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真长长的出了口气,刚一回身,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他毛骨悚然,立刻向后一跃,却被那人拉住了手! “别怕,”那人出声道,“是我。” 谢怀真听到熟悉的声音,惊魂不定的看去,竟然是陆御城。 他卸了金冠和腰带,换了一身纯黑色的长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难怪他刚才没有发现。 谢怀真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香粉味?” 陆御城的眼睛看向别处,轻声道:“来的时候路过了铺子,不小心打翻了。” 说完,他拉住谢怀真的手:“我们赶快回去吧,只怕这里不太安全。” 谢怀真点点头,边走边向他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陆御城沉默的听着,偶尔嗯一声,却并不答话。 眼见前方就是城门,陆御城出示了腰牌,让人打开小门把他们放了进去。 刚一进城,他就浑身一软,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谢怀真诧异的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却发现入手一片湿滑,他对着月色一看,手掌被鲜血染的通红!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谢怀真惊道,他立刻扶着陆御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陆御城喘了口气,低声道:“刚才本来是带人出去找你,结果路上遇到刺客,我身边的亲卫都战死了,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把你带回来了……” 他说完,大概是身体松懈了下来,伤势再也压制不住,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谢怀真颤抖的拽开他胸口的衣服,那黑色衣袍已经被血浸透了,要不是陆御城身上那浓重的香粉味道,他早就该发现他受了伤的! 陆御城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走……回东宫,我没事。” 谢怀真眼眶一湿,哑声道:“好,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蹲下身,背起陆御城,继续向东宫走去。 好在这里一经距离皇宫很近,谢怀真一进宫门,立刻唤人传了太医过来给陆御城治伤。 他手臂和胸前总共中了四刀,好在都没有伤及要害,太医开了药,又给他包扎了伤口,总算是让他脱离了危险。 谢怀真这才放下心来。 他担心陆御城半夜醒过来,于是留在他的房间守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陆御城感觉胸前的伤口一阵隐痛,他睁开眼睛,看见谢怀真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的正香,脸颊还印出了一道红印子。 他觉得有些好笑,结果刚笑起来就扯到了伤口,痛苦的咳嗽了两声。 谢怀真一醒过来就见他咳嗽,连忙扑到他身边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特别疼?” 陆御城喘了几口气,看见他担忧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这伤受的挺值的。 他用指尖点了点谢怀真的鼻子问:“有水吗?” 谢怀真转身端了水给他,陆御城借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闭着眼睛道:“我感觉就这样也挺好的。” 谢怀真莫名其妙的问:“哪样?像现在这样一直躺着?” 陆御城微笑道:“像现在这样,你陪着我,我怎么样都行。” 他看谢怀真的眼神异常明亮,里面像是藏着灿烂的银星。 谢怀真的心跳快了一拍,他没再说什么,扶着陆御城喂他喝粥。 窗外的钟声响起,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 谢怀真昨日回来之后已经让人把王灵芝看管了起来,此时直接叫了三名小太监进来服侍陆御城,也算是让他们互相监督,而后独自去上朝了。 今天陆御城不在,谢怀真自己来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窃窃私语的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昨天夜里太子遇刺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谢怀真不用听也能猜到,他们必然是在揣测陆御城的病情—— 而且这种时候,恐怕是没有几个人盼着他好的。 谢怀真叹了口气。 等到早朝正式开始,他出列一步,朗声道:“臣启奏!” 朝臣的眼神纷纷向他看来,谢怀真坚定道:“太子昨夜遇刺,只怕幕后主使就在这皇城之中!”
第83章 谢家千云 谢怀真抬头看向陆万洲,在他深沉的目光下,丝毫不惧,直言道:“太子殿下并非皇后娘娘所出,如今数次遇刺,险些丧命,还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众臣一片哗然,质疑之声四起。 “怎么敢公然议论天家之事……” “刺客还没抓住,不能确定身份……” 终于,有人出列问道: “谢大人此言有可以挑拨天家之嫌,可有何凭证!” 谢怀真扫他一眼,神色幽冷,从怀中拿出一物,呈上御前。 正是当初他们第一次遇刺时,从那刺客身上得到的,刻着“凌”字的木牌! “此物,是从刺客身上所得。” 谢怀真淡然道,“当时太子殿下还在周国为质,只有十二岁。” 陆万洲让人把木牌递上去,他自然见过凌淑仪的令牌,一眼便能看出这绝非伪造。 他的手抖了一下,气极反笑道:“皇后,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这些年来,陆万洲的确有意制衡,但陆御城已经是他仅剩的最后一个儿子,皇后倘若真的除掉了陆御城,那他的皇位岂不是要落到旁支手中! 他猛地将木牌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大殿里霎时间寂静无声。 “传令下去,即日起,皇后凌淑仪禁足,不得我命令,不能踏出寝宫一步!” 陆万洲说完,甩袖便走。 不少朝臣还有心想要替皇后辩解,见状也只得恭送皇帝退朝。 谢怀真微微闭眼,他早就猜到,一旦证据确凿,陆万洲绝对不会轻饶了凌淑仪,但也不可能真的废后。 要对付凌淑仪,从陆万洲这里,走不通。 等他回到东宫,见了陆御城,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把刚才朝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陆御城眼睛一亮,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怀真,辛苦你了。” 谢怀真摇头笑道:“做你夫君,应该的。” 陆御城也不生气他口头上占点便宜,反正真正谁是夫君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想了想问道:“今日朝堂上,都有哪些人替皇后说话了?” 谢怀真点了几个名字,陆御城听完,哼笑了一声:“都是俞思铭的人。” 谢怀真摸了摸鼻子道:“俞丞相?难道当时他儿子回家真的跟他告状了?” 他还记得自己跟陆御城出去闲逛时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放了狠话要他们等着呢。 陆御城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俞思铭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他选择了站凌家那边罢了——他女儿之前嫁给了凌家的四儿子。” 谢怀真恍然,想起俞思铭的女儿原本也是陆御城的后宫,看来因为他不娶妻,还给自己增加了一些敌人。 第二日谢怀真还是自己去上朝,等到下朝的时候,却被几个官员拦下了,面带笑容的邀请他去参加文会。 谢怀真做官的日子也不短了,却还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官员之间的聚会,闻言也有点好奇,想了想就同意了,打算去看看热闹。 他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直接去了岑国公府上,今日的文会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一进门,只见数条花藤从上方的悬梁上垂落下来,中间用花色薄纱做成飘带,随风飞舞之间,让整个庭院显得美轮美奂,有飘飘欲仙之感。 来参加文会的除了在朝的官员,当然还有各家优秀的后生,也有许多从各地奔赴皇城的青年才俊,谢怀真的年龄在这里倒不像是在朝堂上那么显眼。 庭院中有清湖,湖边摆放了许多矮桌,众人能自由的在上面挥毫洒墨。 谢怀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三五成群的交谈起来,围在中间的人最多,还不时爆发出几声喝彩。 谢怀真凝眸看去,最中间的人被人群挡住了,只能听到众人对他的诗作大加称赞,还有人在诵读传阅。 他问身边的人:“中间那位是?” 谢怀真之前从未参加过这样的聚会,其他青年才俊自然不认得他,只把他当作地方上刚来的新人,解释道:“那位是乾云,最近这些日子靠着七言诗在皇城文坛中可算是杀出一条血路,兄台没听过他?” 谢怀真摇摇头,好笑道:“是我孤陋寡闻了,这就去拜读一下乾云兄的大作。” 他凑上前去,刚想看看纸上都写了些什么,却忽然僵住了。 只因为那正在写字的人也抬头看向了他,露出一双他极为熟悉的眼睛。 ——这么多年过去,谢千云那双完全不符合他大将军身份的桃花眼,可是一点都没变。 谢怀真愣在原地,一声“哥”眼看就要破口而出,却见谢千云移开目光,幅度极轻的摇了摇头。 他立刻明白过来,转而哈哈笑道:“乾兄的这手字写得真好,赏心悦目啊。” 谢千云也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般,笑道:“这位兄台品味不错,请问尊姓大名?” 谢怀真拱手道:“鄙姓谢,名怀真。” 谢千云也回礼:“乾云。” 身旁忽然有人道:“怀真兄的那手字也是极有声望,我记得当年大家以为怀真兄遇害,一副绝笔名句清湖天荷,还拍出了两万八千两白银的天价!” 众人立刻纷纷赞道:“是有此事,我也记得,好在谢兄福大命大,又醒了过来!” “两位的文字各有风骨,真是伯牙子期啊!” 谢怀真眉心一跳,他看出谢千云不想暴露身份,有意道:“我已经多年没有抬笔,如今早就不能和乾兄相比了,承蒙各位错爱。” 他说完便找了个借口匆匆退了出来,只怕留的太久,让人看出他和谢千云长的有几分相似。 虽然原著的剧情已经彻底飞了,但是谢千云是领兵的将军,不在边关,怎么也该在周国京城,怎么会跑到楚国这里来? 他心下莫名升起一阵不安。 谢千云很快也脱身出来,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离开了国公府,一前一后的转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谢怀真低声道:“这里没人了。” 谢千云这才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 兄弟二人多年未见,谢千云浑身都在颤抖。 谢怀真感受到他的情绪,心中为之动容,轻轻抬起手臂回抱了他。 谢千云抱住他许久,才慢慢松开手道:“父亲不敢写信给你,看到你还安好,我们总算是能放心了。” 谢怀真困惑道:“发生了什么?” 以谢弗成在周国的地位,怎么会连封信都递不出来? 谢千云苦笑道:“二皇子登基之后,就撤了父亲的丞相之位,官降三级,我的兵权也被收回了。” 谢怀真震惊的看向他:“登基的竟然是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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