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内空间里,江离笑嘻嘻地安抚着有些神经质的系统。 * 系统发现,一旦消极怠工疯狂搞事的江离认真工作起来,原本让它炸毛崩溃的任务一下子就变得丝般顺滑起来:在接下来几个月离,江离完美诠释了一个身心沦陷,完全爱上了谢玄之的小蠢货。 演技太好,甚至引的谢玄之时不时会凝视着他,陷入某种微妙的沉思之中。 而每一次江离故意叫醒他时,谢玄之的眼底都会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愧疚与痛苦。 面对此情此景,系统又忍不住感到头疼了。 【小,小江啊,你那个演技,多多少少还是收着点啊。你可别演的太过,让谢玄之最后反悔。那样的话,剥血脉给江衔玉这个重要剧情可是会崩掉的……】 进入小世界以来已经收获了无数崩世界警告,系统现在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江离凝视着不远处正在为他熬药的谢玄之,语气淡淡。 【虽然很愧疚,很难过……可是他最后还是会动手的啦。】 江离此刻过于笃定的态度,又一次引来系统的迷惑。 【可是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么冷血的样子啊?你……怎么会这么确定啊?】 江离挑了挑眉梢。 【剧情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他平静说道。 系统话语瞬间一哽。 确实,在原定剧情里,谢玄之也跟如今这般,因为江离对他的全心依赖而有过淡淡的犹豫。 但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要放弃剥离“江离”的血脉。 在那个故事里,少年时救他的白月光,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定要说谢玄之真的有什么地方被江离所打断所软化的话,那就是原本他只打算把江离当做暂时提供天灵血脉的耗材,剥离血脉之后便不会再理会江离的死活。总之毒谷中毒瘴深重,毒虫众多,那人就算是反应过来了,也不可能在毒谷中活到第二天。 而现在,谢玄之的计划里却多了一个人的影子。 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谢玄之暗暗发誓—— 从今往后,他会永远陪伴着被剥掉天灵血脉的江离。 这不正是江离所渴求的远离尘嚣,白头偕老吗? 他取了江离的天灵血脉,这算是他对不起江离。 但同样地,他也会把自己的一辈子,永远地赔给那个人。 * 最后事情的走向倒也不出江离所料。无论相处期间谢玄之有多少此犹豫,痛苦,自我挣扎…… 可最终,他还是跟原著一样,在江离的身体大概好转之后,开始按部就班的哄着江离去剥离天灵血脉。 “哦?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剥离了血脉……” 毒谷之中,少年靠在床头,循着声音怔怔地抬起了头。 跟几个月前初入毒谷时不同,原本毫无血色仿佛风一吹整个人就能碎掉的少年,此时看上去脸上终于多了一分红润。 只是他原本清澈的瞳仁此时却是雾蒙蒙的,看人时目光异常空洞。 “你就不用再担心有人觊觎你的血脉,各种利用你欺骗你了。而且……而且你也不用在担心相思意在你体内与天灵血相斗致你失明之事。” 谢玄之沉声说道,可身形却不自觉地避开了江离的涣散的视线。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谢玄之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箍紧了。 “你——” 他下意识以为是江离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嘴唇干涩翕合了好几下,正准备酝酿着再哄一哄江离,耳畔就传来了少年充满了信赖的清亮嗓音。 “好。” 这下轮到谢玄之一怔。 “我相信你,玄之。医者仁心,既然你觉得剥离血脉对我更好些,那就这么做好了。” 目不能视的少年眉眼弯弯,并没有发现面前男人脸色正在渐渐变得苍白。 良久,谢玄之才勉强从喉咙里急促了一小段声音—— “嗯,我不会害你。” * 【哇呜呜呜呜小江你这段演的太好了呜呜呜我错了我之前真的冤枉你了,我还以为你一直憋着坏打算搞事呢没想到你真的愿意走这段剧情!】 江离脑子里的系统在哇哇出声。 【我向你保证等他动手时候我一定给你无痛开到最大!你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觉!我,我还可以申请灵魂脱离,你可以跟我待在这里联机打游戏等谢玄之把血脉剥离之后再回去……】 江离却忽然打断了系统感激涕零的承诺。 【额……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了?】 系统讪讪开口:【毕竟你最近工作这么卖力,我,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江离叹了一口气。 【要不你还是先放低一下期待?】 他对着系统柔声道。 虚拟屏上,系统滚动的字符瞬间僵直了一瞬——它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而这种不妙的预感,它看到出现在毒谷中的“燕昱澜”时,达到了顶峰。 作者有话说: 江离:“哎呀哎呀,年轻人来上班不要老是垮这个脸嘛,要知道996可是打工人的福气呢,你要懂得珍惜。” 陆九:“……”(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沉默)
第17章 原著—— 【燕昱澜赶到毒谷的那一天,江离刚好又被谢玄之从简陋的栖身之所中抱到了小院之内晒太阳。 此时已经是暮春时分,即便是毒谷神医那疏于打理的院落也是满院的花影。山茶硕大鲜红的花朵在枝头摇曳了些许时日,这时候已经齐刷刷整朵坠落,将地面铺成一片猩红。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煦暖的草木腥气,阳光却璀璨如金。江离就那样乖巧而安静地垂着头坐在轮椅上,宛若已经成了院中植物中的一员,异常温顺地,任由谢玄之撩开他衣服的下摆,露出他那白腻纤细的小腿。 江离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此刻他本应雪白光滑的皮肤之下,一道泛着诡异暗青色的经络正一点点显露出来。 谢玄之专注地盯着江离的腿,将一大团滚烫的药泥直接地敷了上去。 药泥覆盖之处,那条经络就变得更加明显。 “唔……” “怎么了?会烫吗?” 药泥将江离的脚腕熏得红了一小块。感受到了少年不自觉的瑟缩,谢玄之立即停下手中动作。他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 虽然这只是谢玄之为了剥离江离血脉而在做准备,可至少在这一刻,他在询问江离时,语气依旧是温柔关切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真心。 “……不,不是烫。” 江离浑然不知今晚要发生的事情。 他循声望向谢玄之的方向。 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江离雾蒙蒙的眼眸中,自有一股甜蜜缱绻的意味,宛若风起涟漪,一点点在眼角眉梢渐次荡开。 那是在面对自己绝对信任的人时才会泄露出来的柔软与依恋。 即便是谢玄之,也不由为之一怔。 然后,他就听见江离有些不确定地同他说道—— “我只是觉得,好像……好像有人来了?” 空气霎时间凝了一瞬。 谢玄之并没有立即开口,江离不安地微微侧过了头,又仔细聆听了片刻后,连忙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了吧?” 他这时候才想起毒谷可进不可出的规矩,素白的一张脸微微发红。 眼睛彻底看不见之后,江离便总是有些疑神疑鬼。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在恍惚中,觉得自己又一次置身于花伏鸠又或者是燕昱澜的手中,空气中也跟当初一样充斥着令他窒息的恶意。 幸好,每次谢玄之都会及时将他唤醒,让他不至于一直沉浸在对过往之事的悲叹与恐惧之中。 江离很喜欢谢玄之。 自少年时被掳进魔教饱受凌虐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谢玄之带给他的这种安定感了。不然,他也不会下定决定放弃自己与生俱来的天灵血脉,就为了能够跟这个丑陋却温柔的男人在偏僻简陋的毒谷中度过余生。 可江离话音刚落,两人所在的小院外就明显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光听那动静便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小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真的有人——” 江离瞬间惊恐地提高了声音,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血色的脸,更是在察觉到有外人到来时候变得煞白。 他控制不住的颤抖个不停,几乎就要直接从轮椅上摔下。 “是花伏鸠——花伏鸠要来抓我了——” 江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那么绝望地失声叫道。 “嘘,不是!冷静一点,阿离,不是花伏鸠……这里没有人来。你忘了吗?毒谷已经被瘴气疯了,没有人能进得来。” 谢玄之本能地抱住了瑟瑟发抖的江离。 他急切地安抚起了陷入应激状态的少年,然而在他说话的同时,毒谷神医的眼睛却笔直地对上了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盯着依偎在一起的他和江离。 “是有野鹿不小心闯进来了,然后被夹子给夹住了才会这么吵。” 谢玄之死死盯着那个本不应该泄露出如此大动静的人,一边轻声对江离说道。 “……真的?” 在听到不是外人,只是一头野鹿时,江离这才停下痉挛一般的颤抖,他仰起头来急切地寻求着肯定,眼睛因为泪水的缘故显得格外水润。 “真的。” 谢玄之又重复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 江离在他怀里腾然放松了下来。 任谁都能够看出,江离现在对自己身侧之人充满了依赖与信任。 * 燕昱澜站在树影深处,身体就像是被封住了穴位一般,每一块肌肉都被定在原处无法动弹。 他甚至都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看着江离那般楚楚可怜,宛若没了骨头一般蜷缩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脸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柔弱依恋,跟当初缠上自己时候别无二致。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瞬间喷薄而出。 江离,他怎么敢—— 有那么一瞬间,燕昱澜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要拔剑先前,分开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男。 幸而下一秒理智回笼,他的怒火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嘲讽和烦闷。 江离当然敢这么背着他不停勾三搭四。 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一点吗?无论这个人看上去是多么素洁纯真,多么柔弱无助,可实际上他总归是在赤炎教中,被那魔头花伏鸠用鲜血一点点灌溉养大的荼蘼腐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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