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挡板升起之后,沈清浅想了想,主动问道,“晟修,你很生气?” 柏晟修冷眼看过去,“你说呢?” 沈清浅懊恼,怎么问了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不过确定的是,柏晟修气得不轻。 他仔细琢磨,作为长辈,他带队出门,没有阻止柏年的冲动,还害得天天被欺负,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晟修,对不起。” 沈清浅小时候不管犯什么错,总是会第一时间认错。 虽然还是会挨打,但认错之后他爸打得轻一些。 只不过他爸没那么变态,不会脱了裤子打屁股,而是抓着什么打什么。 一想到要被脱光“惩罚”,他就不自觉绞紧双腿,脸颊泛红。 柏晟修睨了沈清浅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这事不能怪沈清浅和柏年。 他在去警局的路上看了监控,知道柏年为什么打人,也事先问过保姆,知道张美娟说的话。 一年前医生就分析过,天天很有可能是因为目睹父母车祸死亡,才不说话。 今天听到张美娟的话,天天又开始发热。 天天被吓得连“切”也不说了。 今晚肯定又要做噩梦。 张美娟才真的该死。 他生气不是因为先生和孩子打架进局子,而是柏年一挑二,对面还是两个成年人。 万一柏年有什么好歹,他怎么跟死去的哥哥大嫂交待。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柏年错在打架之前没有考虑自身安危。 沈清浅没有得到回复,小声小气重复道,“晟修,我知道错了。” 他声音很细,声线又软,嘴角往下压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撒娇似的。 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过去,希望对方心软。 柏晟修下意识皱了下眉。 和柏年互怼,将张美娟按进鱼缸的时候风驰电掣,到他面前就成撒娇病美人了? 还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又想和他亲近? 柏晟修抿着嘴,全身警惕起来,“你没错。” 语气不对,说的是反语。 沈清浅觑着眼,心脏咚咚直跳。 这人真难哄。 将车挡板升上来,不会要在车里打他的屁股吧。 柏晟修长得人模狗样,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爱好啊?! 好想守寡哦。 柏晟修挺直脊背,转过头,淡淡地问道,“带柏年去纹了身?” 沈清浅心里慌得一逼,小声小气说道,“我纹了,年年没纹。我故意装很痛,年年被吓到,打了退堂鼓。” 柏年没纹,他应该算是立功了。 说着,他露出手臂上的玫瑰。 沈清浅的皮肤很白,整根手臂没有一颗斑点,白得纯粹。鲜红玫瑰花瓣盛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因为肌肤太过娇嫩,花瓣周围有些红晕,好像染了一把火,给清纯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潋滟。 柏晟修:“痛吗?” 沈清浅猛得点头,“很痛。” 非常痛,very痛! 他表情不自觉带了些讨好,“纹的时候全身冷汗,差点痛晕过去,但为了柏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柏晟修沉默了。 为了不让柏年纹身,沈清浅牺牲有些大。 柏晟修接管盛世集团这两年,接触到不少商战。有对手公司派人到盛世集团上班的、也有冒充盛世集团员工与客户接触的,还有冒充他们公司员工给客户发信息骂脏话的,第一次遇到潜到他身边当老婆教育孩子d的。 作为一个商业间谍,沈清浅牺牲这么多,究竟图谋什么? 柏晟修揉了揉眉心。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沈清浅时刻关注柏晟修的表情,见对方愁眉紧锁,好像越来越生气,他心一横,扭扭捏捏坐了过去。 他先是伸出手,按在柏晟修手上,在对方转过头的时候,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 第三次,沈清浅的身体已经不会颤抖了。 刚贴过去的时候,还有一些踌躇,但做都做了,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被脱光惩罚的恐惧支配,亲亲在沈清浅眼中,羞耻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见对方没有抗拒,沈清浅大着胆子,用上一些力道。 柏晟修身上有股冷杉味儿,离得远的时候,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隔近了,那股子冷又变成炽热的鼻息,暖得人心口发烫。 沈清浅有些害羞,全程闭着眼,像个觅食的婴儿,全凭本能。 柏晟修没想到对方那么大胆,越来越得寸进尺,在车上就敢对他用强。 想到那晚上的荒唐,柏晟修怕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出格,反压住对方的手。 沈清浅轻轻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任由对方压住,但他皮肤嫩,被压得有些痛,小声喃喃:“轻点。” 柏晟修心里冷笑一声,轻点? 挣扎得这么敷衍。 我看你就喜欢重的! 想到这里,柏晟修紧紧压住对方的手。 被强吻,他应该生气的。 也许是好奇对方的身份,他没有将对方推开,甚至觉得对方很笨拙。 那晚上的时候很笨拙,亲吻的时候也笨拙。 这种笨拙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像是与生俱来的。 这么不专业的商业间谍,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柏晟修任由对方在自己地盘上作乱,他倒要看看,这个商业间谍能牺牲到什么地步! 这个狡猾的商业间谍究竟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第19章 警察局离别墅区只有十来分钟的距离,当汽车驶入车库后,后车的挡板降了下来。 柏年虚着眼睛,偷偷朝后看。 后妈和他爸坐得有些远,后妈并着双腿微低着头,好像在反省。他爸看向窗外,一脸正经。 什么都没发生?! 柏年心里冷哼一声,后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盼着他被脱裤子打屁股吧。 真恶毒。 柏大少爷气势汹汹拉开车门,狠狠瞪了后妈一眼。 这一瞪不要紧,一眼就看见后妈红着脸蛋,小口喘着粗气,双腿绞得跟扭古糖似。 柏年:有戏! 他又看了下他爸柏晟修。 柏晟修严肃冷静,一脸平静,气质稳如松柏,仿佛刚开完一场董事会议。 司机下车,帮总裁开车门,沈清浅趁机问道,“晟修,你消气了吗?” 柏晟修淡淡道:“没有。” 他怎么可能被商业间谍的美色迷惑。 他的头脑非常清醒。 沈清浅:“……” 这么小气,是怎么找到老婆的?! 下车后,沈清浅和柏年交换了眼神。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柏晟修下车后,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快步向儿童房走去。 好像是因为走得急,他的耳后有些发热。 ~ 儿童房里,天天闭着眼睛,白嫩的脸蛋染上一抹不健康的红。 圆圆的身体团成一团,一种非常没有安全感的睡觉方式。 保姆:“吃了药之后一直在睡,烧已经退了,说了梦话。” 天天又说话了? 大家的双眼亮起来。 就算是梦话,也值得高兴。 柏晟修:“说了些什么?” 保姆叹了口气,看了眼柏晟修,才小声道:“他说,天天是小克星吗?” 听到这句话,柏晟修眼神骤变,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沈清浅松了一口气,看来天天不是因为看到打架被吓到,而是因为张美娟的话。 不过看到胖奶娃病恹恹的可怜样子,他又觉得揪心。 柏晟修很忙,从局子回来,电话响了很多次,回家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沈清浅主动道,“晟修,你有事先去忙,天天我来照顾。” 柏晟修交代了两句,确定天天不会再发热才离开。 睡了两个小时,天天醒了,醒了之后情绪有些低落。 胖奶娃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小嘴嘟成一朵喇叭花。 沈清浅让厨房做了点清淡的饭菜,医生临走时交待,孩子受到惊吓,可能会胃口不好,可以适当吃一些甜食开胃,沈清浅又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甜品。 天天呆呆地嵌在婴儿椅里,面无表情、生无可恋。 沈清浅劝道:“天天,多少吃一些。” 天天“嗷呜”一口咬住勺子,咕叽咕叽吃了下去。 胖奶娃化悲愤为食量,怒气冲天地干完两碗饭,手里拿着一根鸡翅膀,另一只手对着桌上的菜品指指点点。 介个、那个,放进我碗里! 沈清浅:这哪里是胃口不好? 厨房说甜品做好了,胖奶娃肥嘟嘟的小脸抖了抖,立刻正襟危坐,扔掉手中的鸡翅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沈清浅。 天天要不要吃甜品? 要要。 天天胃口不太好,吃点甜品开胃。 “发过热,少吃一点,积食了还会发热。”沈清浅说道。 胖奶娃歪着脑袋想了想,伸出小肥手指向放在一旁的山楂糕。 吃完甜品再吃点山楂糕,山楂糕能消食。 沈清浅:“……” 胖奶娃没有得到允许,小嘴嘟成喇叭花,伸出小肥手继续比划。 吃完甜品再去开挖掘机,也能消食。 三岁半胖奶娃为了一口吃,狡诈得不要不要的。 刚退热,沈清浅可不敢带他出去。 幸亏胖奶娃心大,两口吃的哄好了。 ~ 张美娟从局子出来之后,嚷嚷身体不舒服,要到医院验伤。 她伤得不轻,眼角被撞肿了,还喝了好多鱼缸里的脏水,也不知道水里有没有寄生虫。 她躺在病床上犯恶心,“小雅,一会儿医生检查,你就说头痛,想吐。” 小雅:“妈妈,我不想吐,我的头也不痛。” 张美娟:“笨!让你说就说。” 小雅才六岁,对这个要求很困惑,“为什么呀?老师说不能说谎。” 张美娟:“你这样说,打我们的坏人才能被警察叔叔关起来,坏人才能赔我们医药费。” 她刚刚百度了,如果她装作脑损伤,就算医院查不出来,沈清浅和柏年会被立刻关到拘留所,想被放出来,就得赔钱。 柏晟修那么有钱,没有八位数,她绝对不出院。 小雅还是有些懵懂,张美娟继续道,“听妈妈的没错,妈妈又不会害你。” 小雅这才点头。 检查做完,到了下午饭点,张美娟的老公都没有来探望,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反而得到一通指责:“赶紧麻溜滚回来,滚去柏家门前跪着道歉,要是柏家不原谅,你就别回来了!谁家不好惹,你去惹柏家,是要逼得我们全家都喝西北风你才高兴?!娶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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