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抬头望天。 状如雨伞的绚丽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仿若流星雨,美轮美奂,叫人目不暇接。 一轮烟火才逝去,另一轮烟火便已接连冲天而去。 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人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真美。”易轻舟发出赞叹,“好漂亮的烟花啊。” “甚美。”接话的人目光落在易轻舟满是笑意的脸上,也不知是在说烟花好看,还是眼前的人好看。 在所有人都仰头观看烟花时,殿下大胆地将易轻舟的手抓在了手中,夜色之下,云袖遮掩住底下那一双十指相扣的手。 烟花依然在绽放着,接连不断,大有放一整夜的架势。 易轻舟和尹弛往前走,周遭满是年节的热闹喧嚣。 两人来到一处猜灯谜的地方,这里很是热闹,旁边聚集了很多锦衣公子与霓裳娘子,一些人手上还提着精巧玲珑的花灯。 老板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易轻舟与尹弛二人,两人气质不凡,身姿笔挺,定是极为尊贵之人。 “两位公子,可有兴趣来猜一猜这灯谜?”中年老板和善开口,话语中是藏不住的喜意,“我这处各式花灯皆有,公子若能猜中对应的谜底,便能取走花灯。” 易轻舟还没有猜过灯谜,他兴奋地望向尹弛,“我们猜一个吧!” “好。”尹弛含笑答应。 老板乐呵呵地将摊位上的花灯展示给他们看,“不知公子想要哪一盏花灯?” 易轻舟一眼看中了正中间的霓凰花灯,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花灯散发着温润的淡淡白光,很是漂亮。 “老板,那个!”易轻舟用手指向花灯。 “好嘞,公子。”老板取下花灯上挂着的灯谜字条,展开给大家看。 只见字条上写着一句话。 南望孤星眉月升。 这句话出来,周围人都思索起来,这句话是在说什么。 易轻舟也在思考,这到底是在说什么,他戳尹弛的肩膀,“尹弛,你知道是什么吗?” 尹弛颔首,“知道。” 易轻舟顿时不服气,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压他一头,他就不信他猜不出来! 易轻舟仔细地看那句话,嘴里嘀咕着,“上北下南,南望指王,孤星眉月……” 蓦地他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庄!是庄!” “哈哈哈公子很厉害啊,一次便猜对了,确实是庄。”老板看见易轻舟猜出来谜底,连忙笑着应是。 易轻舟开心不已,眉梢上挑,看吧,他也很厉害! 老板将霓凰花灯取下递给易轻舟,“这花灯是公子的了。” “谢谢老板。”易轻舟嘴甜道谢,伸手接过花灯。 易轻舟提着花灯,左看看右看看,这盏霓凰花灯当真美得不行,他欢快地看向尹弛,“尹弛,我赢来的花灯。” “是,舟舟很厉害。”尹弛感觉易轻舟很像求夸奖的小孩。 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舟舟赢来的花灯很漂亮。” 易轻舟笑了一声,便将花灯递给尹弛,“那我就大方地送给你吧。” 尹弛微怔,易轻舟见他没接,就催促道:“快接着呀。” 尹弛眼里的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他伸手接过花灯,在易轻舟耳边低声道:“我还想多要一些。” “还要什么,花灯吗?”易轻舟以为尹弛还想要花灯,“那我们再猜几个。” “不用猜。” 尹弛的声音传到易轻舟心里,“要一个易轻舟。” 易轻舟看着前方的人群,眨了一下眼睛,“已经是你的了。” “是我的了。”带着无尽情意的低声耳语,“现在好想亲你。” 易轻舟脸上突然有些烫,他也不知为何,分明已经与尹弛非常亲密,但他心跳此刻却快得不受控制。 “不行……我们还在外面。”易轻舟保持理智。 尹弛抓住他的手臂,“随我来。” 尹弛带他穿过拥挤的人潮,拐过几个路口,一直往前行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街的尽头。 是一条长河。 河畔边人声鼎沸,多是些少男少女,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飘浮着星星点灯的河灯,柔柔的灯光倒映在河面上,水波荡漾,氤氲绵绵,满是静谧美好。 放河灯是花灯会的一项常例,代表着人们心中美好的期盼,有对一段良缘的希翼,有对远方亲人的思念,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长河携着人们心中的所愿,让水流将那一盏盏河灯带向远方。 “试试放河灯?” “好。”易轻舟笑颜绽放。 两人找旁边人借了支笔,易轻舟在霓凰花灯的一侧写下万事胜意四个字,尹弛写下顺遂无虞。 接着走到河边,易轻舟将手中的花灯轻轻放在水面。 河灯稳稳地浮在水面,并随着水流慢慢地远离岸边,往远处飘去。 易轻舟看着他们的河灯逐渐飘远,“尹弛,我们的河灯会飘很远吗?” “会。”肯定的声音。 易轻舟莞尔,他也觉得他们的河灯一定会飘得很远。 两人看了一会,接下来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有热闹的民间杂耍,绘声绘色的说书,稀奇古怪的猜谜等等,各种各样的玩意儿,琳琅满目的小摊。 易轻舟与尹弛在一家稍显安静的摊子里简单吃过后,再逛了一会,就打道回府。 两人回到府时已是将近子时,没有惊动其他人,沐浴之后,又闹腾了一番,尹弛揽着易轻舟睡去。 第二天易轻舟醒来,床边放着一盏好看的霓凰花灯,较之昨晚那盏更加灵巧精美。 易轻舟捧着花灯看了一会,忽地笑出声来。 门被从外推开,他抬眸看去。 是尹弛正朝他走来。
第77章 易轻舟后面又在现代过了一个年,易轻舟感觉这可真有意思。 新的一年,新的希望。 开春之后,易轻舟开始接手一部分家族企业,他忙得不可开交,尹弛那边也很忙,两人见面反倒少了不少。 经常晚上才能见面,易轻舟初上手自家那么庞大的公司,有些手忙脚乱。 “尹弛。”他靠在尹弛怀里,眼里有些苦恼,“公司里都是些人精,是非功过很难评判,并不存在完全清白的人。” 易轻舟年轻,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导致了在公司被明里暗里阻挠,脚步被绊住,接连出了好些问题。 尹弛勾着他的下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这正有一件事,可要听一听?” “什么事?” “雍州城的城主吕江近来被弹劾中饱私囊,搜刮民脂,霸占百姓土地以修建马场供以玩乐。” “雍州城远在最南的边界之处,背靠崇山峻岭,曾一度盗匪猖獗,吕江继任了城主之位后,带兵肃清了匪寇,还了雍州城一片安宁。” “舟舟如何看待此事?” 易轻舟蹙了一下眉,这吕江有功有过,只是功过不能相抵,“功是功,过是过,他当初有功已经嘉奖过了,现在犯错就应该惩治。” 易轻舟说完又皱眉,这吕江不正和他公司里那些人一样吗,自身是有才华的,只是手脚不干净,而他不能将所有人都开除。 “我倒认为这吕江无太大过错。”他听到尹弛的声音。 “为什么啊?”易轻舟惊讶地看向尹弛。 “曾经的雍州城盗匪狂肆出没,流寇扰民,且凶残成性,强抢民女之事也时有发生,令人深恶痛绝,百姓常年不得安生。” 尹弛没有直言,易轻舟脑筋转得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曾经的雍州城是凶险之地,现在的雍州城虽算不得有多富裕繁华,但百姓生活安定,那些凶残的盗匪被尽数剿灭,对于民众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这一切,皆应归功于吕江。 “那你觉得,吕江做了很多好事,算是有功之臣,所以贪污算情有可原?”易轻舟开口问。 “这吕江私建马场是真,那些银两算不上贪污,其中大部分是他当初剿灭盗匪所得,只不过并未上交朝廷,而是尽数吞下。他用这些银子开商铺设镖局,接收一些城中青年,让他们接一些不算危险的活儿,能以此养家糊口。” 易轻舟有些困惑,这吕江私吞银两算得上是大罪,又确实对雍州城百姓做了好事。 私建马场一事,他拥有一城兵力,往大了说,就是造反谋逆,足以将他九族抄斩,往小了说,这是触犯国法,吕江的项上人头也只怕保不住。 尹弛捏捏他的下巴,徐徐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身为一朝统治者,是默认允许臣子一些无伤大雅的谋算的。” “对于吕江,君王眼里看中的是他的治理之才,他能带给雍州城百姓安宁的生活,那可以不在意这些,人皆有欲,君王乐意满足他小小的需求。” “君王需要臣子的忠诚与能力,臣子需要荣华富贵,算得上是各取所需。” “但这又是不同的,舟舟可明白?” 易轻舟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 英明有魄力的君王,可以做到轻松地驾驭群臣,让臣子忠心耿耿侍君,他则给予他们荣华富贵当做赏赐。 有的君王,则只能以利益来拉拢朝臣。 听起来差不多,本质上却截然不同。 对于吕江一事,寻常人眼里看见的是昨日之功不能抵消今日之过,君王看得更长远,也不惧臣子的一些享乐之举,只要他带来的利处远远大于弊处,那对于君王来说,便是可用之才。 易轻舟解了不少惑,先前他没有放对自己的位置,他是公司的统领者,给公司带来最大的利益才是第一要务,前面太拘泥于功过的问题,被束缚住了视野。 他眼里愁云散去,转过头亲了一口尹弛,“你真好。” 尹弛淡笑,“是舟舟自身聪慧。” 有了尹弛的点拨,易轻舟彻底改变之前的策略,一开始也有些差错,却比先前顺利很多,他一点点地深入内部,安抚好公司的董事,又知人善用,眼光独到,开始在商界上崭露头角。 尹弛这边明面上清闲很多,无人知晓年节那日太子与皇帝在御书房谈论了何事,只知那日之后,太子彻底不管朝中事,卸去一切要职,兵权也被收回。 上了年纪的嘉宁帝也在不久之后感染上了严重的风寒,将一概事务都交由大皇子尹承处理,靖王尹华和齐王尹子卫从旁辅佐。 皇后娘娘闭宫不出,不许各宫嫔妃探望,只偶尔对前来求见的尹华,敞开宫门迎进来。 朝中形势不朗,面上风平浪静。 所有人战战兢兢,这每日的如履薄冰之下,竟也没发生任何事,陛下不再惩处太子,太子半点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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