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析亭道:“说什么?” “他俩聊啥呢?” 沈之哲淡淡:“我猜应该是工作。” “……”段昭译,“你能不能暂时把工作抛到一边?稍微松弛一点?” 池析亭附议。 沈之哲惊讶,“我哪有?我很松弛呀现在。” 段昭译掰着手指头和沈之哲算账,“还没有,刚来就拉着析亭说什么offer呀,报道呀,这多没礼貌?” “在别人家做客不聊工作是礼貌。” “你不会就是过年的时候,到处打听人工作情况的那种傻逼吧?” 沈之哲:“……你说谁傻逼?” “哎哟我天,沈之哲,你真问过啊?” 池析亭夹在两人中间,一会儿看看沈之哲,一会儿瞅瞅段昭译,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为什么要吵架呢?” “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互相甩几个巴掌吗?” 两人:“……” 沈之哲和段昭译互相对视了几个来回,偃旗息鼓了,安静地撇开了眼,又幽幽地看向阳台的两人。 沈之哲颇含深意道:“说不准真是工作呢。” 池析亭闻言扭头看了沈之哲一眼,没吭声,又朝阳台抛了个眼神,然后靠着沙发缓缓滑落,盘腿坐在地毯上,又撑着下巴开始琢磨起自己的论文了。 段昭译闲着没事还在一旁指导了两句,正准备同样滑落到地上陪池析亭一起写论文时,就见褚聿和陈彦知相继从阳台出来了。 “嗨~”段昭译冲褚聿挥挥手,注意到褚聿在看池析亭,又非常自然地抬起了屁股,安稳地放置在了沙发上,礼貌地拉开了和池析亭的距离。 褚聿倒也不会没分寸到胡乱吃醋的地步,见状只是有些好笑,但也没说什么,走近后才问:“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是在问沈之哲。 段昭译和陈彦知八卦,褚聿是知道的,但是沈之哲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何况沈之哲都已经知道他俩的关系了。 沈之哲眉梢一动,点了点池析亭的方向,走心道:“来催这个人早点去公司报道。” 池析亭脊背发寒,头也不回道:“你是什么身份?” 众人:“?” “敢直呼我的物种。” 众人:“……” 陈彦知真诚发问:“你俩平时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互怼? 就他来这一趟,这俩人的嘴那真的是如出一辙的毒。 倒也不难听,细品之下还挺有意思的。 “没有吧。”池析亭先是看了褚聿一眼,然后才回陈彦知道,“他平时都让着我,不怎么怼我。” “所以你还是怼他的呗。” 池析亭回忆了片刻,道:“也没有吧,我做人还是挺有礼貌的。” 陈彦知幽幽:“是吗?” 池析亭大大方方承认:“是呀,我要是不礼貌的话早就直说你的发型丑了。” 陈彦知:“……” “告辞。”陈彦知冲池析亭抱了个拳,瞅了眼时间,也很有分寸地没打扰人太久,顺势道,“我就先撤了,你俩走不走?” 见两人点头,陈彦知又“不计前嫌”地对池析亭笑道:“等你毕业了,我请你吃饭哈,微信联系。” 池析亭也没客气,点头应好。 陈彦知挺吃池析亭这种大方得体的处事交际方式的,内里的一点小幽默更是很得他的心,要不是池析亭已经收了褚氏的offer了,他都想把池析亭挖过去他那儿了。 有趣会来事的员工可比木讷呆板的员工有意思的多。 池析亭见客人要走了,立刻撑着地板起身送人,和褚聿把三位亲友送到了家门口。 陈彦知走之前又看了褚聿一眼,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褚聿,有事找我啊。” 褚聿应了声。 收到了褚聿的回复,陈彦知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这一句倒是让池析亭发现了些许端倪,目光在两人身上兜了两圈,但也没急着问,目送着几人离开后伸手将门关上。 褚聿问:“论文写完了?” “差不多了。”池析亭道,“刚把初稿完成,明天发我导看看,但是我估计还得改。” 不改个三次五次的,是不会轻易能定得了稿的。 褚聿也是念过书的人,很懂地点了下头,又不经意地问:“那你明天要回学校吗?” 别说,池析亭现在还挺了解褚聿的,单品这几个字倒是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出来,但是配上那个语气就不太一样了。 池析亭抬眼瞅了褚聿两眼,抿唇偷偷笑了笑,故作镇定道:“回吧,在学校图书馆写论文更有氛围感。” “写论文要什么氛围?” “学术氛围。” “这是你们大学生该有的吗?” 池析亭:“……这话就难听了啊。” 反驳完之后,池析亭又默默想了想,嘴唇抖了抖,还是忍痛改了口,“好吧,学习氛围。” 别说这辈子了,上辈子他花一大把时间认真去写的论文,后来去看感觉也是在制造学术垃圾。 褚聿见池析亭改口了,也弯唇笑了一下,说:“那我明天送你。” “哟,明天不忙呀?” “还行,下午有个会。” 池析亭突然想起了刚才陈彦知对褚聿说的话,问了一下:“陈彦知什么意思呀?” 褚聿也没瞒着池析亭的意思,稍微斟酌了一下语句后道:“江氏已经开了发布会,刘景现在骑虎难下,多半也和江镇谈好了条件。” 大概步调是在褚聿意料当中的,只是刘景的动作比褚聿料想中的要更快一点,所以一些后续举措褚聿暂时还没准备好。 毕竟刘景是个大股东,他获刑被抓对褚氏一定是会有影响的。 一方面是公司的内部管理和决策受影响,这点褚聿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几年前的境况比现在更糟糕,而且现在还有董方成的支持。 刘景只是面上交际花,和董事会所有人的关系都只是明面上的和谐和亲近,但是这么多年股东会都没有换血,都是当初和董方成一起走过来的,也都因为当年董方成凭一己之力稳住褚氏而对他心生敬佩和尊敬。 毕竟人家维护住的不只是褚氏,还有他们的利益。 大家都不是蠢人,一边是褚聿和董方成,另一边只是个刘景,该选择哪一边心里都门清儿。 关键其实是外界舆论,一方面是公司声誉,另一方面是公司的商业合作,都直接影响到了公司的经营稳定性以及未来发展前景和预期。 池析亭上辈子坐到的最高位置是区域总监,但是更偏重于业务板块,是接触不到上层管理的事务的。 但是好歹池析亭念书那会儿还是上过公司学和管理学的,多多少少能判断出未来褚氏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所以陈彦知的意思是……”池析亭意念一动,猜到了陈彦知的话的缘由。 主动和褚氏合作。 而且是已知褚氏后来会内部动荡的前提下,依旧选择了和褚氏合作。 “是。”褚聿点头,垂眸静了两秒后才又道,“还有芯诚。” 池析亭疑惑抬眼,“怎么还有芯诚的事?” 褚聿哼笑,伸手点了点池析亭的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还要谢谢你。” 池析亭更疑惑了:“?” “当时我没提起去想过合作的事,是你做的策划太漂亮了,我觉得完整实施下来会达到一个很好的效果。”褚聿淡声解释,“而且芯诚这个合作方也不错。” 邵燃也是个靠谱且讲信用的人,关键是明面上他虽然只是芯诚的老板,但是背靠的是K市首富。 陈氏亦是如此,稳定而有实力。 有芯诚这种新型企业,还有陈氏这种老牌企业在褚氏动荡的时候依旧选择与之合作,这极大程度地能够稳定住局势和人心,不会因此就对褚氏失去信心,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 听褚聿这么一说池析亭很快就都想明白了。 果然。 业务和管理还是两回事。 而且好像很多管理上的事都不像影视剧或者小说里写的那么简单,单靠主角一个人就轻轻松松地把一切都摆平了。 合作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举措。 按照褚聿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池析亭倒是有些分不太清褚聿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做的策划才去考虑的这件事,还是说……和之前一样都是褚聿先想到了,然后顺势就这么去做了,最后把“功劳”口头上推给他。 池析亭微微眯了眯眼,暗自揣摩了半响。 他才不想只要口头上的奖励。 见褚聿去整理被那三位弄乱的沙发,池析亭很快地眨了下眼,故意道:“就谢谢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吗?” 褚聿回头看了池析亭一眼。 两人对视了两秒,一瞬间,很多东西呼啸而过,真正地跨越界限看似只是一次成年人的意气用事带来的冒险,但是实际上却是双方克制和百般准备之后的结果。 暮色四合,落日走下了天梯。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余留下忽远忽近的风声。 褚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池析亭乖巧安静地坐在床上,看上去似乎在走神,因为洗过澡而还有些湿漉漉的皮肤还沾着水珠,一点一点地渗湿了睡衣。 “你洗完啦?”听见了动静,池析亭把脑袋转了过去,在看见褚聿后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声音都被水汽氤氲的雾蒙蒙的。 一般来说,在讲究宽松而舒适的前提下,睡衣是很难有什么美感的。 褚聿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感觉好不好看还是得看是谁穿。 褚聿的目光从臂膊到腰脊,顺势流滞在池析亭身上每一个凹陷的骨骼,手指也随着目光一处处地拂过。 阳台的风呼啸而来,自作主张地将衣物剥离到透明,裸露的肌理丢弃了矜持,暮色浓重中喘息声翻滚汹涌。 池析亭还是没忍住去摸褚聿的脸,顺着下颌角向下,然后逐渐经过肩颈,胸腹,在摸到下腹的时候微微一顿,而后被褚聿的手攥紧,然后被引导着继续往下。 褚聿很难说这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在意料当中,但是真正实践下来终究和想象能差个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精神的跨越边界,一个是肉体的跨越边界,二者交融之下,褚聿很难不把这个看做一种瘾,一种很难戒断的瘾,一种独属于池析亭的瘾。 在床上另说,褚聿在这段感情里一直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他爱池析亭的前提是池析亭是一个独立的闪闪发光的个体。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拥有池析亭,而只是说…… 他参与进了池析亭的生活,而且非常庆幸池析亭未来的生活里都有他。 “你毕业答辩是什么时候?”褚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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