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宁轻鸿没在这个事上作弄人,他低声,“只是瞧着红了些,并未有多肿,也没伤出口子,这药上个两日,吃些清淡的,便好全了。”若没有那药玉养着,怕昨日乌憬就没那般舒服得连一丝疼都感觉不到。 只是涨得呼吸不过来。 等药一上好,乌憬就逃也似的,在宁轻鸿擦手的间隙套上衣裳,想重新缩进被褥里,还未动作,就听见身旁人道,“乌乌昨日还说喜欢于我,今日却避之不及。” 乌憬愣了一下,吞吞口水,“我,我……”他坐在原地,“我昨日没有同你说谎。” “虽然你灌我酒,可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可是,可是……” 昨夜也太…… 乌憬低下脑袋,又开始纠结性地抠着手,那药膏上完后他还能察觉出那份黏腻,险些以为他身临其境昨夜,他还是觉得不能忍,“你,你太过分了。” “我不是不能接受跟你……那什么。” “但是,但是……” 宁轻鸿将药膏放回那木匣子里,“但是什么?” 乌憬看着他的动作,看了看人,再垂眸想了想,开始大起胆子,“你先把这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换一个地方。” 他昨夜都跟人说开了,宁轻鸿也答应自己了,他们现在在一起,他把他们家里的东西换一个地方摆,应该不过分吧? 他也有这个权利的, 乌憬屏住呼吸,看着人。 宁轻鸿合上匣子,自如问道,“那乌乌想放哪里?” 乌憬凑过去一点,“不要摆在这么明显一点的地方就可以。” 他态度又软和下来,想表明自己没有在无理取闹,是想好好商量事情的。 乌憬看着宁轻鸿放进案桌的柜子中,又坐过去一些,“但是你不能那么过分。” 宁轻鸿轻笑,“哥哥都没怎么动,乌乌便受不住了。”他抱人进怀里,耳鬓厮磨着轻声问,“乌乌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难为哥哥?” 乌憬从耳根一路酥麻到脖颈,泛起了红,“我,我……” 宁轻鸿轻吻住人,“嗯?”了一声。 乌憬又被他亲得云里雾里,连自己要说什么都记不住了,脑袋都开始涨热,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推拒着人,别过脸,“不准亲了,你不准亲了。” “你又想哄我过去!”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也要听我怎么说的,我不想亲了,你就不能亲我。”说完,乌憬又支支吾吾地小声,“那个也是。” 宁轻鸿反问,“什么那个?” 乌憬脸都涨红了,“你故意的!” 宁轻鸿低低笑了一声,问,“那乌乌想要如何?”他说的的确没错,是乌憬自己受不住。 不管到了什么地步,宁轻鸿都会瞧着不让人受伤吃痛,昨日便是头一次,全程到尾也是舒舒服服的,只是舒服得过头一说罢了。 乌憬头脑混乱,“那,那我们约定一个词汇,或者动作,我说了或者做了,你就得停下。”他眼睛亮起来,越说越觉得可行,“不许再继续了。” 宁轻鸿顿了顿,颔首应了。 “什么词汇?” 他问。 作者有话说: 55:郑重其事约定安全词 9k:反正到时候说不出话,先哄一哄
第108章 吃慢些 广纳后宫 乌憬在府内歇了两日,发软的双腿总算能正常走路了,他这两日即使被宁轻鸿面对面的抱着,腿都夹不住人,只能松软地搭下来。 又每日都得上那药膏,用药玉养着。 都不想下地了。 今日正巧到了他要进宫上朝的日子,卯时便被人唤醒,下人隔着屏风唤完便退了出去。 乌憬跪坐在宁轻鸿身上,憋着泪,让人将睡前上的药膏,一点一点地用帕子将溢出来的抹干净,又被人哄着亲了好一会儿。 这么一耽搁,也没多少时辰了,才洗漱完,早膳都没用着,便乘马车入了宫。 因着最近天又冷了些,步撵也不坐了,换了宽敞的轿子一路行到了金銮殿。 乌憬靠在人怀里又昏昏欲睡过去,迷迷糊糊地问,“你是不是又给我备好吃的了?” 宁轻鸿笑,“乌乌戒了两三日的荤腥,是该吃好一些。” 乌憬耳根发烫,又小声,“我在上面忍一忍,吃得少一些,落朝跟你一起用早膳。”他又嘟嘟囔囔地试探问,“你待会儿还是要跟那些大臣们商议朝事吗?” 宁轻鸿应了一声。 “要去哪里商议?那个折子还要我瞧吗?”他又抱怨,“这次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你要跟我一起走。” 轿子停了。 宁轻鸿半护着人从自己身上下来,又温声,“就在越级殿,折子也要瞧,好,都听乌乌的。” 他每句都有回应。 乌憬弯了下眸,从轿子里出了去,准备从后面的侧门去进金銮殿。 这轿子还得抬着千岁爷到前殿诸位大臣候着的玉阶下,没一会儿,早朝便开始了,光是进殿的便有群臣百官,殿外还候着不少。 大朝会只用了近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乌憬只用了几口点心,下朝便同人一起在偏殿用了膳,只是还未用多久,偏殿大门处突兀响起年迈的一声,“见过陛下——” 左相在殿门跪伏在地,正行过礼。 乌憬正准备夹一筷皮酥肉嫩的金丝鸭呢,刚塞进嘴,腮帮子都没嚼几口,就被吓得呛了几声。 宁轻鸿微叹着去轻拍人的背,将一杯果饮子递到人嘴边,“乌乌吃慢些。” 乌憬捧着果饮子喝了几口,看了看殿门,又茫然地看向宁轻鸿,片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同人说小话,“他怎么来了?” 宁轻鸿好笑,也配合着轻声,“乌乌上次没否绝,这件事便提上日程了。”他解释,“今日正巧来上朝,便今日听一听左相这帝师之位能当得如何。” 他后一句并未放低音量,话里似有话一般,又看向殿门处,道,“左相怎行这般大礼?快请起罢。” 宁轻鸿发得话,但少年天子也一个字没说,便是左相心底如何膈应,也不得不听着人的命令,由宫人搀扶着站了起身。 宁轻鸿又淡笑,“不知左相可用过早膳,不若就同臣与陛下坐一坐?” 内卫府的太监硬是将左相扶到了八仙桌旁的椅面上,坐在乌憬同宁轻鸿的对面,隔得有两臂之长。 但尽管隔得这般远,乌憬也还是有些不自在,对左相笑了笑,挪了挪椅子,坐得离宁轻鸿更近了些。 左相瞧见天子的神色,以为陛下授了意,便也忍着刚硬的性子,提筷吃了几口。 桌上一时无言。 乌憬慢慢松懈下来,他自个吃一会儿,还得去看宁轻鸿吃得怎么样,吃到好吃的,会跟人说这个好吃。 因着有外人,虽放小了声,但也是让旁人一眼瞧出的亲昵。 乌憬还是有些怕羞,做得不敢太明显。 但他垂了垂眼,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些,放到宁轻鸿的碗里。 并非公筷。 这也不算什么,最多算天子厚爱,左相眼不见为净,甚至有些不忍,想着陛下听信小人谗言,又自个郁郁不得志地抚须低叹一声。 直至少年天子捧了一碗热乎的杏仁甜酪到面前,自己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尝了尝,只抿了一小半,又将这一勺递到宁轻鸿嘴边,小声说,“不烫了,这个好好吃。” 他们在一起了, 乌憬就不想遮遮掩掩的了。 他是很害羞,先前怕别人发现自己被人这般那般,可是现下他跟宁轻鸿确认了后,只要不是闺中密事,在旁人面前也没什么好藏着的。 他就是不想和宁轻鸿藏着掩着, 自己不高兴,也怕对方不高兴。 乌憬鼓起勇气,眼睛亮亮地仰脸看人,耳根都通红了,拿着瓷勺的指尖也在紧张地有一些发颤,但依旧没有不躲不避。 呼吸都屏住了,怔怔地看着人。 宁轻鸿静了静,徒然笑了一下,将这一口甜酪含进唇,轻应了一声,“乌乌给哥哥的,的确好吃。”又只用两人听着的语气道,“乌乌今日怎么这么乖?” 乌憬面上实在烫得很,磕磕巴巴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也只小小声问,“我也没有那么怕羞,我想跟哥哥大大方方的,不用怕被别人揣测。” 宁轻鸿静静看着人,指尖微抬起来,似乎想抚人的眉眼,但有外人在,又收回去。 殿内骤然响起一声玉筷掉落在地的声响,左相拍桌而起,“宁贼你岂敢以下犯上,如此大逆不道——” 宁轻鸿面不改色地缓缓吩咐,“左相病糊涂了,伺候着人快些用膳。” 左相又被宫人按着坐下来,让人用帕子捂住了口,说不出半个字。 乌憬是知道他身旁人的手段的,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不知自己这个举措怎么让旁人这般激动,无措地坐在原地,看了看宁轻鸿,又看了看对面的左相,硬着头皮,“算,算了。” 他被吓到,下意识去拽一旁人的袖子。 内卫府的宫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还是不听,拂尘极有眼色,厉声喝道,“陛下的命令你们这群刁奴也敢不听?!” 左相这才被人放开。 乌憬攥着人袖角的动作紧紧的,指尖都要发白了,救助地看向宁轻鸿。 宁轻鸿正不疾不徐地用着膳。 这便是乌憬想如何做便如何做的意思。 乌憬看向左相,“您年岁……也不低了,最近又病了,还是不要动气好一些,快用膳吧。” 左相还想再劝什么。 拂尘笑眯眯地接口道,“你们这群刁奴还不快向陛下谢罪?”他意有所指,“日后陛下发了话,都仔细竖起耳朵听着去做。” 众宫人跪下应是。 左相被指桑骂槐一番,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偏生乌憬也听不懂这话里有话,瞧见左相不再说什么了,才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地用膳,被吓到了。 他并未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妥。 本来先前宁轻鸿便不避讳在宫人面前抱他,他这个皇帝当得又无足轻重,后宫也没人,那他给人夹个菜应当也没什么。 只是他不去扰人,宁轻鸿却来扰他,乌憬看着自己碗里对方也给自己夹来的菜,眼眸又弯了一下,重新开心起来。 这一顿膳食只有左相吃得食不下咽,他起身拱手作揖,“不知陛下何时去御书房,让臣同您授课?” 宁轻鸿接话,“左相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他对拂尘吩咐,“带陛下去御花园先逛逛,消消食,让内阁大臣去越级殿候着。” 拂尘立即应是。 乌憬松开拉着人的袖子,“那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宁轻鸿笑应了一声。 在内阁议事的时辰,左相跟在少年天子后头,看人在御花园跟小狗玩了半个时辰,一时之间神色又有些欲言不止,想劝阻陛下怎能如此荒废时辰,但乌憬又玩得实在高兴,只得又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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