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心里一乐,面上作出一副伤心的姿态:“真的吗?可是你和白先生都分开这么多年了……” 燕颢正想解释,就听燕折直直地看着他:“如果你愿意现在下楼跟所有宾客宣布,这辈子非白先生不婚,我可以从此消失在他面前。” 燕颢一僵。 他当然坐不到,先不说拉不下脸面,光今天的来宾里就有好几个青年才俊是他鱼塘里的鱼,这事要再传出去,鱼塘里的鱼不得跑光光。 “哥哥连昭告天下都做不到,谈什么喜欢?”燕折想起书里白涧宗的结局,莫名不爽,“或者哥去找白先生,让他亲口对我说不要再打扰他了,我也可以消失的。” 燕颢更做不到了,他对现在燕折和白涧宗的关系根本没底,只能硬撑着:“涧宗天性善良,不愿意和你为难……” 燕折差点没憋住笑,讲真,燕颢一定是第一个夸白涧宗天性善良的人,不知道白涧宗听到这评价会怎么想。 他暗自发笑,面上不忘调整表情,茶言茶语:“可白先生才跟我说,他不会和你订婚,更不喜欢你,他一离开我就茶不思饭不想,爱我爱到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燕颢受不了了,打断道:“你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啊,我的屁股。”燕折羞涩道,“白先生对我的屁股爱不释手,说是他见过最翘的,没有之一。” 燕颢表情终于破裂:“你不要脸!!” 燕折差点吐口而出“你才不要脸,跟那么多人谈恋爱”,但转而一想,这事还是个秘密,万一戳破了燕颢的真面目,和原身一样被燕颢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他忍气吞声道:“脸还是得要的,白先生说我这张脸他也喜欢得紧。” “……” 燕颢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燕折还挺满意自己的表现,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死多久了、自己又是什么样性格的一个人,和燕颢的这一番聊天,倒是让他找到了一点自我。 但他真有点怕燕颢又晕一次,再被甘静扇一巴掌可就不划算了,怪疼的。 于是他收敛了些,安慰道:“虽然哥没了白先生,但还有那么多喜欢哥的人,哥可以去物色下一个嘛。” “你……你不要脸……” 燕折有些同情,甚至有点感同身受,他上辈子也没怎么上过学,真心实意道:“哥生病这些年被送去国外,没怎么好好读书吧?骂人都想不出新词,翻来覆去就这一句……” 燕颢直接哽住了,气得说不出一个字,肩膀摇晃了好几下。 燕折眼看不对劲,连忙恐吓道:“哥,我房间可没有地毯,你要是晕在这里恐怕会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破相,到时候你喜欢的人就更不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燕折:气死你,哼
第5章 “我送哥出去吧?” 燕折怕燕颢碰瓷,体贴地打开房门,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经过,他身后不远就是在楼梯口抽烟的姜天云。 他忍着膈应,喊道:“姜少,我哥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要不要来扶着他点?” 作为一名舔狗,姜天云很称职。他马不停蹄地掐灭烟,跑过来搀住燕颢,问:“发生什么了?他欺负你?” 当着燕折的面,燕颢怕他戳穿自己,自然不好添油加醋:“没什么,可能低血糖又发作了。” 姜天云心疼得不行:“那我扶你回房间好好休息,别跟晦气玩意儿呆在一块了。” 燕折眯起了眼,又在姜天云看过来的瞬间恢复了平静:“姜少慢走。” 作为被原身舔过的男人之一,姜天云看了他一眼,皱眉:“你以前从不这么叫我。” “啊?那怎么叫才好?”燕折装作听不懂,“姜少,过去的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 “……”姜天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作什么妖。 燕颢狐疑地看着他们俩,感觉气氛不对,连忙道:“天云,我难受,先走吧。” 姜天云顿时顾不上燕折了,扶着燕颢就去了走廊另一头。 送走了两尊瘟神,燕折决定去楼下偷点东西吃,再不吃东西他就真要晕了。 没想到路过书房,竟意外发现门半敞着,里面传来了白涧宗的声音。 “没可能订婚。”白涧宗语气淡漠,“老太太那边我会解决,您不用操心。” 书房门口,还站着一个保镖装扮的人。 燕折略微一想,猜出他是白涧宗的保镖——俞书杰。 俞书杰冲他颔首,却没出声。 燕折试探地靠近了一步,俞书杰没拦着。 于是燕折瞬间大胆地贴在了书房墙边,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俞书杰嘴角一抽。 书房,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老太太就希望你好好冲个喜,身体好转起来,颢颢的八字刚好跟你般配……” “什么年代了?还冲喜?”白涧宗嘲弄道,“我能活多久、什么时候死那都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干涉。” 偷听的燕折心里一动,难道小说里,白涧宗就是因为冲喜和燕颢结婚的? 他算了下,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白涧宗就因病去世了……是八字相合还是八字相克,还真不好说。 这句话应该是燕驰明说的,面对白涧宗的时候,他完全端不起长辈的架子,气势上都要输一截:“就算为了白老太太安心,涧宗你也该成家了。” 见白涧宗不说话,燕驰明以为他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加把火力:“说实在的,老太太也是高龄了,什么时候……还真不好说,就算为了让她在那之前看一眼你的婚礼也是好的,你说是不是?” 白涧宗没接话,而是继续讽刺:“我时常怀疑燕颢其实也不是你们亲生的亲子,这么上赶着让同为男子的他嫁给一个残废,打算在我身上图什么?” 门外的燕折:“……” 骂自己残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愧是反派。 但联姻图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是吗,必然是为了利益。 对他们这种世家而言,联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孩子的联姻对象是个半身不遂的人,脸面上也确实难堪,除非极其重利,否则基本不会这么做。 白涧宗这一问,等于是把燕家的脸面撕开,贬低自己的同时还将燕家置于拿孩子换取利益的不义之地。 甘静也在里面,闻言有些耐不住了,佯怒道:“我夫妇二人敬你能力优越,称一声白总,可你到底是晚辈,我们在你身上有什么可图的?说话别太难听!” 话里话外还在暗指,白家老一辈还没死绝,白涧宗还没能到当家做主的地步,上不得谋利的台面。 白涧宗没动怒,平静道:“既然无利可图,你们也不用再执着联姻的事,老太太那边我会劝说。” 书房里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燕氏夫妇何尝想让燕颢嫁给一个残废,可他们家在圈内的地位本就比不过白家,这几年各大产业都在走下坡路,而白家的清盛集团却在白涧宗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加上前段时间,白家老太太突然对外说,算命的告诉她,某个生辰出生的孩子与她孙儿白涧宗是天生一对,相辅相成,刚好可以给白涧宗冲冲喜。 好巧不巧,算命先生说的生辰刚好是燕颢的出生日期,一分不差。 与白家联姻,可能是燕家再现辉煌的唯一机会了。而那时候燕颢还在国外,白家也知道大概情况,两方一合计,就不用双方到场大办婚礼了,走个过场就行。 谁成想燕颢昨晚突然醒来,还坚持要买连夜的机票回国,一切计划被打乱,白涧宗也从一开始的不表态发展到了现在的拒绝。 白涧宗话锋一转:“不过——” 门外的燕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白涧宗下一秒就把他拖下了水,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要说冲喜的话,和燕颢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出生的燕折是不是更适合冲喜?何况他身体健康,阳气充足,我们彼此也互有兴趣。” “……”草。 “阿折,你说是不是?”白涧宗突然回首,瞥了眼半敞的书房门外。 燕折心里一惊,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偷听被发现了,白涧宗这声阿折叫的自己。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在父母与杨岁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走进去,刚站稳就被白涧宗抓住了手。 燕折抽了几下没能抽回,还被掐了几下掌心,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他一阵头晕目眩,硬着头皮挤出微笑:“是!我喜欢狗……我喜欢白先生很久了!” 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狗东西! 他把气燕颢的话又拿出来说了一遍:“我对白先生死心塌地,他也是,爱我爱到死去活来,一离开我就感觉不安,想死的心都有……您说是不是?” 白涧宗阴着脸:“……是。” 在场的三个长辈脸色都难看得很,特别是爱子心切的甘静,她咬咬牙,不订婚就不订婚的气话差点脱口而出。 但见丈夫还没说话,到底按捺住了冲动。 燕驰明僵硬道:“这事还得看白老太太的意思,等哪天有空,大家一起坐下来商议商议……” 他给杨岁安递了个眼神,后者也附和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是要慎重,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 几人也算是不欢而散。 白涧宗当着其他人的面,对燕折道:“我马上走了,下午公司还有事,送送我?” 燕折不是很情愿:“好……” 燕驰明和杨岁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荒诞。甘静咬了下唇,气得直接往燕颢房间去了。 到了没人的停车场,白涧宗立刻抽出手,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起握过燕折的那只手,连指缝都不放过,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 从燕折的角度,只能看见白涧宗黑长的睫毛,为眼下铺了一层扇形的阴影,瞧不清眼神。 他知道自己不该得罪白涧宗,但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舍不得我哥嫁给残废,就舍得我嫁给残废,您对我哥还真是情真意切。” “你说我是残废?”白涧宗阴郁抬头。 “我哪敢?”燕折心一跳,移开视线,“我这不是奉承您自己的说法吗?” 天地良心,残废两个字真是从白涧宗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呼出的每一分二氧化碳都可以作证。 白涧宗:“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燕折大喊冤枉:“我知道您不愿意和我哥订婚,才配合您演戏这么说的?” “……”白涧宗阴森的表情简直就跟活阎王没什么差别,可燕折真觉无辜。 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狗东西。 好在白涧宗的保镖俞书杰救了他:“老板,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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