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谢潇潇叫何意嫂嫂,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若是他能早些发现意哥儿的好就好了,否则也不会让谢潇澜捡到便宜。 陶双双早就不是什么少不更事的姑娘,她如今十四,她娘说了今年就给她相看人家,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哥对那何意有意思,那种妖艳货色有什么好?! 陶双双虽面上有些难看,但去挖药草时还算乖觉,没带不该带的,也没装腔作势扮柔弱,何意也就没理会她白眼看人的脏样儿。 “清哥儿歇会吧,药草挖太多晾晒不及时会减轻药效,还有……你把里面的杂草挑拣出来扔掉吧。” 何意强忍着亲自上前帮忙的冲动,将视线移到旁边。 他昨天之所以看向谢潇潇,其实心里也是有些不太情愿带他们的,陶又清还好说,两人都是所谓的哥儿,再加上又和他一起相处过,基本的草药都会处理了。 可这陶双双是挖会就要歇,那陶又年目前又是五大三粗的瘸子,稍微有些相似的药和草就分不清,典型的眼小心大。 陶双双看到何意有些嫌弃的表情,像是被戳破了仅有的自尊,她站起身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是第一次挖药草,当然比不过你可着劲儿挖的人知道的多!意哥儿你从前可不会这样,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 “陶双双闭嘴!” “陶双双你说什么!” 陶又年和谢潇潇同时大声呵斥,谢潇潇更是一双眼睛恨不得瞪的冒出火。 “又清,你们在这处挖吧,我和潇潇去别处。”何意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到底是有些不满的,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陶双双对自家大哥呵斥她的事十分不满,可她深知家里有多喜欢大哥,只默默闭上嘴巴,却愤愤的往自己的背篓里加了几株不认得的草。 来时就已经带着干粮,晌午时辰吃过干粮就继续挖了,何意也是上次帮谢潇澜收拾东西才知道他一直在接着书斋里抄誉的活儿,不免还是觉得银子不好赚。 日暮西沉。 五人这才往村子里赶,到晚食的时辰,村子里不少人都端着碗筷三俩的聚在一起边吃边说,见着他们背着几篓子“草”还觉得奇怪。 “又年,你家牛要吃这么多草啊?” 陶双双觉得好笑,阴阳怪气开口:“哪能,还不是谢家的——” “是,谢家也帮忙挖了些草,婶子我们回去吃饭了。”陶又年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妹妹,带着所谓的草赶回家了。 四月底里阳光很足,虽然时长有雨,但药草处理得当也不碍事,因为总要去借牛车,何意就干脆和李家定好了时间,每隔七天去一趟镇上送药草,明日刚好到时辰。 何意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想着,到时候可以再去书院看看谢潇澜。 翌日。 晨起天气有些阴沉,幸好何意前一晚就将药草收拾好放进了屋里,否则被水气一打很容易败品相。 谢母跟着出了屋:“意哥儿带上伞,今日定然有雨,若是回不来就在镇上找间客栈住下,别淋了雨。” “您别担心我,药草等我回来再处理,您和潇潇在家待着别出门了。” 赶牛车的是李远,他性子憨厚从来不多说话,反而会让何意觉得舒服。 赶到镇口何意特意给他买了俩肉包子,匆匆去了药铺,没想到在药铺口见着了意想不到的人。 “谢潇澜?” 俊朗书生踏步而来:“我请了半天假来陪你。” 阴雨天总是会让人惦记。 谢潇澜惦记他。 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莫哦莫,他来了!
第14章 羌活早就算准了何意来送药草的时间,但他没想到这次原本该在书院的谢秀才又跟着来了,弄的他想和何意多说几句话都不敢。 上次说那些唐突的话是知道何意没有成亲,可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不敢了,连独处都有些慌张。 他只是个药铺伙计,要是谢秀才有心找他麻烦,那才是实打实的惨。 何意知道谢潇澜忌讳着上次的事,把药草给羌活后就没再多说,在其他伙计的示意下,两人便去旁边坐等了。 何意将陶家兄妹的事告诉谢潇澜,并总结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我回去就和他们说清楚。” “想做便做,何况你已经答应,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谢潇澜不怎么在意这种事,谢陶两家还没到世仇的地步,何况,“许多事,你看着办就好。” 华庭学院的书生装是红白两色相间,谢潇澜容貌俊朗,但眉目锋利,轮廓线条清晰,比那些嫩面的书生要有看头的多,眼眸微浅却深邃,仿若能洞悉一切。 何意惧怕被人看穿,但他总刻意躲避某些方面的交谈,怕是早就被对方知晓,之所以不说,无非就是配合他罢了。 “我知道了。”何意微微点头。 等药铺清点药草的间隙,豆大的水珠砸在地上转瞬消失,渐渐的水珠密集,雨势渐大,不消片刻就积起了水洼。 水汽溅起薄雾。 何意突然笑了:“幸好出门时听娘的话带了伞,那我一会先送你回书院。” “不妨事,我出来时已经同灵微说过,若是下雨便让他再代我请下午的假。”重生后除家人之外最想紧紧攥在手里的人,控制欲不允许何意只身在外面。 “哦。”何意轻点着脑袋应了一声。 目光移到别处时他偷偷翘了翘唇角,自从父母去世,他能感受到自己极度缺爱,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摆着冷脸,就是希望有个人狠狠撕破他的假面。 但节奏过快的社会里,不会有人真正把他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也就不奢求了。 羌活从里面拎着铜钱串出来,就见自己喜欢的小哥儿和别人言笑晏晏,不禁偷偷抹了把辛酸泪。 “谢夫郎,这是今日的酬劳。”他规规矩矩的递上前,眼睛却是不敢多看一眼。 何意接过道谢:“辛苦了。” 谢潇澜眉心一蹙,上前牵住何意微凉的指尖:“我们该走了。” 初夏里,雨势总是多变,两人撑着一把伞刚到客栈,雨声就变得嘈杂,噼里啪啦的砸的屋顶或是打在树叶上,发出惊人的声响。 小二认得谢潇澜,忙递上块干布:“谢秀才您快擦擦,我让后面给你们备些热水沐浴。” 一把只能遮一个人的伞,谢潇澜湿了半边身子。 尽管刚赚到钱,但出于某种原因,何意十分“抠搜”的只要了一间房,谢潇澜听到时撩起眼皮看了他绯红的耳尖一眼。 何意冷脸:“我赚的银子,怎么花我说了算!” “听我夫郎的。”谢潇澜看向瞪大眼睛听他们说话的掌柜。 掌柜只觉得惊奇,人人都说这谢秀才如何天资卓越,不曾想还是个惧内的,心里如何惊讶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麻利的帮他们开了房间。 房间里倒是收拾的干净,何意拿着块布将桌面擦拭了一番,床上的被褥更是使唤谢潇澜好好抖落了几遍才放心些。 房檐外翘,即便开着窗也溅不进雨滴。 何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映入眼帘的空无一人的街道,沿街叫卖的货郎也早就归了家,雨滴在水洼里溅出泡泡,鼻尖都是难以表述的雨幕清香。 “别着了寒气,稍后送来热水,你先洗。”谢潇澜将窗户半阖,拉着他手腕坐桌前倒杯热茶给何意,“暖暖身子。” 沐浴要在屋内,支着屏风将视线隔开,何意扭头看了一眼背对他坐着的郎君,心情大好的玩了玩眼眸。 谢正人君子听着身后的水声略有些不自在,从何意嫁到谢家,两人一直都是同塌而眠,但最出格的行为也仅限于亲吻眉心,身后浴桶的热浪好似传到了他身上。 焦躁不已。 不多时,何意从屏风后出来,虽然很小心打理头发,还是湿了些发丝,贴在侧脸处平添一丝风情。 谢潇澜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呼吸有些不稳,他快速走上前把人拽到床榻边,推倒,然后……将何意裹在被子里。 “别着了风寒。” 操作有点骚,何意往被子里钻了钻无声偷笑。 谢潇澜借着浴桶里的水简单清理一番,刚好来来送饭的小二敲了门,顺便把浴桶也收拾好抬走了。 谢潇澜:“来吃饭,客栈里的吃食不多,雨停了再带你去吃红烧鱼。” “我也不是非吃鱼不可。” 只是谢潇澜的话并没作数,这雨竟是直接下了一日,傍晚时天边阴沉的像是随时要扬起风沙,往常这种天气时,何意总是泡在实验室里,观察着自己的课题研究,分析药草与药草之间会产生的碰撞。 而如今的他却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嘴上吃着谢潇澜托店小二买来的烧鸡和果脯,还有个青年才俊给他端茶倒水。 何意将鸡骨架全都啃光光,不用刻意逗,脸上都带着笑:“我吃好了。” “不吃肉?”瞧着手里捧着的骨头渣子,谢潇澜觉得何意可能被何家磋磨的太狠了。 “喜欢唆骨头。”何意满足的不得了。 谢潇澜将剩余的肉全填进肚子里,喝了清茶去腻,晚食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夜晚。 两人再次同塌,熄了烛光的屋内并不似往常那般明亮,乌云早就将月亮和星赶走了。 “睡了吗?” 谢潇澜正想找个话茬和何意说说话,这种时刻谈谈彼此心中所想是个绝妙的时机。 他以为何意要喝茶,正准备挣扎着起身,就听见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聊天如何,你今日打量我一天了。”何意背对着他轻声说着,大概是半张脸藏着被子里,听着有些瓮声瓮气。 谢潇澜原本想说的话被他这一问彻底打散,黑暗中的他蹙了蹙眉:“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打量你,所以才想跟我交谈。” 他总爱将话说一半,却不是吊人胃口的一半。 是刚好能戳中何意内心的一半,因为即便对方未曾将话说完,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那剩余的一半。 “那我说些想说的吧?”何意翻身面对谢潇澜,他偷偷往前蹭了蹭,头顶隔着些距离抵着对方的胸膛,“何家……待我不好,所以我一心想着摆脱,恰好金媒婆来家里相看,我哄何曼自杀威胁何家,自己顶了她嫁给你,我就只是想嫁出去。” 谢潇澜对这番话不置可否,毕竟按照他当时的情况,定然是“有心人”才会嫁来。 “他们说我木讷,其实我比谁都看得清楚,不吵不闹才是立身之本,哥儿在这里本就是不被欢喜的存在,我早知道的,所以就算没人给我撑腰,我也能把他们都骂跑。” 他像是在说原主的事,却又借着原主暗戳戳的把自己说给谢潇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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