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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怀了我的崽[穿书]

时间:2023-09-04 19:00:18  状态:完结  作者:苗五

  “愔儿,”傅旻敲了敲门,大步而入。

  傅愔抬头,口气不冷不淡、不阴不阳,“哥哥回来了。”

  “怎么了?可是府上有事发生?”傅旻接过妹妹给的茶,想也没想就入了口,还不过半瞬就跑到门口吐了,“什么鬼东西,苦死了!”

  沈逸左看右瞧,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到底没吱声。

  “府上没事发生,你们俩倒好像有事发生,”傅愔停下手上忙碌,“这莲子心茶清热去火,刚好适合你俩人......”说着乜了眼鹌鹑般的沈逸,改口道:“或是你二人的其中之一。说说吧,去南风馆作甚了?”

  傅旻刚给自己斟了一杯白水漱口,闻言差点喷了沈逸一脸,再看沈逸那脸不争气的瑟缩模样,他凤眼一眯——恨铁不成钢。

  作为自己未来的妹夫,他对妹妹又敬又怕,那是好事儿,顶天的好事儿,但是竟然怕成这样吗......傅旻皮笑肉不笑,藏起手狠狠掐了沈逸一把。

  不料这个贼种直接叫出了声。

  傅旻:“......”

  “哥哥掐他作甚?趋利避害,人之本性,”傅愔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伙计去南风馆送货,说是瞧见了你俩。”说着好像是怕俩人串了供不认账一样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银票,点了点道:“这银票还是我拿来与沈逸哥哥兑的,上头做了记号的,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回了我手上。”

  傅旻懂了,妹妹这是人证物证俱全,等着自己坦白从宽呢。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句老话非常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想起,傅旻琢磨着自己要不然再挣扎挣扎?

  刚待开口瞎编,突然看见殷勤斟茶的沈逸,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手下活计瞧见他俩往南风馆去了,还鬼鬼祟祟使了银子、做了交易,若沈逸是主谋,那将她傅愔儿置于何处了?带着未来大舅哥去那这种地方,他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妹妹心头悬着一面镜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了俩人来是不假,真正要审的却只有他傅子怀一人罢了。

  老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这样的事儿,说起来是挺难为情,尤其还被小自己好多的妹妹听到风声,但是想到妹妹手下经营的买卖,或许她还得算是老前辈,琢磨着好像也就没那么丢人了。

  傅旻瞧瞧茶杯,又看看傅愔,意思很明显:我准备招了,将这劳什子倒了煮一壶好茶来。

  傅愔脸上起了笑意,笑得不太老实,颇有那么点看戏的意头在,却也听话的换了套茶具,取出来了罐上好的大红袍。

  橙红茶汤缓缓注入了傅旻面前的山水公道杯,他清了清嗓子,又瞄了瞄沈逸。

  沈逸全当没他这个人,晃悠着脑袋东张西望,就差“别看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写在脸上。

  “嗐,是这样的......”傅旻开口,“愔儿,哥哥只是......”

  “有相好了?还是个小哥?”傅愔聪慧,自然能猜到自家兄长决计不会自断前程去狎妓。

  “是。”傅旻点头,没想到自己如此羞于启齿,在别人那里说出来倒是还好。

  猜对了,却让傅愔更加地愁,脸色一言难尽,“哥,你可是说了一万遍,你不好龙阳的......”她倒不是瞧不上这些,就是觉得太突然。

  傅旻“嘶”了一声,端起茶杯,道:“可能是兔儿神显灵了吧,实在担心我这后生的姻缘,见隔壁那条路不通,索性给我换了一条路......”

  要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直男,当真是不该知道“兔儿神”这么一座神尊,只是不巧借了妹妹的光——傅愔经营着京城最大的书局,名唤一个“自在”,一楼倒无甚稀奇的,就是些诗书游记、经史子集之类。

  过旋梯上了二楼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自在”了,一间开阔大厅,对向立了几十座书架,来客打中间过道行,便能瞧见东边供着月老、西面供着兔儿神,与这两座神尊对应,东边自然是写书生小姐、男男女女的话本子,西边则全是描写二男之情的本子,他曾经在捡书时不小心瞥见一句“此间七寸无粪也”,大受震撼。

  现在倒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1)。

  傅愔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沈逸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赞叹,属实是被他东拉西扯的文人本事所折服。

  傅旻自个儿的脚趾头已经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尴尬道:“东边不亮西边亮,东边不亮西边亮了就是......”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才搞对象没几天,迫于形势出柜两次。

  这时,沉默半晌的傅愔终于开了口:“所以,哥哥,你进程是不是有点快了?”

  是的,即便他在东拉西扯,傅愔仍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去南风馆,去买东西,买的什么,不言而喻。

  傅旻捂住了脸。

  这就是默认了,傅愔知道祖母一直操心兄长亲事,见他及元服已久而身侧不见莺燕,总担心他有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担心自己怕是抱不上重孙,隔三差五地念叨——旻儿啊,快点给祖母领个孙媳妇回来哟。

  这下好了,心想事成。

  只是成了,又没完全成。

  傅愔叹了口气,再探:“哥哥,你是认真的吗?”

  她心里有点忐忑,怕哥哥说“玩玩”,亲口坐实“渣男”;又怕哥哥回“认真”,当真断了祖母抱重孙子的念想。

  “是,哥哥是认真的。”傅旻收起嬉皮笑脸,颇顿了顿才回话。

  “知道了,”傅愔也没心情烹茶了,起身准备出门,她需要去店里、打算盘、数银子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

  傅旻见她这样,心情一样的复杂,起身追上,叫了声:“小妹......”

  傅愔:“哥哥,以后你会介绍我们认识吧?”

  傅旻:“一定。”

  傅愔再叹气,“以后拿东西直接着人去店里吧,别去南风馆了,仔细坏了名声。”

  妹妹不单聪慧,还一心为了自己这个大哥考虑,傅旻眼眶都有点热,“愔儿......”

  “但银子还是要照价给的。”傅愔又补了句。

  傅旻:“......”

  “愔儿等等,我随你同去,”沈逸追了上去。

  行至中庭,傅愔看着沈逸,字字恳切:“沈逸哥哥,你可愿入赘我傅家?放心,旁人有的,我只多不少。”

  沈逸:“......”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快进到自己入赘了?这该死的傅子怀,怎么天天搞事情......

  (1)陆游《冬夜读书示子聿》


第12章

  傅愔二人走后,屋里一下子空了起来,傅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身侧花窗没合拢,远远的还能听见沈逸跟傅愔交谈的声音——

  “入赘这事儿我倒无所谓,就是怕我爹打断我的腿,我腿折了你还会要我吗?”

  “不会。”傅愔口气非常之不好。

  傅旻知道妹妹气儿不顺,一来是太突然了,二来肯定是考虑到了年迈的祖母。

  这事儿确实也让自己心焦,如何应对还得好好琢磨,若真不行,就按妹妹说的做,让沈逸入赘傅家,也算是香火不断了。

  愔儿这孩子,真是像邻居大娘说的一样,生得小巧玲珑是因为心眼子太多缒住了个子。

  太聪明了。

  可是......沈逸说得也有道理,他从现代而来对入赘并不抗拒,但他那老爹与祖母一样都被封建礼教熏染大半辈子的,若真要入赘丢了人,打断腿也真是有可能。

  毕竟要真论起来,沈家的门第可比自家高多了。

  这可怎么办呢?

  傅旻拈了片茶叶细细地嚼,也不过盏茶的功夫就想明白了——到时候过愔儿一个孩子姓傅不就得了。

  至于自己这头,就先别说是分桃断袖,只说......不能人道吧。

  虽稍有些难堪,但一辈子几十年,睁眼闭眼就过去了,这点小流言算什么。

  “好,就这么决定了,”傅旻一拍大腿起身,起身准备去自在书局二楼逛逛。

  本领恐慌,进修一波。

  等到了书局,傅愔已经带着沈逸走了,傅旻自个儿轻车熟路上了二楼。

  他看书时喜静,傅愔就在二楼给他备了个小小的雅间,书局的伙计手里活也利索,备好热帕子、熏香和茶水就退了下去,只待傅旻选好书、进雅间,便可以直接净手阅读。

  这些习惯说好听了叫讲究,说不好听了就是臭毛病,他在现代的时候是没有的,读书的时候熬大夜肝期末周或者上班时熬夜写材料都得靠吃喝支撑才行,再不济也得来杯美式。

  可后来,穿过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现代的记忆,自打开蒙就是祖父亲自教习,祖父是传统读书人里面都算得上严谨重礼的那一拨,认为书籍、纸张、文字皆是圣人留下的宝贵财富,后代人必须珍而重之才行。

  于是也与他养成了许多习惯,诸如焚香净手再读书,带字的纸张不能沾染脏污等等......

  本来该习惯成自然,但是他今天的进修的方向和进修的教材明显与往常大不相同,焚香净手一道流程下来,好像有点怪?

  这种感觉大概就类似于,沐浴净口在黄花梨桌前盘腿坐好之后,仪态虔诚地打开深藏在“学习资料”文件夹里的毛片?

  实在太怪了,说不出来有多怪。

  于是,傅旻熄了檀香,换上了瑞脑——提神醒脑之用,他要大学一场!

  走到兔儿神这边选书的时候,他秉承的还是现代高中时期同学教他的挑书办法,被翻得很旧的书往往都比较好看,一本书里翻得越旧的部分越好看。

  同学当时拿了一本《挪威的森林》举例,确实如他所说,被翻得像煎饼一样的部分最好看,尺度最大。

  但是放眼一排书柜,比他视线低两排的书格,里面每一本书,都被翻得像烂煎饼一样。

  都这么好看吗?经典扎堆?好文推荐?

  傅旻挑眉,随手抽了一本。

  “啧啧啧......”傅旻渐渐入了迷,手上正看的这个故事可谓是文以曲为美的代表,寥寥几千字描绘出一篇跌宕起伏的龙阳大作,结构紧凑,词句大胆,最后主题还升华了——文韵还完情债登仙,待天章寿终时由其接引而去。

  真不错,从布衣人生一下子跨到了史诗奇幻——

  格局打开。

  “我乃顶天立地奇男子,岂做那挖粪窟的屎虫!(1) ”傅旻又回味了这个金句,一下子笑出了声。

  绝了,古代的真香也是虽迟但到吗?

  这两句属于是性向觉醒之前的自己的嘴替了。

  不知不觉看了半本有余,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傅旻将此神书收进了雅间的抽屉里准备走了。门合上进了大厅,他准备选一本送给明月奴。

  明月奴是艺术生,对于文学作品应该会有比他更强烈的亲近之感。而且,宫墙四围,他像是一只飞不出去的鸟,虽自己早晚是要拉他到没有遮掩的广阔天地中的,但现在还做不到,总要给他寻些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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