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坐在牛车上,渐渐有些昏昏欲睡。昨夜睡得太少,歇下来困意就上头了。 林昭困得直点头,强打起精神,扶好梳妆台。看林启已闭上眼睛,替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一人,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走近后发现是何家小哥儿。 车上已坐不下人,更何况他还拿着许多东西,李大伯就没出声叫他。 等走过后才叹了口气:“唉,何家几个懒汉,把个半大小哥儿逼成这样。” 村里哪家的小哥儿敢独自一人去镇上,可何家小哥儿不去,一家人就得被饿死。 林启隐约听见说何小哥儿,用力睁开眼睛看了看。 他们身后,小哥儿吃力的背着两个包袱,身子被压得向前拱起。脸上依旧红彤彤的,林启凭借良好的视力,甚至能看到他鬓角流下的汗珠。 “生在这样的人家,想要找个好婆家也难,这一辈子不是伺候娘家,就是伺候婆家,真真可怜。”林昭摇着头。这世上总是好人受磋磨,坏人享清福,何处说理去呢。 牛车渐渐走远,小哥儿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鸡鸣后不久他们就出发了,当时沿路并未见何小哥儿,现下他们返程,何小哥儿也返程,也不知他是几时从村里出发。 唉,林启叹口气,看来小哥儿是在自己找活路。就像长在砖缝的花,自知很难扎根,但仍在努力向上生长。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宝子们记得点下收藏哦~
第4章 林二不傻了 碧空万里,艳阳高照。 何安然收拾了一家人的碗筷,抱着大木盆去河边洗衣裳。 昨天带回来的衣裳还没洗完。虽说夏季的衣裳比冬季的轻薄好洗,可工钱也比冬日少了一半。 两包衣服只得三文钱,幸亏他去镇上不坐牛车,不然这活儿是万万不能做了。 他心里明白老板给他的工钱太少,可镇上的活儿实在难找,村里不是农忙也没有活儿干,总不能真喝西北风去。 “咳咳。”他咳嗽两声,总觉得嗓子发痒难受。 昨天回来后,就觉得身上不爽快,走起路来脚步虚浮,头也昏昏沉沉。也不知是昨天清晨吹风受冻,还是正午被太阳晒了的缘故。 一会儿得去山上采两株紫苏,他想着,上次伤风就是喝了它才好些。 河边洗衣裳的妇人不少,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干着活。 他选了距离稍远的一处放下木盆。 这些嫂子、大婶们总爱一起说些家长里短,他插不进去话,也没工夫听,就不往前凑了。 把衣裳在水里浸了浸,抹了皂角用手细细地搓洗。这些衣服贵重,用捣衣杵恐伤了面料,只能用手搓。 只是今日胳膊绵软无力,没洗几件,就觉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额头的汗流进眼睛里,辣的生疼。 他用衣袖擦了擦,长出一口气,站起身展展腰,就听见婶子们正说张家三姑娘。 张家三姑娘叫张柔,名字好听,人也生得俊俏。 上头两个哥哥,只得这一个女儿,张家养得十分精细。平时鲜少出门,除了偶尔跟着父兄去镇上集市,就是农忙时,会去地里给父母送水。 今年种麦子时,张三姑娘提着茶壶走过,沿路的汉子都在偷偷地瞧。 村里许多年轻汉子都想娶张三姑娘过门。只是张三姑娘如此美丽,自然不是轻易就能迎娶的。 托了媒人说亲的几家俱被拒绝,惹得村里妇人颇有些闲言,被拒绝的那几家更是等着看张三姑娘选什么样的夫婿。 昨日,槐家村的龚婆婆去了张家,听说来时提的八色礼走时已经没了,看来张三姑娘好事将近了。 “不知是槐家村的哪户人家?”其中一个嫂子整日被婆母支使着干活,出来的少,消息不大灵通。 “还能是谁,秦家呗。要不是秦家,张家那婆子怎么可能把礼收下?”这位婶子之前托媒人给她小儿子和张三姑娘牵姻缘,可张家一点儿没犹豫地拒绝了,因此一直耿耿于怀。 秦家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大户,良田多,雇农也多,几代积累下来,家产颇丰。 何安然听了一耳朵,并没放在心上。 夏日的天,热得人难受。河边两岸开阔,河水泛着凉意,风吹过,带来一阵清凉。实在舒服得很! 他左右转了转身子,松快一下酸软的四肢,正好看见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正蹲在河岸上游。 他离得河岸极近,身子还向水面前倾,似乎是在水里摸着什么。 何安然吓了一跳,是林二! 林二今日不知为何蹲在岸边,按往常来说,他应该在自家的二亩地里转悠。 看他身子越来越斜,何安然着急起来。 此处的河水不及成年汉子腰高,但林二痴傻,向前栽下去,只怕不是脸拍在河底,就是呛水。 他不知如何是好,瞥瞥不远处的婶子们。 未成婚的小哥总是羞于叫汉子的名字,他和林二又总是被村里人私下里拉郎配。况且,他也怕出声后惊着林二,反倒把他吓得跌到河里。 犹豫再三,他在身边搜寻了一块比手掌稍小的石头。 心里暗自嘀咕,我把这石头扔他面前的河里,砸起的水花应当能把他吓退吧? 他记起上次见面,林二眼神清明,觉得应当是可行的。可再想想上上次,他把果子塞他手里,他也无一丝反应,一时不敢确定。 何安然一咬牙,扔了。 石头刚脱手,就见林二直起身,似乎还往他这儿看了一眼。 “咚!” 哗啦—— 林启被水花溅了一脸。 嘿,走眼了。 这小哥儿不是爱慕原身,怕是想欺负原身吧,林启想,上次是酸果子,这次都扔石头了。 抬手抹了一把脸,余光瞥见小哥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微微翘了翘嘴角。 林昭去山上挖野菜了,他来河边摸鱼,打算摸不到就从空间的小河里拿一条出来凑数。 这两天才发现,他不进入空间,也能把东西取出来! 守着空间里那么多食物,他实在不想吃黑面了。 上次拿出来的鸡蛋吃完了,再不拿点儿吃食出来,只能光吃黑面。 他双手抓着鱼站起来,这鱼大概一斤多,挣扎得挺用力。 “呀,好大的鱼啊!”听着水声转过头的婶子叫道。 他们村河浅,岸边洗衣裳的人又多,鱼都不爱往这边来。手掌大的鱼有,一斤多的真是少见。 林启两手紧紧抓着鱼,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愣了一下才拿着鱼往家走。 路过何安然时,看见小哥儿满脸惊讶,心里竟感到一阵愉悦。 别说何安然了,聚在一起的几个婶子也是一脸吃惊。 这林家二傻子不傻了?怎么还会摸鱼了? 看他抱着鱼走过,实在眼热的紧,叫了声:“林二,给我看看你拿的什么?” 林启充耳不闻,神情木然地径直走过。 “咦,真是傻人有傻福,”婶子们叹口气。但并不敢上手去抢,林家老大可不是好惹的。 抱着鱼回来时,林昭正在院子里拾掇无香菜。这无香菜味苦,需把根须拔尽,焯水后用手把水分攥干,加盐调味后再吃。 林启吃了一副药,但发热的病症并不见好。他心里着急,听人说这无香菜有清热消炎的作用,特意去山上采了好些回来。 听到木门响,他抬起头,却看见林启拿着一条大鱼。 “哪里来的鱼?”林昭惊讶道。 却见林启走过来,把鱼往他拾掇好的无香菜上一扔,就要回卧房。 林昭连忙起身拉住他,叫着他的名字。 “启儿,启儿,告诉哥,哪来的鱼?” 林启发热的病症没好,人却不像前两天难沟通。他重复了两遍后,林启的目光逐渐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鱼,沙哑着嗓子说:“河。” 这是在河里摸的?林昭不信。 难不成是河岸上捡的?好像更不可能。 怎么这次回来总有怪事呢。 林昭不解,但不妨碍他晚饭时把鱼炖了。 鱼都死了,六月的天这么热,不吃就臭了,再说也没人来找。林昭一边喝鲜香的鱼汤,一边想。 而林启盯着鱼汤里漂浮着的黑面疙瘩,脸色颇有些一言难尽,这种吃法是他没想到的。 喝了一口,筷子转向了无香菜。 无香菜的味道还不错,若是能再加点蒜和醋拌一拌,也算一道美味。 看他喜欢吃,林昭多给他夹了两筷子。吃这个好,吃了快点儿好吧。 看着烧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弟弟,林昭很是心疼,只盼着剩下的两副药喝下去能快点好。 晚饭后,天气有了些凉意。 林昭闲不住,打算去山上砍些柴,顺便看能不能打些小猎物。 去村里猎户家借来了二股叉,这二股叉是铁器制成,叉尖锋利,使用简单。对于打猎生手来说,最好上手。 本想让林启在家中休息,但林启似乎对打猎很有兴趣,一直跟在他身后。 既如此,林昭便给他背上背筐,带他上山。林启脚下平稳,只速度慢些,并未打滑。 这山离他们村近,村里人用的柴都在山腰一处儿砍。好不容易爬上来,林启累的直喘气。 抬头一看,竟是松树! 一整片的松树林,不知是前人有意栽种还是自己长出来的,如今郁郁葱葱。松树底下,散落着许多枯枝和松针。 林昭便是捡着枯枝往背篓里装了些,又从树上砍了些松针。 看着被用来烧柴的松树和松针,林启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怎么赚钱了! 末世前,他在网上看到用松针做汽水的视频,配方简单,十分易上手。因为比较新奇,所以他一直印象深刻。 如今到了古代,又一穷二白,正好用此来给林昭攒老婆本。 他上前薅下一把松针,装在他背着的筐里。 林昭看着十分欣慰,都知道帮忙了。眼看着林启唰唰唰薅了大半筐,才告诉他不用再薅了。 林启拍拍手,先回去试试,这么多足够了。 把装柴的背筐放在树下,林昭拿好二股叉往深处走,那里常有猎物。 越往里走,树木越发高大,遮天蔽日,只从树叶中间漏下一点点阳光。偶有几声鸟叫,反倒显得山上更为寂静。 林昭发现两只野兔,毛色发灰,正在树底下吃草。他立马拉住前行的林启,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蹑手蹑脚地靠近。 野兔十分机敏,未等他靠近,便跑走了。 “还挺聪明。”林昭也不气恼,仍兴致勃勃,一路警觉地看着周围。 忽然远处传来动静,两人立马停住。 树叶簌簌作响,声音挺大,应该是个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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