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不说话,韩悯也没办法,再哄了他一会儿,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等他睡着了,傅询才翻了个身,把手臂搭在他身上。 韩悯觉着压得难受,要推开他,却别傅询抱得更紧。 他再也不欺负韩悯了。 * 次日去宿舍收拾东西,他们三个再加上楚钰,凑巧在一间宿舍。 或许不是凑巧,毕竟楚钰是拥有“楚钰楼”和“楚钰杯”奖学金的人。 而傅询等了几天,每天□□给韩悯买奶茶喝,没见他要从位置上搬走,才稍微放下心来。 有一次回家,傅爷爷对他说:“还不是你爷爷厉害?每年开学,我都得联系老师,告诉他们你脾气差,非悯悯管不住你。要不哪来的那么多缘分让你们年年做同桌?” 还是亲爷爷了解他。 “不过那天听你俩吵架,我想是不是悯悯不喜欢你,他要是不喜欢和你一起坐,那就算了。所以这次开学,我打电话给老师,让他问问悯悯的意思。” 傅询的笑容渐渐消失。 “结果悯悯还是和你在一块儿了,还帮着说你的好话。你看看人家多么宽宏大量,你整天给人扎头发人都没嫌弃你。” 傅询高兴得要上天,回到房间,看见韩悯正写作业。 韩悯写着写着,忽然身体腾空。 他被傅询抱起来了。傅询看着他茫然的眼睛,笑了笑。 * 再过了一个月,温言的父亲在一次查抄赌场的时候,跑得太急,从围墙上摔下来,摔死了。 由楚家资助温言继续上学。收到消息的这天,韩悯送了一朵花给他:“小红花,你幼儿园的时候特别想要的。” 至此,楚家便有一个阿岩和另一个阿言。 傅询发现,宿舍这三个人特别黏糊,休息时间总挨在一起看电影、吃零食。有时候看了恐怖片,害怕得连厕所都不敢去,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竟然还想挤在一起凑合一晚。 最后自然是挤不下,韩悯爬到傅询床上抖了一晚上。 之后便是三年紧张的学习,高考结束的那天,几个人在街上唱歌,见着穿校服回校的学生,就炫耀着说:“考完了哦。”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大院所在的整条街道都被拆了。 傅询与韩悯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对方的房间,也就这样被拆除了。 从未露过面的傅询父亲在郊外买了一栋别墅,给家里人住,而韩识这些年攒了点钱,也足够在城里买下一座小房子。 从此各奔东西,韩悯去江南水乡上大学,傅询去国外深造。 * 数年之后,灯火通明的大学讲堂里,年轻的男人拿着麦克风站在讲台上。 “我一直知道,你们在论坛上喊我们‘柳门三子’,我、江涣和韩悯,所以今天给大家请了韩教授来做讲座。” 柳停朝着坐在下边的韩悯微微颔首,韩悯从位置上站起来,朝讲堂里的学生们鞠了个躬。 座无虚席,有个穿着手工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束花,猫着腰找了许久,才找到空位坐下。 他将花放在桌上,直起腰来,扯了扯衣领,恢复严肃的模样。正巧就看见韩悯在鞠躬。 傅询忍不住摸了摸唇角。 旁人看韩教授再怎么博学正经,在傅询眼里,韩悯永远都傻了吧唧的。 讲台上的柳停笑了笑:“韩教授特别受女学生欢迎。” “简单讲两句开场白。韩教授是我的师弟,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过来。” “当年我和他都跟着柳映柳教授,大家都知道柳教授是我亲爷爷。我的亲爷爷啊,经常说我不行,说韩教授有灵气,特别偏心。” “业内都说‘柳门三子’,我是理论派,江涣是实践派,韩教授是两派兼有。他主要是做文物文学研究这一方面的,我们前几天课上学到的很多文物,都是韩教授主持研究的。” 傅询没听太多,目光越过众人,准准地落在韩悯身上。 这时柳停已经将讲台让给韩悯了,韩悯走上讲台,傅询的目光也随着他动。 他做学术,经常全国各地来回跑,偶尔还要跟着考古队下墓。但还是白白净净的,一股文气。 只有傅询看得见,他眉眼之间、不经意的小动作,简直不要太可爱。 * 讲座结束已经是十点,原本韩悯把时间卡在九点,没算到提问题的学生太多,所以拖了一个小时。 要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从座位上站起来。 韩悯没看清楚,以为是哪个学生,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拒绝。走着神,人到了眼前,才知道是傅询。 他被吓了一跳,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询不答,只是把花往前递了递。韩悯没办法,只能先把花接过去:“你……” “我回来了。” 底下不明情况的人在起哄,韩悯用花挡着脸,跟柳停说了一声,拉着傅询匆匆离开。 韩悯过来做讲座,住的是酒店,只好把傅询也带回去。 他将花束放在桌上,给傅询倒了杯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回来做什么?过几天还要走吗?” “不走了。”其实傅询这次回来,是为了家里的产业。他父亲在外边有几个私生子,其中一个叫做傅筌的,仿佛野心很大。 不想在韩悯面前提这件事,傅询又道:“什么时候一起回去看看我爷爷。” “好啊,我前几天才看见傅让了,他就在隔壁玩赛车。” 久别重逢,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韩悯摸了摸鼻尖,目光落在那一大束玫瑰花上:“我又不是开演唱会,给我送花做什么?” 傅询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追你。” 韩悯一顿,最后喃喃道:“疯了。” “你不记得了。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在巷子口,你亲我了。” 韩悯小脸一红:“放屁,明明就是你先……” * 再过了三年,傅询父亲放权,傅家的产业都由傅询掌管。 傅筌做最后挣扎的时候,曾经跑到傅爷爷面前,把几张照片甩在桌上。 “爷爷,傅询喜欢男的,由他掌管公司,恐怕……” 傅爷爷坐起来,戴上老花镜,拿起照片瞧了一眼,然后拿起手机,发了段中气十足、难掩喜色的语音:“老韩,你孙子现在是我孙子了,哈哈。” 他将照片摆正,一张一张拍给韩爷爷看。一边拍,一边道:“悯悯怎么不早说呢?早说就把那家奶茶品牌给他了。” * 是夜,韩悯趴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傅询殷勤地帮他按着腰:“还行吗?” “不行。” 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傅询帮他接了,放在他耳朵旁边,韩悯应了两声。 挂了电话,他对傅询道:“明天我得去一趟明山。” “怎么了?” “这几天大雨,明山有个皇帝的寝陵被淹了,那边抢救发掘,挖出来一副《行乐图》,让我过去看看。” “那还能再来一次吗?” 韩悯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不要,你根本没学。” 作者有话要说: 悯悯 惨
第107章 文学通史(1) 星际7007年,永安学宫。 与齐国其他机构不同,永安学宫隐蔽在一片辽阔的星云之后,独据一颗小星星。建筑风格也是数千年前的红墙琉璃瓦,远远望去,恍若古老传说中的天宫仙境。 清晨,仙鹤模样的小型飞行器三三两两飞至学宫门前,学生们跳下飞行器,同熟识的人打了招呼,步行进入学宫。 仙鹤模样的飞行器,是几百年前一位学长改装的,此后便在学宫中流行开来。 一座宫殿内,上了年纪的教授坐在讲台前,推了推眼镜,对先进来的学生们说:“来了的同学请到讲台前,领取今天上课要用的教学材料。” 放在讲台上的是叠得整齐的绢帛图,当然不是正品,而是复制的缩略图。 老教授认真地翻阅纸质教案,将今天要讲的内容再过了一遍。 而后雄浑的钟声传遍整个学宫,老教授站了起来,底下学生们起身作揖。 老教授微微颔首,翻开教案,语气平缓:“好,今天来接着上次的来讲。” “上次讲的是定渊之前的几个文人,主要是德宗在位年间的,宋国大儒公孙论、永安学宫的创始学官柳映柳老学官,还有文官之首韩韵老韩史官。” “最后讲了一本字书,柳映和韩韵,还有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晚年一起编的,叫做《急应篇》,意思就是原本不识字的人,临时要用字就能翻开查。讲得很通俗,所以也是市井小民的识字书。这本书写到一半,韩韵就去世了,剩下半本都是柳映和几个朋友续上的。” “其实这本书成书是在定渊年间,就是定宗的时候。这个‘定’字,定宗特别喜欢,等等再讲。不过这几位老人家的活动轨迹主要是在德宗时期,所以就把这本书也归到上一节。” “今天的内容有点多,也很要紧。” 光屏是收起来的,老教授上课从来不用。他拿起讲台上的粉笔,折了一下,在板上写下一行大字。 ——定渊七子与盛世前夕的文学概况。 老教授在下边标了一个“一”,然后再写上“定渊七子”四个字。 他扶了扶眼镜:“看起来人有点多,其实不难记,各有特色。而且根据复原图,长得都很俊俏,你们都很喜欢。” 这话一出,底下的学生们都笑了。 “行,记定渊七子有一个口诀,我按照这个口诀一个一个讲。” 头一句口诀是“江映柳”。 “这个‘江’,指的是江涣。看我给你们的那个图,那个是《冬夜行乐图》,定渊七子有六个都在上面,那个和画画的人挨得最近的人就是他。” “江涣,字释冰。他这个名字就很有意思,涣然冰释。他是世家出身,父亲做过丞相,他在柳映学官门下念书。” “后来你们通史课上讲过,三王夺嫡,他父亲站在恭王傅筌那边,他自己表面上跟着他父亲,实际上是给定宗做事。所以后来他就把他爹拉下来了,自己做丞相。他这个人其实很不讲情面,但是骨头很硬。” “宋国广宁王出使谋篡的时候,他带着百官,扶棺上朝。后来有很多人给他写文章赞扬这件事,江涣扶棺也变成一个典故。他不认为自己是个文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文人,所以留下来的文章不多,主要是几封新法奏章,很有感染力,据史书说‘动人肺腑,朝臣无不以袖揾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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