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拳头骤然握紧,神情阴寒至极。 一想到先前林津渡离去时的得意,他的脸色又沉了一度,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气。 · 因为一段不太愉快的小插曲,午饭改在了一家私房菜馆。除了户外的几张桌子,室内全部是包间,私密性极强。 大家各忙各的。 虞讳低头看菜单,他那富有侵略性的姿态更是在看什么死亡通知单。 旁边林津渡刷反诈视频,思绪放飞在另一个地方。 不能只有他的分最低! 另外一对夫妇俩在欣赏屋内绿植。 虞熠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对苏嫱和虞正初先说明江舟的身份。 “江舟,是我以前一位很有好感的朋友。” 没有人打断和接话。 虞熠之继续说:“两年前一次出游中,他因为我……出了意外失联。” 林津渡挑眉,白月光这人设崩的,虞熠之在说因为我的时候,居然带了一丝存疑。 “当初我和林津渡第一次见面,也是因为他和江舟有几分相似,才会有进一步接触。” 虞正初没有说话,苏嫱慢慢顺着人物链捋,最后发现,好长的一条线! “所以你那位姓江的朋友是初版,小渡是……绝版?” 别人交朋友,他儿子这收集手办呢? 苏嫱严重担忧虞熠之的心理状态。 “小熠,”她犹豫了一下说,“现在年轻人心理压力都大,也要多关注一下精神上的放松。” 虞熠之:“我做过心理辅导。” 林津渡:“我证明。” “……” 林津渡坐直身体:“既然如此,我也就摊牌了。” 他没有把别人干的蠢事自我包揽的想法,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长辈误会自己? “牛郎店确有其事,有人自称身价三百万无人问津最后被裁员,不过那不是我。” 林津渡郑重说:“我是双重人格,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不对,出世呢。” 空气不知安静了几轮。 原本放在虞熠之身上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到林津渡身上。 虞讳淡定合上菜单,叫服务生过来点菜,点完后说:“我可以证明。” 三个人在短短几分钟间,互为人证。 苏嫱&虞正初:“……” 你怎么证明,新人格又不是你生的? “熠之近年脾气变了很多,我怀疑是受身边人和环境影响,便查了查。”虞讳解释:“林津渡最初是调查名单里的一员,我让助理调取了他和熠之相逢酒会上的监控。” 林津渡轻松的神情不再,应该是这样关注到惯用手的问题。 这种细节都能抠到,到底心思缜密到什么程度?! “酒会上的他庸俗肤浅,但在接触中,却是一个勇敢,正直,伶俐,善良……” 林津渡不禁埋着头。 别赞了,别赞了,当面这么说,他也受不住。 “直到我发现,酒会上的人惯用右手,林津渡是个绝对的左撇子。”虞讳说:“后来又做了一些佐证,确实是两个人。” 林津渡一言不发。 两个人,而不是两个人格,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其他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问题。 苏嫱蹙眉:“那另外一个人格……” 林津渡:“消失了。” 上次借住,苏嫱已然从林津渡的话语中得知过对方孤儿的身份。 此刻她自动脑补出了一个受尽欺凌的小孩,为了自我保护分离出另一个人格的故事,顿时看他的目光又多了一重怜惜。 林津渡之后做了一个大致总结。 “过去两年里,虞熠之因为愧疚,重点给和江舟长得像的人扶贫。” “今年我又把他扶过的人聚在一起,推荐给赵黎,后经由龙螣公司签约培养出道,虞讳为天使投资人。” 正端菜进来的服务生刚好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汤汁不小心撒了出来。 “对不起,真的很不对不起,我没注意,我……” 林津渡再三表示没关系后,服务生才走出包厢。 出去后,服务生深吸一口气。 外面的世界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还有,资本的游戏都是这么玩得吗! 同样吸气的还有苏嫱,她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发现故事里的每一个人都无法点评。 虽然这么想很不好,但他们真的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精神有问题。 不正常的几人里,包厢里占了三个。 不能一直数落自己人,苏嫱只能从中提溜出其他人:“赵黎他是怎么想的?” 林津渡只说:“赵黎和江舟也认识,大概是通过这种方式缅怀故人。” 有些话苏嫱没好意思说,虞正初帮问了,他看向小儿子:“你……” 开口后把主语换成了你们。 “你们的心理辅导还在做吗?” 目前看,有必要一直辅导。 虞熠之颔首:“赵黎有没有做不清楚,不过我这边要暂缓一段时间。” 林津渡:“对,我们的心理医生前几天被毒哑了。” “……” 实在是无话可说,虞正初沉默了一下:“先吃吧,菜快凉了。” 林津渡诧异虞父没有再进行询问,转念一想,先前每一句话都在爆雷,全部探究完估计不用吃饭了。 鼻尖动了动,被饭菜的香味吸引。 没错,先吃再说! 汤在最中间放着,苏嫱帮林津渡舀了一碗:“你太瘦了,要多补补。” 说到这里想到什么,苏嫱看了眼虞熠之:“刚说的那位江船,你是因为他曾经失联才感觉愧疚?” “……江舟。” 苏嫱:“我看江舰气色挺好,应该过得不错,你愧疚什么呢?” 连续两次叫错,多少带点故意的成分了。 虞熠之知道商场事件让父母对江舟初始印象便跌落谷底,没有再辩解,他现在心绪也是相当复杂。 饭后,苏嫱邀请林津渡去庄园作客。 “前两次来都是在晚上,其实白天沿湖的风光才是最好的。” 林津渡看了下虞讳小区的群,到现在还没有来电通知。 “好。”高温天气,有空调必须得蹭! 苏嫱正含笑说话,无意间扫到林津渡手机上的业主群,微微一怔。 · 白天的湖光水色堪称是人间仙境。 林津渡陪着苏嫱漫步在湖岸边,呼吸新鲜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走到桥头时,苏嫱扶栏远眺稍作休息。 林津渡和她一起观景,双方很自然地闲聊起来。 苏嫱:“这么算来,你出世的日子,和小讳回国相隔没多久。” 林津渡大大方方:“已经两个多月了。” 苏嫱:“那再过半个月,就是要过百天了。” 两人双双沉默。 林津渡嘴角抽了抽,再接下去的话,就得谈到办百日宴。 “等你想过生日的时候,和伯母说,伯母可以给你操办。”苏嫱说:“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 林津渡:“伯母风华正茂。”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年轻的,苏嫱不禁笑了。 “白天就该多出来走走,”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苏嫱摇头看了看桥对面的庄园,“每次小讳回来,只知道和他爸待在里面下棋,小熠更是在家里也不忘开视频会议。” 不过这次她说错了。 今天陪虞正初下棋的是虞熠之,一局刚结束,虞熠之去了趟洗手间。 草坪。 虞讳坐在一把白色椅子上,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难得摆脱了些往日里的沉闷拘谨。 他正在打电话。 “江舟今天和我父母见面了,下次带律师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个好消息透给你弟弟。” 听上去仿佛是什么见家长的重要仪式。 电话那头,冉雪到底有些于心不忍:“我上次去完后,元青已经受过一次很大的刺激。” 虞讳嗤笑:“这是为了他好。” 冉元青很多违法犯罪行为可以追溯到数年前,江舟十有八九是知情者,说不定还提供过帮助。 如果冉元青想通了,供认出一些还没有浮出水面的知情人,还能得到一个相对仁慈的量刑。 结束这通电话后,又有电话打入。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虞讳神情冷漠:“继续查,有一就有二,类似诬陷造谣的事情他不会少干。最好能找到蒙受相关经济损失的受害者……” 无论是江舟,还是商场那个收钱闹事的男子,既然敢打歪主意,就得做好支付十倍代价的准备。 虞讳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转过身。 他挂断电话。 光影交错的柱子下,虞正初正站在那里,天生严肃的一张脸此刻看不出表情。 “爸。”虞讳站起身。 虞正初朝前走来,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一个小插曲,就这么上心?” 虞讳:“开业当天遇到闹事的,当然要管。” “只是因为这样?”虞正初盯紧他,“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视线交汇,虞讳说:“只敬不让,不是您教过我的道理?” 涉及到底线,不管前方是谁,哪怕是尊崇爱戴者,敬归敬,寸步不让。 何况,两个宵小之徒罢了,更谈不上谅解。 反问很多时候是表肯定的一种方式,它代表当事人没有否认前一点。 虞正初凌厉的双目一眯:“所以说,林津渡是你的底线之一?” 这次休假基本没有一天是省心的,虞讳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梳理个人感情。 直到看到林津渡在水中挣扎的时候,虽然事后林津渡否认并承认实际是单方面在虐江舟,但虞讳对江舟的厌恶正如水中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 换一个人,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林津渡也不是第一次带来类似的情感起伏。 “是。”虞讳目光不闪不避,首次正面回答了虞正初的问题。 · 湖边的气候不冷不热。 走了一阵后,苏嫱说:“再过一会儿我的瑜伽教练就来了,要一起练练吗?” 瑜伽可以释放压力和增强灵活性,林津渡没有拒绝。 “我可能会拖缓进程。”林津渡边走边说:“而且我学不会的东西,一般永远学不会。” 比如第一次看到围棋就想下到格子里,他就知道这辈子和棋无缘了,后来果然一学就废。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点,”苏嫱宽慰道:“比如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笑话大师。” 林津渡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苏嫱说:“我们现在要去瑜伽。” 说完没来由地笑了出来,还问林津渡是不是很好笑。 “?” 笑点在哪里?他有点惶恐。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36 首页 上一页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