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们这样,人家真是愉悦呢。”紫衣女嘲弄道。 结果这时,远处的荒草丛忽然一动,一个球形事物冷不丁飞来,带起了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响。 正在愉悦的紫衣女扭头,瞳孔转瞬缩成了两个漆黑的点。 砰的一声炸响,仿佛一道闷雷落在了地上。 那球形事物咆哮着撞中了紫衣女的双腿,带起了一阵清晰至极的骨肉碎裂声响。 在变化来得着实突兀,以至于灵玉和尚三人嘴巴张得老大,口水化丝般流了下来。 在他们的视线中,紫衣女猛然受袭,双腿肉眼可见的被撞断、弯折、碎裂,发出了难听至极的声响。 然后她整个人如一个臭皮筏般在空中剧烈旋转着,咚的一声摔下地来。 紫衣女双腿被彻底砸断,落在地上,一边痛苦吐血惨叫着,一边露出了惊恐至极的表情。 直至这时,她才看清砸中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可偏偏很难称之为人了。 那人的脖子和腰应该被生生折断了,脑袋卡在裆部,双手双脚搅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只肉做的蹴鞠。 看到那只卡在裆部的脑袋,紫衣女面庞已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苍蝇都脱离了面庞。 她认得那张脸,神使大人有三面,那是最为凶恶的一面。 可如今最为凶恶的神使大人,被人做成了一只肉蹴鞠,还生猛飞来将她砸得重伤? 神使大人那强大的生命力在这时反而成了累赘,因为即便这样了,他还没有彻底死去,脸上是痛苦绝望的表情。 紫衣女呼吸都要顿止了。 她从小到大,做过不少让小儿止啼的事,比如把抛弃她的父母、弟弟一家手脚砍断,削成人棍一样,扔在家里活活饿死。 可这一次,害怕的却是她。 这个时候,一个身着书生衣袍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依旧可见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英俊。 紫衣女感到了巨大的恐惧,而看着这一幕的灵玉和尚三人却激动得热泪盈眶。 “大师,你还好吧?” 季缺看着老和尚如一块老腊肉般挂在那里,问道。 “阿弥陀佛,老僧无事。” “我的娘嘞,季缺少侠反杀了,还长得这么俊!”王花眼睛放光,嘴角挂着口水道。 陈竹脸色发绿,说道:“师妹,这虽然是你的真情实意,可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这让人我很难受的。” 随即,他流着口水,看着季缺,激动道:“季缺少侠,俺中意你!” 这时,季缺已走了过来,答复道:“抱歉兄台,我暂时不太喜欢男人。” “大师,我该怎么做?” “少侠,拔掉我等身上的黑针就行。” 这时,紫衣女早已没有了任何斗志,双手抓地,拖着软趴趴的双腿,健步如飞,想要逃去。 陈竹三人已被拔出黑针,放了下来。 王花激动道:“季缺少侠,那女人要逃!” 季缺正要抬步去追,结果陈竹一下子跳了出来,激动道:“少侠,这种小事让我来!” 说着,他蹒跚着脚步冲进了屋子,然后踩着一块棺材板冲了出来。 于是在众人注视中,双手健步如飞的紫衣女转瞬就被一块飞奔的棺材板撞上,惨叫着飞进了草丛里。 “死八婆,拿命来!” 陈竹一跃而下,如一只凶猛的老虎,扑了进去。 草丛一阵攒动,荒草偃倒,紧接着,就有陈竹的求救声传来——“啊!师妹帮我,她咬我脚趾!”。 季缺:“……” 灵玉和尚:“……” 王花捂着胸口,气闷道:“师兄,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说着,她也踩上了一块“棺材板”,冲了过去。 季缺看着这一幕,不禁问道:“大师,你这两位朋友是卖棺材的吗?”
第十九章 野神 草丛中一阵激烈的扭打之后,紫袍女以一敌二,最终被打得鼻青脸肿,拖了出来。 之后,她和神使指头被挂在了屋檐下。 于是乎,本来屋檐下的三块腊肉变成了两坨粽子。 为什么是粽子,是因为季缺的红绳捆缚手法有些特别。 陈竹本来想请教一下这是不是满春院的手法的,可惜当着师妹的脸,不太敢。 “你这臭阴币,编了一个你和夫人的故事,老子都感动了,结果偷袭!” “臭婆娘,扎我师兄就算了,叫你扎我你还真扎!” 只见紫袍女和神使指头的脸上插满了黑针,跟个麻子似的,而陈竹和王花正不断搅动着,跟弹琴一样,痛得两人涕泪横流。 特别是紫袍女,痛得脸上的烂疮都炸了。 到底是年轻一辈,完全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脾气。 灵玉老和尚站在一边,静静欣赏着这一幕。 两坨粽子挣扎着,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神使指头翻起了白眼。 他整个人遭受了难以逆转的重创,即便有所谓的“神力”延续着生命,却只剩下了一口气。 季缺本来下手不会这么重的,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可惜指头实在惹恼了他。 没事变脸变身玩弄人感情不说,全身上下竟然掏不出十两银子。 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能轻易带走无数人性命的存在,中途更是变了三张脸装逼,结果全身上下只有六两三钱银子和一本日记。 你给本像马、芸供奉那种双修秘籍也好,谁他娘想看一个糟老头的日记。 太没有礼貌了。 这也是他会被季缺当球一般凌空爆射,痛击紫袍队友的原因之一。 不过季缺同时又感到庆幸,那就是灵玉大和尚还活着。 钱和人都在,这正是他最期望的结果。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注意到荒草间耸立的那些人。 和那夜传教的教众一样,他们只剩下了一张张空皮囊,杵在那里,有几张脸季缺甚至还有些眼熟。 在桑水县生活了这么久,即便不是一条街巷的邻居街坊,也可能照过面。 可是他们都死了,成了祭品,成了那只风莲教供奉的野神复苏的垫脚石。 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铅云到这时径直化作了一场淅沥沥的雨。 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冷风一吹,水雾弥漫,带着刺骨的寒意。 站在这里,你根本体会不到初夏的感觉,甚至会有一种置身在另外一个阴冷恐怖时空里的错觉。 季缺看着那些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桑水县百姓,深切感受到了什么是人命如草。 这世界比他想象中更加操蛋。 这时,在陈竹两人的报复下,紫袍女身体忽然一紧,眼泪连着鼻涕流了一地,彻底晕了过去。 灵玉老和尚调理着气息,说道:“该干正事了。” 四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这间屋子后方的那堵白墙上。 那道屏风般的墙壁,遮挡住了这诡谲之地最重要的秘密。 那尊风莲教一直用人命献祭的野神,估计就在那里。 他们需要送这尊野神回家。 回老家。 神使指头一下子明白了他们是想干嘛,嘴巴张开着,如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 他的声带连着脖子一起被扭断,并不能发出清晰的语句。 这时,陈竹忽然捏住了他的脸,拉了拉,又搓了搓,说道:“你信奉的东西要被我们搞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是不是很难过?” 神使指头反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倒是把陈竹吓了一跳。 “装神弄鬼。” 说着,陈竹已背着他的黑匣子和师妹王花往里走去。 他看似不在意,其实早已摆出了防御姿态。 季缺走进屋子的瞬间,就生出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屋内莲池里的莲花生长得很好,开得很鲜艳,可就是因为开得太好,太过鲜艳,反而给一种惊悚的感觉。 就像它们有意识,会喝血吃肉一般。 眨眼间,那堵雪白的白墙已近在眼前。 白墙的后方,这间诡异屋子的深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指头扮作刘成时说过,每当初十、十五的日子,那些被蛊惑来的百姓就会被带到里面去,然后里面就会传来一阵咀嚼声响。 指头骗人,说话七分真三分假,那是不是代表这后面的情况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尊被风莲教供奉的野神就在里面吃人,外面那些只剩下了一副副空皮囊的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 以灵玉老和尚三个降魔者的经验来判断,那只要不是初十、十五,这尊野神的意识应该不会苏醒,而他们可以抓住这个空隙,用雷火符烧掉祂们或是泥塑,或是木雕的身躯。 这个时候的神像,就只是神像而已。 陈竹一拍背后棺材般的黑匣子,一盏风灯就从中支了出来,并燃起了灯火。 墙壁后的空间一下子被照亮了一部分,剩下的空间变得更加幽邃。 这便是灯下黑了。 地面上那种风莲教之前用来传教的黄纸重重叠叠的,一直从地面蔓延到墙壁,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白墙前的莲池,还在极力想营造出人间仙境的意象,那到了这后面,就像一下子来到了阴间。 这些黄纸应该是受了潮,踩在脚下黏糊糊的。 这屋子也比预计的更深,更为高大。 站在这里,竟有一种处于黑暗洞窟中的感觉。 前方,一个供台的轮廓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随着灯火逼近,那偌大的供台一时竟空空如也。 神像去了哪里? 陈竹跳到了供台上,于是身后风灯的光芒一下子照得更远了些。 下一刻,一幕惊悚的画面出现在几人视线中。 供台上没有神像,可是供台下方却有。 那是一个起码三丈长的木雕神像,看起来是一个女人,却有蛇一般的身姿。 他们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近乎三层楼高的大家伙,缘于它匍匐在地上。 它就像是刚从供台下爬下来一般,巨大的身躯给人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风灯里的灯火摇晃着,映照着这诡异的神像。 看到它,季缺就想到了神使指头那种蛇一样的姿态。 然后更可怕的是,这神像身上长满了人脸。 这些人脸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有的面色惊恐,有的却在疯狂大笑,它们密密麻麻排在一起,栩栩如生,像是长在神像体内,想从里面爬出来。 季缺头皮发麻,缘于他看到了几张人脸,竟和外面的那些百姓皮囊一模一样。 这些人脸,都是外面那些百姓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上前,王花甚至有点紧张,说道:“师兄,我怎么觉得这东西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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