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还说要弑君。” “但是在浴池那次还帮了你。” “怪不得啊,昨晚他会主动提出守夜之事,”贺子裕啧了一声,“原来他馋我身子。” “不错。” 贺子裕恍然大悟,一人一鬼达成共识,小小击掌。 宫道上,身后的宦官宫婢们跟着,看着前边的贺子裕摇头摆脑,不解地低下了头。 · 而远处,秦见祀站高阁上,看着仪仗走过漫长宫道,他的目光掠过前面身着龙袍之人。不知为何,他会对于贺子裕不记得昨晚抱他蹭弄的事情感到不爽。 这世间无人关心他,在意他,只当他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又惧又怕,但这只野鬼却有些不一样,就当这个欺瞒身份之人还是从前的小皇帝,秦见祀从不介意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只要是他想要的人选就可以。 秦见祀最终沉沉呼吸着,转身下了高阁。 下一刻,贺子裕福至心灵般地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太傅。”他最终进到御书房中,太傅和郑庭芝早已候在一旁,准备上课。 其实每日授课其实也简单,先讲些道理,再拿最近的政务举例,考教贺子裕要如何处理。太傅照例翻开书要讲治国之道,贺子裕却伸手拦住了他。 “说起来也是惭愧,朕去了一趟摄政王府,却没有找到楚非。”贺子裕坐下道,“这几日不知是宫变还是叛乱,朕吃吃睡睡,竟也就浑浑噩噩过去了。” “找楚非不打紧,可以慢慢来。”太傅合上书,“陛下是想听这次宫变的细则?” 贺子裕皱起眉头,往后靠着椅子,“从始至终朕得到的消息只有御林军叛乱,看到的是西门烧起的那把火,遇上的是刺客的刺杀,之后便是被摄政王所救……在王府与宫中三日,朕却是全然不知事态如何。” “听闻陛下近日睡得不好。” “无妨,于身体无恙。” “其实陛下真正想要知道的,乃是朝堂上的整个大局。然而陛下居于深宫,眼耳闭塞,这一切便也就难为起来。”太傅叹了口气。 贺子裕手肘撑桌,转了转手中毛笔,“朕需要真正能为朕所用的人。” 一旁默然不语的郑庭芝,忽而抬眼看向贺子裕。 太傅思虑片刻,道:“摄政王有意将宫中禁卫军统领换做自己亲信,只是陛下当知,禁卫军一直都是直辖于天子,统领之人,也当是帝王的心腹。” “所以太傅是想朕从禁卫军统领入手?” “不错。” 贺子裕望向一旁散乱棋盘,微微颔首,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手中的棋子不多,每个都要落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逐步培养出自己的亲信。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从秦见祀手中拿回自己的棋子,遵照秦见祀的心意,落在贺子裕自己想要的位置上。 “你想干什么?”小皇帝问他说。 “我要再去一趟摄政王府,就说,去还他胞弟的衣裳。”
第19章 又掉到温泉池里 禁军统领的位置现在应该已经定了下来,就等旨意颁布。 贺子裕坐在书桌前,凭记忆写下了昨日在军机阁看见的秦见祀手中的名单,他不能直接问,意图太过明显。 副统领王子逸是左相的人,虽然多人举荐,但是秦见祀绝不可能用他。除此外还有朝中几位年轻将军,与秦见祀不沾边的通通去掉。按照正常选拔官吏的想法,贺子裕咬着笔头想了想,背景关系,为官年数,历年功绩。 那么就只剩下了秦见祀党派的右将军,贾光。 贺子裕想要换掉贾光,那就必须在几天内推出一个新的人选,并且这个人选还得是由秦见祀认可的。 · 晚上,贺子裕用过晚膳便回了寝殿,之后从窗外翻了出去。 只是没走几步他就被禁卫军逮到了,听说现在皇宫的布防是秦见祀亲自设计,防守严密。于是贺子裕只好尴尬地装饭后消食,才非常艰难地半躲半藏去了之前有密道的宫殿。 他拿着裹起来的衣裳包袱,照例藏到床底下,按了密道开关。 有过上一次经历,这一次爬起来就快很多,虽然狭窄黑暗却知道有出口,贺子裕也没那么怕,爬到头的时候,他让小皇帝去看看秦见祀在不在浴池里。 “不在。”小皇帝飘了圈回来了,缩进了玉珏中。 贺子裕于是伏在密道里,抬手缓缓按下机关,噗通一下,他落入水中,憋着气任水浸没了头,贺子裕的一只手还高举着包袱,确保里头衣裳不会被打湿。 哗啦一声,他扑腾着从水中起来擦了把脸,睁开眼大口喘息起来。 浴池里的水冒着热气,偌大的四遭明明无人,烛火却还燃着照明。贺子裕没注意到守在暗处的人,暗卫们一见他来就悄悄把消息传去了书房。 “秦见祀果然豪横,”贺子裕感慨道,“瞧这没人还灯火辉映的,也不怕费灯油钱。” 等到贺子裕把包袱扔上岸,湿淋淋地爬了上来,一屁股坐下先歇了会儿。浴池的热水冲淡了密道里的寒意,他除了鼻子呛水有点难受,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他正想要往外走去,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王爷”,贺子裕怕又有婢女因为看见他出来而无辜牵连,连忙捡起包袱躲到了柜子后头。 “砰”一声,头撞到柜子上,贺子裕痛得龇牙咧嘴。 “什么声音?” “无妨,”屏风处传来秦见祀的嗓音,“都下去。” 四围人鱼贯退去了,贺子裕抱着包袱探出头来,瞧见秦见祀开始解腰带又缩了回去。 外头逐渐传来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随即秦见祀走下浴池,宽肩倚靠在池旁,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地上的水渍通向柜子后头,唇角微微勾起。 “皇宫又进刺客了?” 贺子裕一愣,探出头来。 “果然地上水渍这么明显,皇叔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上秦见祀偏头瞧过来似笑非笑的眼,感觉这厮今晚兴致好像不错,“朕——是来还旧衣裳。” 衣裳差人便能还,何必亲自来一趟,秦见祀嗤笑一声。 “刻意。” “那皇叔觉得,朕是来做什么?”贺子裕从柜子后头出来,笑眯眯道。秦见祀果然馋他身子,那他倒是刚好可以装装心悦诚服的样子,“今夜还怕有噩梦搅扰,有皇叔在,朕便不怕了。” “陛下是想留下?” “天亮前就回去。”贺子裕在秦见祀身后跪坐下来,捏了捏肩,秦见祀大半身浸在水中,忽然抬起湿淋淋的手,一把攥住贺子裕捏肩的手腕。 “留宿王府,”他淡淡开口,手上力道不减,“陛下今早,不是还一副被臣轻薄了的样子么?” 贺子裕手指微蜷,沉下眼来,但是他有不得不留在王府的理由,眼下既然知道秦见祀对他有遐想,少不得利用一番。 “陛下为何不说话。” “或许,”贺子裕在后边轻轻出声,“朕在想,今晚皇叔也可以继续轻薄一下。” 下一刻,水声哗啦,秦见祀猛然拽他拖下了水,在贺子裕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他抵压在池壁上。 贺子裕下意识地在摔下来的那刻紧闭双眼,身子被抵上池壁一震,一声闷哼,长睫低垂,水珠就顺着面颊淋淋淌下。 面颊因为雾气熏蒸而泛着红意,喉结上被水洗过的吻痕在此刻也格外显眼,他的衣衫凌乱紧粘着,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可亵玩而不止远观。 贺子裕艰难睁开眼,就看见秦见祀赤露着上身,正沉冷注视着他。腰间玉珏不知道为何被扯了下来,丢出窗外。 完了,这下玩得有些大发。 秦见祀抬手,捏起他的下巴俯身凑近:“陛下现在,已经如此急不可耐了吗?” 贺子裕吞咽了口唾沫,心中已经在打退堂鼓。“皇叔想咬就再咬一次,旁的就……” “这是陛下以为的轻薄?” 贺子裕正要应是,猛然间秦见祀已经拦腰抬抱起他,贺子裕一惊正想要挣扎,两手却被五指缚起高举过头。 砰然,秦见祀低头舔咬上他的喉结,贺子裕背贴池壁上被迫仰起头,露出修长脖颈。 他低哼一声,忍受啃咬吮吸带来的斑驳痛楚,舔咬间的湿漉感如同早上那般却又不同,秦见祀已然伸手往下去,摸上他的臀狠狠一捏。 贺子裕瞬间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惊恐挣扎着,大喊住手,秦见祀却扯着他腰带,往下用力一拽。 直到身子重重贴近,贺子裕这才知道自己先前说了多愚蠢的一句话。 “不行皇叔,朕朕还不行……”贺子裕仰着头近乎乞求道,“朕知错了,朕知道什么是轻薄了,皇叔你先停下来……” “晚了。” “求你了皇叔,朕用别的,用别的帮你……” 秦见祀抬眸,那双眼中带着炙热沉沉看向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充斥着欲望。 贺子裕小声央求道:“朕会受伤的。” 许久,秦见祀最终松开了他。 ·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 炙热呼吸打在贺子裕耳边,贺子裕触碰又缩回,秦见祀却握住了他的手。 他搭靠在秦见祀肩头上,默默闭紧了眼,雾气熏蒸间难辨浴池里的究竟。 贺子裕能听到秦见祀忍耐的呼吸声,也知道按照秦见祀的德行,刚才没有继续下去已经实属难得。 长夜迢迢,烛火惺忪,又不知多久,窗前风吹开水间波纹,浴池中的两人谁也没有出声,暗卫守在殿外不敢偷窥。 直到贺子裕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而秦见祀撑手在壁上,仍然沉沉呼吸着。 “皇皇叔,”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缩手往后躲去,“朕……” “下次,便不是这般了。”秦见祀转过头,静静看着他。 “是。” “柜子里有衣物,去换一身,出去。” · 贺子裕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脚步仍然是虚浮的,暗卫从窗外捡回了玉珏,仍然是交还给他。他伸手去接又缩回,改换了一只手。 今夜他牺牲如此之大,如果还是不能完成他后面所想的计划,只怕是玉珏里的小皇帝都不会原谅他。 贺子裕懊恼低下头,稀里糊涂就到了此地步,恐怕往后日子要难过不少。 他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厢房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离秦见祀一远,小皇帝就飘了出来,“你疯了吗,还说轻薄一下这样的话,秦见祀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放心陛下,你的身子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以后……说不准。”贺子裕砰然关上屋门,只觉得脑子如同浆糊一般,先前一切却清晰映在脑海中,尤其是,手上的触感与温度,让他的太阳穴通通跳着。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关系怎么突然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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