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胥一脸纠结之色,低声道:“其实我不是多嘴之人,毕竟此事牵涉到教主。但我思前想后,能问问的也只有你了。” 教主的八卦?赵扬登时竖起耳朵:“杜大侠放心,我也不是多嘴之人,决不会说出去。” 杜胥点点头:“有件事,我听荀护法说过。” “什么事?” 杜胥神色虽是犹豫,最终还是贴着赵扬耳朵说道:“我听荀护法说,教主少年时,先教主曾经将一枚青竹玉佩交予教主手上,说是以后遇到心仪女子可赠之作为定情信物。” “青竹……玉佩?”赵扬如遭五雷轰顶,声音发颤。 “嘘,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小声点啊。”杜胥四下看看,又道:“据荀护法说,教主曾落难碧龙雪山,性命岌岌可危,幸得一少侠相救,这才虎口脱险,遂将玉佩赠与对方,私定终生。” “少侠?私定终生?” “唉,是啊,我也没想到。”杜胥长长叹了口气,“对了,那青竹,就是教主刻在竹筒上的那样。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教主也该忘了,谁知,竟还记着呢。” “你确定是……少侠?”赵扬颤抖着手拢了拢领口,把玉佩藏得更深了一些。 “确定啊。起初我也不敢相信,但后来……唉,我竟然在教主屋内暗格中发现了那种书。”杜胥连声哀叹,“当然了,我是打扫房间时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才发现的,绝无有意偷窥。那书从墙里掉了出来,我拾起一看,你猜叫什么?” “叫什么?”赵扬还有点恍惚。 “叫——寒花宝典。” “寒花宝典?”这跟葵花宝典有什么关系? “嘘——你小声点。本来我以为就是本普通的武功秘籍,拾起来想放回去,但……” “绝不是有意偷窥”——赵扬心里了然接道。 “书页正好是摊开的,我就看了一眼,你猜怎么着?那书竟然是……竟然画的是……龙阳十八式!”杜胥一脸老母亲心痛的表情。 “龙阳十八式?” “嘘!小声点啊。我跟你说,那书角都被翻烂了。”杜胥痛心疾首,“其实教主正当青壮年,看些……也正常!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本文体裁竟然是纯爱?还是没想到一向高冷的教主居然看小黄书? 赵扬抬头望天,天空中只有一线寡淡的青空。 “赵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早先我下山走动时,听闻你……”杜胥咬了咬牙,“听闻你一心恋慕薛家公子,是有断袖癖好……我想问问,这断袖……还有的治吗?” 擦,不是聊教主的八卦聊得好好的吗!骤然把瓜吃到他身上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断袖,他怎么知道!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的穿越者罢了! 赵扬为难地望着杜胥期待的眼神,回想了下书中情节,选择了沉默不语。 “唉,想来必是不易了。赵公子也莫要放在心上,只是定要答应我,不可乱说。”嗒的一声,杜胥又并指夹死赵扬鼻尖的一只飞虫。 “一定。”赵扬眼观鼻尖,斗鸡眼道。 第13章 教主泻火 等到谢逢夜里回来的时候,赵杜二人正围着篝火聊得热火朝天,话题从玉圣峰圣教总坛聊到了武林白道,又从魔教四大长老聊到了怡红院的花魁,赵扬不失时机在杜胥面前拍几句教主马屁,气氛便一片和谐美好。 等到赵扬注意到谢逢的时候,谢逢已经不知道阴恻恻地在树林里站了多久。 赵杜二人皆是一惊。 杜胥直接从岩石上弹起冲到谢逢面前低头行礼:“教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扬也赶紧从岩石上起身,乖巧站好,盯着浑身冷气、黑发在湿漉漉滴水的谢逢:“大侠这是……” 谢逢淡淡看他一眼:“浸了潭水,泻火。” 这一眼极淡,可眸中的寒气却看得赵扬心惊,竟冻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泻火?虽说现在是夏末,但谷间日照少,早晚露水重,明明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在聊些什么?”谢逢一步一下迈出林间,朝二人行来,一身威严压得人心里瘆得慌。 赵扬刚和杜胥聊完教主和圣教的八卦,此时很是心虚,他偷瞄了杜胥一眼,发现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杜大丫鬟,此刻如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眼看谢逢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显然是在等他回答,赵扬只得硬着头皮道:“就……聊了聊怡红院的花魁……” 赵扬都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对方冷冷射在自己头顶的视线又瞬间更冷,立时噤了声。 一尊大佛坐在当场,赵扬挨着杜胥啃了顿食不知味的蛇肉。 他只是一个刚出场就挂掉的炮灰配角啊,谁能想得到这炮灰竟然十五岁就私下收了魔教教主的定情信物?! 谁能想得到,这炮灰死了,却偏偏让他给穿过来了,而他竟然还妄想把玉佩送给魔教教主来讨好对方,他果然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啊。 谢逢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自坐下后就两眼发直地直勾勾盯着他,那张原本发白的脸经篝火一照,竟像喝醉酒般染上了层红晕。 倒显得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赵扬硬着头皮讨好地报之以微笑,没想到下一秒谢逢竟蓦地逼近,刹那间两人相距不过寸余。 谢逢呼吸粗重,热气悉数喷到他脖颈上。赵扬呼吸一滞,垂眼正巧瞧见谢逢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再往下一瞄,顿时浑身僵硬。 苍天,谢逢正值血气方刚年岁,又有断袖之癖,还误认他为定情之人……这可是一念之差就囚|禁主角受,夜夜笙歌的鬼畜攻啊! 原书里说到萧应和薛竟谦一起后,每日最多也不过就一两次,可怎料魔教教主谢逢突然现身,竟不知从哪里练就了一身绝顶武功,不仅带领魔教众人夺回总坛,还手起刀落就结果了萧应,强掳了薛竟谦,一顿操作猛如虎,立刻就化身成为攻三,把薛小受扔上了床。 赵扬僵硬地往后缩了缩,想到谢逢刚才好像还说了……“泻火”? 他眼前一片昏黑,谢逢是想泻什么火,不会是要拿他泻火吧? 虽然他是想抱谢逢大腿没错,但绝对只是想纯洁、友好地去抱! “你身体怎样了?”谢逢声线虽极力压抑,但仍掩不住声音的沙哑。 赵扬将此句在脑海中翻过去倒过来忖量半晌,方抖抖霍霍道:“还……不行,浑身无力,头也还晕。” 谢逢深吸口气,缓缓一叹:“那便早点歇息吧。” 歇息? 赵扬头摇得拨浪鼓,话像连珠炮:“不不不,我……我和杜大侠相聊甚欢,今晚我和杜大侠睡一处吧。” 突然被cue到的杜大侠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挪。 “杜大侠?你和他……很熟?”谢逢的眼睛又冷冷钉在他脸上。 聊了一下午,还能不熟? 赵扬愣怔的当儿,已被谢逢拎住衣领,一个火箭冲天就拖回了洞,被像扔小鸡一般往床上一扔,胸口一沉,谢逢已欺身压上。 赵扬在谢逢身下哆哆嗦嗦:“教主饶命啊教主,此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啊!” “强扭的瓜?”谢逢目光移至他脖颈间的玉佩上,顿了一顿,喃喃道:“那为何你一直戴着……” 赵扬慌忙解释:“不管你信不信,这块玉真不是我的,不是我收的。”是原主的,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啊! “不是你的?”谢逢原就如玉的脸一瞬更白:“可你不是说,你叫赵扬吗?” “是啊……”赵扬一傻,但这个和我叫赵扬有什么关系?那是我本名,可我不是穿成了赵铭之了么?但当下来不及细想,他慌忙好言相劝:“您放过我……我一定上去就给您找薛竟谦。” 不就是想找个人泻火么……扛到正主出现,他就安全了! “薛竟谦?”谢逢仿佛想到什么,脸色愈发白了,“你那个青梅竹马?” “对对对,”赵扬忙不迭点头,见谢逢双眉紧锁、面色陡然变冷,心下惊怕更甚,慌忙大叫:“教主饶命啊!” “饶命?”谢逢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词语,僵硬扯动嘴角。 赵扬眼前“你作为武林盟主竟然同魔教教主讨饶未免太没骨气”的满屏字幕映在谢逢脸上。紧随其后的是他自己添上的一句“对不起我是个冒牌货”。 “你觉得……我会杀你?” 赵扬疯狂点头。当然了,这还有什么好疑问? “你……怕我?”谢逢缓缓起身,一双清若幽潭的眼里竟浮出了些许哀伤。 两人顿时拉开了安全距离。 赵扬长舒口气。 拜托,你这样很OOC啊,倒像是我做了恶人。 赵扬惊疑未定,犹豫了下,最后慎重地重重点头。 “既然你怕我,那为何,月夜肯与我说那么多,又为何,要救我?”谢逢声音飘忽,原本傲然的风骨此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难道不是因为……心系于我?” “怎么可能?”赵扬顺嘴就说道:“我哪敢啊,你可是教主,我怕你杀了我还来不及啊。”而且月夜聊天什么的,明明是教主来找他聊的好吗?他敢不聊吗?! 不过等等,为什么教主会说什么心系于他? 还有,他是想抱大腿没错,但他什么时候救他了? 他苦苦思索,难不成教主说的是十五岁那年救命赠玉的那次?可那次实实在在不是自己啊。 “你误会了。我中了蛇毒,头晕,一时没站稳。”谢逢又变回了原先的清冷声线,往后推了半步。 哈?可当初中了蛇毒的明明是他啊! “我不会杀你的。睡吧。”谢逢敛了双目,不再看他,一转身便飞回岩壁之中。 那刚才,是他自作多情? 赵扬屏息静气胆战心惊直直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可越躺口越渴,最后实在忍不住,摸黑下床,却当空传来一句泠然清响:“你的父亲并非为我所杀。” 吓得他腿一软,脚绊在石凳边,哎哟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哪有黑灯瞎火突然说话的,诈睡吗! “江湖传言多不可信,世人皆道是我抢亲掳走你,可这明明并非事实。” 赵扬摸着摔痛的膝盖心底一颤,谢逢此言非虚,登时心底油然而生出些许歉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子却一轻已被人扶站起来。 一杯清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被递到了面前,熟悉的清冷之声在耳畔响起:“以后夜里想喝水,直接喊我。” 黑暗中空气仿佛凝固,落针可闻。 “这竹杯……谢谢当日为我接水解渴。”那清冷声音继续在耳畔说道。 赵扬喝着杯里的水,不知怎的,品出了一丝苦涩味儿。 “说来,当初我前脚才被无应门约战,被撞下山崖,后脚就有传言说是我掳走赵盟主,这里面恐怕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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