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礼毕,方彦昊才端坐在侧座,等待父亲训话。 “昊儿,张家的那块地如何了?” 方彦昊心里一沉,果然叫自己来说的就是这事,脸上早已没了气色,无力地说道:“还未商量妥当。” 方父重新端起茶杯,杯碗与杯碟的碰撞声充斥着整个正堂。 过了许久,方父才说:“昊儿,爹也不是催你,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严家掌柜也在打那块地的主意。他现在放出消息,就是想卖我们家一个面子,如果我们一直拿不下来,那这块地他就要收了。” “什么?”方彦昊有些激动,声音都高了不少,“可是,如果张家不卖,他怎么收?” “无奸不商,他有的是法子。”方父太了解儿子了,一身正气,即使经商也绝做不出损人利己之事,原本的优点,在商业中却如同鸡肋。 方彦昊不会干出什么坏事,但是他也不是傻子,方父一说他就明白个彻底。严家掌柜与知府有亲,官商勾结,九流贱民只会被踏在脚下。 想到以后,突然没了力气,颓坐在椅子上。 方父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忍,说道:“三天!三天之内你还拿不下那块地,就只有拱手让人的份儿了,你自己想想吧。” 三天?他花费了快三个月也没有拿下,现在只给他三天,摆明了已经对他不抱希望。 思索了一番后,方彦昊猛地起身看着父亲坚定的说:“好,三天就三天,三天之内,我把地契拿来!”说完对父亲行了礼,匆匆出了门。 ---- 作者有话要说: 方彦昊:包养老公的第一步……
第3章 达成协议 方彦昊没有耽搁,急急忙忙地就让马夫送他去了瓜田。 下了马车匆匆忙忙就往地头的草棚跑去,到了一看只有二铃守在瓜棚,忙问道:“姑娘我有急事,黄狗和张二叔在吗?” 二铃没想到他一大早会来,有些怯意地说:“他刚回家,我爹也在家。” “谢谢姑娘。”话音未落,就一阵风的跑了出去,催着马夫把他送到张家。 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听到马夫说“到了”,又是一掀帘子就下了车,张二叔家里是最普通的土房子,正堂三间。朽木门大开,方彦昊有些急地门都没敲,直接喊着“张二叔!” “不会吧……”黄狗刚吃过早饭,同二叔说闲话呢,隐隐约约听到方彦昊的声音,他还以为听错了,直到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人,心下瞬间百感交集,这孩子怎么回事,一天不到的功夫来三趟了。 方彦昊进门就看到了二人,二叔脸上有些惊讶,黄狗倒是一副看看你又来玩什么花样的眼神看着他。 方彦昊话未起,又是先行了礼才道:“张二叔,我有些急事要商谈,怕您出门早,急着过来多担待。” 二叔的碗还端在手里,急忙放下,手又在粗布衫上擦了几下忙起身去给方彦昊让座。 “方少爷您上坐,”说完拍了拍黄狗,“去给少爷倒茶。” “哎!” 方彦昊座也坐了,茶也喝了,就忙着去看张二叔:“张二叔,今天无论如何要请您把地卖给我!” “方少爷啊,我们这些种地的,地在人在,实在是卖不了。” “您听我说完!” 方彦昊的心态有些着急,他今天是要实打实的来真的,不是来说这些虚话的。 “严家商铺已经在打您这块地的主意了,我只有三天,三天之内如果拿不到这块地。那这块地你们想卖也得卖,不想卖也得卖。” 张二叔与黄狗互换了个眼神,心下都是一凉。这严家他们都知道。 这方家虽然是县里大户,田产上千亩、铺子二十条街,说是坐拥温县一半的金银都不过分。可这严家原本是没什么能力的,就是与知府攀上了亲,靠着不正当的手段吞并小商家,抢夺田产,才富到能与方家抗衡的地步。 也就是上个月的事,黄狗从家去瓜田,路过几亩荒地,还在奇怪怎么该播种的季节没人种田,过两天才听人说那是让严家骗去了地契,申诉无门,举家迁徙了。 没想到这种事会轮到自己头上。到底是封建王朝,土地私有,人口私有,官大一级压死人。想想这些事情就有些头痛。 张二叔有些无奈看着黄狗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黄狗看着二叔的脸,早已晒得黝黑,眉头因为不知所措皱出了几条褶子,脸上瘦骨嶙峋的根本没什么肉。 “二叔……”对于这个不是父亲胜似父亲的人,黄狗于心不忍。对于他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土地情怀,地卖了大不了花点钱去其他地方再买块地。再不济,做点小本买卖也行。 可看着二叔的那张脸,他实在是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 方彦昊看到两人的表情,猜想他们早已知道严家的德行,对失魂落魄的张二叔说:“张二叔,我有个主意。这个主意对于你来说都是只赚不赔,您要不要听听?” “您说您说!”张二叔有些激动的挺直了背望向他。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地卖给我。” 张二叔本来还充满希望,瞬间又蔫儿了回来,他以为方彦昊会有什么好主意呢,只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可能多给几个子儿,但对自己来说有啥区别。 方彦昊还玩大喘气,接着说:“地虽然卖给我,但是依然让你们种瓜。” 这倒是让人听不懂了,张二叔和黄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瓜。 “我的主意是这样的。这块地拿在我手里和拿在你们手里是不一样的。我的背后有方家这个靠山,严家不敢对我做什么,我拿到了地契他也就死心了。但是这块地如果在你们手里,那简直就是送到虎口的羊,不心动才是怪事。” 张二叔还惦记着他说的让他们种瓜的事,忙问:“那还让我们种?” “是的。您把地卖给我,我拿到地契后,把这块地租给你们。你们不仅可以拿到卖地的一份钱,且以后你们种的西瓜我们方家都包了,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去镇上卖了。” “这……”这么好的条件,就连张二叔这个文盲也知道他们是沾光的。 黄狗更是不解,他知道方彦昊有多希望拿到这块地,但是他是想在这块地上盖房子,现如今买了但又没完全买,买回来还让他们接着种地这是什么脑回路? 直接开口问道:“这地不盖商街了?” 方彦昊满眼真诚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丝的虚伪在里面,“不盖,说让你们种就让你们种,说到做到。这个方案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你们不仅能有一笔大的收入,想做什么做什么,还可以继续种地,且不用发愁以后卖瓜,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是的,如果真是按照方彦昊的这个说法做,这辈子就是完全不愁吃喝了。 黄狗看着他,问出了他心里的那句话:“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好处?” 是的,可是。 商人无商不奸,没有人会上赶着做赔本买卖,这事不管怎么看,都对方彦昊没有好处。 方彦昊看出来他的想法,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不蒸馒头争口气,以前我心气太高,反而眼高手低。只想自己,不想他人。今日我想出这个法子让我们双赢,那便是要开创出共利的局面!我方彦昊,上不做愧于天、下不做愧于地之事,最终所求的不过是无愧于心。我同你们说的条件,都可立字据为证,如我以后反悔,你们尽可以拿着凭证上告我,我也绝无半点怨恨。” 二叔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段时间以来,看着方彦昊一次次的打主意,可从未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对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 站起身对他说道:“方少爷您先喝点茶,我再去烧点水。”说完转头看向二狗说,“你同我出来搬些柴火。” 二叔看来是动心了,才要避开方彦昊去柴房同黄狗商量。自己作为家中主心骨,完全可以当家作主,可自己毕竟年纪老迈,以后这家还得靠黄狗撑着,多多少少要问过他的意见的。 “狗子,这事儿你怎么看?” 黄狗想了想才说:“二叔,我都听你的。这家是你作主,地也得你作主。我没意见。” 人都言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二叔看着这个十六岁却无比懂事的孩子,心里百感交集。自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又有几年好活,以后还得盼着黄狗给他们养老送终,这地就当是给他做谢礼了。如今要卖了,他还是觉得有愧。 黄狗看着二叔不断地叹气,甚至眼里都开始泛红,也不愿意再为难老人家做这个决心,心一横说道:“叔,卖了吧,不就是卖块地嘛,这以后不是还能继续种,有啥好烦的。再说了,就算他不给咱种,咱还有银子呢,这日子总是过得下去的,盼些好的。” 二叔眼角泛泪看着他说:“我一把老骨头了守着它干什么,我这是怕你以后难养活自己。”二叔抓着黄狗的手,拽的紧紧地。 “二叔,我有手有脚的,饿不死。”黄狗忙宽慰着张二叔。 这“父子”二人说出了心里话,都好受不少,二叔也终于决定把地给买了。进入里间,听着铜锁叮咚响,知道那是二叔在拿压箱底的地契。 正堂里二人静待。 “谢谢你。”方彦昊的声音惊动了在听动静的黄狗,抬头望去只见方彦昊紧紧的盯着自己,嘴角倒是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黄狗随意的答道:“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做。或者可以说,我什么都不想做,随缘、随缘。” 二叔与方彦昊签了协议,依然按照以前说的价来的。随后紧接着就又签了一份“永久租赁协议”,期限一百年。这地,他们是想种多久种多久咯。 黄狗在一边感叹,本想种地养老,这地杂还说没就没了呢? 怎么又变成打工了?只不过这老板有些傻,给你投资收益还归你,期限还是一百年,这是能躺平养老了吗? 惊喜来的太快还有些不敢相信。 。 方彦昊拿着地契出了张二叔家的门,烈日早已当空。想想早上的心急如焚,与现在的云淡风轻已判若两人。命运改变的不仅仅是张二叔一家,也把他推向了这如战场般的商场。 明争暗斗也好、尔虞我诈也罢,我皆要掀翻,这世间势必要有我方彦昊一片天地。 人的幡然醒悟总是一瞬间的,而此时此刻才是真的成人。方彦昊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家,向着父亲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个时间,父亲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 到了书房门口,正好看到有侍女在门外候着,问道:“老爷在里面吗?” 侍女行礼回:“回少爷,老爷在房中。” 方彦昊也不多言,直接敲了门。 “进来。” 推门而入,身后侍女已经关上了门,独留父子二人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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