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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家里有些事，我没有与你细说。应该是她为了报复我。” 张扬撅嘴想了下，富贵人家真是不容易，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那最近你先一个人回去吧，我过些日子再说。” “不行。” “不行也得行。”张扬难得没有顺着他的话，直接拒绝了。 方彦昊不罢休：“为何不和我回去？” “你家都这样了，我去不是添乱吗？” 方彦昊的表情充满了讥笑，却不是对张扬，“添乱才好，怎么都比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好。” 张扬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方彦昊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是同样的感觉。但还是拒绝了他：“还是不去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们。” “好，既然你不去，那我每日都过来找你。” 没想到方彦昊会这么倔强，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是抽时间过来的。我正好在家里一个人静静，最近我会和养父说说离开的事情。” 方彦昊点点头，说道：“快了，距离我们出发不远了。” 起身把方彦昊送出门，他不想让养父出门的时候看到自己家门口停着马车，且不用猜就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送走了方彦昊，躺在床上计划着这个事情。 他原本没有想要走，可方彦昊出现的时候自己鬼使神差地只想和他走的越远越好。 养父母年纪都还不算大，且大铃夫妇一直在身边，二铃还未出嫁，也在身边陪着，自己能放心不少。去了其他地方，自己也不会一直这么闲着，如果以后养父母愿意，自己也愿意把他们接到身边，可前提是——他们愿意。 困难总要一个个的面对、一个个的解决。像是突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不知不觉睡着了。这次倒是一觉睡到了后半夜，起身站在院中看着满天星辰，夜风微凉，终于吹散了所有的愁绪。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张扬急忙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了一个愿望——诸事顺遂。 又是坐在院子中看着天空星星点点到逐渐变白后，才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 方彦昊昨日回到院子后直接找到红儿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红儿恭敬地回：“回主子，安排好了，就等老爷回来了。” 方彦昊“嗯”了一声，心中坦然等待。虽说那位是自己的亲爹，可对他来说，还不如他和方元洲的关系更深一些。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看戏了。 对于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觉的方彦昊来说，还不如去睡会儿实在：“我去休息了。你照看着点，也不用太急，等戏演完了也不迟。” 红儿在旁边答应，送方彦昊去了卧房。直到傍晚，有小厮过来通报老爷回来了，红儿告知他把王蒙带过去后，就在院中等着了。 约莫两刻之后，推门叫醒了方彦昊：“主子，人已经送过去了，已经过去两刻了。” 围帘之下的方彦昊答应了一声，红儿起身把围帘挂了起来，伺候方彦昊穿衣。 “红儿，过些日子，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红儿替方彦昊套外衣的手没有停，嘴上答应了一声：“红儿愿意一直追随少爷。” 方彦昊自己扣上扣子，出了门一人向方父的院子走去。 刚进到院子，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走近一看，林溪月与王蒙都跪在地上，林溪月眼泪鼻涕一起，那张脸看着又可怜又可恨。 “爹，”方彦昊站在正屋门口叫了一声，没有踏进去。 方父正在气头上，阴沉个脸没有理他。而一旁跪着的林溪月眼睛里全是刀子，恨不得把他给扒了。 方彦昊一脚迈进内屋，像极了没有眼色闯入修罗场的憨憨，“这是怎么了？” 随即看着林溪月，眼神里的不解中透着一丝丝的嘲讽，“二娘，怎么在地上跪着？”说完看向方父时眼睛里却只有焦急，“有话好好说，怎么能让二娘跪着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算是捅到了方父的痛处。 方父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溪月说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自从让她嫁到我们方家，我对她宠溺疼惜，没有让她受过一点点的委屈，就连你娘我都没有对她那么好过！可她呢，吃里扒外，恨不得把我们方家给掏空了，去补贴她那个填不满的林家！” 方父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账本扔到方彦昊身上，喊道：“看看，你看看。现在方家可真是厉害了，一个个检举、揭发，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清白的是吧。” 方彦昊把账本拿在手上，没有去看。他也不需要看，这个账本是他准备的，他又岂会不知道上面的一笔笔烂账。 方彦昊讨好地对父亲说道：“爹，许是二娘有苦衷。” 方父还没有发作，跪着的林溪月倒是怒气冲天，冲着他喊道：“是你！这些都是你干的，你在报复我！” 方彦昊转过身看向她，一脸无辜地问：“二娘在说什么？我好心好意的帮你劝说我爹，二娘就这般污蔑我，就因为我非你所出，是一个死了亲娘没人撑腰的人吗？” 方父听了方彦昊的话，脸更黑了，这本来都乱成了一锅粥，又来了个添乱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对这个孩子是有亏欠的。 谁知林溪月更是不满，直接站起身指着他说道：“你和你院中的书童通私，被我抓到了把柄，所以你要报复我，是不是！” 方父皱了下眉头，看着方彦昊。 方彦昊却冷笑一声，说道：“二娘可有证据？我不过是招了个书童没有报备，就被二娘抓在手里说出这样污蔑我的话，看来我这方家嫡子的待遇，和二娘的亲——弟——弟差远了。” “你！”林溪月从来不知道方彦昊竟然这么会花言巧语，一时什么也说不出。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人证，瞬间又有了底气，“我有证据，院里的小厮看到你们之间的非分之举。”
第44章 陪伴 方彦昊从始至终都是至上而下的看着林溪月，没有露出一点点的怯色，“小厮是二娘院中的，自然是二娘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这也能算证据？” 林溪月这次终于是哑口无言，但还想说几句为自己狡辩时，突然被方父打断：“好了好了，”神色不悦地看着方彦昊，“昊儿平时不来的，今日突然来院子里是有什么事？还是说这事确实和你有关。” 方彦昊急忙转过身朝着父亲行礼，说道：“孩儿来确实有事，这……看来是来的不巧。” 方父对他摆摆手，免了他的礼仪问道：“什么事，说吧。” “孩儿年纪也不小了。近日一直在学商法，想要为爹分忧。父亲年纪大了，经常这样奔波孩儿怕您吃不消，孩儿想要前往杭城立下脚跟，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方父倒是一愣，自己以前不是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个事，但他以前从未答应。方父想着他以前心气高，现在倒是能稳下心来，对他点点头说：“好、好啊，你能这样想，爹是高兴的。这样吧，你今日先回去，明日来我书房咱爷俩详谈。” 方彦昊对方父又作揖道：“孩儿知道了，告退。” 独自走在回院子的小路上，夜色安静寂寥，心情却不错。 次日方彦昊在屋中静坐，突然跑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敲了门后直接推门入内，在方彦昊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匆匆离开。 这人是方彦昊安插在林溪月院子里的小厮，前来禀告昨天晚上的后续。 据说方父虽说生气，也没有对林溪月作出什么过分之事，甚至那些被林溪月拿回娘家的家产也就打马虎过去了，没有再提。 方彦昊自己心下也明白，这事儿对林溪月伤不了筋骨，能在她与父亲之间插入一根细针也就够了。且自己以后去了杭城，那么方父势必要驻守方家，以后林溪月再想动些心思就更难了。且自己这段时间已经掌握了方家不少的底牌，这就够了。 随即出门去了方父的书房，敲了几下门后说道：“爹，孩儿进来了。” 方父正在算账，最近的这些事情也让他增加了不少戒心，看见方彦昊进来招呼他坐，已没了昨日那些气愤：“昊儿要去杭城，可想好到了如何做吗？” “孩儿不知，还请爹明示。” 方父欣慰的点点头说道：“不怕你不知，就怕你装懂。看你这么懂事，我就和你说说。” 方父起身坐到方彦昊旁边说道：“你到了杭城，好好跟店铺掌柜的学习，现在秋季正是南方瓜果下来的季节，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会。就看你怎么做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爹的儿子，爹也不会厚此薄彼，不要怕败了，咱们方家有底气给你兜着。” 方彦昊在旁重重地点头：“孩儿知道。” 方父看着他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近些日子就过去。” 方父站起身，在书房走了几步，他原本是想要同方彦昊一起去杭城的，但是又觉得这样儿子永远不会长大，索性就像对待方元洲一样，放手让他折腾。 方家人，都是要经历磨难的。 方父走到书柜里摸出一个箱子递给方彦昊，说道：“这里是杭城往年里，往来的商单。让你心中有个数，这些日子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方彦昊接过箱子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一瞬感觉到是无比陌生，自己在父亲眼里好像一直是个孩子，而在方彦昊眼里父亲也是那个方家的掌管人。 而这一瞬间的交接，到是让两人都察觉出来了些以往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方父自从大娘子死后，一直对这个亲生儿子不疼不爱的，就算两人交流也多是流于表面。而对于方彦昊来说，这个爹更是陌生的还不如自己院中的小厮。 交接让两人的身份有了新的变化，好像方彦昊从方父手里接过的不是一个箱子，而是方家掌家人的位置。而方父也切切实实的从方彦昊眼里感受到了强烈的夺取欲望。 方父递过箱子，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原来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儿子已经成为了连自己都有些忌惮的猛兽。 不过也就一刹那，方父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说道：“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好。”方彦昊拿着箱子出了门，独留方父还沉浸在儿子那可怕的压力之中。心下不由得觉着，放他一人去杭城真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一直把他留在家里，不知道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彦昊走在路上，眼中没有笑意，父亲那一瞬间的表情被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从小就没有与方父生活在一个院子，但是在他心里，方父一直都是他们方家神一样的存在，是他们方家最厉害的人。现在才发现，原来父亲已经老了，而自己也成为了权力下的争夺者。 这几日，方彦昊把自己闷在书房，把所有的商单全部抄写出来后记在了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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