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眨了眨眼睛,想移开视线,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扭过头,依然看着盛砚的侧脸。 另一边,卡登却被盛砚的话激怒了,“言闻嘉是被官方通缉的,不是你不承认就不承认的!怎么,你一个平民还想质疑国家的决定吗?” “联邦自建国起就是一个自由的国家,没有一条宪法写着政府颁布的通知,市民不许质疑的条文,我只是在使用我质疑的自由权利罢了。”盛砚对于卡登张口把他的话上升官方的高度之后,也只是平静地反驳着。 “你!”卡登张口结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把政府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大家伙。 另一边旁观的言闻嘉却听得想笑,这个卡登想把盛砚的话上升高度来让盛砚害怕,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盛砚爱国的这一点,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过这一点,怎么会因为一个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而动摇? 而害怕这种情绪,盛砚即使有,也绝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里。 肯达听到这里,已经忍无可忍地推开围着他的人,大声道:“卡登,请你离开,不让我叫治安警察过来!” 肖恩早就受不了卡登这个脑残的公子哥了,她拿起通讯器扬了扬,附和道:“不用,我已经叫了我在警局的朋友过来了。” 卡登身边的伙伴们一听,纷纷表情不好看起来,他们可不想大晚上还要去警察录口供。至于肖恩说谎的可能性,他们倒没有去怀疑,因为肖恩在本地的名声,在警察有自己的人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有人就去拉卡登的肩膀,劝道:“卡登,走吧,你和肯达这群人说言闻嘉干什么?他们就是言闻嘉的粉丝俱乐部,我们还是走吧!” 肖恩曾经在谁的手下得到的升职机会,大家心里都有数,不然肯达这样的前途光明的年轻一代不会和他走近。 卡登不太情愿,但是看肖恩紧盯着他的架势,他权衡了一下,又狠狠瞪了一眼盛砚,才转向肯达和肖恩:“言闻嘉已经倒台了,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等他被捕后,你们就等着吧……——哼!” 言闻嘉等人目送着卡登带着人离去,随后肖恩也拿起通讯器,叫她在警局的朋友不用过来了,问题已经解决了,下次请他们一起出来聚聚。 不过,卡登虽然离开了,但是出来玩的氛围算是彻底被破坏了,大家都没了心情。 几人收拾东西,重新坐上车,这次肖恩来开车。汽车发动的时候,肯达突然开口道:“对不起,今晚都是因为我……” 言闻嘉忙开口道:“跟你没关系啊,你不用和我们说对不起!” 说完,他扭头去看盛砚,用眼神示意盛砚也赶紧表态,别让肯达误会了。 盛砚收到言闻嘉的眼神示意,这才开了口,说:“与你无关,不用道歉。” 但是肯达的心情还会不太好,他动作有些无力地靠在后座,眼睛望向车窗外,好一会儿,又说:“……不过卡登说的不对,我是说如果,如果上校真出了事,被逮捕了,我还是会继续支持你的!” 言闻嘉不由抬头去看坐在副驾驶席的肯达,不待他回应,肯达已经继续道:“上校,卡登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的话只代表他自己,他们一家严格来说,都属于泛费佳圈的人群。” “泛费佳圈?”言闻嘉疑惑道。 肯达点头,解释说:“他和那些大工厂主,虽然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我们这种远离首都的偏远行星,但是他们从不了解玉李星的本地人在想什么,只关心工厂的效益和明年要不要去费佳度两个月的假,玉李星的本地人只要能好好种植甜菜,年轻人能去工厂打工,社会制度和政策维护着他们的持久利益就可以了。” 这就是肖恩会选择报名军舰,而肯达会去另外的行星留学的原因?言闻嘉想。 肖恩也开了口:“我的嘴巴不甜,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当不了商人。但我也不想跟我的爸妈,跟我爷爷奶奶那样一辈子都生活在农场里,和肥料、除草剂打交道,然后好不容易积蓄了一点财产,再拿这些血汗钱购买被淘汰好几代的机械产品,”她咧嘴笑了一下,“——嘿嘿,幸好报名军舰不限制平民。” 言闻嘉和盛砚互相看了看,他们俩都是地地道道的费佳土著,盛砚还好,比言闻嘉多了几年在外的军旅生涯,言闻嘉受限于环境,只有成年离婚后,才有机会第一次踏出费佳星系之外的广袤星域。 这些生活在首都圈之外的普通人想要求什么,言闻嘉只能通过一些新闻报告模糊的了解一些。 媒体再发达,但是普通人想传达自己的生活,是被流量选择出来的,搞笑的、有趣的生活一角,会被流量宠爱,本地人真实的样子,则属于流量死角,没有流量倾斜,只能在本地人的小圈子里流传。 不过,言闻嘉还是有些疑问,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为玉李星或者联邦其他偏远星系带来什么实际利益,“但是我,我从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我……” 肯达这次直起了脊背,扭头看向后座,说:“上校,你知道玉李星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由平民一步一步积累财富,成为大工厂主了吗?唔……大约有一百多年了吧。我们这些人……”他指了指自己,“可以成为医生、律师……但是我们是服务人员,没资格参与游戏的制定,但是你不一样。” 车厢内因为肯达的话,安静了一会儿。 言闻嘉不自觉去观察盛砚的表情,因为肯达的话,是把他放置在了游戏制定者的位置,无形将他与自己进行了身份的切割。 盛砚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视线放在前方虚空的一点,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们讲话。 言闻嘉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先前就比较好奇的问,他抬头看肯达,说:“肯达,那个人说你堕胎是怎么回事?是遇到麻烦了吗?” 这话让肯达和肖恩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车厢内顿时气氛一片凝滞。 言闻嘉还看到盛砚的眼珠都转到了他的脸上,目光紧紧盯着他。 他皱了皱眉毛,心说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个问题反应这么大。 他是身体虚弱,不是脑子不好,于是道:“肯达?” 肯达被他再次点名,这才艰难地开了口:“上校,这个事卡登胡说的……我怎么做这样的事?”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并没有强烈的为自己辩驳的意思。 言闻嘉还想再问,盛砚却突然开口道:“肖恩,好好看路,前面的路是不是被拦住了?” 肖恩显然刚刚走了神,连忙踩了刹车,其他人也将视线放到挡风玻璃外,看到了前方闪烁着警示灯的路检上。 大家都不再说话,专心对付起来面前的路检。 不过,肖恩降速靠近之后,她显然认识其中一名警察,高兴地伸出手胳膊和他们打招呼,问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走到肖恩的座位外面,手扶着车顶,目光向车内扫了一眼,看到肯达的时候,对他点点头,在看后座两人是陌生面孔,显然一怔。 肯达顺势道:“这是我朋友,怎么了?” 警察被一问,转移了注意力,说:“哦,上头吩咐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后抱怨起突然加班的事,肖恩和肯达聊了一天,对方叙完旧,拍拍车顶,对他们道:“好了,你们走吧。” 他们通过了拉开的路桩,不过车厢内依旧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把视线放在倒后镜上,观察着后面的情况。 直到彻底看不到了那黑夜下醒目的警示灯,盛砚说:“肖恩,给我们准备新地方,这边不能住了。” “为什么?”肖恩问,肯达也疑惑地回头看盛砚。 盛砚摇头,视线瞥见言闻嘉看向他,微微顿了顿,开了口解释:“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是个很主观的看法,但是不论是肖恩,还是肯达都没有去质疑盛砚的观点。 言闻嘉看在眼里,也没有出声反对。 当然,这不是他反对不反对的事,他们这伙人,论实战能力,唯有盛砚这个Alpha有这个实力。 言闻嘉则在心里想着他们要转移的原因,如果军部真的派了秘密部队来这边扫雷,他们确实已经不在安全了。 那边盛砚见车厢无人再说话,而言闻嘉更是没有再提起先前的话题,心里狠狠呼出一口气。 不能再拖了,他心想。 几人到了住处,肯达还不能走,需要留下来,给言闻嘉做一遍简单的健康测试,以防这次外出造成他身体的负荷。 盛砚没有陪在一边,而是留了外面,似乎还有事要和肖恩说。 平时有关言闻嘉病情的事,盛砚总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虽然他的脸上表情欠缺不太能看出来,但是行动上看得言闻嘉比谁都紧。 比如要注射药剂的时候,肯达如果不小心手劲大了一点,或者第一次找血管没找准,盛砚就会上来,要求他来做,不让肯达再动。 这还是这些天来,盛砚第一次缺场言闻嘉的健康检测现场。 难道肖恩那边出了问题,不能转移住处?言闻嘉难免在检测里注意力不集中,想着别的事,都忘了和肯达聊天。 要是平常,肯达已经自己找了话题来和言闻嘉聊天,但是今天,他的状态显然也很不佳,对言闻嘉的走神,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在追问先前的问题。肯达想。 等检测结束,肯达查看数据说言闻嘉今晚睡觉要注意保暖,也不要吃生的食物,然后要离开的时候,言闻嘉才赶忙站起来道谢送客。 他跟着肯达走到门口,目光在门口的院子里寻找肖恩和盛砚的身影。 结果车子停在门口,只看到肖恩坐在驾驶席里,不见盛砚的身影。 肖恩见他们俩出来,就示意肯达上车,然后跟言闻嘉挥手要道别。 言闻嘉挥手和他们道别,等他们俩的车驶出了大门,言闻嘉张望了一下,心说盛砚人呢? 就在他久等不到人,打算回房间找通讯器的时候,一道颀长的高大身影从大门走了出来。 对方看到言闻嘉站在外面,步速一下子就快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就一下子跨上台阶,说:“怎么还在外面?肯达他们不是走了一会儿了吗?” 也许是从来没期待过言闻嘉在等他的答案,他没等言闻嘉回话,就催促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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