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一叠的赔不是,娟儿倒也不管那些:“说起来你这个婚事,倒也是一桩好婚事,就是不知道日子好不好过,我说这个话你不要恼我,也不是咒你,只是我心里担心,我也没见过,不知道那个什么小公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听说他是一个很听家里安排的人。” 小月道:“他脾气好,别人说什么,他都愿意仔仔细细的听,人也温柔,事情都不是只看一面的,他听家人的话,以后我和他成婚了,他肯定也听我的话,因他就是一个性子好,愿意听别人好好说话的人,他家中人也不是多难相处的人,只是感情总是相处出来的,现在大家都没见过几面,自然是还有一些陌生的。” 娟儿听她这样说:“这样一说,倒是处处都是优点了。” “他长得好看,人又温柔,自然都是优点了。” 小月说起来心里便满是柔情蜜意,似这般温柔,如诗如画一般的男子,她生平也才遇到这么一个,他虽然不善筹谋,在官途上走得不够出彩,可是在诗书上却十分的有造诣。 她第一日去国公府,弯弯绕绕的走不清楚,中途丫鬟说自己有事要办,叫她在原地等着,过一会再来给她引路,她等了半天看不见人,手上的事也快要耽误了,便一心想着要走出去,半路上撞见冷小公爷,小公爷也并未表明身份,只是问明了缘由,好声好气的同她说话,带她走了出去。 当时小月也没敢问他身份,怕惹来攀附之嫌,却没想到后来也有缘分,一来二去颇撞见好几次。 娟儿有些好奇:“那他格外喜欢你什么?是瞧上了什么,这样看对眼?” “他说喜欢我活泼,爽朗,有见识,说话也清晰,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也不扭扭捏捏的,他看了心里高兴。”小月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特别高兴,话也说的开,十分的畅快。 娟儿听她这样说,倒是理解了一点:“你俩处着高兴,倒比什么都强,就像小嫂子和沈鸿哥,两人在一起说得来话,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日子才叫有滋味。” “是。”小月点了点头,难得羞涩一把。 娟儿道:“只希望早日把你的婚事办妥了。” “你倒是着急上了。” “小嫂子和沈鸿哥有去南方走一走的打算,若是把你婚事办好了,我便也想跟着去南方。” 小月楞了一下:“那倒也是好事,你又有地方可以去看了,我筹备筹备,到时候各方面的事都不耽误。” 娟儿点头,两人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东拉西扯慢慢聊着。 林飘在筹备去南方的事情,收集了一些适合在干旱地种植的作物列表,又整理出了这些植物的各种加工方式和做成各种食物的办法,算是一条龙的解决方案,往后不管是自己吃,还是发展经济,做一些店铺出来,都是可以的。 最朴实的民生问题,不过是在吃喝上。 二婶子正好找上门来,林飘便和她聊起了这个问题:“我看要是有棉花种子也好,能穿能盖,也是好东西,只是如今恐怕饭都吃不饱,没人有心情种棉花。” 二婶子点头:“吃不饱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穿什么,先把吃的管住,等过两年情况好了,再说种棉花的事,先不说这些,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二婶子一脸神秘紧张的看着林飘。 “婶子你说。” “胡次不是在我那边吗,他又喜欢练拳,二柱带着他正好,其实之前二柱也有些察觉,胡次像是练过的,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他家里有个大哥,给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可能教过他一些拳脚而已,不过最近啊,我们发觉,总有人在跟着胡次,感觉怪怪的,就叫人去调查了一番,这不调查还好,一调查吓一跳。” 林飘点点头:“你说你说。” “原来跟着他的人,是这禁军小统领,叫做胡统,我们心想也奇怪,也是个姓胡的,别是有什么因缘,一调查就发现,这胡统原来就是胡次的哥哥,他是那时候四王剿匪,归顺过来的山匪,后来怕人发现身份,又改了名字,如果不是他一听这个姓就感觉不对,还真给他混过去了。” 林飘讶异的看着二婶子:“他怎么落草为寇了,也不回来找胡次。” 二婶子摇摇头:“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也仔细问过他了,他说那时候他受了伤,找了个山洞藏起来,怕被山匪抓住保不住命,后来自己在山里把伤养好了能行动了,才想着回来看一看,他一回来,发现自己的葬礼也办了,胡次也被咱们带去养了,他也就干脆不想回来了。” “为什么?”林飘觉得这人有点莫名其妙的。 二婶子却是给他递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当时县府不是赔了一笔钱吗,这钱咱们也都给胡次留着的,咱们当时虽然说不上多富贵,但也家底殷实,家里能带胡次的人也多,胡次跟着咱们肯定比跟他日子好,估计他就是这样想,也就不想把胡次带走了,宁愿只当自己是死了,自己出去找了一座山头投靠混日子去了。” 林飘道:“如今他人在上京,又忍不住来瞧胡次。” “毕竟是他亲弟弟,他也没个家人什么的,心里还是想着胡次的,所以经常偷偷在散学路上来看胡次,这才被我们逮到,如今他在禁军也算混得不错,多这么一个哥哥也不算坏事,也是多一个靠得住的人。” 林飘点点头:“总之随他吧,他要是真的想胡次好,看看也没什么,孩子养在身边总是希望他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谁对孩子好,谁对孩子不好,孩子心里自己都是有数的,他要是心思不正,胡次也不会喜欢他,他现在读了书,交了朋友,这点道理还是懂了的,有时候咱们忙起来也不一定顾得上他,有个哥哥来看着点也更好。” “这样也好,他只要是真的想对胡次好,也算好事一件。” 到了夜里,林飘对他说起胡次的事情,林飘知道沈鸿不太喜欢胡次,便笑道:“他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跟着我们不过多吃一碗饭的事情,你倒是总有些不待见他。” 刚开始比较明显,别人都喜欢逗胡次,只有沈鸿总是淡淡的,很少上手去抱,后面好了很多,对胡次却也从不亲昵。 沈鸿道:“我并非不喜欢胡次。” “嗯?” “只是看见飘儿和胡次在一起时欣喜的模样,便会想到若是飘儿嫁为人妇没有守寡,是不是便是这个模样。” 他心中嫉妒。 那时候他只要一想到林飘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就止不住心中的嫉妒,何况还出现一个胡次。 “飘儿那时候有不调之症,叫我尤为担心。” 林飘楞了一下,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都多久了你还记得呢?” 林飘看着他,打量他一眼:“我不调你担心什么?你心眼子里就没装什么好东西。” 沈鸿浅笑了笑,伸手揽住林飘,附耳轻声的道:“是我无知,飘儿那时还不识男女之事,不调也并没有什么。” 林飘扫他一眼:“你不就是怕我想男人吗……” 沈鸿食指轻轻点在他唇上,压住了他的话。 “飘儿,不要说这种话。” 林飘:“……” 明明脸皮最厚的就是他,还不许他说直白的话。 沈鸿静静望着他的眼眸,眸色深黑沉静:“往后你只想我就够了。” 林飘笑了一声:“只想你,除了你还能想谁?” 秋季府上送来一些银杏果,清洗干净之后放在屋子中日常烧着的小茶炉上面,烤得滚烫软面,剥去银杏芽端上来,虽然清淡,但也是一道合时节的小吃。 下午林飘和沈鸿闲得无事,便守着小炭炉吃白果,煮茶烤柿子吃,这个时节柿子也正好,甜蜜蜜的又凉又滑,选几个小柿子在小炉子上烤,一人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窗外的金黄落叶。 到了冬日,便是赏雪。 又是一年过,瑞雪兆丰年,按方明所说,南方旱情也该结束了,今年一开春,应该都是好日子了。 秋日秋雨成了婚,冬日小月嫁给了小公爷,秋雨成婚之后倒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郑舍一家因为都是在府上做事的,郑舍的爹是府上的管家,他们府中的氛围向来轻松,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每日懒散着也没人管,大家在同一个生活环境里,在一起之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小月倒是遇上了不少波折,嫁入国公府之中,国公夫人因为她的出身问题便对她格外苛刻,后面又不许她再抛头露面经营月明坊。 小月却是个有主意的,一面哄着公婆,一面先在院子中料理事务,让身边的丫鬟前去管事带话,每隔几日出来看一次,先将家里哄得服服帖帖的了,后续再慢慢计划别的事情。 小月如今算是最累的一个,因为加入国公府,又会算账,又有掌家的本事,有不少事都交给了她,看着一时十分风光,但也不免劳累。 但小月乐在其中,并不觉得疲惫,反而越发精神抖擞,林飘在一旁观测了一阵子,发现小月是适合这种生活的,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春日,雪都化了,沈鸿已经向小皇帝说了好几次去南方查勘的事情,现在正正好合适,朝中没什么大事,后续的事情沈鸿也交待得差不多了。 日子再往后一点,春天彻底来临,他们也做好了准备,打算往南方去了。 他们这次去南方,小皇帝自然不会让他们白白的走一趟,给林飘和沈鸿封了个巡察使的身份,让他俩沿路去看大宁的国况民情,若是有事便可上奏请旨,若是比较事情匆忙,他们也可以先行处理,后续再上报上京。 两人肩头上的任务一下重了很多,但这趟出行也算确定了下来,收拾好东西,确定好随行的人。 娟儿这次也是要跟着她们一起出去的,秋雨已经成婚,才刚新婚不好叫他们分离,夏荷年纪也不小了,正在谈婚论嫁,这一出去可能就要小半年,要是回来的时候她的婚事鸡飞蛋打了,夏荷心里也会接受不了,林飘便选择带了几个年纪小一点,还不急着谈婚事的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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