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德库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神逐渐阴郁。 正妻如何,大婚之后就会被册封为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和她的感情,不是后来者的温氏能够轻易撼动的。 苏辰觉得兄弟们在大婚之前都会有身边人这个规矩,很容易影响夫妻感情,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逮着在场的弟弟们教育起来。 大家才发现,辰亲王是个叨叨嘴,而且他的理论有些奇怪,夫妻之间很需要感情来维持吗? 谁家娶妻不是只看利益和门第。 只能说身为皇上最宠爱的长子,辰亲王被宠得太过了,十分之不知民间疾苦。 大婚之后半个月,温氏被康熙封为太子妃,册封礼办得完全不输当日的大婚,很明显的一个效应就是,温家姑娘被问得更多了。 石氏便在这样的满京城对温家姑娘的盛赞中,在九月末大阿哥成婚之前被一顶小轿子抬到了直贝勒府。 作为曾经的太子妃人选,石氏在直贝勒后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直贝勒本来很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因为她搞得他在阿玛心目中的形象都不那么单纯了,因此开始的头两年对她都淡淡的。 不过石氏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才学,到底是渐渐地和直贝勒培养出几分夫妻感情。 然后她就开始在心底期盼,太子被皇上厌弃的日子。 这么一盼,便从三十五年到了三十八年秋。
第259章 番外二(南巡) 苏辰从江南回来听见弟弟和阿玛闹翻,先去看阿玛。 康熙还在生气,清溪书屋内内外外都显得异常安静,排队侯见的臣子们全都往后缩,想让前面的先去帮忙顶顶怒火。 太子竟然说不想干太子了,这要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可以说他当太子当烦了想当皇上呢。 别看这些年皇上和太子之间还算相得,但近臣们都看得出来这是太子和皇上对彼此都相互忍耐的结果。 如今太子率先掀桌,一着不慎,很可能会酿成大难。 比如汉武帝废太子刘据,那两父子兵戈相见,牵连而死的大臣不计其数,再比如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皇上彻底退位。 不到最后一刻,谁能肯定皇家的父子打起来胜利的会是谁。 在侯见房间等着的大臣们,差不多都想了现在请辞归乡的可能。唉,其实不说皇上许不许请辞,他们自己也放不下多年拼到如今的地位啊。 戴名世在其中只是个小喽喽,他的仕途算是比较顺利的,从一十四年考举人挂榜尾中了,到现在混到可以帮皇上写谕旨的翰林学士也仅仅用了十年出头的时间。 他混在一众大人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小心地坐在张廷玉身边。 这位才是朝中新贵,当年一高中就被皇上叫到身边来办事,听说辰亲王还是他朋友。 “衡臣,你说今天太子和皇上掀桌这事儿,会是怎么个了局?” 正在计算辰亲王回来日子的张廷玉猛地听见这话,是真没有反应过来的,他掀开垂着的眼皮看了一眼,你这家伙是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顶头两大龙打起来,不管怎么了局,咱们都是小炮灰。 炮灰一词还是他从辰亲王那儿听到,直接就刻在了心里,在朝廷办事,不谨慎行事成为炮灰的几率很大。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只戴名世是那个例外。 听说早年他写的一本书朝廷审核的时候,都差点给他弄成煽动朝廷不稳的积极分子,还是辰亲王替他说了话才没人追究。 而他进入中央朝廷没两年,就得罪了高士奇那边的一个小心眼臣子,赵申乔。 脑海中过了过这位戴大人的事迹,张廷玉终于开了口:“戴大人,上面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我们底下臣子能揣度的。” 戴名世啧啧,张英的这个一儿子,简直学得了他老爹为官的精髓,有辰亲王的关系说话还这么谨慎。 跟这样的人说话特别没意思,就算中午饭吃个什么他们都能话留三分。 “噔噔噔。”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听着就是充满活力的小孩子经过。 戴名世起身挪到门边,只看到一个青年的背影,这青年最引人注目的特点就是头上完整后梳的头发,看起来乌黑油亮,连女子的乌发如云都比不过。 当年太皇太后孝期过去,别说京城内外,就是河北晋西等地都好像一夜之间出现了留头发的人。 一时间折子如雪花般涌到金銮殿,指责的声音遍布朝野,说辰亲王此举是在颠覆祖宗规矩,意外的是这些声音里也有相当一部分汉臣。 更意外的是,为辰亲王求情的声音中,满臣蒙古臣子也不少。 戴名世那时候就发现,辰亲王是个人才,他能把别人提出就是要杀头的大事如此平平淡淡的做出来并且引人大胆效仿,就问这世间还有谁能谁敢。 看着一个半大少年带着小家伙噔噔噔的追着前面的身影,后面还有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魏珠,戴名世拍了拍胸口,转身跟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大人们报告道:“没事了没事了,辰亲王回来了。” 大家:我们早就看见了。 有人小声讨论:“辰亲王去江南调那个研,是调研什么的?” “恐怕是查私产的,这几年官员在江南大量置地的不少,我听说,辰亲王前两年就跟皇上说秀才以上有功名的人给免田赋不好,让取消掉呢。” “那咱们也要吃喝应酬啊。”戴名世一话不说加入了群聊,张廷玉看了他一眼,就这样的为人性格,没有辰亲王替你在皇上跟前美言,你早下去了。“我们不要田庄铺子,一大家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张廷玉实在听不下去了,说道:“谁要你的田庄铺子了,辰亲王的意思只是不让当官的和百姓争田产。” 这些人还在议论得热闹的时候,苏辰已经见到了他还在生气中的老爹。 “皇爷爷,皇爷爷。” 少年的公鸭嗓和小孩儿奶呼呼的声音一起响起。 康熙的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意。 “皇爷爷,这是我们给您带的江南特产。” 康熙笑道:“好好。” 弘量打开油纸包,小手给他爷爷捏了一只看起来金黄酥脆的东西送到嘴边:“可好吃了。” 康熙看看这不明物体,拿到手里看了看:“这是炸蚕蛹?” 啊? 弘量惊讶,皇爷爷竟然知道。 康熙摸摸他的小脑瓜,“当年南巡,爷爷看见江南的人吃过这个。这都要用那些死掉的,无法吐丝了的,不然蚕户们连这个也舍不得吃。像你拿的油炸的,也没有几家会舍得。” 哇,皇爷爷懂得好多。 酷似胤礽的那张小脸上满是崇拜和敬佩,让康熙心头的怒火和伤心都有所缓解。 陪着两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话,康熙才对苏辰道:“你去问问保成,是不是对朕一直不死不满。” 苏辰把捎来的柚子剥好,给阿玛插了一块,示意他先吃着,才转身收拾地上散落的几本折子。 “阿玛,你们两个因为什么吵架?” 康熙就说了,还是臣子和施政的那些事。 苏辰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一个人的长成和他的所思所想,并不是能够为另一个人完全掌控,这尤其体现在父母子女之见。 父母觉得如此的事,孩子很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态度。 只要孩子心存善良不欺人不欺己,父母就要有站在对方角度上考虑的宽容。 苏辰也算带着保成长大的,可小时候那几年,保成时不时冒出来的小歪枝儿让他都觉得头疼,更何况保成自小到大,阿玛对他宠爱的时候大大多过严厉的次数。 突然发现他长大了不受自己控制了,要生气也晚了。 康熙被辰儿几句话说得没话说,好一会儿才叹息道:“阿玛不是觉得你们没有额娘爱护,朕是你们的阿玛,就想多疼爱你们一些?” 苏辰说道:“可是一味的宠溺对小孩儿的成长并不好。” 康熙一噎,说道:“你也是这么长大的,你怎么没有被阿玛宠坏了?” 苏辰看了他阿玛一眼,直言道:“那我不是在民间流浪过一个月吗?而且我师父当年可不是一味的宠我。” 康熙气得拍桌子:“你这孩子也是回来气朕的吧?” “没有,”苏辰笑道,“我只是提醒您,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保成肯定不是真心顶撞您。” 康熙想到了几年前做的那个梦,很难想象这时候的他也走到了废太子的那一步,说道:“辰儿,阿玛想着,保成这个年纪都该立业了,朕想禅位。” 像梦中那样儿子们对他都只有冰冷算计和考量的老皇帝时光,他一点都不想过。 辰儿不是一直有出海的梦想吗?他就带着辰儿出海去,索额图去年又来了一封信,说他在伦敦的面店铺已经开到了第十家,很多人慕名去找面点铺的师傅学手艺,生意非常火爆。 而且他提到的西方格局,也是康熙所感兴趣的。 苏辰却被自家阿玛吓一跳,“保成虽然到了这个年纪,但一直他处理政事的前提都有您压阵,您禅位了跟我出海,保成一个人可以吗?” 康熙说道:“朕手把手教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他不能治理好朝堂,那这样的废物也不配做朕的儿子。” 苏辰:偏激的阿玛。 “这几年西北又不安稳起来,阿玛,您还是好好考虑,轻易不要有禅位的想法。”苏辰可是真心实意地劝。 因为他真没觉得当皇帝是多好的差事。 康熙想到各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的确不是一下子能割舍的。 苏辰陪着老爹说话的时候又摸了两个芒果出来,切好成一粒一粒的放到盘碟中叫阿玛吃。 康熙一边吃着,苏辰坐在下面的一个矮矮的茶几旁,就很快做出来几杯芒果牛奶汁,点缀一点柚子便把甜腻的芒果牛奶汁衬出来清爽的口感。 康熙喝了两口,在儿子期盼的目光下点点头:“好喝。” 魏珠等人在心底重重松口气。 苏辰拍拍手:“阿玛,那您忙着,我去保成那边看看。” 康熙道:“去吧。问问他的意见,他这个皇太子当得厌烦了,朕马上给他禅位。” “知道了,不过保成肯定不是想当皇帝的意思。”苏辰过去抱了抱阿玛,看向已经跑到窗口喂鸟儿的俩孩子,“去远悠坞,你们两个去不去?” 弘量马上摇摇他的小脑袋。 * 苏辰来到远悠坞的时候,保成正坐在临水的梧桐树荫下听戏。 “你这日子倒是潇洒。” 苏辰一出声,先跑过来的是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少年,“大伯。” 弘皙从一出生就是宫里万众瞩目的孩子,一岁时便被皇玛法养育在身边,受宠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的小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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