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太像。 邬烬的兄弟? 虞凡白莞尔一笑,笑眯眯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瞧着也不像什么好人。 “乖一点儿,嗯?” “来,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咔”—— 虞凡白脸上笑容凝固。 小孩儿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钝痛感袭来。 嘶…… 有点凶啊。 挺……有个性。
第253章 想念 赫卡城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热闹事儿,花堡来了一个新面孔,是个男人,长得漂亮的男人,老板从来不养闲人,但男人住在这儿一待就是好几天,也没见让他陪客人喝杯酒。 “于老板这是被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我听说他被捡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像受了伤,老板指不定是打算让他伤好了再去陪酒呢。” “嘁,长得能有多好看?” “你想知道啊?他今天出门了,你去门口那儿守着说不定能见着。” “滚吧,我才不去看,唉——那边两个。”男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从门口进来的两个人。 那两人衣衫褴褛,大的牵着小的,身上都灰扑扑的,特别是小的那个,穿着破破烂烂,银色头发乱糟糟的,跟小流浪汉似的。 “这里不能随便进,你们哪个地方的?” 一大一小一同停下来,大的侧过了身。 “嗯?不好意思。” “我这两天刚来,是你们于老板的朋友。” “我住在那里面。” 聚在一块儿喝下午茶的几人没一个吭声的。 男人转过脸的瞬间,花园里的花都似绽放得艳丽了,不约而同的将他和传闻里的“小妖精”联想在了一起。 男人没有透出半点妖娆之气,五官俊美,声线低沉磁性,温柔似水,朴素的衣物都遮盖不住身上独特的气质。 “我可以进去了吗?” 没得到回答。 虞凡白朝他们笑着颔首,牵着小孩穿过了长廊。 买下小萝卜头只花了五个银币。 很便宜。 小萝卜头并不在乎自己被谁买下,当虞凡白牵着他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虞凡白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链条,他也没跑。 他带他回到了现在的住处。 房间简陋,地板和墙壁都是木质的,小孩身上味儿大,他让人帮忙提一桶热水来,坐在椅子上端详着他那张脸,这张脸有些脏,但那双狐狸眼形状,弧度……和邬烬简直一模一样。 邬烬的眼睛比较细些,眼尾挑起的弧度也更带些青涩灵动。 眼前这双更为稚嫩的眸子,长长的眼睫下覆盖着一层阴郁。 他看起来不太在意他的视线,身体却不自觉的绷紧了,紧张又防备。 前不久,他才咬伤了他新主人的手。 男人手上伤口没有包扎,牙印暴露在空气中,周围已经泛红泛肿,他拿余光瞥着,以往那个男人一定会揍他一顿。 察觉到男人在观察他,他瞳孔陡然控制着摆正了,目视前方。 “今年多大了?”虞凡白轻眯了下眸子,把水杯递给他。 他没接,站得笔直,比划了个十。 虞凡白:“嗓子不舒服?” 小孩儿小幅度地摇摇头。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哑巴,那就是对他还没放下戒备心,不肯开口。 虞凡白又问了他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这回他看了他一眼,拿过水杯,沾了水,在桌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一个“鸟”,一个“火”。 “鸟火?” “……”他没吭声,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虞凡白笑道:“那就叫你小鸟儿了。” 他抿了抿嘴,也没反驳。 还是不肯开口啊。 虞凡白问什么,他答什么,用的都是肢体语言,虞凡白支着脑袋:“我买下了你,你应该做什么?” 小孩儿看了他两秒,吞咽了下,干脆利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发出了第一道声音:“主人。” 这小家伙。 “叫哥哥。”虞凡白说,“现在不用急着跪,等我死了再跪我吧。” 小孩儿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还真什么话都听。 门外,他托人烧的热水来了。 虞凡白给他擦了脸,看着那张脸在他面前变得清晰,脸上有些伤口,不算太碍事,这么一看,和邬烬更像了。 只是是阴沉缩小版的邬烬。 “会自己洗澡吗?”他问。 十岁,也该会了。 小孩儿点了点头。 虞凡白让他自己洗澡,起身出去了,也不怕他给溜了。 小家伙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那个男人也是从别人手中把他买过去的,收了没多久,见他一身硬骨头,吃饭还吃得多,不吃就闹事儿,觉得棘手才把他拉出来给卖了。 虞凡白就是那个冤大头。 冤大头本人不知道,也不在意。 银色头发,缩小版的轮廓,赫卡城——小鸟儿就是邬烬。 这里是赫卡城,是十年前的赫卡城。 它把他带回到了过去。 他曾经看到过一本手记。 时间的长河中,不同时段以同样频率运转,某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或许在另一个时空正在发生,回到过去,并非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时空错位吗。 虞凡白站在门外,后腰倚着栏杆,轻舒一口气。 还真是不巧,这个时间段的“他”,正好经历家中巨变,进行着一项封闭任务,和外界断了联络。 这和记忆中一样,因为在两天前,他试图过联络他自己。 “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邬烬洗完了,他套上了干净衣服,一头过长的银发有些狂野,还在往下滴着水, 银发下稚嫩的脸庞紧绷着,等待着他的下一个指令。 “去把头发擦了。”虞凡白说。 他转过了身。 虞凡白眯着眼看着他背影。 邬烬同手同脚。 虞凡白唇角翘了下。 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思城府再怎么深,还是没长大后那么会掩饰。 也没长大后那么爱笑。 小邬烬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 毛巾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抬手正要往脑袋上放,虞凡白说了句“等会儿”。 他手臂僵在半空。 “毛巾都脏了,擦两把那头发就白洗了。”虞凡白说。 男人走近了。 邬烬呼吸停滞。 他紧张着,戒备着可能随时落下来的拳头。 一只大掌盖住了他脑袋顶。 “换一块去。” 邬烬捏着那块毛巾,转过身,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跑去换毛巾去了。 虞凡白去倒水,回来见房间里多了个人。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男人伸手去捏小萝卜头的脸。 “唉……”虞凡白都没来得及阻止。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了一声哀嚎。 男人是这儿的老板,他穿着一身长衫,眼角湿润的捧着多了个牙印的手,小萝卜头很会找靠山,咬完一溜烟的跑到了虞凡白身后。 “于老板,你怎么来了?”虞凡白腿一抬,小萝卜头跟黏他腿上了似的,也跟着上来了。 于老板说:“听人说你带了个孩子回来,过来看看,可别什么不明不白的人都往我这儿带。” “我要个人伺候。”虞凡白说。 于老板道:“我这儿大把的是人。” 虞凡白笑道:“我钱都给你了,养不起贵的了。” 他身后的小萝卜头仰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低下头,在心里算了笔账。 买一头牛要二十个银币,一只猪要十五个银币。 他比猪还便宜。 他不贵。 “他这口牙也忒狠了,不像会伺候人的。”于老板说。 “于老板多担待。”虞凡白道,“他不太习惯被人碰。” “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跟他多计较了,”于老板揉着手,说,“你要养就养着吧,不过得看好他,别给我惹事儿啊。” 门一关,虞凡白掐着邬烬的脸,小萝卜头闭上了眼睛,睫毛颤得厉害,虞凡白好笑道:“这会儿知道怕了?你怎么见人就咬?” 邬烬见男人没想揍他,眼睛才睁开了一点缝隙。 男人没有和他算账的意思,掐了两下他的脸蛋儿,便松开了他。 邬烬咬人似条件反射的防御机制一般,一有人靠近他,碰他,他张嘴一口就啃上去,跟个野人似的。 掌心下的脸都没多少肉,虞凡白盘算着得给他弄点吃的。 小萝卜头面黄肌瘦,脸上青紫交错,打眼一看就像是受了不少虐待,一路蔓延到了衣领里边,虞凡白让他把衣服脱了。 邬烬捏着衣摆,身形僵硬。 他要让他把衣服脱了再教训他。 这样不会脏了衣服。 干净的衣服很少,他不想在他身上花钱。 所以不能脏了衣服。 脱了衣服,哪怕抽得皮开肉绽,也没关系。 他垂下眼帘,把衣服脱了,身上比脸上严重多了,青紫得没一块好皮肉。 或许是因为怕坏了脸,更不好卖个好价钱,脖子上被锁链勒过的红印子也破了皮。 虞凡白:“过来。” 萝卜头一脸阴沉,揣摩着这个男人会怎么折磨他。擦完药,萝卜头脸上阴云散了。 上完药,男人又随意地掐着他脸,让他张嘴,往他嘴里喷了点东西,苦苦的,带过刺痛感。 “下次再咬人,就把你这一口牙拔了。”虞凡白似笑非笑道,“脏不脏。” 邬烬舔了两下嘴。 邬烬怕生得厉害,虞凡白去哪儿他跟到哪儿,虞凡白也不太看他跟没跟着。他看过去,小萝卜头会紧张。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到了夜里,邬烬困了,男人坐在桌边整理东西,他瞄了两眼,自己拾辍拾辍,在床边蜷缩着身体,靠着床柱子。 虞凡白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打起了鼾。 他走过去把人抱起来,轻飘飘的身体,没多少重量,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虞凡白一动他,他便醒了。 “把脸和手擦擦,换个衣服上床上去睡。”虞凡白指了指床,说,“那儿是睡觉的地方,知道吗?” 邬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说:“那里我不能睡。” “是主人睡觉的地方。” “我是主人的狗。”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平静,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死寂。 这是他今天以来说得最长的一段话,虞凡白一顿:“谁跟你这么说的?” 邬烬眸光平静,说是那个男人说的,他踹他肚子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小鸟儿。”虞凡白蹲在他面前,“你是人,不是狗,我呢,是你哥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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