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了,今夜子时,荷花池,若是无人,就要他好看!” 监视器前的众人皆是一呆。 没什么毛病,很流畅,很丝滑,带着的一点鹦鹉特质的滞涩感也非常真实。 但,它所吐出的声音与宫女的声音足有八分相像! 现场的拍摄人员迟迟回不过神来,场内演员也就此顿在原地。 饰演宫女的演员甚至吓住了,有想四下寻找的念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学她!等在帘后的黄莎青更是一阵发愣,以至于没能及时接得上话。 架子上的白高兴等了半天,发现下一句皇后该说的词迟迟不到,脑中回忆了一番黄莎青的声音,替她开口: “让我瞧瞧,是谁这么不知好歹,随意闯我长宁宫!?”
第56章 柔和又带些威严的声音响彻宫殿,如一抹清风推开梵钟,给人一种忍不住信服又想去怜惜的感觉。 很好听,吐语如珠,甚至连吐息和节奏都拿捏得分外精准,任谁也无法否认这人的念词功底。 只要了解孙导的人都知道,这位导演对演员的基本功要求不低,加上试镜演员时就从外形和声音两方面尽可能都追求和人物贴脸,后期电视剧播出基本也都是演员各自配各自的,因此,这句台词简直是情绪饱满,感情充沛,足以充当范例! 但只有殿内珠帘后的黄莎青胆战心惊,清楚地知道:说出这句台词的另有其人。 她透过珠帘向外看去,此时已经错过了出去的最佳时机,无论如何也续不上节奏了。 怎么办……现在还要出去吗?还是主动跟导演喊停?从没在演戏上焦虑过的黄莎青这次真的出了冷汗,本来就是她这里出的问题,还要面对孙导……完蛋了! “咔!” 果然,这个念头一过,外面响起了孙导的爆喝:“怎么回事!?” 导演暴怒了。 黄莎青立刻灰溜溜地走出去,“对不起孙导,我走神了。” 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孙导更加生气,“台词说得出来,走就不会走了!??”他指着笼架上的鹦鹉:“大白这么好地发挥一次!就直接浪费了!之后要是没这么好的效果,你简直是给全剧组挖坑!” 黄莎青欲哭无泪,大白发挥得是好啊,是太好了啊!把她吓死了啊! “不过。”鉴于有小动物在场,孙导竭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夸了她做得好的地方,“这次台词说得很响亮,采音效果很好,继续保持。” “啊?”黄莎青呆呆的,然后艰难地问:“孙导,你觉得……这台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还能是我说的!?”孙导差点被气笑,“不是你的声音?哦,就是稍微粗了点,不细听听不出来,你感冒了?” “孙导。”黄莎青咽了一口唾沫,“台词不是我说的,真的。” “不是你说的?”孙导皱着眉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那能是谁?” “是……是大白……”饰演宫女的演员小声说道。 她离得近,自然听清了声音是从那只鹦鹉身上发出的,说实话,就算没咔在黄莎青忘了出来,那也得咔在她忘了退场。 “没错,我也听着是大白。”生怕导演不信,裴珏也附和着说。 “你们说什么?”孙导回头望向两人,眼底的怀疑几乎能溺死蚊子。 摄像机旁,负责全景的人也已经调出刚才拍到的镜头,“孙导,确实是大白说的。” 画面里,在宫女说出自己的台词后,雪白的鹦鹉就张开了嘴,但说完这句停顿了一下后,就又说了下一句话。 “……” 孙导从监视器前抬起头来。 沉默很久以后,他看向同样面露诧异的黎谱,吐出不雅之字:“……黎老师,你知道你家大白这么牛逼吗?” 此时此刻,白高兴正在笼架上安静装死。 尤其是听见导演炮火般的怒吼,他更是身躯一震,羽冠毛贴到脑袋后头。 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还想着帮帮忙什么的,完全没想过会面对怎样的后续。 模仿宫女的声音还有情可原,毕竟这是他反复背诵的台词,训导员为了让他快速记住,也拿了之前拍过的片段给他反复观看过。 但是皇后的台词—— 他好像就听过一次,就是刚才试拍那次。 甚至他连裴珏也是第一次见…… 哦豁,完蛋! 白高兴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试图数地上有多少块砖,内心思索着能不能混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偏了一下脑袋。 看到了黎谱的脸。 啊啊啊啊吓死鸟了! 白高兴一个大惊失色,脚底一滑从杆子上掉下来,栓爪的金链子一扥,差点给他来个倒挂金钩。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的黎谱饶是一惊,伸手就将其往上一托,捞进自己怀里。 “……” 白高兴两爪朝天,看看黎谱,又看看自己,闭上眼睛。 “做得很好。” 半晌,白高兴听见了男人对自己的夸赞。 他忍不住偷偷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的就是黎谱带着无奈神色的脸。 那……应该……没事? 在黎谱的帮助下,他又站回杆子上,做起睥睨全场的鹦鹉。 而黎谱站在原地未动,思索片刻,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根训导员给的果干。 不得不说,大白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做得比教学时更好。 这种时候应该给点奖励以示鼓励——《饲养手册》上是这么说的。 尤其是他明显注意到,在他说完刚刚那句夸奖的话后,鹦鹉蓬松的羽冠缓缓支棱起来,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黎谱摸了摸鹦鹉的头。 不久后,再次将演员走神行为批了一顿的孙导来到白高兴面前,露出温和的笑意:“大白啊,等会再来一次,这次可不能抢台词了。” 白高兴羽冠动了动,规避孙导投来的视线,埋头苦吃,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孙导越看这只白色的大鹦鹉越喜欢,本来觉得能模仿宫女的声音已经够惊喜了,谁成想还能当场学会一句新的台词! 聪明啊…… 有什么灵光突然从他脑海中划过,孙导及时抓住,笑着对众人说:“准备准备,我们再来一次。” 很快,黎谱退场,白高兴若无其事地立在站杆上。 演员和工作人员各就各位,准备再一次开始。 但这一次,场上的气氛完全变了。 导演在监视器前屏息凝神,生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效果;工作人员忍不住往鸟架上打量;这一场的演员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白高兴不知道自己给全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只聚精会神地等着自己的戏份,不敢再做得那么出格。 前情又一次顺利地演了过来,轮到自己说话了,白高兴又一次模仿了宫女演员的声音,只不过他自己揣摩了一下后将相似度由八分降到七分,也不再像上一次那样丝滑。 他认真想过了,完全贴合人声会显得很假,到时候再澄清展示一条龙……麻烦,累。 导演不满意再来找他吧。白高兴表示自己可以满足他的任何需求。 “让我瞧瞧,是谁这么不知好歹,随意闯我长宁宫!?”这次,黄莎青也顺利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尊贵的皇后从殿内缓步而出,阴谋败露,她的神色依旧清冷自持,但要细看,就能发现她眼底掩藏得极深的慌张。 接下来就没白高兴的事了,他站在视野最佳位置充当背景和吉祥物,现场近距离欣赏了一下演员们的对手戏,恨不得玉质食盒里放满瓜子——可惜不行,他甚至不能多吃点饭,让底盘尽可能保持干净……嗯,应该是为了上镜美观。 “好!咔!” 一声指令,能听见长宁宫内充满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唯有孙导还在监视器前蹲着,眉头皱得夹出沟壑,看不出情绪。 “孙导。”黄莎青和裴珏都围上前来,她们对导演这幅表情见得太多了,都是对刚才的拍摄难以抉择——满意,皆大欢喜;不满意,从头来过。 两人对视一眼,怀疑自己刚才难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孙导嘶了一声,换了个姿势,全部注意力都在刚才鹦鹉说的台词上。 论流利,是没最开始那一版流利,甚至也没最开始像了……但回过头来仔细考虑,又确实比第一版更真实,更容易身临其境。 孙导内心极度翻滚纠结之时,转头看见黎谱正站在鹦鹉面前说着什么,连忙喊道:“黎老师!麻烦你带大白过来一下!” 于是白高兴正式与导演面对面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白高兴跟他大眼瞪小眼,忍不住揣测他想说什么。 “能不能让大白……再说一遍台词?”斟酌许久后,孙导面含期待地说。 于是又当着一堆人的面把台词说了一遍,白高兴感觉得到对方对刚才那版有所纠结,于是改成第一版更像宫女的声音。 “啊……这样果然不对。”孙导拍了下手,像是抒发了心中憋闷已久的郁气,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好!没事了,大白一条过!” 一条过……一条过…… 导演的声音回荡在白高兴的脑海里,伴随着周围人员的惊叹,他忍不住挺起胸脯,偷偷地乐。 哈!我好厉害! 完成任务后,黎谱带他走出了长宁宫,白高兴回头望去,殿内的工作人员们依旧忙碌着,导演也继续与演员们说起了什么。 就这么结束了。 白高兴居然觉得有点失落,最重要的戏份算是完成了,之后就是补拍镜头和其他较短的镜头,再没有这样发挥的机会了。 远远望着恢宏古朴的宫殿,白高兴叹了口气 殿内,因动物演员的超牛发挥而和编剧激动讨论了一番的孙导叫住黄莎青。 “做好准备。” “之前因为客观原因不得不删去的戏份,我准备加回来。” …… 因为今天的拍摄究极顺利,白高兴终于不用再从鸟房待着,就跟黎谱一起来到了他住的酒店。 枚有树帮忙提着白高兴的“行李”,坐电梯的过程中,就听见黎谱道:“大白它……好像很会模仿别人的声音?” 深受其害的枚有树一愣,立刻想起自己被大白模仿黎谱声音支配的恐惧。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鸟包里的白高兴缩了缩。 “对。”枚有树点头,在将房间钥匙交回给黎谱之后说,“你不在家的那段时间,我还听它模仿过你的声音,特像。” 黎谱也点了点头,很久以前,他也听过大白模仿电视主持人和经纪人的声音。 但是会不会太厉害了……黎谱在自己根本算是浅薄的鹦鹉知识里搜寻了一下,没有丝毫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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