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于尽好奇问:“那你们会换衣服吗?” 对方说后面有备用的一整个套装,但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 江于尽点头。 前面的另一辆车上,胡砾坐在后座安静听完了H市的支局的最新消息。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任何进展。现场有血迹,但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对方推测有两种可能:一是师生一行人遇到了具有压倒性实力的异种,根本反抗不了;二是遇上了同样具有压倒性的人——或者说团体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是前者,这十几个人的存活概率不大,如果是后者,或许他们现在还活着,只是被带去了其他地方。 听完消息,胡砾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徐高,问:“江于尽怎么在这?” 徐高说:“他来找我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也就早退了那么区区几十分钟,结果一个办公室的人就在这区区几十分钟内出去出任务,四队就剩他一个人,去H市的任务就这么落到了他头上。 早知道该晚上早退的。 这个人把吃瓜说得好像很有生活情趣。对他的陈述不置可否,胡砾说:“等会儿下车后把他盯紧点。” 徐高:“之前不是说好他在车上等吗?” 他们理解家属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进展的心情,并且对方的一张嘴确实了得,于是约定好了带他去H市,但他只能在车里呆着。 胡砾说:“你说他待得住吗?” 徐高略微思考,之后了然。 很难想象对方会真的乖乖待在车里。 车辆从A市驶入H市,一直到多澜山的路上都畅通无阻。 多澜山已经围了起来,无关人员不能入内。车辆停在拉起的黄线外,特搜队的人都迅速下车。 和胡砾说的一样,在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之后,套着身皱巴衬衫的人也跟着下了车,慢悠悠抬眼打量面前这座山。 照这个人性格,把人锁车里会被说成限制人身自由,放任人到处乱跑不如把人带在身边,胡砾拍了下徐高,徐高情商爆发懂了他意思,朝江于尽招招手。 从他们从A市出发到现在,H市的支局的人已经把这座山上上下下搜了一遍,人和异种的踪迹都没能找到,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 这跟蜡烛两头烧一样,这十几个人无论是遭遇了异种还是被其他什么人带走,都没有任何线索,意思是很有可能成为悬案。 十几个人的悬案H市的支局担不起,火速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了总局,现在已经自称“辅助总局办案”。 并没有多搭理支局的人,其他人去搜索周围的山脉,胡砾抬脚上山,徐高带着江于尽跟在后面。 爬山是真爬山,这座山并不高,也没多少人来爬,所以没有缆车,上山纯靠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江于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支长棍子充当登山杖,试图和一边的徐高打商量:“你背我成不。” 吃瓜搭子果断拒绝。 今天是晴天,终于走上半山腰的时候,天上太阳当空照,晒得人皮肤略微刺痛。 胡砾祭出了自己的花花衬衫,原本就不正经的长相在花花衬衫的映衬下看上去更不靠谱了些。 他们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星星点点的,连成很长一串。 和支局的人说的一样,这里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半山腰,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胡砾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山上,说:“再往上走走。” 支局的负责人擦了把头上的汗,劝了句:“上面是落石区,我们的人已经看过了,失踪的人没在上面。” 比起找失踪的人,现在更正确的做法是去寻找异种的踪迹或者说未知团伙的线索,这才能知道那些人到底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胡砾依旧继续向上走,翻越了围着的护栏。 有的人看上去要死不活,但是依旧能跟上脚步,慢慢吊在后面。 越往上面走,确实越能看到落在路边的碎石,大大小小都有,砸死成年人不成问题。 这边据说之前发生过小范围地震,这才引起了山岩结构改变,造成落石。即使到现在,走在路上,依旧可以看到突兀突出的山岩,上面已经隐隐有裂纹,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从山底走到山顶,也难为支部的人一直跟在身边。负责人用已经完全湿透的手帕擦了擦汗水:“这边挺危险,我们先下去吧。” 事情都已经发生那么久,无论是异种还是未知团伙都不会再留在这里,再找下去也只是做无用功。 江于尽站在这里唯一的阴凉树荫下,用手机扇了扇风,随口说:“他们还在这里也不一定。” 胡砾看向他。 一边的徐高跟他挤挤,一起用这片阴凉地,发散脑洞,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个词叫做灯下黑,说不准这里还有个什么组织的秘密基地,把这些人抓去当实验品了。” 在场要是有其他人,高低得夸他有孩童般的天真,适合去当编剧。 江于尽转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扬。 负责人被晒得只想快点离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要真有这么个组织,这样做暴露的几率太大,它不可能会在自己周边抓人。 胡砾说:“有种兔叫做雪兔。” 徐高没听懂,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于是小声问身边人:“什么意思?” 江于尽解释说:“雪兔会吃窝边草。”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意思是你副队认同你的想法。” 第三条思路打开了,打开的方式莫名其妙且离奇,听上去就跟胡砾身上的花花衬衫一样不靠谱。 负责人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了眼他们,很显然是在怀疑总局的人的智商。 站得有点累,江于尽换了个站姿,手里杵着的充当登山杖的树枝抬起又放下,发出一声响。 和敲上坚实的地面的声音不同,这声音有些怪。 徐高低头敲了敲,再抬起头时说:“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 师生一行十几个人被收缴了身上所有东西,之后被带走。有人试图用手环打电话报警,结果被拿着带倒刺的鞭子的人注意到。 一鞭子下去后,被打的人整条手臂都血迹斑斑,软软垂在一边。 和认为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被带着往山下走,反而上了山,跨越了他们之前觉得危险的落石区域。 因为有了之前的例子,这一路上的所有人都很安静,无声地配合。 进入山上的入口,他们像是到了一个工厂和实验室的结合体的地方。在这个幽暗潮湿的地方被带着往前走,他们看到了堆积在路边的人的尸骨,有学生吓得差点叫出声,被一边的老师捂住了嘴,这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背上长着骨翅的人和鞭子男还在聊天,笑说没人会想到支部会建在这里。 长着骨翅的人是这里的副支部长,鞭子男是总部的人,这次专门过来视察进度,第一次来时完全没想到入口会在那个地方。 再之后老师和学生就被分开。没了靠谱的成年人,原本就紧张的学生看上去更害怕了些。 鞭子男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就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交接,离开了。 白大褂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安排去处,和身边人说:“刚好一个实验室两个人。” “叫他们珍惜着点用,下次再有试验体就是很久之后了。” 一众学生惊恐瞪大眼睛。 要是没想错,这个试验体指的就是他们。 白大褂交代完后,就有人上前分组。小美颤抖着拉住了张欣的手,女同学站到了剩下的人里面唯一认识的陈景身边。 他们就这样被分开,在走之前,张欣看了陈景一眼,两人对上视线后又移开。 距离被关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里的人关押还没有使用的试验体的房间很小,没有床也没有凳子,门是铁栅栏门,从外面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模样,没有丝毫隐私。 陈景在的房间对面正好有电子时钟,至少不至于在这昏暗潮湿的地下迷失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距离他们被抓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外面暂时没有动静,女同学埋头蹲在房间角落,完全不敢抬头看向栏杆外,陈景就坐在栅栏门一边,安静隐秘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按照来的时候的情况看,这个支部很大,大概和F市婚介所下面的支部差不多规模,如果只有他和张欣两个人,不用费太大力气可以逃脱,但是这边还有其他人,他们目前还做不到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带所有人离开。 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陈景眼皮一动,之后瞬间侧头查看周围,看到了大概是之前被关在这里的人留下的几根长头发。 他悄悄把头发塞进袖子,看到外面有人影走过。 听到脚步声,原本蹲在角落的同学稍稍抬起头,眼睛随着两条腿移动,眨也不敢眨,也不敢说话,只能在心里祈求着这个脚步声不要停下。 脚步声停下了,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就站在牢房门口,伸手拿出一把钥匙。 有人来挑带去实验室的人了。 门外又有一个人经过,看到正在打开门的人,提醒了一句,说:“实验室那边这次只要一个人。” 开门的人应了声,“咔哒”一声响,牢房门打开,房间角落的人跟着一抖。 陈景站了起来,走到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面前。 只要一个人的话他去刚好。从牢房里看到的东西有限,去实验室的路上,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这边的构造。 看了眼他,再看了眼蹲在房间一角的女生,暗红衣服人绕过他,走到同学面前居高临下得说:“你,跟我走。” 女生没动,他就直接上手把人拽走。 无法反抗成年人的蛮力,女生另一只手在空中挥着,指甲徒然地划过墙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猜到了被带走后的命运,她眼泪再也憋不住,嘶喊着不想要被带走,无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另一边的陈景,眼睛逐渐被绝望布满。 ——对面的守卫开始换班,身影消失在墙后。 一眨眼的时间陈景就动了。 暗红衣服人后背传来剧痛,身体被背后的力道带着撞向墙面,却又在撞上的前一刻停下,鼻梁堪堪擦着墙面而过。 在他出声之前,陈景用已经变成金属丝的头发勒住他的脖颈,几秒之后,手里的人断气,金属丝深深陷进肉里,血液顺着滑下,滴落在地上。 整套动作迅速流畅,陈景转头看向支着墙还在大喘气的同学,简洁道:“走。” 观察了几个小时,他已经大致懂了这边的换班规律,躲开这边守卫不算难。 同学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息的人,满眼不可思议。脑子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她好在行动力强,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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