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女子伸手掀开了那外罩的黑布。 一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玉石露了出来,形状圆润,质地通透。 “此物正是塞北寒玉中最富盛名的冰魄玉。”女子小心的将那玉石托起,向众人展示。 这里的看台设计的极为精巧,每个茶室都是单独分开的,又都只留了一面对着看台,因此从侧面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而所有的光源都聚集在看台两侧,这些茶室的正面因此也掩盖在黑暗里,众人只能看到台上,台下的彼此却看不清楚。 那女子介绍完毕,举起一块乌木长牌,高声道:“冰魄玉,开始唱价,各位贵人若想出价,吩咐身边侍女即可。” 她话音刚落,谢怀真就听隔壁的茶室传来侍女的声音:“甲字壹号,七百两。” 声音刚落,另一边又立刻接道:“丁字肆号,一千两。” 各个茶室侍奉的侍女声音交替着响起,最后价格停在了三千五百两的位置上。 陆御城和谢怀真并排坐着,低声问:“你喜欢这玉吗?” 谢怀真摇了摇头:“我对玉石一类向来没有什么偏好。” 陆御城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手指来回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香囊,那香囊有些坚硬,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 第二件第三件藏品陆续被抬上来,每一件陆御城都问过谢怀真的喜好,但谢怀真确实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着还觉得挺新鲜的,便都摇头回绝了。 直到那女拍卖师开口道:“接下来的这一件藏品,乃是世间孤品——” “周国丞相谢弗成之子,谢怀真绝笔:清湖天荷。” “什么?!”谢怀真莫名的睁大眼睛。 只见看台之上,一张卷轴正被缓缓展开,那如翩跹惊鸿一般的字体跃入眼帘。 ——正是谢怀真当年在自家荷花池边跟少年们比试时写下的那首诗。 “这首诗无论是从诗词本身还是字迹来看都是世间绝品,且谢怀真本人已经辞世多年,年少成名,惊才绝艳,只此一首诗词流传于世,更无二作。” 拍卖师朗声道,“无论是从收藏价值、还是从艺术价值的角度来看,都是稀世珍宝。” “请各位贵客出价。” 在众人口中“辞世多年”的谢怀真此刻就坐在台下,无语的看着旁边各个茶室的大佬出价争抢他的作品。 他记得当时好像随手把这首诗送给哪个世家子弟了…… 这小子还真是缺德,竟然把它拿出来拍卖,还搞了那么多噱头。 谢怀真无语的抚额,却听身边人忽然道:“帮我出价,一万两。” 他动作一顿,倏尔看向陆御城:“你出什么价?” 陆御城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铺开的卷轴,微笑道:“你的东西,当然不能随便让给别人。” 谢怀真哭笑不得:“但是我本人还活着,这诗不是孤品,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啊。” 陆御城转头看向他:“你的诗,多少钱都值得。” 两人说话间,价格又再度升高,抬到了一万三千两。 谢怀真见他还要加钱,连忙道:“我再给你写一首就是了,这个不是写给你的,我们不要。” 陆御城眉头一动,“你要专门给我写?” “当然了!”谢怀真无奈的点头。 “好。”陆御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只吃了鱼的猫,“那这个就让给他们。” 说着,他把一旁的侍女喊过来,低头小声吩咐了几句。 谢怀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侍女转身出去后,画作的价格又来回上涨了几次,最后被人以两万八千两成功拍走。 谢怀真叹了口气,两万八千两,这么值钱,可惜赚钱的人不是他。 买诗的人要是知道他还活着,搞不好会气到派人来刺杀他。 两人看完了整场拍卖会,陆御城最后给谢怀真拍下了一个金丝楠木加暖玉的手炉。 退场时他向后让了一步,让赶来的侍卫推着谢怀真先回宫。 玉锦楼的管事匆匆赶来,低声道:“主子,谢公子的诗已经给您拍下了,存在天字库房里。” 陆御城嗯了一声,冷冷道:“给我查一下,是谁把他的诗拿来拍卖的。” “是。”管事低头应下。 刚才谢怀真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进入这玉锦楼的客人大多都带着面具,穿着长袍,只有他和陆御城是直接大摇大摆的明着进来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太子陆御城就是这玉锦楼真正的主人。 若非如此,这偌大的拍卖场,怎么可能在皇城这样势力交错的地方活的这样滋润? 在与东宫相对的另一角,皇宫的西侧,一个衣着极为华贵的女子正斜靠在美人榻上。 她单手撑着额头,慵懒的问:“太子把那诗拍下了?” “是,”一名太监蜷缩着身子跪在她身前,“太子殿下共用了白银两万八千两。” “好。”那女子勾唇一笑,轻轻拍手,“真不愧是皇上的好儿子啊,的确舍得花钱,也足可见那谢怀真在他心里的份量。此人可用,不枉费我一番心血,把那诗千里迢迢的从周国弄来。” “太子似乎正遣人追寻诗作的来源。” 女子莞尔一笑,“没关系。我凌淑仪安排下去的事情,从来都不拍有人看见。他纵然知道是我,又能如何?” 凌淑仪拨弄着身前的香炉,“皇后这个位子,我坐了二十年。太子不过是穆家手中的马前卒而已,也配跟我斗?” 太监闻言立刻重重叩头道:“黄口小儿,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凌淑仪满意的一笑,随手将那香炉拨倒在地上。 香灰砸落在太监身侧,烫的他手指通红,却不敢移动半分。 仇恨的情绪被他小心的掩藏在眼底—— 凌家的天,早就该变了。 - 谢怀真醒来之后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事情没做,他思来想去,忽而意识到: “你给我爹去信了吗?” 陆御城对谢怀真的提问顾左右而言他:“想来现在的鲈鱼正是最鲜美的时候,不如中午就让他们做上一桌鲈鱼宴吧。” “别转移话题,”谢怀真按着他的手臂,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个人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睡了这么多年,我爹不会真的以为我死了吧?” 陆御城眼底神色幽深,最后还是叹气:“没有。水晶棺椁是谢丞相送来的,我与他说过你我之间的约定,他见你尸身不朽,就同意我把你带在身边,等你醒来。” 谢怀真恍然:“怪不得,那个水晶棺搞的那么正式,跟真棺材一样,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变态爱好,原来是我爹弄的啊。” 陆御城忽而道:“我很喜欢那个。” 谢怀真困惑的歪了歪头:“你是说你喜欢那个棺材?” 陆御城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继而面颊上闪过一缕红晕,“……嗯。你躺在里面很好看。” 谢怀真对他这种诡异的害羞完全接受不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哥,你不会有恋尸癖吧?” 陆御城尽管没听过恋尸癖这个词,但是单猜也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只觉得你好看。” 他垂眸看着谢怀真,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小的扇子,“除了你,换任何人躺在那里,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第19章 见见弟媳 谢怀真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此时的气氛有那么一点诡异,实在是不太符合他对于自己男主小弟的角色定位。 看着陆御城认真的眼神,他忍不住想: ……男主不会到现在还没找过女人吧? 不合理啊,按理说他既然已经回到楚国当了太子,那原著里的御史大夫之女李程程和富甲天下的江南钱庄少庄主穆紫衣,他肯定都见过了啊。 这两个哪个都是绝色美女,按原著中男主跟她们一拍即合的相处流程来看,收入囊中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么想着,谢怀真问出了声:“……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啊?” 陆御城眉心一跳:“嫂子?” 他把这两个字咬在嘴里来回咀嚼了两遍,微微皱眉。 心道,你想听谁喊你嫂子? 不过为了防止吓到谢怀真,他还是端正神色:“我年龄比你小。” 谢怀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极力遮掩自己抱男主大腿给他当小弟的想法:“说错了,是弟媳,你都十九了,娶了几个了?” “没娶。” 陆御城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谢怀真睁大眼睛:“什么!?” 他震惊的上下打量着陆御城,半晌,问道:“你……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合理啊,难道他把男主的后宫全都给蝴蝶没了? 陆御城神色幽幽的看着他,“我有心上人了,别的姑娘,我不想耽误她们。” 谢怀真皱着眉头,有些困惑:“你心上人是谁啊?” 好好的种马文男主,忽然守身如玉是什么情况! 让他发现勾引男主的这个妖女,看他不替天行道! ——虽然,他好像对男主的女人也做不了什么,那就从道德上狠狠谴责她吧。 陆御城单手来回揉捏着挂在自己腰间的香囊,里面坚硬的玉石硌到了他的手掌。 他神色落寞的说:“可是他看不上我。” 谢怀真已经想不出来这是怎么样一个奇女子了,不但能让男主为她散尽后宫,而且她甚至都还没答应男主的追求! 这也太强了吧! 谢怀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咳嗽了两声对陆御城道: “没关系,来,哥哥教你。” 说着,他神色严肃的望着陆御城,“首先,你要得到一个女孩子的芳心,就必须要让她看到你的实力。” “什么是实力?比如,你是太子,这个身份就能让你比其他男人多上十倍百倍的竞争力。” “在这一点上,我给你满分。” 谢怀真一边说一边欣慰的拍了拍陆御城的脑门。 陆御城:……虽然很高兴谢怀真主动摸他,但是拍头还是算了吧。 “那第二点呢?” 他转了转头,主动转移话题道。 “第二点,你要向她展示出你的诚意。”谢怀真收回了手,做出了一个沉思者的动作。 “所谓诚意,就是说你要让她明白你对她是真心的,绝对不是随便玩玩之类的。” 陆御城挑眉道:“怎么让他知道我是真心的呢?” “一般就是送礼物,约她出去玩,她喜欢做什么事情,你就跟她一起做……” 谢怀真想了想,“我觉得最主要的,还是日久见人心吧。你对她好,一天两天,其实没什么难度,但是你要是想对一个人好一年两年,那就非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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