狭长的黑眸却没有任何笑意,“结婚不到半年,就移情别恋了?”
第17章 不许哭 谢照洲身上有股很冷冽的玫瑰香水味,宁时雪脑子空白了几秒,终于陡然间反应过来,冷汗都差点沿着脊柱淌下去。 胖崽害我。 但谢摇摇并不承认错误,他仍然抱着宁时雪的脖颈,小肉脸都贴在宁时雪的颈窝里,蜷起腿当自己是个小宝宝。 他其实是靠西装认人,谢照洲就穿过一次银灰色的西装,偏偏被他记住了。 宁时雪脚趾微微抠地。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谢照洲有点眼熟,按道理他根本不可能见过谢照洲,但现在也顾不上多想。 “照洲,”被谢摇摇认错的那个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跟谢照洲点了点头,又很温和地跟他说,“小宁,好久不见。” 宁时雪终于想起来。 眼前这个人,应该是谢照洲的叔叔。 谢老爷子有两子一女,女儿在国外跳芭蕾舞,很多年没回家,谢照洲的父亲是老大,然后就是这个叔叔,谢孟远。 但这并不能让他不尴尬。 因为原著提到过,谢照洲跟谢家所有人的关系都很糟糕。 谢照洲出生之后,谢父谢母就去了国外分公司,待了整整八年,中间生下渣攻,谢照洲的大哥也一直跟着父母在国外读书。 只有谢照洲。 他是在谢老爷子身旁长大的。 当年为了争家产,谢父跟谢老爷子闹得很僵,谢照洲又渐渐长大,对他们格外冷淡,他心头芥蒂越来越深。 当然更偏爱另外两个儿子。 谢照洲跟自己亲生父亲都水火不容,何况是这个叔叔。 “叔叔好。”宁时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开口。 其实勉强也说得过去。 谢家跟宁家是世交,虽然渣攻讨厌原主,但原主从小就在谢家玩,他想念一下叔叔怎么了,还不能关心空巢老人吗? 谢孟远察觉到他们气氛不对,很识相地没有多问,寒暄几句就转身离开。 宋离这才走上前,低声为难地对谢照洲说:“谢总,夫人想见小少爷。” 他说的夫人当然是廖燕婉。 谢照洲本来就深沉的眸色越发晦暗不明,他抬了下眼,让宋离抱走谢摇摇,“带他去,待会儿不下来也行。” 宁时雪主动交出小胖崽。 但谢摇摇竟然还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小少爷,我抱您一会儿行不行?”宋离努力放软了嗓音哄他。 谢摇摇却使劲摇头,小奶膘都鼓了起来,很小声地说:“他跟窝去。” 他这几天都跟宁时雪在一起,他已经默认了宁时雪就是他的,现在去找奶奶,当然也是宁时雪跟他去,为什么要分开呢? 但廖燕婉的状态,她连谢照洲都不能见,何况是宁时雪。 万一宁时雪再给她气出个好歹。 宋离满脸为难。 “谢摇星,”谢照洲蹙起眉,沉声说,“你自己去。” 谢摇摇不服气的小奶膘瞬间软了下来,不过他还没放弃,他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攥住宁时雪的指头,眼泪涟涟地威胁他,“泥不跟窝走,窝就不跟泥好啦!” 宁时雪:“……” 谢谢,就没好过。 谢摇摇终于被抱走了,宁时雪抿了抿唇,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腕突然被人牢牢握住,谢照洲拉着他转身就走。 宁时雪也不敢问。 直到难以忍受,他才轻轻扯了下谢照洲的西装袖口,小声说:“……二哥。” “怎么了?”谢照洲冷淡地睨了他一眼。 宁时雪稍微挣扎了下,“手腕疼。” 他手腕冷白,现在已经被攥红了,甚至能辨认出指痕。 谢照洲手上一顿,松开了些,但薄唇仍然抿得很紧。 宁时雪揉了揉腕骨,索性牵住了谢照洲的那只手,他冰凉的指尖插入谢照洲的指缝,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扣紧。 反正谢照洲想要的就是他装个样子,他不介意装得更像一点。 旁边的宾客似乎都在小声议论。 但宁时雪一直没松手,谢照洲的骨节比他宽大,几乎能将他整只手都握在掌心。 等走到客房,谢照洲才放开他。 其实刚才谢照洲一靠近,他就闻到了血腥味,尽管很淡。 谢照洲应该是来换衣服,结果撞见他抱错人,才过去找他。 宁时雪找了个沙发,坐下等人。 谢照洲脱掉外套,他肩宽腿长,背肌的轮廓在衬衫衣料底下仍然显眼,那双手骨节分明,无名指上戴了枚银色婚戒。 眸光冷云般沉沉地压下来。 “……我不看,”宁时雪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赶紧拎起旁边的西装外套,蒙在自己头上,“我真的不看。” 谢照洲手指搭在皮带扣上,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嗓音太冷,只让人觉得在嘲讽,“我不担心,反正宁少爷对我没兴趣。” 宁时雪:“……” 这到底该不该有啊。 “……也不能这么说。”宁时雪躲在西装外套底下,闷声闷气地反驳。 他刚才随手一拿,忘了是谢照洲的外套,现在浑身都被那股冷淡的香水味包裹起来,脸颊忍不住有些热。 谢照洲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又说:“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有那种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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