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于是挂断。江于尽捡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通话时间,顺手挂掉手边的电话。他转头看向理发店老板:“怎么说?” 理发店老板说:“邓疆有一个同伙,郑刀,喜欢搞点暗杀偷袭。” 因为有过经验,所以这次把人带走才这么顺溜。 除了自己当人质,并没有身边人被绑过的经验,江于尽这次还思考了一下,之后才对理发店老板说:“你跟上去看看,保证人不死就行。” 对方姑且还算是自己新交的八卦朋友以及雇主,现在还不能出问题。 加上这次,短短一个上午已经被使唤多次,理发店老板烦躁点燃一根烟:“我今天信了邪才跟你过来。” 他伸手偷袭了江于尽的后脑勺,并且手劲不小,在走之前咬着牙说:“事情完了后你自己滚去把店开特搜局对面。” 谁惯的谁承担,这笔烂账就该徐同归自己来还。 猝不及防后脑勺被拍,还指望对方做事,江于尽忍。 他要是能有那钱把店开在特搜局对面,他早就已经完全可以不用上班了。 特搜队的人是在之后来的,是分局的支队,里面没一个认识的,并且看上去都很严肃。支队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留在这里查封了池塘,负责保护现场并取样运输给专门的研究机构,另一队人负责追查被带走的人的下路,去调了监控。 他们看上去都很忙,江于尽原本还被问话,问完话后就没有事做,只能无所事事蹲一边看他们忙。 —— 总局的特搜队还在处理独眼留下的烂摊子。自从上次他们追查到对方的线索之后,他们一路从A市追到了隔壁市,最终人是徐同归抓捕的,其余的人就负责运输和收押。 之前有一个浑身是伤的自身是组织零的人来到特搜局,希望用一个组织的机密换取他的生命安全,局里同意了他的要求。他给出的机密就是组织的最新研究成果之一在独眼身上,他猜测是异种,并且按照独眼的爱好,是虫的可能性很大,在最后,他还给出了独眼可能会出现的地点。 地点一共几个,他们真在其中一个地方蹲到了独眼,但是独眼领锐,很快意识到有人在蹲他,开始四处逃窜。 徐同归在昨天把人抓住,专门搜查的人一搜身,结果发现对方身上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对方曾经经过的地方开始出现各种异常,堵塞下水道的蛆虫,可以腐蚀钢铁的爬虫,吞噬人脑的极小线虫,并且目前已有两人遇害。 这些案件不得不处理,并且组织的最新研究成果可能就在里面,因为最近事件频发,局里人手一直不够,他们只能在抓到人后又开始收拾这些烂摊子。 事情处理到一半,隔壁市支局又打电话来说独眼昨天经过的荷花池也同样出现了异常,并且有一人被不明人士带走。 被带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荷花养护人,没有和任何人结怨,且事情就发生在出事之后,和独眼这件事有关的可能性非常大。特殊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特殊的原因,他们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出现异常的荷花池上。 于是荷花池的事情由总局的人接手,并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交接。 总局的人在赶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对方看上去很无聊,蹲路边玩荷叶上的露珠,让露珠在荷叶上转转悠悠却不落下。 注意到后方的动静,蹲路边的人转头,有那么瞬间,走来的人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眼里的高兴和感动。 一眼就看到了混在人堆里走来的唠嗑搭子徐高,跟见到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样,江于尽确实高兴,笑着看两方进行交接。 果然混子就是混子,也就在支局的人面前假装了下正经,等到支局的人走后,徐高看向江于尽并挥挥手,眼睛发亮。 这个人很明显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摸鱼聊天了。他主动接过再次和相关证人取证的工作,快乐奔向江于尽。 说是再次取证,实际上该问的自己的人在之前都已经问完,没有再问一次的必要。一起在荷花池边排排蹲,徐高问:“你怎么又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个人好像天生跟这些事情有缘一样,有事必有他。 江于尽揉了把头发:“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很难说。” 他真就只是交了一个新朋友,再接了一个委托。瞅了一眼在工作的其他人,江于尽问:“徐同归怎么不在?” “徐队有其他事,现在这事由胡副队负责。”看向不远处难得没穿花衬衫的人,徐高说,“胡副队看上这样,实际上挺靠谱。” 江于尽觉得在场每一个人或许都比身边这个混子靠谱。但是混子也有心,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注意到他们这边投去的视线,站在不远处的胡砾回头,和身边人说了两句之后大步向着这边走过来。 两个人在这边蹲得整整齐齐,他也跟着蹲下,拿着手机打开一段视频后把视频递到江于尽面前,笑着问:“这个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手里放的就是监控器的视频,刚好是砖缝扭曲的那几秒。 客观来说,这样的微小变化连专业的人或许都不一定能够找出。 “虽然之前就已经说过,但我可以再说一遍,”江于尽说,“这个是我助理发现的,他天天跟头发丝打交道,对这些还挺敏感。” 他说的助理很明显指的是理发店老板。 通过监控器画面,确实可以看到今天有个人一直和他一起行动,并且两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异常的举动。 胡砾问:“你助理怎么一个人离开了?” 江于尽摇头,有些遗憾地叹气:“他对我给他开的工资不满意,打了我之后就走了。” 开的工资,指的是打白工并倒贴油费。 并不知道内情的徐高拍肩,安慰他说:“下一个助理更好。” 江于尽感谢他的安慰。 问不出其他,胡砾站起来继续回到工作,顺手带走了摸鱼的徐高。 唠嗑搭子被抓走,江于尽只能孤独消消乐,顺带发消息问问自己助理现在的情况。 荣升助理的原助理现在还是跟在郑刀和养护人后边。大概是习惯养成了真就戒不掉,对方就喜欢往犄角旮旯的地方走,原本一条平坦的路走得上上下下,他在后面慢慢走也能跟上对方的速度。 郑刀扛着人跑半天,最后越跑越偏,进了一栋废弃的大楼。 大楼上已经打了拆字,但看上去时间久远,应该是想拆但没拆,彻底被搁置在这。 搞暗杀的都敏锐,理发店老板没有靠得太近,在很远的地方蹲着,只要确保对方在杀人之前自己能够赶到就好。 郑刀脸上有疤痕,从额角一直斜伸到嘴角,褐色疤痕几乎是贯穿了整张脸,周围皮肤像是被灼烧过,十分皱巴,没有表情时显得很狰狞。 他用物理手段把养护人弄醒了,在无意识时,养护人仍然发出痛苦叫声。 和热心市民不一样,也或许本质上是一样的,听到惨痛叫声,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动作也不变。 江于尽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保证人不死,只要没死他就不用动。 隔着一段距离,理发店老板看到对方拿出手机。 电话打给的是特搜局,一手捏住养护人的脖颈让其发出声音让电话对面的人听清,郑刀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放了邓疆,让他到荷花池。第二,不能带走荷花池里的任何一条虫,带走了的都给放回去,要是邓疆没有找到他要的虫并且安全离开,这边的人就会死。” 不等对面人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往旁边吐了口唾沫,说:“晦气。” 据点接连出现问题,组织怀疑有什么人渗进,于是开始逐个清扫,但是没想到这个清扫还会连累到他们身上。 有人知道自己被列入怀疑名单,在一天晚上潜逃,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跑到特搜局并直接供出他们的事。 邓疆被蹲点,身上还带着需要尽快送去总局的研究成果,情急之下和他联系,说把东西扔在荷花园最末尾的一块荷花池里,让他到时候去找。 结果他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身边这个人打电话说荷花池里出现了莫名的虫子,下一步的行动就是联系特搜局。 事情能够想象,肯定是邓疆不仔细的老毛病又犯,让虫子跑了出来,虫子跑出来后迅速进行分裂繁殖。 他们实验的结果是母虫,也只能是母虫。按照实验室的说法,那些人搭的基因桥和植入的特殊细胞分泌物只有在母虫体内才有。长成后的子虫和母虫一模一样,想要在一池塘的虫子里挑母虫,这事只有邓疆办得到。 他一向不喜欢搞复杂的东西,莫名其妙摊上这一堆事只觉得晦气。 —— 在荷花池一线围观的市民江觉得工作到一半接到电话,听着对面的人说话的胡砾脸上写满了晦气,半天憋出一个字:“放。” 电话挂断之后,无关人员就被要求离场。江于尽也是无关人员,混在一众工作人员中离开了荷花园。他们被赶到了五百米开外的地方,看到路上有一辆遮挡严实的重型车路过。 车辆驶向了荷花园,距离太远,其他的看不清,他们只能看到上面下来个人。 没有再好奇张望,江于尽转身离开,边走边掏出今天在荷花池排水沟边捡到的扁形玻璃。 玻璃在光下透着光,五颜六色的,有些过分耀眼,底部上刻着【C—A2—3.0】。 重新收起玻璃块,在岔路口二选一,他略微思考,选了其中一个方向。 盯梢很无聊,郑刀每隔半个小时就会给特搜队打一个电话询问进展,女生看起来至少现在生命还算有保障,理发店老板离开去抽了几支烟,散味回来后又继续盯。 他回来的时候对方正好打了下一个电话,一如既往问进展,对方说了什么,他表情这才略微好转了些许。 应该是个好消息,按照之前的进度来说,这次可能是邓疆已经找到了要的虫,之后差的就是安全离开。 在进行最后一步之前,对方也提出了要求,需要知道他和人质现在所在的地方。 “城东废弃大楼,”郑刀说,“在接到邓疆报安全的电话之后我会放人,要是半小时内他没有打电话,你们就只能背上社会的骂名。” 他挂了电话。 理发店老板适当活动了一下手脚。 二十分钟不到,或许在更短的时间内,他看到大楼外出现人影。 客观来说,这些人藏得是挺好,也足够隐蔽,但很不巧,对上的是郑刀。 郑刀很明显注意到他们了,但很稳得住,依旧等着半个小时的期限,目光不时看向放在一边的手机。 风吹过树叶的摩梭声中夹杂着战靴踩上水泥楼梯,压到小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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