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人英姿挺拔,面容冷峻,一双剑眉之下的目光森冷,立在“赵铭之”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小可爱神兽,清峭的眉宇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皱。 尽管不是看他,可那与生俱来的寒气,逼得他毫无实体的身躯都跟着抖了一抖。 啊不对,小可爱呢? 赵扬目眦欲裂,仗着别人看他不见,顶着寒气飞身一飘扑到小可爱身上,欲哭无泪,当然他穿过了小可爱的身子扑到了地上。 不是吧老兄,作为一只神兽你就这样死了?你这样还像只神兽吗?死得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赵扬扭头恨恨瞪向始作俑者,却发现那人已经蹲下,正在伸手探他那具身体的鼻息。 那人凝思了一瞬,把他的身体翻过来,视线顿在他的脖颈处。 赵扬也勾着头看过去,原来那人在看他戴着的一枚小巧玲珑,温润剔透的玉佩。那玉佩上镂空雕了三株青竹,青竹浸着水光,晶润莹亮,栩栩如生。 这枚玉佩,赵扬之前就发现了,是戴在原主的脖子上的。但是因为他之前一直被绑在无应门,无处存放这玉佩,再加上他本身对戴不戴项链也没什么所谓,就干脆一直挂着了。 那人轻轻摩挲了下玉佩,伸手开始扒他的衣服。 赵扬悚然一惊:喂喂!干嘛呢,变态吗! 生命修复进度条已到达百分之五十。赵扬瞅了眼自己,内外伤伤修复得都还算凑合,至少嘴不吐血了,胳膊也接上了,就是脸色还是苍白,发丝也粘在脸上,像顶了满脸的水草。 那人脱了赵扬满是泥土的外衫扔到一旁,便将他小心背起,飞身朝岸边岩石跃去。 啧啧,错怪这人了,想不到这人是个洁癖。 赵扬浮在空中,心随着意念一动,就紧紧地随着那人飘去。 这一路他以魂魄之身御风飞行,穿山走林好不恣意潇洒,倒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了几分武侠的豪情,可这点豪情在他看到自己那被人驮着的狼狈皮囊的时候,又悄然湮灭得无影无踪。 山谷两边峭壁高悬,山谷中的光线并不充足。两人在略显阴暗的林间飞奔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眼前便霍然出现了一面巉峭的崖壁,壁上还坑坑洼洼缀着三五个深洞。 那人背着他一个飞身跃进了其中的一处山洞。 赵扬抬头遥望,这山洞离地面足足两丈,这人背着他这个重物,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跳进去了? 他赶紧跟上飘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 石洞颇大,却很简陋,仅陈设着一方石桌,两个石凳,最深处洞壁那里突出了一块床大小的平坦方石,那人正往上面铺着干草。 听到动静,那个身着靛青色衣衫的人恭敬地伸手抱拳叫道:“教主。” 玄衣的这人轻轻嗯了一声,脚下却不停,径直背着他走到石床那处,将他放置下来。 第7章 初见反派 什么!教主? 赵扬瞠目咋舌。 说清楚啊,这个到底是哪个教主啊!不会是魔教的那个吧?! “教主,属下已灰隼传信,告知荀护法我们在崖底安然无恙,并按您的吩咐,让荀护法先不要走漏我们尚且活着的消息。” “好。”将他放到石床上后,教主踱步至洞口,堪堪站在赵扬飘荡的身前,“让荀护法这段时间注意查探,看看教中可有人露出马脚。” 靛青衣的那人已慌忙拿竹筒舀了水就着洞口给教主净了手,又听得教主吩咐:“对了,让荀护法再弄几套干净的衣服下来。” 这边厢,赵扬脑袋已经轰得炸开了:啊啊啊啊不是吧!为了躲谢逢他才跳下崖,可跳了崖的他竟然亲自送上门了?! 原书里赵铭之因为老爹被魔教所害,义愤填膺纠集武林同盟欲攻上魔教,双方可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否则谢逢也不会在大婚之夜痛下毒手。 如此一回想,他终于想起来原书里也有说,这谢逢中了无应门门主的计谋,摔落悬崖,大快人心。 好不容易出了龙潭,竟然又入了虎穴? 赵扬仿佛看见死亡四次的成就纪念奖章在面前狞笑。 不行,还得再逃! 那个靛青衣衫的人刚才一直低着头,此刻终于抬头,看清自家教主到底捡了个什么回来,顿时大惊失色:“教主,这位是?” 你家教主的死对头,武林盟主。 赵扬面灰如纸,默默回答。 “刚才在崖底发现的。此人差点被野兽吃了,幸得我出手及时。” 不,如果你不出手,我会更幸运的。 “这崖底怎会有人?”靛青衣之人皱眉道。 这话说的,你不也在崖底,你不也是人? “不知。”谢逢睨了眼瘫在石床上的赵扬身体,“不过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我在他身边看到了一只身似白虎,却头上长了一只独角的野兽,之前从不曾见过,倒是蹊跷。” 不蹊跷啊,是来救他命的啊。 赵扬欲哭无泪。 “会不会和圣地有关?”那靛青衣之人突然神色一变。 圣地? 赵扬好奇朝谢逢望去,却见谢逢蹙着眉,像是思索了一番才道:“有可能。”随后又扭头对靛青衣人说:“你去把返魂丹和九补丹拿过来。” 靛青衣人点头应是,飞身下了崖。 赵扬飘到石床边,谢逢正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的身体。 他看向对方眼睛,对方清朗的眼里似有光明明灭灭,辨不清神色,直到靛青衣人去而复返,把药丸交到他手上,方才又说道:“杜胥,你去北边林子那里找寻那只野兽,记得扒了皮带回来,好当个床褥。” 扒皮? 赵扬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神兽你杀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扒人家的皮?!你就不怕天谴吗?! “对了。”谢逢看了眼床上的他身上仅剩的内衫。“他的外衫在那头野兽尸体旁边,你到时收回来洗了。” “是。” 赵扬眼睁睁看着那个叫杜胥的就这么出了洞口。 谢逢低头看向自己手心那两枚黑油油的药丸。 赵扬咂咂嘴,不知道这药丸吃起来是不是也和麦丽素一个味?但至少,从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价值不菲的高级丹药。 赵扬见谢逢扶起他,用布巾将他头发包住拧干,又亲自拿起石桌上的竹筒,去石缸里盛了水,再将药丸置入他口水,就要灌水喂他送服入腹。 结果……他亲眼看着自己嘴一歪,流涎一样把灌进去的水都沿着嘴角漏了出来…… 其态丑不忍睹也就罢了,反正这两天他之前的洁癖也差不多治好了。但问题是……水漏到了教主的袖袍上,晕湿了谢逢袖口那精心缝绣金色的梅花纹……他看到谢逢额头的青筋突了一突。 他也不想的,他也嫌弃,可他都昏迷了,喝不喝水不是他能控制的! 好在谢逢暂时没有鞭尸的癖好,赵扬见谢逢用布巾擦拭了袖口的水渍,蛮横地把他的头一掰,又趁他仰头,一捏他脖子,就听到咕嘟一声,药丸已入腹。 将他放平躺下,谢逢又将布巾用水浸湿给他擦了擦脸,这才坐在石凳上,目光在他身上上下巡睃。 赵扬挨过去坐在床上,眼看空中的生命恢复的进度条的速度骤然加快,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这魔教的圣药效果奇好,可浪费魔教这么好的药,到时候这个魔教教主若是知道自己是武林盟主,那还不得新仇加旧恨,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神知道他这次还没活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担心下一次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和那无良作者有多大仇,非得拉他来这书里体味死亡。说什么给五次活命机会,其实是让他体会五次死亡吧! 谢逢坐在石凳上凝视石床上躺着的他,坐在石床上的他也在凝视坐在石凳上的谢逢。 不得不说,真不愧是纯爱小说,这书里给主角受安排的小攻们真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看。 且不说他自己,就说这魔教教主,同样是黑衣,谢逢的这身就比花无数的那身帅气不知道多少倍。 花无数的那一身,就和普通的夜行黑衣没什么两样,若是扔到黑衣人堆里,不靠身高体型都找不出来。 而谢逢的这一身黑衣,不仅散发着低调奢华的暗色光泽,衣领、袖口和衣摆处还绣有梅花图纹的暗金丝线,雍容华贵。再加上那英姿挺拔的身形、玉簪束就的墨发、清峻傲人的容貌,以及在黑衣的映衬下更加凝脂如玉的白皙肌肤。随便放到黑衣人堆里,那也是鹤立鸡群,冠绝众人的超级黑衣人的存在啊。 这哪像个魔教教主,明明更像个世家贵公子! 赵扬第一次在容貌上有了自叹弗如的感慨。要不是他手握剧本,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嗜血暴戾,辣手摧花的大魔头。 两人互相凝视半晌,终于听到洞口传来一声动静——是杜胥回来了。 杜胥身背一身上好的雪白皮毛,赵扬一眼就认出,那正是神兽小可爱的毛。 谢逢一个眼神,就让杜胥立刻会了意,步履如风便将皮毛给赵扬铺在了身下。 罪过…… 赵扬捂住了眼睛,神兽你看好了啊,这是谢逢给他铺的,与他无关啊! 杜胥铺完回身说道:“若非教主事先言明,属下也不敢相信。这野兽……属下也未曾见过,更未曾听说过。若非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置信。” 谢逢微微颔首,“此地确实颇多蹊跷,须得尽快找到圣地入口。” 崖底溪涧边。 赵扬懒懒地飘在水边的岩石上,看着杜胥就着涧水洗衣,不由赞许点头。 “动作干脆利落,搓打姿势像模像样,最最重要的是自觉,没有随意应付了事,不错不错。” 这要是回去,可以直接雇了给自己的别墅清洁卫生。 刚才杜胥一出洞,教主就原地打坐练功了。 他在洞里面呆得实在没意思,就飘出来看看杜胥在干什么。 杜胥洗完衣服,就着手背擦了把汗,眼见最后一缕日光就要离开山谷,赶紧又去拾树枝架火烤肉。 他熟稔地把肉就着涧水洗净,又用细树枝穿好,再拿起火折子引火,最后坐在一旁木桩上,隐在跳跃的火苗后慢慢地翻面烤。 这杜胥洗衣做饭样样拿手,看来是个打扫卫生的好苗子。原书里说谢逢身边有一狗腿杜堂主,寸步不离地跟着谢逢唯命是从,想必就是这个杜胥了。 赵扬正暗自思忖,突然熟悉的吹风机又来抽他,转瞬之间意识又已不在。 再次转醒的时候,鼻尖悠然飘入一丝烤肉的香气,赵扬睁开眼,见洞内晦暗不明,隐约中似乎谢逢就立在身前。 “醒了?”教主清冷的声音接踵而至。 “嗯?”赵扬下意识回道,“好黑。” 洞口尚有杜胥烤火的余光,只是那光线本就弱,再传到洞内就不剩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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