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从小到大都爱吃肉,一顿没肉干饭都不香,怎么可能出家当和尚。” “那你这头发···” “剪的。”方子晨说 “啥···”老头掉沟里两天,夜里应该是着了凉,加上久未进水,一受惊就又咳起来,断断续续的问他:“你···你咋能把头··头发剪了咧。” 方子晨翻了个白眼。 他个现代人啊!不是演员,又不搞艺术,短头发很正常的好吧。 不过老头这么大惊小怪,应该是讲究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 方子晨说:“之前长虱子了,不剪不行。” 这理由充分也合理,老头松了气:“哦!这样啊,那下次可得长教训了,你年纪轻轻的,要勤快,要把自己打理得干净些,不然邋里邋遢的以后都讨不着媳妇。” “这不可能,”方子晨颠了他一下,稳稳当当往山下走:“就单单冲我这长脸,多的是飞蛾扑火。” 老头大字不识一个,咳着反问他:“啥?啥火?” 方子晨又被口水喷了脖子,要不是有点良心,估计早把人往路边扔了,他忍耐着开口问, “大爷,您腿不疼吗?” “疼的。” “疼您就少说两句吧!” “……” 小河村。 村长家这两天在办白事,他家门口两边挂着白布和一盏白灯笼,不太宽敞的堂屋里搁着一口棺材,几个人正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 一中年汉子跪在棺材正前方,跟前地上搁着一火盆,他一边往里烧纸钱,一边哭喊。 “爹···爹~您命苦啊!劳累了大半辈子,死了都进不了棺材,是孩儿不孝,孩儿对不起您啊!” 旁边的几个汉子和女人听了这话,又哭得更起劲了。 周边几个村民闻言,也觉得河六叔有些可怜。 就去砍个柴,竟是在山上突然失踪了。 其实不见人也没什么,但那山里多的是要人命的东西,两天了人都没回来,找也找不见,多半是没了。 村长不死心,昨儿个又带着村里的汉子找了一天,没找着,拖到今天才办了白事。 天擦黑时一个小伙子囔囔着从外头跑进来。 “爹,爷爷回来了,爷爷回来了。” “……你说啥?”村长踉踉跄跄的过去,紧紧抓着他二儿子的手:“你说你爷爷回来了?他没事?” 跪棺的众人闻言瞬间将河西围了起来,又往外看,毛都没有。 河西此刻还在激动,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认真的道:“爷爷他在山上不小心摔沟里去,断了腿,现在被个小兄弟救了背回来,他们还在后面,我想着先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他也是回家的路上碰上方子晨他们的,一群人听了,正想着出去接,方子晨已经背着老头到了门外。 村长眼眶通红:“爹~” 一群人呼啦啦围上来,对着老头一阵‘嘘寒问暖’ “你个老头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边算了,呜呜呜~可怜我还以为临到老了还得守寡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爹,您砍柴砍到哪里去了?我带着人把后山翻遍了都没找着您。” “是啊爹,您可吓死我们了,还好您回来了。” …… 没一个人注意到方子晨。 方子晨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还长得辣么亮眼,竟然还有被人无视得这么彻底的一天。 “我说,”他语气幽幽:“你们能来个人把大爷从我背上接过去吗?”我TM的背了半个多小时,让我直接把他甩地上吗? “……哦哦。” 大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安置好自个爹,村长终于有空跟方子晨搭话了。 见他短发且奇装异服的又光着胳膊甚是暴露,便问他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方子晨想说,我从娘胎来,要回土里去,但他今晚可能、或许、大概需要在这里借宿,将人得罪了不好开口,眼珠子转了一圈便开始跑火车。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 村长想了想,眉头微蹙:“不曾听过,你是从海外来的吗?” 嗯? 方子晨端着碗歪着头,村长视线扫过他的头,又说:“我们镇上有个码头,前几年来了几艘大船,那些人金头发绿眼睛,头发也像你这样儿的,很短,我们这里的人,除了出家的和尚,没人会留这么短的头发,而且他们穿的也比较···比较少。” “嗯对,”方子晨松了口气,两口喝完碗里的水:“我就是从海外来,你说的对。”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山里?” 方子晨:“……” 你问我我问谁? 他脑瓜子转了小半圈便道:“我是来游玩的,路上被人盯上了,他们抢了我的东西,还拿着刀要杀人灭口,我不可能站着等他们砍啊!于是我就跑,跑啊跑啊!后来不知不觉跑山里去了。” “原来如此。”村长信了。 不是他好骗,而是方子晨年纪看着不大,嫩脸蛋,唇红齿白的,五官甚是出众,村长看他一双手修长细腻,跟个姑娘似的,大概就知道了。 这人不是个地里汉子。 也不太像个坏人。 聊了好一会,村长说先让他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方子晨算是老头子的救命恩人,村长一家待极为客气,刚刚给他端的就是糖水,甜滋滋的。 方子晨点头应了。
第2章 哥儿 方子晨在村长家住了一晚,隔天就想要搬走了。 实在是住不下去。 昨晚他进村就大概瞧了,这村子里普遍都穷,房子大都是泥和着茅草搭的,村长家勉强好一点,可是···· 就六间房,十几个大人,真不是一般的挤。 他昨晚跟河西睡,房间又小又窄,地理位置还不太好,有点靠近猪圈,这两天村长家忙着找人,猪圈可能就没怎么打扫,那味道真的很醉人。 前半夜是没怎么睡着的,后半夜顶不住迷糊了一下,就那么一下都让他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好像就睡在猪圈里与猪同眠。 太可怕了。 第二天一早方子晨跟村长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说现在没银子,回不去,想住村里几天,但不住他家,能不能行? 那自然是行的。 吃过早饭村长和他家几个小汉子领着方子晨到了一屋子前,说他可以住这里。 然后方子晨就呆了。 这屋子四间房,左边一间,正中间一间,右边两间,凹字形结构,还搭着一个大院子,够宽敞了。 但…… 这他妈的能住人? 方子晨想跳脚,想骂人,也想认真的问村长他们两句: 你们是没看见那房墙裂了碗口那么大一条缝吗?房顶的茅草都被吹走了一大半,你们也是没看见吗? 还有···那墙都斜了快五十度了啊! 这得算十级危房吧! 你们是看我不顺眼吗让我住这么个地方。 河西自认跟他睡过,熟,主动跟他介绍:“这是我家祖宅,我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起的,后来家里人多了住不下,才另起了,这房子好些年没住人了,等下我们哥几个帮你修一下,就能住了。” 方子晨脸色有点菜,问:“不会塌下来吗?” “不会,”河西信誓旦旦的说:“那墙看着是好像要倒了,但其实结实着呢!我小时候它就这样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倒,不信你去推一下试试。” 方子晨当真去了,试着踹了两脚,墙上落了点尘土,但墙还是纹丝不动,当真是不中看但中用。 河西和他几个兄弟撸起袖子帮着修缮坏掉的房顶,茅草不够,哥几个又进山里割,院子里的野草也被后面来送东西的几个妇人帮忙除掉了。 这年头谁家都穷,缺了半条腿的凳子村长搬家的时候也给扛走了。 这屋子干干净净,当真是穷的连个鬼都没有。 村长一家给他搭了个床,又送了一个小锅,半罐子油,还有一丢丢盐和几斤的‘米’。 是不是米也不知道,反正昨晚他在村长家吃饭吃的就是这玩意煮出来的,那滋味真是绝了,吞下去就跟吞毒药一样……要人命。 半碗下去,方子晨感觉喉咙都被刮掉了半层皮,实在难吃得紧。 村长他家老的小的都吃这玩意儿,村长他婆娘还跟他说,这玩意儿叫糙米。 村里的人大都吃这个,过年过节家里条件好一点的,才能煮几顿白米饭吃。 方子晨:“……” 他究竟来到的是个什么地方,白米饭都成奢侈品了!!! 袁隆平爷爷,您快来! 村长一家忙进忙出,方子晨也不好意思一个人站着,便跟着他们忙了一下午。其实真计较起来好像啥也没干,补房子他不会,就帮忙递点东西,拿着扫帚东扫扫西挥挥,地没扫干净,还硬是把自己忙得浑身脏乱满头大汗。 厨房有个水缸,不知道拿的什么材料做的,特别重,方子晨打扫厨房的时候试着挪了下,没动。 估计是太重了不好搬又不太值钱,所以村长抛弃了它。 水缸里没半点水,送走村长一家他就往河边走。 太阳西挂,他抬头扫一眼,掐指一算,估计得有五点了。 家的那口破锅还是冷的。 煮饭的点,照理说外头应该没什么人,但此刻河边正热闹……因为村里的赵哥儿落水了。 赵哥儿是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的。 夏季雨水多,河水又急,大妈哥儿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冲出老远。 有人惊呼:“赵哥儿落水里了,快去喊人啊。” 有人慌张:“···怎么办啊?” “有谁会水吗?快救救赵哥儿啊!” 河边都是一群洗衣洗菜的妇人哥儿,没几个会游泳。 有几个已经跑去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赵哥儿落水了,快来人呐!” 方子晨远远就看见河边围了些人,她们似乎很焦急,待听那人一喊,当下身子快过脑子跑了起来。 赵哥儿在河里拼命的挣扎,此时已经被呛了好些水,胸膛被水挤压得发疼,他听见岸上有人在喊,但却没一个人下来救他。 赵哥儿并不会水,只能胡乱的挣扎,可渐渐的,手脚开始失力。死/亡的绝望和痛苦开始袭来。 方子晨跑到河边,就见河里的人已经失去意识开始往下沉。 这不得了。 要出人命了。 方子晨蹬掉鞋,来不及多想,噗通一声往河里跳。河水湍急,他游到赵哥儿身边,手环过他腋下拖着人就往回游,到了岸边已是筋疲力尽。 “……过来帮个忙。”他喊。 那些人不动,甚至还捂着眼往后转,并不去看他们。 方子晨眼皮跳了跳,喘了两口气,自己抱着人上岸。 他穿的是短袖的圆领T恤,柔且薄,之前当睡衣穿,此时湿衣服贴在身上,可以看清那很明显的线条。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21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