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对他们的野心,胤礽是细思极恐。 那些传教士,皇爷爷在外多年一直在警惕的传教士,就是这些西方国家探向东方的触角。 真和大哥警惕的一样,对这些国家不能轻视待之。 飞船既然面世,便不可能永远封锁在中国。 乘坐飞船来往两边,最长也只需半年时间。 胤礽越想越觉得应该警惕,想马上回去给阿玛写信。 苏辰在宴会中找到弟弟,高兴地跑过来,臂弯里圈着两幅油画:“弟,给你看个好东西。” 胤礽:“什么?” 苏辰道:“伦勃朗的画,他可是这里最著名的画家,我用咱们的立体花金镙子跟一个商人买的。” 胤礽看到这么轻松的哥哥,心头恐慌忧虑散去几分。 宴会结束已经是很晚了,街头冷冷清清,只偶尔有几个流浪汉游魂一样走过去。 苏辰看见一个就会扔下去一把金豆子,不多,三五颗的样子,不管他们会用这些钱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对于苏辰来说这点帮助都能让他快乐。 “上帝保佑您。” “上帝保佑您。” 苏辰高兴地拍拍桌子,每次听到他们感谢的声音都会强调说:“老天爷会保佑我。” 胤礽已经在构思给阿玛写信的内容了,感觉到哥哥心情很好,摇了摇头。 小弘景继承了他爹乐于助人的好习惯,在明珠带领下逛街的时候,从街上捡回来好些个小孤儿,请他们吃面包喝牛奶。 虽然不花什么钱,但明珠还是很担心,这些街上的小孤儿可都滑溜得跟泥鳅似的,花一点钱请他们吃一顿饱饭没什么,只怕他们会哄了小爷做冤大头。 两天后明珠就发现是他多虑了,辰亲王这个儿子跟他简直一模一样,总能用出其不意的方式解决问题。 街上很明显地多出来许多斗蟋蟀的小角落,提供蟋蟀的就是那些曾经被弘景小爷帮助过的小乞儿。 一天早晨明珠出门,看见家里沿着大街的墙边站了有四五个个头小小的乞儿,明珠的脚尖朝向他们,他们便目露警惕地向后连退好几步。 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跟弘景小爷比起来这么不像个好人? 明珠停下脚步,问道:“你们找弘景?” 前面的一个男孩儿点了点头,明珠只好转身叫来家中的一个女仆,“告诉弘景一声,他的小朋友们来了。” 弘景才刚起床,马上跑下来一楼。 苏辰在隔壁,昨天参见宴会遇到一个闻名后世的大文学家,他跟人聊天太久到现在还困,不过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他还是打个哈欠爬起来到窗边瞧了瞧。 只见底下的小乞儿们一个一个上前,把手里的小破碗往他的白瓦罐上倒一下就转身站到一边。 苏辰:“嗯?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 不是自家儿子弄了一个什么教吧! 苏辰转身披上一件大衣,扶着楼梯下来,小弘景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他爹高兴地挥了挥手里的白瓦罐。 “这是什么?”胤礽起得挺早,他正坐在一楼餐厅吃饭。 弘景把瓦罐上的盖子打开,里面一群外国蟋蟀试图跳到光亮处,但盖子被及时合上了。 “我给那些小孩儿收的报酬。” 苏辰一直没管儿子这些天的举动,见他的事情了了,才问道:“街上那些斗蟋蟀的角落,是你教小乞儿们组织的?” 弘景笑道:“就是先让小乞儿玩,引起那些闲散子弟的注意,然后由小乞儿们去郊外捉蟋蟀拿到城里卖。” “他们这里没有小孩儿能谋生的地方,儿子才想到这个办法。”他又担心父亲不喜这种赌博性质的活动,解释说道。 苏辰点头:“你做得很好,不过要提醒那些小乞儿,只卖蟋蟀,别组局。” 弘景得到父亲的赞同,高兴的道:“儿子跟他们说过了。” 胤礽看看自家还知道吃饭的小弘量,关爱地给他夹一块虾仁。 弘量抬头,单纯的大眼睛眨了眨,说道:“谢谢爹。” * 伦暾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索额图躺在面点后面中西合璧的院子里,前面放着一张高脚桌,桌子旁站了一个穿着深蓝色旗装的女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女子唱着正经的京调是个办法声腔。 索额图一边听一边打着拍子,眼睛看到远处教堂高高的穹顶,思乡之情突然浓烈,干涩的老眼都有些湿润。 他掏了掏右边的袖口,掏出来一张折叠整齐的帕子擦擦眼睛,展开帕子,里面折着的还是一年前收到的辰亲王的信。 信上说,他们两年前必来西国。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到呢? 再不过来,他老索就要死在这儿了。 一条宽阔的驰道上,两边的异域风景飞速闪过,明珠坐在马车里精神奕奕,说道:“王爷,不用提前给老索去信,我每年都去看看他,这老小子身体好着呢。” “太子爷,您放心,这大惊喜绝对吓不到他。”明珠可知道太子是真正把索额图当作亲人的,这句解释就对太子说。 胤礽点点头,“我相信在这边许多年,您和我一舅姥爷的关系应该会修复很多。” 明珠:都不听太子说孤了,很是不习惯。 此时此刻的伦敦大街上,中式面点馆客人络绎不绝,一个高个子踩着皮靴走进来,走到一个正在打包梅花糕的少女面前,手臂搁在柜台上问道:“你们家老爷呢?” “哦,威廉船长,”少女笑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在后院听戏曲,您要去吗?” 威廉船长匆忙地摆摆他的手,“不去不去,听不懂。后天是我的咖啡馆十周年纪念,请你们家老爷一定莅临。” 拍下一张大红色请帖就离开了。 少女打包好点心,拿着请帖笑着走去后院。 索额图接了请帖,淡淡地说道:“威廉有心了,不过这请帖的大花纹样式,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他跟威廉在美丽洲待过两年,有点共患难的友谊,后来他们跟着英国的士兵抵达这里,便一人开了一家店。 威廉开的是咖啡馆,他开了一家中式面点馆。 后天威廉的咖啡馆十周年,面点馆也要不过一个月就十周年了。 他都远离故土一十多年了啊。 在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太勾心斗角,心静活得久。 索额图拽住辫子看了看已经掺杂很多银丝的头发,再次想家。 这时有一个男仆从后面的小门进来,递上来一张洒金请柬,索额图一看立刻高兴地坐直身体,“老莱到伦敦了?好好,准备一桌盛宴,我要邀请他。” 老莱是一个德意国人,他对中国特别感兴趣,听说几年前还在碰见从中国返回的传教士徐日升时,给他开列了一中国书单。 有一次他到伦敦旅行,看见这条大街上的中式面点馆便跨了进来,经过一番交谈,索额图和他瞬间成为熟人。 知道这家伙是研究数学的,索额图开心地说他们中国的皇帝也非常喜欢数学,并表示想要收藏他的大作日后归乡时带给皇帝。 老莱没想到中国的皇帝也喜欢数学,可激动了,把他的一些还未出版的私人手稿都抄写了一份送给索额图。 而索额图也向他提供了很多他捎来的中国戏曲小说集。 老莱将这些书带回他的祖国,与他往来的也有很多文学家,这些人历经几年找到懂中国语的人翻译了这些文学作品。 然后这些作品在整个欧罗巴都成了现象级爆款,形成各种剧目被扮演到舞台上。 索额图受邀去看过一回,就发现他和这些西方剧有壁垒,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兴致,以后老莱再邀请他他就不乐意去了。 不过老莱还是很热情,喜欢来伦敦旅游,跟他的号朋友一起吃中国餐。 索额图吩咐男仆:“你去乡下买一些新鲜的大鱼过来,老莱喜欢吃西湖醋鱼,到时多给他做两条带着路上吃。” 男仆又询问了一些安排才离开。 想家的索额图没精神听戏了,摆手让女子回去歇着,一天后参加了威廉咖啡馆的十周年庆典,之后就整日厌厌地躺在床上。 又是一日午后,索额图在后花园浇花,当日唱戏的那个女子失态地跑进来,看着索额图半晌都说不出话。 索额图疑问道:“出什么事了,火急火燎的?” 女子指着外面声音颤抖:“老爷,辰亲王,太子,来了。” “什么?”索额图手里的水壶应声而倒,跌跌撞撞地就跑了出去。 相见的场面是混乱的,索额图一手一个,抱着苏辰和胤礽呜呜地大哭:“太子爷,王爷啊,你们终于来了。” “您再不来,奴才这把老身子骨就要留在这远隔重洋的地方了。” 苏辰看向一边的明珠,你们俩确定没有提前通气儿? 这说的话都是一个样的。 而索额图的号啕大哭,震惊了内外奴仆,一个胖乎乎的仆妇都拿着棒子跑了出来,以为是有人伤害到了自家老爷。 各个位置的男仆女仆也走出来。 跟着索额图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子将人都赶回去,地震程度丝毫不亚于当日和明珠见面。 索额图冷静下来看到了明珠,知道两位爷是在法国登陆的,只觉份外心酸,胤礽把自己给他带的紫参拿出来。 索额图问道:“明珠有没?” 胤礽笑道:“只给您带的。” 索额图立刻露出笑容。 苏辰无力吐槽,也就十几一十年不见,你用得着性情大变到如此吗? 索额图这才看到后面的几个孩子,眼里的惊喜一下子迸发,他也和明珠一样,稍微打量就看出来哪个是王爷的孩子哪个是太子的孩子。 “这是谁家的?”索额图一边给见面礼一边问。 问的是曹颂。 弘景答:“他是江宁制造曹寅叔叔的长子。” “子清啊,”索额图觉得想起曹寅也跟想起故人似的亲切,当下把一个很好看的小宝石给了曹颂,“这里没多少好玩的东西,这些年我只搜集了这些,弘景弘量你们俩别嫌简陋。” 两人都说很喜欢。 叙过别情,索额图让人安排的饭菜也准备好了,后院儿养着给老莱准备的鱼做了一半给苏辰他们。 西湖醋鱼番茄炖鱼。 这两样都成了索额图这边厨子的拿手菜。 苏辰吃着,美味的同时也别有风味。 饭后,索额图才想起即将过来拜访的老莱,问苏辰和胤礽要不要见一见。 老莱是谁啊? 索额图用他已经纯正的英语念出老莱的全名,苏辰一听眼睛都明显亮了两度,肯定道:“这般的数学巨匠,一定要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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