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易轻舟疑惑地闻了闻自己,“我怎么闻不到。” 尹弛亲他的唇,“很香,每次闻到都忍不住想亲你,亲起来却是甜的。” “每天亲那么多次,你不会腻吗?”易轻舟好奇道。 尹弛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舟舟被我亲,会不会腻?” “不会啊。” 易轻舟有点不好意思,但很诚实,他喜欢和尹弛接吻,尹弛好会亲人,每次都被亲得酥麻,心里有种很甜的感觉。 “那我怎么会腻,每天都想亲你。”说话间,尹弛又亲了亲他,“舟舟好香。” “可能是最近换了个新的沐浴露。”易轻舟恍然大悟。 “不是,是舟舟自己香。” 尹弛吻过他的下颌,摸上精致的锁骨,撩云拨雨,“像勾人的情香,引得人沉溺。” “你这些调情话哪里学来的?” “无师自通。” 尹弛堵住易轻舟还想说话的嘴,手伸进衣裳里摸着,“时辰尚早,莫负良宵。” 不消一会,屋内温度节节升高。 日子这么一日一日过去,尹弛越来越忙,他周身总是泛着冰封千里的冷冽,只有易轻舟在时才会散去。 马上就是过年了,易轻舟开心又紧张,时不时探探爸妈口风,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尹弛这边已经开春,气候依然寒凉,嘉宁帝好几次昏迷不醒,惊吓了一众人等。 太医院的院首无力地对着等候在外的众人摇头叹息。 一片压抑的哭声里,尹弛垂眼沉默。 转身离去之时,不想在宫道上碰到了尹承与尹华。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啊。”尹华露出惊讶的表情。 “三弟,可还安好?”一旁的尹承温和道。 尹弛略略颔首。 “开口说一句话很难吗?大哥好声好气地关心你,你竟如此不领情。”尹华瞧着尹弛这副清高模样便心生怨怼,“父皇已然厌弃你,你还来做什么,别让父皇见了添堵。” 尹弛深不见底的眼里看不见丝毫情绪,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尹华,那股熟悉的惧意自心底生起,让尹华一下青白了脸,却更加恼恨。 眼底划过阴冷,他强自冷笑:“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太子吗?你如今只是区区一个三皇子,你当称我一声王爷!” “二弟!”尹承呵斥道。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需要对他这种人客气吗?” 尹承淡淡瞥了他一眼,尹华到嘴边的话止住。 尹承又转头对着尹弛温声道:“三弟不必放在心上。” 尹弛听见这话,看着尹承片刻,忽地低笑,“皇兄好本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平素待你不薄,怎么得罪你了?”尹华见尹弛说话语气玩味,忍不住开口反驳。 尹承面色温和,他伸手拦住尹华,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知三弟这话从何说起?” 尹弛并不答。 尹承并不在意,面上是哥哥对弟弟的关怀,”可是因为父皇将摄政之权交予我的缘故?天地可鉴,我绝无半分僭越之心,知三弟近来诸事烦忧,若有我帮得上的,可一定要来寻我。” 尹弛还未开口,空中响起尹子卫惊喜的声音,“三哥!” 尹承与尹华转身,只见尹子卫正往他们这边快步过来,“三哥,许久不见你了。” 尹弛态度极淡,依旧只微微颔首示意。 “大哥,二哥,好巧啊,你们和三哥说些什么呢?”尹子卫眼底闪过暗光,面上笑得开朗。 “能说什么,难不成道一道家常?”尹华嘲讽道。 “皇兄说笑了,臣弟只是好奇一问。” 尹弛不想继续听下去,抬步打算出宫,尹承见状眯了眯眼,没有出声。 尹华没有顾及,出声嘲弄道:“怎么四弟刚来,三弟便要离开?看来事实果真如传言一般,对四弟避如蛇蝎。” 尹子卫皱眉,下意识看向尹弛,哪怕知道尹华挑拨,仍含着一丝期盼。 尹弛未有丝毫停顿,墨色的衣摆顷刻之间便消失了在几人眼前。 “四弟,看清楚了吧,你怎样靠近他,他都不会施舍你半分目光。” “及早认清,不要放心思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尹子卫心中有些失落,嘴里笑着道:“三哥性子就这样,早习惯了。” 尹承:“四弟,可是要去看望父皇?” “正是。”尹子卫对尹承颇有好感。 “我们也是如此,不如一道?” “那便叨扰皇兄了。”尹子卫笑道。 尹承含笑开口:“自家兄弟,这般客气作甚?” 又对着尹华道:“走吧,尹华。” “好。” 几人往嘉宁帝的乾清殿走去。 尹弛刚从宫中出来,十一立马迎上来,“主子,禁卫军统领张天德近来异动不止,工部尚书全璋今早被发现死在房中,对外称是上吊自杀。兵部侍郎刘腾与靖王来往十分密切。” “主子,丞相那边的态度十分模糊,可要属下去探一探究竟?”十一继续低声道,“靖王调拨了不少人手安插在皇后身边,与端王亲密更甚以往,端王倒是安分守己,每日准时去陛下寝宫中去侍疾。” 尹弛目视前方,眸色淡淡,“你猜他会怎么死?” “属下以为,大致是被自己蠢死的。”十一恭敬回答后,难掩担心道,“主子,若齐王生出异心,岂不功亏一篑。” “那便换个人,现下不过他最称手而已。” 十一闻言心惊眼跳,嗓子紧了紧,“是,主子。” 他思索一番,不解询问,“主子何不早些动手以绝后患?” 尹弛眼中微寒,“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岂是那个蠢货能较的。” 十一沉默下来,已是入春,更甚寒冬。 皇位的更迭向来伴随着血雨腥风,一路上充满鲜血与阴诡,人对权力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九五之尊的位子,是天底下最诱惑人心的东西,皇子王孙,贵胄枭雄,无数人为之以命相搏,拼得你死我活,藏在暗中的是殚心竭虑的算计、筹谋,手段,家族势力的较量,通往帝王宝座的阶梯由无数的尸体铺成,两侧流淌淋漓鲜血。 成者为王,败者所要付出的惨烈代价是无法想象的,一人败,九族倾覆,血染成河。 尹弛生在天家,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第83章 易轻舟与尹弛还是没能一起过年,他期待的这一天终于来临,却只余下满目疮痍。 他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尹弛,两人只有偶尔的视频语音,这其中大部分是语音,每次只能聊一会,尹弛不让他过去,称是为了他的安全。 易轻舟明白现在是多事之时,尹弛父皇已是油尽灯枯,尹弛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乾清殿侍疾。 尹弛面上不显,易轻舟知道他是不好受的,眼底总是带着淡淡的青色,笑意停在表面,易轻舟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易轻舟心里也不好过,他对嘉宁帝印象挺好的,一代骁勇帝王就这么离开,连他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都感到难过,更何况是尹弛。 他坐在楼下客厅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春晚,爸妈出去见好友了,他们这边习俗是这样,大年三十的晚上,大部分人都会出去,很少会待在家里。 他往年也会和曲延他们出去玩,今年不想出去,就拒绝了曲延他们的邀请。 胡乱地发散思维,不知道尹弛正在做什么。 他瞅着手里的手机,心里总觉不安,尹弛你今晚还能过来吗,你还好吗。 而此时乾清殿里,满室的烛火将屋子照得通明,气氛安静而压抑。 龙床前的地上跪着一众人等,嫔妃公主们在小声地啜泣,一直在抹眼泪。 皇后面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好似木偶。 龙床上的嘉宁帝气若游丝,双眼微张,他瘦削如枯骨,面容枯槁,看着地上跪下的一众人等,伸手摸了摸跪在塌边的小公主的头,“都下去吧,华儿留下。” “是,陛下。”众人愕然不已,但不敢违逆圣命,很快起身离去。 尹华一怔,父皇为何独留下他,“父皇。” 嘉宁帝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些。” “是,父皇。”尹华对嘉宁帝是畏惧的,亦是渴望的,渴望那一丝微弱的父爱。 他起身跪到塌边,“父皇,儿臣在。” 嘉宁帝抓住他的手,温热而无力的触感袭来,尹华那一瞬差点落下泪来,“父皇……” “父皇对不住你,这些年辛苦华儿了。”嘉宁帝话语里满是愧意。 尹华鼻尖酸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摇摇头,“是儿臣对不住父皇,有负父皇期许。” “朕知晓你一直对你母妃之事耿耿于怀,朕从不肯告知于你。” 听见嘉宁帝提及母妃,尹华双眼瞪大,浑身颤动起来,“父皇……” “你母妃舞依是朕一生挚爱。” 嘉宁帝弥留之际,想起初遇舞依时的场景,“那时朕尚年少,去西郊马场寻皇兄,皇兄不在,碰到了你的母妃。” 嘉宁帝面上泛着淡淡的笑容,神情温柔,“马背上的她穿着一身绯色劲装,笑容明艳,英姿飒爽,朕策马进去问她姓名,她挑衅道赢了她才能知道她的名字,朕一初始不以为意,没想到她骑术当真极好,朕费尽全力才侥胜她半分。” “朕与舞依便这样相识了,她性情豪爽,不似寻常大家闺秀,她本是将门之女,与朕言不愿做深闺笼鸟,想上阵杀敌。朕被她的言论惊吓,女子如何能上战场,随后被冷落了一月,才哄得她消气。” “后来,战事吃紧,皇兄挂帅,朕亦同往,本以为此去会很久之后才能再见舞依,不想她偷偷跟了来,朕那时生气又无奈,她只朝朕做鬼脸。” 说话间,他脸上笑意散去,只剩下苦涩,“战事顺利,直至最后那至关重要的一战,朕不慎中计,皇兄为救朕身中数支毒箭,朕的眼泪几乎流干,抱着皇兄不肯放手。朕与皇兄自小一同长大,彼此亲密无间,皇兄是这世间待朕最好之人。” 嘉宁帝神情恍然,眼前再度浮现当年那一幕,他绝望无助地抱着奄奄一息的皇兄,皇兄抓紧他的手说不怪他,要他好好活下去,守住盛朝的江山。 皇兄是他见过的最惊才绝艳之人,品性才能极佳,若皇兄尚在,这皇位是轮不到他来坐的。 他少时最爱与皇兄在一块,得了个什么稀奇玩意儿就要拿到皇兄跟前去赏一赏,又或者偷喝皇兄埋在桂花树下的酒,皇兄在院中练剑,他在一旁偷懒将书卷翻在脸上假寐。 有时不慎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上盖了薄毯。他一把掀开毯子,大喊道:“皇兄,我醒了!” 皇兄就从屋内出来,丢给他一个水亮饱满的果子,“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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