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找了张看起来最干净的桌子坐下,将纸牌平铺摊开。 “这叫作‘反封建’,是一种纸牌游戏。”他微笑着解释,“需要四个人才能玩。我们这儿刚好有四人,为什么不打上一局呢?规则很简单,我来教您……” 罗宾逊也被迫加入了牌局。他不满地想,自己身为日理万机的大臣秘书,为什么要在这里陪一个落魄贵族和两个外地商人打什么牌?难道就没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吗? 看在大臣的面子上,他耐心听洛林说完规则,四个人开始轮番抽牌。 这游戏听上去很容易,三个人扮演反封建斗士,一个人扮演封建独#裁者,双方互斗,谁先将手中的牌出完谁就赢。真搞不清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但是玩着玩着,他就发现,这牌局中隐藏着极为深奥的数学和博弈论知识! 封建独#裁者手中的牌数更多,而且一个人挑战三个人,乍看之下似乎处于劣势,但牌数更多,就意味着他拥有更多的组合,更多的炸弹! 三个反封建斗士必须齐心协力合作,才能战胜封建独#裁者。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封建独#裁者手里有什么牌,也不知道同伴手里有什么牌。这就要求斗士必须拥有算牌的能力,根据每个人出牌的情况,推断他们拥有什么牌! 如果三个斗士各自为政、勾心斗角,那么很容易被独#裁者一网打尽。必须有人牺牲自己拦截独#裁者,其他人默契配合,趁势追击…… 这岂不是和战争一模一样吗!面对强大的敌人,我方盟友必须精诚合作,可盟友间常常由于消息不通而错过合作的绝佳时机,导致大家被各个击破…… 罗宾逊越玩越觉得心惊。小小的纸牌中竟然暗藏着这样的玄机!这哪里是游戏,分明是针对一名指挥官或政治家的思维训练! 一局终了,洛林大获全胜。罗宾逊深感不甘心。他输掉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济,而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还不熟练而已! “可以再来一局吗,洛林先生?” 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罗宾逊,而是普尔女男爵。 罗宾逊讶异地看着她。 “我刚刚似乎领悟到了这个游戏应该怎么玩,下一局我一定可以表现得更好!”女男爵急迫地说,“您也不急对吧?可以再来一局吗?” 洛林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洗牌。 下一局,女男爵成为了封建独#裁者。她还差一张牌,遗憾地输掉了这一局。第三局,罗宾逊当上了独#裁者。他绞尽脑汁,总算险胜,但女男爵不干了,她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诀窍,一定可以在接下来的牌局中战胜对手…… “一张A!三带一!我赢了!” 女男爵将手中所有的牌撒在桌上,霍然起身,高举双手欢呼起来。 紧接着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捂住嘴,窘迫地坐下来。 “天呐,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她惊讶地望着窗外。 已然是日暮时分,夕阳金红色的光芒照在卢榭瓦尔广场壮丽繁华的街道上,将一切都染成温暖的颜色。 他们居然玩一副纸牌,玩到了这个时间! 反封建,真是个可怕的玩意儿! “我已经完全明白您的商品有何独特之处了。”女男爵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我很乐意将店铺租给您。这种奇妙的游戏值得在全首都推广!”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呢?”洛林亲切地问。 “今天就可以!楼上有合同的范本,不过,”女男爵眼珠一转,“我有个额外条件。可以送我一副纸牌吗?我想教会身边的人玩这个游戏。如果能每天都打几局反封建,那可就太妙了。只是凑齐四个人或许有些困难。”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真诚向您向您推荐我公司的新产品——反封建联机版。” 洛林脸上挂着奸商般的笑容,从他的大衣下取出一块黑色石板。 虽然已有不少报纸报道了诺雷利亚新兴的魔力游戏,但古板的女男爵连报纸也不看,因此不知道这是何物。 “这是魔力游戏石板。以魔力驱动的游戏设备。只要有了它,您随时随地都能匹配到适合的同伴,一起打反封建!” 女男爵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魔力!听起来好神奇!和勇者时代魔法师操控的魔力是一样的吗?” “等一等,洛林先生。”罗宾逊打断他们,“您确定要租下这里吗?这个地段的租金非常昂贵!” 女男爵如梦初醒。是啊,不管这个魔力游戏多么有趣,如果洛林付不起房租,那照样是白搭。 “我这里的租金,一个月要50金币。”她瞅着洛林的表情,“按照城里老规矩,如果您一次付三年租金,就打八折。” 罗宾逊暗自咋舌。这价格在首都算是公道了,卢榭瓦尔广场的商铺大多都是这个价,但每月50金币对一个边境城市来的商人未免也太贵了! “洛林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再多看几家店铺……” “成交。”洛林说,“但是店里的家具和咖啡设备要全部贴给我。” “这没问题。反正我本来就打算处理掉的。” 洛林摸出一支笔,漫不经心地问:“那我就先租三年吧。您接受海湾银行的支票吗?” 这回轮到罗宾逊震惊了。他字斟句酌地问:“恕我冒昧,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您卖那种纸牌和石板,真的能回本吗?” 洛林意味深长地看着年轻的秘书。“我卖的可不止那些,先生。” “那您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贩卖梦想和快乐。”洛林微笑回答,“还有你们的纸片人老公和老婆。”
第34章 新员工GET★DAZE 细细密密的雨冲刷着梧桐大道,稀薄的雾气笼罩着大道尽头高耸的酒店。道旁的梧桐树已经抽了新芽,耐寒的早春花朵在枝头尽情招展。这场雨让罗伊尔市的气温下降了好几度,但市民们都知道,雨水意味着冬天的结束和春天的到来。现在虽然寒冷,但很快就要暖和起来了。 “卖花了!卖花了!先生小姐,要买一束鲜花吗?” 一名女孩挎着装满鲜花的花篮,沿着梧桐大道叫卖。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让她的头发一绺一绺地粘在皮肤上。她有一件防雨的斗篷,是红色的,可她没有穿,而是把它盖在篮子上,以免鲜花被雨水打蔫。 “冬玫瑰!冰霜茉莉!彩虹梅!买一束送给您心爱的姑娘吧!” 女孩的主要客户就是梧桐酒店的客人。这是首都首屈一指的奢华酒店,客人们出手也大方,有时候甚至会给额外的小费。 可今天女孩连一朵花也没卖掉。如果到了傍晚,这篮子花还没找到主人,就只能把它们丢掉了。没人想买不新鲜的花朵,就像没人想去餐厅吃隔夜的菜。 女孩抹去脸上的雨水,继续卖力地吆喝。也许下次应该来卖伞。她心想。 这时,一辆四驾马车停在酒店门口,一名身材臃肿肥胖的中年男子挽着一名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下了车。 中年男子那身得体的礼服一看就价值不菲,光是那两粒珍珠袖扣,就足够支付普通家庭三个月的生活费了。女子则穿着露肩连衣裙,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同时为了御寒,披了一条华贵的雪狐毛皮。 女孩快步走上前,将一束粉红的花递到男子鼻子底下。“先生,买束花吧!粉红冬玫瑰,花语是‘激情的爱’,您太太一定会高兴的!” 年轻女子掩着红唇“呵呵”地笑起来。 “听到了吗,她说我是你太太呢!”她娇嗔着依靠在中年男子的臂膀上。 男子脸上的横肉因为愉快而挤出一条条皱纹。“甜心,你可比我家那头母老虎温柔漂亮多了!” 为了讨女人欢心,他立刻取出钱包,将几张崭新的钞票塞给卖花女孩。 得到了“激情的爱”的年轻女子,笑靥比花朵更加绚烂娇艳。但她还是故作忧虑,用娇滴滴的语气说:“人家不要。你太太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那就别让她知道。”中年男子在女人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她以为我在处理那起案子呢!” “什么案子?” “就是那个死掉的工人的案子啊!他的寡妇带着一帮小孩儿来我们工厂闹事,非说她丈夫的肺病是因为吸了过多的尘埃。哼,我看她就是想讹钱!” 年轻女子惊讶:“啊呀,那后来呢?” “我和警督很有交情,他派人把她们赶走了!”中年男子得意洋洋,“这帮穷鬼,我给他们提供工作,让他们不至于饿死街头,这是他们十辈子都没有的福气!他们不知感恩,居然还舔着脸要这要那!真是一帮贪婪的白眼狼!” “太可怕了,幸亏你认识警督……”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上阶梯。酒店的门童识趣地跑过来,为他们撑起伞,自己却被雨淋得湿透。 “等一下,先生!” 有人在背后叫道。 中年男子停步回望。只见卖花女孩提着裙子,匆匆登上台阶。 “我给够你钱了!”男子皱眉。 女孩摊开手,一把钥匙静静躺在她掌心。钥匙是黄铜色的,手柄雕刻成咆哮的狮子头,末端挂了一枚写着“623”的小牌子。 “先生,这个东西从您口袋里掉出来了。”她说。 “噢,噢,原来是这样……” 男子面露尴尬之色,抓起钥匙,朝年轻女子笑了笑。“一定是刚刚掏钱包的时候不小心……” 男子又给了女孩几枚硬币作为谢礼,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感激女孩,而是单纯不想让年轻女子觉得他吝啬。 女孩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然后她倒退几步,仰望着酒店的第6层。 冰冷的雨滴砸在她冻得青白的皮肤上。 一个比雨水更冰冷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她用防雨斗篷重新盖好花篮,将手掌拢到嘴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吆喝:“卖花了!冬玫瑰!冰霜茉莉!彩虹梅!” 又有两个人沿着街道走过来。那是两名年轻男子,一个银发,一个黑发。 银发男子披着漆黑的大衣,款式看上去不像罗伊尔流行款,倒有些北方风格。女孩这段时间经常见这个男子出入酒店,听门童说,他是从诺雷利亚来的商人。 黑发男子一看就是出身教养优良的富家公子,举手投足间无不是有钱人的派头,同时又有书卷气,不像暴发户,倒像个老派的贵族。 这两个人对冒雨卖花的贫穷女孩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是怜悯地买上一束花,甚至多给几个子儿,让她给自己买点儿热乎的吃食,还是用看待乞丐的眼神看着她,叫她赶紧滚开? 在街头卖花,你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人。如果说卖花是女孩的工作,那么观察人间百态就是她的兴趣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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