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原来是我这个天仙。 那确实要记久一点。 季庭屿的得意明晃晃摆在脸上。 领带系好了,贺灼看起来非常满意,故意把铃铛项圈戴在最显眼的地方,小石头则取下来,交给季庭屿保管。 猫咪接过来,刚要往床头放就感觉掌心被针尖猛刺一下。 “嘶——” 他惊呼一声立刻松开手,可一看手上什么都没有,那块石头也光滑如初。 “怎么了?” “没,就是……麻了一下。” 他不怎么在意,把石头捡起来收好。 贺灼又问他上午打算怎么过,要不就在房间看电影? “哈,不想我出去见人就直说。”猫咪翻他一个大白眼。 “嗯,想把你关在这里,等我回家。” “美死你啦。”小猫凶巴巴地剜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又凑过来小声讨好:“哎,我听孟凡说他们上午要带那帮小男模开趴体,我想一起玩。” “但我不喜欢你碰别的男人。” “哎呀我不摸行了吧,我就拿眼看。” “可以,一个只准看一眼。” “那我要多看两眼呢?”季庭屿歪过头来,坏笑着问。 “那我就让人把他丢到海里去。” “滚啊!你这个变态控制狂!” 季庭屿伸出小脚丫子就要往他迎面骨上蹬,被贺灼一把握住脚踝,抬手看了眼表,然后二话不说,伸手抓住他的手。 “不、等等、你干嘛?!” “还有十分钟。” “所以呢?” “再陪我一会儿。” “??我陪你大爷!” 他衣扣都不解,西装革履地压到猫咪身上,脸上还戴着一副遮挡眸色的黑框眼镜,明明是禁欲十级的斯文败类模样,却一本正经地要求人干这种事。 季庭屿气死了,双手扣在脑袋上大大吼:“你有病啊!要不要个脸!就十分钟你也不消停,是不是我不揍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可我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 贺灼抬手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像马一样漂亮的眼睛,落寞又性感。 完了。 季庭屿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我真是败给你了!” 他骂骂咧咧,故意把贺灼的头发抓成瞎鸡窝一样,看起来像只吃瘪的狼王,还有些和蔼可亲。 “唔——轻点啊!” “抱歉。”贺灼亲亲他耳朵,阖上眼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叹息。 “你就作吧,可劲儿作,我看你把自己撩起来了怎么出去,这么大的总不知道丢人啊?” 贺灼还是那句:“不想离开你。” 你是个复读机吗? 季庭屿有些无奈,掰正他的脸正对自己:“达蒙,到底怎么了?很难受吗?” 他这情况太反常了,简直就像交代后事一样。 “是不是真快易感期了?” 可伸手检查他后颈的腺体,并没有易感期时鼓起来的迹象。 “我只是觉得不安,就像有什么可怕的事在身后追着我一样。” 贺灼没说的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有一种大限将至的错觉,仿佛闸刀已经高悬脖颈,只等将他枭首示众。 “威廉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事啊,真有事我会保护你的,谁追你我就把他砍了,好不好?”猫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贺灼“嗯”一声,眯着眼睛侧着脸,就像一只被顺毛的大型犬。 “怎么都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嗯,嗯,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我连花都为你戴了。乖啊别撒娇啦,船马上就停了,晚上回来随你怎么弄。” 贺灼听话地放开他,起身扯过旁边的薄被帮他盖上。 “照顾好自己,任何人都不准上船,遇到可疑人员直接打晕,知道吗?” “昂昂昂,别啰嗦了,我又不傻。” - 游轮停下时天刚蒙蒙亮,海风也懒倦,港口却已经热闹非凡。 贺灼带着莫里斯和小天鹅下船,早有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汽车等在一边。 车上司机看到他们连忙下来,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季庭屿随意披了条围巾,和罗莎琳一起站在甲板上为他送行。 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贺灼和小天鹅说了什么,对方就被司机请上了另一辆车,临上去还不甘心地回身瞥了邮轮一眼,之后黑车扬长而去。 “嗡——嗡——” 季庭屿的手机震动两下,打开一看是贺灼的消息:送走了。 季庭屿勾唇一笑,给他回了一个字。 -乖。 “不是老大,你们俩在这眉飞色舞地打什么哑谜呢?” 罗莎琳欠嗖嗖地揶揄他,就着不算明亮的天色看到他脖颈上惨不忍睹的青紫和红痕——简直像被暴打过一样。 “我说你们这一晚战绩真不赖啊。” 季庭屿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痕迹,他一直就没照镜子,还以为罗莎琳闻到了。 “味道很重吗?” “那是,”美女蛇荡起尾巴从后面拍拍他屁股:“一股子人妻味儿。” “去你的!找揍是不是?”季庭屿瞪了这死丫头一眼,让她滚蛋。 “我不!人家还有正事呢,谁像你们一样天天不务正业。” “你什么正事,替猴子来看我笑话。” “哈哈哈没那么肤浅!我下船买早餐,刚才好像看到个华人小摊儿。” “后厨不是准备早餐了吗?” “不想吃,天天鲍鱼龙虾的早吃腻了,我想来碗油条泡豆腐脑。” 季庭屿无语:“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给你吃罐头就吃不腻了。” “那你要不要啊?” 猫咪伸手就比了个“二”:“来两碗。” 罗莎琳:“噗,胖死你。” 她扭搭扭搭地下船去追豆腐脑小贩,对面的贺灼也已经坐上车。 季庭屿和他挥手告别,转眼就看到罗莎琳追出了巷口。 他不太放心,想要跟上,结果迎面冲出来一个小男孩儿“砰!”地撞他身上。 靠…… 季庭屿向后踉跄几步,疼得龇牙咧嘴,靠上柱子才勉强稳下身形,真心怀疑这小孩儿是不是练过铁头功。 低头一看,不是铁头,是铁锅。 ——瘦得像麻杆似的男孩儿被撞倒在地,穿着肥大的背带裤,脚上没鞋,后背却背着那么大一口死沉死沉的锈铁锅,把他坠得像乌龟一样爬不起来。 “没事吧?”季庭屿弯腰去扶他。 男孩儿却坚强,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跪在地上捡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到季庭屿脚边时突然小手一顿,一动不动地看了他好一阵,才腼腆至极地吐出一句:“哥哥,你的脚踝真漂亮。” 说完抬起头,和季庭屿四目相对。 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滚圆的眼珠有大面积留白,瞳孔只有一个小黑点。 本应是恐怖的一双丧尸眼,却并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他长了一张十分可爱的娃娃脸。 作者有话说: 贺灼:烦。
第58章 扇他 “呦,嘴还挺甜。” 季庭屿看着那张白白嫩嫩还带着几分懵懂的娃娃脸,肩膀再疼也生不起气来了,揉着胳膊将他扶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给他:“吃吧。” 小男孩儿局促地站起身,季庭屿心里就蹦出来一句“卧槽”。 看着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结果站起来比他还高,纤细的手臂上布满了树枝一样精瘦的肌肉线条。 一看就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能干小孩儿。 本体应该是浣熊或棕熊一类,头顶竖着两只黑色的半圆形毛绒耳朵,因为紧张微微地向前打着卷,像两把小扇子。 他呆呆地看向季庭屿掌心那颗比宝石还漂亮得的彩色糖果,受宠若惊又不敢置信,眨巴着眼睛超小声地确认: “哥哥,我、我真的可以吃吗?” 声音比那块糖还要甜。 哎呦,这小可怜儿…… 季庭屿向来受不住这样软乎乎的毛绒动物的眼神,心脏瞬间化成一块泥巴,就像当初看到呜呜一样忍不住逗他:“不能吃,这糖吃了会变傻。” “……啊?” 男孩惊讶地瞪大眼睛,还真信了:“真会变傻吗?那我想给隔壁温德大叔吃。” 嚯,小小年纪心思够歹毒的。 “为什么要给温德吃?”季庭屿问他。 男孩扁了扁嘴,两只眼睛眼见着就红了起来,呼吸变得不畅,特别激动地说:“因为他总是打我外婆,一直打一直打,上周还把外婆打进了医院,外婆被他从楼梯上踹了下来,都不能动了,他居然还抓着外婆的脖子喂她吃土!他想闷死外婆,害死我外婆就能把我卖掉!把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没事了。” 季庭屿没想到这小男孩的身世这么可怜,赶紧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帮他把糊了一脸的眼泪抹掉。 “抱歉,我多嘴了。” 他不会哄人,只能从口袋里拿出更多的糖给小男孩儿。 男孩一颗都舍不得吃,好好地收在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还高兴地拍了拍:“外婆爱吃甜,她吃到了,病就好了。” 季庭屿有些心酸,默默叹了口气。 抬头看到港口对面罗莎琳从一堆小贩里杀出重围,小跑着走过来。 “老大快来一根!还热着呢。” 她一手拎着七八袋子早点,嘴里叼着根冒着热气的油条,咬出嘎吱嘎吱的脆响,酥渣沾一下巴。 “哎?打哪唬来的孩子啊?” 美女蛇打量着小男孩儿,男孩儿看了她一眼就赶紧缩起没穿鞋子的脚,低着个脑袋,眼神却像蛇信子一般,贪婪地在她精致的脚踝上流连。 “撞来的。” 季庭屿伸手帮她抹掉下巴上的油条渣子,罗莎琳感动得痛哭流涕:“老大,你对我可真——” “好”字还没出来,就见季庭屿的手一转,把渣子抹在了她的新夹克上。 “……你在这玩粘贴复制呢?” “我只是告诉你,不管过程怎么样,万事万物都有它注定的结局。”比如这个渣子不擦终将掉在你的身上。 “是是是,多谢指教。” 罗莎琳翻着白眼,把嘴撇得能挂住香油瓶,油条扔给他,一屁股坐在木头桩子上,朝船上大喊:“下来吃早饭了!” “我来了我来了!买的什么!” 孟凡像小狗一样闻着味下来,还有沙漠青和其余几位吃惯了高档海鲜的队员。 季庭屿把自己那份早饭给身边坐着的男孩儿,柔声问他:“你是小熊吗?成年没有?外婆现在在哪个医院,医药费够吗?” 罗莎琳听了朝他努努嘴:什么情况? 季庭屿还没回答,男孩儿松开咬着吸管的嘴巴,有些胆怯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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