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周浮昕看起来又甜又软,让人只想抱进怀里好好疼着宠着,可是郁泉……虽然美到了极点,但也真的可怕到了极点,那个眼神……如果我在现实里遇见,绝对绝对不敢靠近半步。】 手臂又被撞了一下。凌俞转头,谢眠正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我的演技如何?” 他道:“很好。” “真的吗?那你会不会害怕,”谢眠仿佛开玩笑地道,“如果我真是郁泉的话。” “……不会。”他说,“你就是你,我能认得出来。” “真的能认得出来……吗。” 谢眠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随即弧度扩大。 “那晚上吃完饭,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 晚餐的包厢显然被好好布置过,被玫瑰、气球与甜食所充斥。 落地玻璃窗外是S市繁华夜景。生日蛋糕可爱而精致,上面的蜡烛已被点燃。 摇晃的火焰照耀着谢眠美丽如妖的脸。 他双手握着抵在胸前许愿,然后低头将蜡烛吹灭。 “眠眠,”凌俞的声音响起,“二十岁生日快乐。” ……二十。 谢眠抬起头望向凌俞,眉眼弯弯,“谢谢你,哥。这是我度过最开心的一天生日。”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那么生动又美丽,仿佛昔日缠绕着他的那些阴霾和忧郁都悄然消失了。 “如果你喜欢,”凌俞斟酌着话语,“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度过很多次生日。” 谢眠切开蛋糕,回答:“好啊。” 没有想过会这样顺利地得到回应,骤然产生的喜悦几乎将人淹没。 凌俞看着对方将生日蛋糕叉进嘴里,白色的奶油沾染上殷红柔软的唇,忽然忍不住冲动,起身到对方身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好甜。 虽然关系似乎已经确定,但他不打算更多地吓到对方,而计划慢慢循序渐进,却没想到对方已经猫儿似地凑上来,去探寻他口中的津液,动作明明生涩,却又勾人无比。 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样的勾i引? 他把人抵在椅子上,将这个吻延续加深。直到这漫长而炙热的一吻结束,谢眠的眼睛里带上了如水般润泽柔软的光亮,于是他又亲了亲对方的眼睫。 起身的时候被对方拉住了手,十指交握。 “好了……先吃饭吧。” 晚餐是在玫瑰的甜蜜和馨香中进行的。他想自己大概这一生都无法忘怀了。 用完晚餐,谢眠道:“哥,我去下洗手间。” 他道:“好。” 出门之后,谢眠拦住了一位服务员。 “客人?”服务员道,“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想问一个问题。”谢眠微笑道,“很简单的问题。” “三十三减十二等于多少?” 确实很简单,但也很奇怪的问题。 然而,服务员看着他的眼睛,却仿佛被什么迷惑了一样,没有疑问,顺从地回答:“二十一。” “那么,如果一个人是2012年的今天出生,直到今年2033年,他应该是多少岁呢。” “二十……吧。” 谢眠歪了歪头,仿佛不解,又问:“那如果是2020年出生呢?” “……十三。” “2010年呢?” “二十二。” “那么,2013年呢?” “二……二十。” “你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吗?” 服务员茫然看着他,“什么奇怪?”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眼前的客人……有着一红一黑两个颜色的眼睛? “没什么。确实不应该奇怪,”谢眠露出一个微笑,“好了,谢谢你的回答。” 服务员晃了晃头,“啊,客人。”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谢眠笑着摇了摇头,走向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幽沉的左眼没有倒映出任何光芒。 这个世界少了一年。 去了哪里呢? …… 回去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他邀请凌俞来自己家做客。 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他忽然望见远处人行道上一个黑色风衣的熟悉背影,拿着一柄黑伞,正在雨中行走。 “哥,我忽然看到一家很好吃的甜品店,我想现在去买,你等等我哦。” “……眠眠?” 凌俞唤他,在看到他真打算打开车门锁在十字路口下车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得焦急起来,“等等!我找地方停车,在这下车太危险了……!” 他却没有管身后男人的声音,他的动作快到在几秒之中完成。等凌俞想抓住他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鸟儿一样轻盈地往远处走了。 有什么甜品这样吸引他,非要立刻去买? ……他甚至连伞都没带。 …… 一位拿着花束走在人行道的S大学生忽然被抓住衣袖。 学生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抓着他的人身材高挑,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被雨沾湿的发蜷曲地粘在对方脸上,但这完全无损那张脸容的美丽。就像是雨夜中的妖精,是近乎扰乱世俗的美。 他惊讶于今天看过电影的主角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喉咙发出小声的惊呼: “郁泉……眠眠!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找人。”对方对他露出一个有礼貌的微笑,“请问你刚才有留意到走在你前面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手持黑伞的男人吗?我看到他走进了你们校门。他是你们大学的教授?” 被美丽的人低头这样专注地注视着,他的声音有些磕磕碰碰,“抱……抱歉,我没有什怎么注意。” ……不过,他刚才前面有人在走吗?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有人……也许是因为被雨朦胧了视线…… “这样么。”对方轻轻道,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花束上,“……百合?我刚才追上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几个学生都带着百合。” 这个问题容易回答,他快速道:“是……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系一位教授的祭日。那是一位非常、非常令人尊崇的学者,学校每年都会为他举办祭奠。他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去世了。” …… 学校的礼堂里悬挂着那位教授的照片相框。 似乎对方很少留下照片,所以即使用来祭奠的相片,也不像其他遗像那样端正僵硬,而只是一张半身的剪影。 那是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玫瑰丛边,微微侧过头来,看向人间。 他有一张令人一见难忘的俊美的脸。 惊雷划过窗外天际,映亮照片下面碑铭的文字。 (1993.7.1 – 2021.12.21) 殷夷渊。
第207章 破碎方舟 “哎,小娃子哟,额都说了村里没有你说的这号人。” “什么张……张铁柱,我们这不是张家村,去去去去去去,你这漂亮小娃子,小心地里的泥点子溅你身上哟。” “大娘,我找铁柱哥是真的有事。”漂亮的年轻人有些苦恼地蹙起眉,“哎,之前他给我家投职的时候住址写的确实是这里没有错……也或许他不姓张,大娘,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哎哟哟哟哟哟哟,这铁柱是欠了你们家多少钱呐,这追债都追到山旮旯里头了。”大娘抹一把头上的汗,“好吧,我们这是殷家村,额叫殷梅,大伙都叫额梅梅。” “……殷家村?”谢眠保持着微笑,试探地道,“那你们村这里是不是曾经有个叫殷夷渊的人?” “你说殷哥哥?!”殷梅扔下锄头,忽然来劲了,眼睛亮晶晶的述说起来,“他可是咱村里当年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他是真的聪明,又高又俊,以前额们村里不知道多少姑娘喜欢他,梅梅我啊,当年也……” 她忽然顿住,神情沮丧了下来。 “不过那个人都已经二十多年死球了,据说是去搞啥子科研去了,搞得连遗体都没能留下来,村里只好给他立了个小坟包,喏,就在树林那边,那坟包年岁估计比小娃子你年龄都大嘞,肯定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啊,是这样么。”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不好意思,大娘,”谢眠歉意地对梅梅笑了笑,“我先去接个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Fire的声音。 “眠眠?哎哟这回可总算接通了,你那边信号不太好呀,我这都打了十几通电话了。队长那边也是。” “在山里呢,是不太好。”谢眠回答。 小胖子揶揄地笑了起来,“和队长两个人去山里玩呢?” 谢眠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打过来问问。虽然是休假吧,但队长这么多天不回队里,总得给他们说明一下情况不是。”小胖子道,“我再确认一下,你们是在一起吧?” “是的,我们是在一起。”谢眠独自站在田野边,语气低柔,“很亲密,很快乐……” 永远都不会再彼此分开。 “停停停停停停停,”小胖子有些受不了狗粮轰击,委屈道,“眠眠你学坏了,队长那家伙究竟教了你什么东西啊……行了行了,不打搅你们快活了,我这边先挂了啊,你们好好玩。” “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到梅梅指的那片小树林。树林深处确实有一个小坟包,压在上面的圆石已经长满了青苔。 他静静看了片刻,从另一个口袋里取出另外一只黑色手机。 那手机还有电,上面显示着十几通未接电话。 他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坟包前,转身离开了。 …… 海边的风带着咸腥。 小琴擦了擦脑门的汗,拖着行李跟在谢眠身边。 汹涌的粉丝被警卫们拦截在外,举着灯牌和条幅,狂热呼喊着谢眠的名字。 她被这样的热闹包围着,几乎有点想哭。 多久了。她陪着眠眠走过多久艰难的岁月,终于看到自己注视的人得到了观众的喜爱和喝彩。 《黑祭礼》的上映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谢眠的粉丝如同火箭疯涨。 再也没有无缘无故出现的丑闻和谩骂,报道里带着偏见的刻薄与针对,无由来的恶意与轻视。 这才是正常的吧。 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毕竟眠眠这样的优秀和美好,理应得到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喜欢和宠爱。 这次他们要去拍摄的,是薛应念导演的新电影,《深渊》。 拍摄地地点很特别,据说是在远洋深处的一个小岛上。 那是个很美丽的小岛。多年之前,也经由薛导之手拍摄地经典电影《日暮镇》,就是从那小岛上取景的。 而且薛导这人十分地藏藏掖掖,每次记者问他小岛究竟在哪里的时候,都拒不回答,大概是把那小岛当成自己的秘密拍摄基地了。奇怪的是参演的其他演员也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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