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明明已经六年多没见过面了,中途也没有任何联系,从最亲密的人变成了最陌生的人,是走在路上都不会打一声招呼的关系。 而他现在,居然说我在跟他怄气? 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我们早就分手了,在六年前,你还记得吗?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在和你怄气。” 听到这话后,宋西川明显地沉默了,沉默的时间有点长,我看出他或许有些不舒服。 喝酒喝多了? “你还好吗?” “......嗯,对,是六年了,”宋西川握着伞的手往后微微一缩,“我是有点头疼,我......” 怎么不说了? 宋西川此时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仿佛要把我灼穿,酝酿着与六年前截然不同的情绪。 一时之间读不懂了,实际上我也经常猜不透他。 我不常和他深入交流,他的心思很多,但很少有摆在明面上和我谈的,所以当年他提出分手,我也识趣地没往下深究其中的原因。 我顺着他的话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宋西川看着我,又把伞往前一递,想塞进我手中,我握着拳头,没接,他坚持道,“伞给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可以用完后丢掉。” 我只好说:“其实我带伞了,在我朋友的包间,虽然有些毛病,但还能用。” “那也是坏了,”宋西川说,“外面雨大,你怎么回家?” “怎么过来就怎么回去,我打车回去。” 宋西川又说:“雨天车不好打,你会等很久。” “等很久也总会等到的,我去包间里拿伞。” 我满不在乎,不想再和宋西川扯东扯西,这回倒是很轻松便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朋友的包间走去。 进去时,他们还聊得很开心,啤酒也七七八八开着口放在茶几上。 他们见我进来,开玩笑似的埋怨我去个洗手间还去那么久。 我笑了笑,没解释,只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他们,说家里有事,我得走了。 他们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强留,客套几句后无果,便放我走了。 我松了口气,以为今晚的破事儿到此为止了,结果拿着坏掉的折叠伞走到酒吧门口时,发现宋西川还跟门神似的守在那儿,似乎就在等我出来。 他看到我,眼睛是亮了一亮,又叫了我的名字。 “何知。” “我送你回家。” ---- 关于第一人称,不可避免会带有角色强烈的主观因素,他是对的,但不一定是完全对的。所以肯定会对主角的行为产生很多疑惑、不满或误解,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就是往下看,毕竟阅读就是一种不断探索的过程不是么,剧透就没意思了。 每个人对爱情这玩意儿的看法也不同,看不下去也别勉强自己,退出即可。 开头时间线即为“过去”。 喜欢的宝不要忘记点点收藏,爱你们!
第02章 要掉头离开 实在拗不过。 我坐上了宋西川的车,毕竟他说得没错,大雨天打车真的很难打,有便车不坐,那我才是傻逼。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知道宋西川究竟想做什么,又为什么对我说那些没头没尾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坐宋西川的车。 我和他在大三时就分了手,那时他只考了驾照,还没买车。 曾经是有机会坐上他开的车的,因为他在那年年初答应我,暑假时会向朋友借辆车,带我去周边自驾游。 我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但我没等到自驾游,等到的只是一句分手。 这辆车的颜色也是黑色,和他本人一样刻板无趣。 也许是性格使然,宋西川的车开得很稳,他把车载空调打开,关紧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便被隔绝在外,车内像是形成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宋西川。 当周边安静下来,灯光不再闪烁,才开始回味起宋西川和我说的每一句话。 特别是那句——这几年,我也哭过很多次。 哦,原来他竟然也会哭啊。 他哭什么?是在祭奠死去的爱情,还是在怀念我这个人? 不管是哪种理由,都立不住脚跟。当初的分手是他提的,我没有挽留,但并不意味着他有资格后悔,他如果想用这种话来博取我的同情,当然是行不通的。 “何知,你现在住在哪里?” 思绪被打断,我嗯了声才答道:“......我住在西宛路26号。” 宋西川好像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应和着:“老地方啊。” “对,我不喜欢搬家,”我顿了顿,“而且我身上也没有很多钱。” 宋西川这次依然沉默了很久,久到眼前的红灯变成了绿灯,直到踩下油门才再开口。 “今天你倒是愿意直接和我说了。” “今天?” “二零一七年一月十四,今天,”宋西川重复了一遍,“其实也挺好的。” “好什么?”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宋西川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自顾自问:“为什么不搬走,留在那里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我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那只是一套普通的房子,从两个人住变成了一个人住,配套的用具少了一半,衣柜里的空间变得更加宽敞,除此之外,”我轻笑道,“也没什么不同吧。” 我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在说,那间房子当初是我和他一起租一起住的,分手之后他提着个行李箱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把他的日用品全都丢进垃圾桶。 这间我和他住了三年、充满了回忆的房子,每每看到一些熟悉的锅碗瓢盆,熟悉的淋浴间,熟悉的床时,不免觉得可惜和难过。 回忆像丛生的杂草。 而我居然自虐般在这里又住了六年。 他当然会奇怪。 我没等他回应,便又说:“因为当时走的人是你,不是我。房子是我们一起租的,你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所以我就没搬。住哪里不是住?” 宋西川沉默片刻,应下:“也是。” 他话音落下,我们就没再开口,空气凝滞得如一块油脂,粘腻而让人不适,我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先挑开话题。 “你呢,你现在住在哪里?” 宋西川目视前方,端正着身子开车,抽空回我:“东庄路99号2幢。” “啊,挺远的。” 不仅离我家远,离这酒吧也远,大雨天不好开车,车胎容易打滑,雨水不停冲刷车前玻璃,雨刮器都显得力不从心。 这么远的路,他还执意要亲自开车送我回家,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的用意是什么? 要说他只是出于好心,顺路送一下前任回家,打死我都不信,更何况他前边儿还刚说他自己头疼...... 啊,对了,他说自己头疼! “我想......” “你不会——” 几乎是同时开口,都不由地一愣,话音戛然而止。我偏过头去看他,他没看我,但我瞧见他轻轻歪了歪头。 我说:“你先说吧。” 宋西川却说:“没什么好说的,你说吧。” 我也不再推辞,“我刚刚想问,你说你头疼,你不会是酒驾吧?” “你觉得有可能?”宋西川反问,“我不会让你坐喝了酒的人开的车,我得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 “......没喝酒啊,”我轻声嘟嚷着,随口问道,“那你为什么头疼?你生病了?” “我没生病,何知,倒是你,”车正好行驶到红灯前,他宋西川踩下刹车,偏过头,正正对上我的视线,“应该去医院瞧瞧。” 他是在拿我取笑吧。 我问他头疼是不是生病了,他却反过来堵我的话,还明里暗里讽刺我脑子有病,这是做什么?巴不得我疯了得了吗? 有些控制不住,大脑仿佛抽筋,话稀里糊涂就从我嘴里蹦了出来:“我没病我健康得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生什么病了,然后就那样死掉?” “......我不希望你生病,”宋西川的声音像是研磨许久而出的粉末,“我当然不会这样想。” “那你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词,不吉利,”我怔了怔,“不对,没有以后,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爸妈从小就不爱管我,我多数时间是跟着爷爷奶奶过的。 老人家迷信,总觉得小孩儿嘴里不能说那些不吉利的词,像死、生病等之类的话,倘若一不小心说出口,就要呸呸呸三声吐掉,当作自己没说过。 久而久之,别的没学到,这些迷信的言论倒是全被我记下来了。 我很久以前也和宋西川说过,我们之间,分手这个词可不能当作开玩笑来说,不然某一天真分手了,是不是还要把原因归咎到迷信上边? 所以在他开口说分手之前的那几年,我们从来没提过这两个字。 宋西川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方面,一直都很顺着我的意。 可他这回,也没说行还是不行。 我说完这句话后,没去看他,便直直盯向窗外,默不作声了。 宋西川没赞同,亦没反驳,车间内又恢复到先前的沉寂,除了雨声,砸在车顶。 噼噼啪啪,噼里啪啦,哒哒哒哒。 好叫这空气不显得很尴尬。 宋西川的车停在西苑路26号。 他把那把黑色的伞再次递给我,叫我拿上。 潜意识里抗拒那把伞,我还是说不用了,就好像那把伞我拿了,就会要我的命一般。 如果我拿了的话,肯定会把它被扔进垃圾桶,不见天日。 最终是他妥协了,只交代我撑着那破伞时走慢点,看清路,不要滑倒。 还好我及时出声制止,否则他肯定又会像个老妈子一样,事无巨细和我说一番下雨天这段路该怎么走。 下车,撑开伞,半个伞沿都翘了起来,如此滑稽。我无所谓地朝他一笑,随即手一用力,砰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雨水的湿润在瞬间浸透呼吸,我呼出一口气,绕过他车前,走进小区的安全门后,才看到他的车灯打着转儿路过我脚边。 他应该是准备掉头离开了。 他要掉头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 心里有丝丝酸涩,我想起今晚甚至没看清过他的脸,要么就是低着头,要么就是光线太昏暗。 六年多,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我突然便迈不开腿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扭头朝他的车身望去,捏着伞柄的手和我的心脏跳得一样重。 车胎向前滑动了几米,视线在此时只能堪堪瞧见个车屁股,但那车突然就停住,紧接着车主打着黑伞下了车。 我的脚生根似的紧紧扎在地砖上,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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