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家里的王,谁敢对他不敬,他便让那个人滚出去。 就像老三家一样。 被他赶去老地基。 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间要倒不倒的老房子,谁让他们不听话。 “有事说事,没事出去,我还以为是家里来了多大的客,去去去,耽搁我们时间。” 这个季节,田里地里都是活儿。 虽然不用赚工分过日子了,但要交完公粮,剩下的才是自家能安排的。 时宝宝被赶出门,毅然决然离去。 找什么爹妈,自已一个人不能活吗?还要住在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是脑壳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 越想越气,走得脚步特别快,没看见对面同样有个身影飞快往他这边来。 砰。 时宝宝觉得鼻子被撞扁了,抬头准备控诉。 陆衡一个当兵的,胸膛邦邦硬,刚才被人撞那一下,身子动都不带动。 看着满眼委屈的人儿,以为是被自已撞的,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 哭? 他何时哭了? 时宝宝捂着鼻子,缓过来那气儿,觉得没那么痛了,对他摆摆手。 见他提着行李,陆衡猜了个大概,“我回家,才听说他们分家了,刘叔现在不住那里,抱歉。” 难怪那死老头那么大的脸,又不是地主家,还做那套给谁看。 “我没事,你不用道歉。” 一个陌生人,一会儿对不起,一会儿抱歉,倒是把他晾得不好意思。 “我知道刘叔住哪里,跟我来。” 又是跟我来。 其实他想说,不用了,但那人和刚才一样,大步往前走,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走吧,再见一面,要是还和那家人一样,他保证,头也不回潇洒地走。 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站在比刚才那破房子,更破的房子面前,时宝宝眉眼不自觉地跳动。 这八零年代,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院墙垮塌一半,木板门摇摇欲坠。 正当他想事情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刚到他胸口高的男孩盯着他们。 怯生生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时宝宝只想着快点儿看完,一会儿说不定还能赶上班车回去。 “我找刘大严,他在吗?” 这个小孩比刚才那个有素质,和他说话,时宝宝也温柔了些。 “在的,在里面。” 外面已经够破了,里面和外面相比过犹之而不及。 三间泥土房子垮了半间,站的这地儿,上方破了一大洞,他抬眼看了看,茅草顶灰落下来,刚好掉进他眼睛里。 伸手揉了揉,没看见刘氏夫妇的反应。 他妈,冯柳,抓着包被,满是震惊听完他的描述,哭也哭过了,眼睛也肿了。 床上的男人也一样,眼泪往枕头里钻。 俩孩子躲在门外,往里探着头。 破败的房屋,可怜的家,支离破碎心死的他。 女人死死拽紧包被,那是唯一能证明,他是他们亲生孩子的对象。 又满眼不舍,还回他手中。 “孩子,你确实是我们的亲骨肉,但是,你也看见了,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你,你还是回去吧!” “至少在大城市,还能讨口饭吃。” 边说边落泪,也不知道是原主,还本就是自已,心脏有些疼。
第3章 决定留下来 回去。 这两个字有些诱惑。 “哥哥,给你吃糖。”一个比刚才更矮的小孩儿,扯了扯他的裤腿。 这孩子瘦得可怜,除了骨头就是皮,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时宝宝手中被塞了一颗糖,水果糖,很小一个,化了,黏糊糊的,整个房间都充满甜腻的橘子味儿。 时宝宝蹲下身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儿被漂亮的哥哥盯着看,脸上黑红黑红,害羞道“我叫刘平安。” “你吃,我不吃,我是大人。”时宝宝抓着他骨瘦如柴的手腕,将糖塞回他手中。 刘平安摇头不肯要,“你吃,你吃,我要死了,吃了也只能浪费。” 时宝宝皱眉,不解他的话,“小孩子不许乱说。” “真的,赤脚医生都说了,我应该活不过这个冬天,真好啊,在死前还能见到哥哥你。” 小小的人儿,脸上一点儿都没有对死亡的害怕,还带着巴结的微笑。 冯柳把刘平安牵到身旁,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眼睛红的不象样。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家破碎不堪,孩子,我们对不住你,你还,还是走吧!” 再有不舍,也不能把这么好的孩子留在这里,陪他们受罪。 他们已经没办法,这辈子也就这样,只能烂掉,烂到骨子里。 时宝宝站起身,看了看瘫在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看门口的小不点,和身边更小的小不点,要是没人管,他们能存活多久? 其实原本和他没什么关系,虽然是亲生,但这几十年的时间,也没什么感觉。 可是血缘又是很神奇的存在,让他渴望亲情,就像看见这一家人,他一点儿都没有反感。 “我想问一件事。” “你说。” “当初是你们把我卖了的吗?” 时宝宝想给自已和对方一个机会。 要真是他们做的,那他完全没有留下的必要,因为他绝不当舔狗。 冯柳急忙摇头,“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第一个孩子,是你奶奶,她看你生出来只剩下半口气,怕去医院要用钱,趁着我坐月子,你爸上工,偷偷给卖了。” “后来,我跪着求她,求她告诉我你的消息,跪了几天几夜,但她只说卖给不认识的人,找不到人了。” “那个年代没有介绍信,连村子都出不去,所以……对不起,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想来,两夫妻当时应该也遭了不少罪。 “他是老二吗?” 时宝宝指着门口的小男孩。 小男孩突然被指着,浑身一抖,吓得往门后躲。 冯柳抽泣点点头,“是,他叫刘忆昔,13岁了。” 13岁? 看着个头,他以为小孩十岁左右。 他被卖了七年,夫妇俩才生的老二,可想而知,他们有多绝望。 忆昔,忆昔,记忆住往昔。 可往昔不可追忆,这个名字不好,也不公平。 “我知道了,同志谢谢你,你回去吧,我决定留下来。” 时宝宝对身后人说道。 陆衡一个外人,没想听别人的家世,但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突然听完了。 “好,刘叔冯姨,我先回去了。” “谢谢衡哥,我们这连个茶水都没有,不好意思。” 冯柳把陆衡送到门口。 没想到他居然想留下来,刘大严有些不忍,这么好的孩子,待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已经对不起他了,不能再让他死都死不安宁。 只能狠狠心,“孩子,这会儿出去,应该还能坐上最后一趟班车,你,真的不值得,你看看我们这里,全是拖累,会压垮你的。” “这二十年,我们没能保护你,现在你也没有义务替我们兜底,走吧!” 时宝宝把行李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有这句话就够了。 养父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他什么都不说,养母说难听的话,他也不阻拦,烂好人让他当完了。 “你这怎么回事?”时宝宝盯着他的腿。 刘大严看向自已的腿,破被子盖着,从受伤以来,他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但一想到他死了后,这三娘母怎么活?又让自已吊着命活着。 “给别人修房子,摔下来,断了腿,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被分出来,你也看到了,条件就是这个条件,孩子你走吧!” 时宝宝起身,走过去,掀开被子,刘大严的小腿,以怪异的方式耷拉着,骨头错了位,才能造成这样,他上手摸了摸。 刘大严想躲,却动不了。 冯柳进来就看见这个场景,眼泪忍了又忍,“孩子,你也看到了,赤脚医生说他的腿是真的坏了,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你还是走吧!” 摸完所有的关节,他心里有了底,转向冯柳,“谁说他只能躺在床上?坏了?我看那赤脚医生才坏了,还坏到心里去了。” 冯柳震惊他会说出这番话,更惊讶,这个孩子不嫌脏,就上手。 “什什么意思?”刘大严更激动,想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冯柳上前把他后背托着,让他借力坐起来。 “你的腿能好,只是拖得久了些,可能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你相信我吗?”时宝宝说完,和刘大严四目相对。 刘大严自已已经什么都没了,现在就烂命一条,无所谓了,本就觉得心中亏欠,坚定说道,“我相信你,那就要委屈你了。” 这孩子穿着打扮,就是活脱脱城里人,在他们这儿十里八村没人穿得这么好。 真的是要委屈他了。 只要能治好腿,他就还能赚钱,还能把这个家维持走。 如果不能,那就和现在一样,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时宝宝点头,问道“我住哪里?” 冯柳用枕头给刘大严靠着,“你先休息,我带孩子去休整。” “去吧。” 看得出来,两口子感情很好,夫妻恩爱,特别是有个长了嘴的爹,除了穷,好像还不错。 隔壁房间,有两张木板床。 两兄弟一人睡一张。 冯柳说道,“现在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看看你睡哪张?” 时宝宝选了一张小点儿的,兄弟俩肯定是要挤一起,他也不好意思和小孩子争床睡。 “我随便就行,现在我是你的孩子,我们都随意一点儿。” “好,那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冯柳出去,关上门。 时宝宝看着破破烂烂的房子,赚钱刻不容缓啊!
第4章 欢迎来到时空兑换局 他没什么休整的,就家里给他收了几件衣服。 掏了掏衣服最里面那个兜,掏出一摞钱,最大的是十块,最小的还有一分钱的硬币。 这些除了养父给他的一百块钱,还有他自已和他们打了一个时间差,自已回家,找到养父母藏钱的地儿,一股脑儿全拿了,一分钱没给他们留。 养父母都是工人,工资不少,同时他们也是铁公鸡,舍不得在他身上花钱,他自已这几年赚得钱,也全部交给他们保管。 反正最后一次,自已赚的远比他手上的多,那些钱都是时宝宝进矿厂用命还回来的,既然要赶他走,那就钱债两清,毕竟他知道,养父母不会为了这点儿钱,赶到这穷乡僻壤来,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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