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镛道:“多谢喻公夸赞。” “噗嗤……”叶攸宁再次笑了出声,眼泪还挂在他的眼角,双肩却笑得花枝乱颤。 不得不说,叶攸宁的笑点的确与常人不一样。 喻隐舟黑着脸,道:“好,你若真有本事,可以为太子解毒,孤都随你……师彦,你现在便去演武场,撤走虎贲军,放了那些姚国的臣工。” “是,君上!”师彦答应了一声,瞪了一眼总是与喻隐舟拧着干的乐镛,大步走出去营帐,往演武场而去。 会盟大营的演武场上,姚国的臣工们被圈在此地,已然整整半个时辰。 先前的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全部变成了焦急与不安,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仿佛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来了……” “是师彦!” “喻侯的爪牙!” 宋公子源的唇角划开一丝狰狞的微笑,师彦来了,喻隐舟从来说一不二,看来这些姚国的臣工是活到头儿了,只要喻隐舟大开杀戒,他这个会盟的盟主,决计当不得。 残暴、弑杀的罪名落在喻隐舟的头上,宋公子源便可以作为正义之师,师出有名! 就在宋公子源自信的笑容下,师彦大步走了过来,少年的身材挺拔而坚韧,手掌按在腰间佩剑之上,挺胸抬头,环视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姚国臣工们,还有志得意满的宋国国君。 师彦朗声道:“寡君宅心仁厚,不忍杀生,尤其如今雒水会盟,诸位更该众志成城,今日之事,寡君不再追究!” 寡君,便是臣子对外,称呼自家国君的谦称。 师彦的话音一落,演武场上一片寂静,只剩下了昏昏的风声。 片刻之后,羣臣这才爆发出震惊的感叹:“甚么?喻侯放过咱们了?” “没、没事了……” “吓死我也!” 宋公子源呆立着,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怎么、怎么会如此?” 宋公子源自信的笑容卡在脸上,已然变成了错愕,道:“师将军,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师彦冷笑一声,道:“宋公,真是不好意思,哪里都未搞错,看来要令宋公失望了。” 说罢,直接甩给宋公子源一个后脑勺,施施然扬长而去! “混账!!庸狗!”宋公子源气得狠狠甩袖,呵斥道:“怎会如此,分明……” 他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甚么,眯起眼目,喃喃的道:“太子攸宁……” 方才师彦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冲过来,隐约听到太子病倒的消息,喻隐舟走了没多久,便叫了一个姚国的医士过去,难道是因着太子攸宁? 宋公子源沙哑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太子攸宁,果然不可小觑……” 师彦回到营帐复命,喻隐舟站在营帐外面,负手而立,眯着眼目,看起来气压极低。 “君上,”师彦回禀道:“一切都处理妥当,请君上放心。” 师彦不解的道:“君上,您怎么……站在这里?” 喻隐舟黑着脸道:“乐镛在给太子针灸,需要除衣。” “甚么?!”师彦大声道:“那乐镛岂不是要把太子的身子,看个精光?” 喻隐舟:“……” 喻隐舟一双鹰目,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营帐的方向,随即压低了声音,道:“等太子的病情大好……便砍掉乐镛的狗头。孤是答允过,不杀姚国的那些臣工,但未有答允,不杀他……” “是!”师彦也压低了声音,一个磕巴不打的道:“请君上安心,卑将不止砍下他的脑袋瓜子,还要挖掉他那双眼珠子!” 喻隐舟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师彦的肩膀,以示鼓励。 喻隐舟等了一会子,还有其他的要事,便让师彦守在营帐门口,自己去处理要事,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随时前来禀报。 乐镛为叶攸宁起针完毕,退后几步,拱手道:“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叶攸宁坐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套上自己的衣襟,开始系带子,道:“乐医士,你可知晓,孤只是救了那些姚国臣工的性命,却救不了的你性命……你顶撞喻公多次,怕是只要等孤的病情好转,你的小命,便不在了。” 乐镛笑了一声,他总是一张石雕脸,从不见他笑,也不见他愁,而如今竟笑了一下,那俊美的容颜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大有一种锋芒肆意的锐利之感。 乐镛道:“若是贪生怕死,臣也不会为太子医看了,不是么?” 叶攸宁也笑了一声,道:“乐医士,倒是与孤很是投缘儿。” 乐镛整理好药囊,道:“太子稍事歇息,臣这便去亲自熬药。” 乐镛退出营帐,宋子婴赶紧上前为叶攸宁整理衣袍,道:“太子,虞公真的会……杀了乐镛么?” 叶攸宁挑了挑眉,不得不说,宋子婴真真儿是太“天真”了,怪不得会被自己的弟弟赶出宋国,喻隐舟眼睛里的杀意,就差冷冰冰的直接拍打在乐镛的脸上了,依照喻隐舟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乐镛。 宋子婴帮忙给叶攸宁整理衣衫,叶攸宁皮肤白皙,刚刚针灸过后,虽针灸不见血,但莹润的皮肤少不得因着刺激殷红一片。 轰隆! 宋子婴脸皮烧烫,赶紧将带子系紧。 “咳咳……”叶攸宁奇怪的道:“子婴,你要勒死孤了。” 宋子婴:“对……对不住……” 踏踏踏…… 是跫音,叶攸宁还以为是喻隐舟回来了,毕竟乐镛刚去熬药,不可能这么快折返,便听到守在门口的师彦道:“宋公怎么来了?” “是宋子源。”叶攸宁看向宋子婴。 宋子婴吓得一个激灵,瞪大眼目,颤抖的四处乱看,想要找地方躲避。 然,这个营帐只有一扇大门,若想出去,必然与宋子源撞个正着,营帐中也没有躲避的地方。 叶攸宁镇定的道:“去屏风后面。” 宋子婴点点头,匆忙跑到屏风后面,装作正在洗帕子的模样,背对着大门,压低头,将下巴抵在胸口上。 哗啦—— 与此同时,宋公子源大步走了进来。 师彦没拦住宋子源,知晓宋公突然来访,绝对没安好心,当即眼珠子一转,调头便走,去通知喻隐舟。 “太子。”宋公子源一脸亲和又温柔的微笑,那温柔的笑意,好像随时能抖出水来,深情款款的道:“臣听说太子病了,特意前来探看,不知太子的身子好些……” ……了么? 宋公子源的话头突然截断,叶攸宁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宋子源竟撇头看着屏风之后的人影。 是了,分明只有一片人影,影影绰绰的,根本看不真切,但偏偏宋公子源便是盯着那片人影出神,眼神专注而……探究。 宋公子源蹙眉道:“太子出了许多汗,若不然……臣帮太子擦擦身罢。” 说罢,大步往屏风后面去。 眼看着宋子婴便要被发现,叶攸宁眼眸微动,撑起身子下了榻。 “唔……”毫无意外,叶攸宁惊呼一声,“做作”的向前一扑,柔弱踉跄的主动跌倒在宋公子源怀中,顺利绊住宋公的脚步。 哗啦—— 这么巧,帐帘子再次被打了起来,喻隐舟步履匆忙走进来,正好看到宋公子源宽大有力的手掌,搂在叶攸宁柳条一般纤细柔韧的腰肢上……
第20章 脚踏两条船 师彦看到宋公子源走进营帐,宋公是来给太子探病的,他一个喻国的师氏,按照道理,没有办法阻拦宋公,毕竟宋公可是一等公爵。 师彦咬了咬牙,当即转头便走,往喻国的幕府大帐而去——通风报信。 “君上!君上!”师彦匆忙入内。 喻隐舟平稳的坐在席上,正在处理紧急的公文,瞥了一眼师彦,淡淡的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师彦则是道:“君上,大事不好了,那个宋公……” “哼,”喻隐舟还是四平八稳,道:“宋公?又耍甚么幺蛾子?怎么,他挑唆孤斩杀姚国臣工不成功,还打算如何挑拨离间?” “不是不是!”师彦使劲摆手,刚要开口,便被喻隐舟打断了话头。 “不是孤念叨你,”喻隐舟道:“你这毛毛躁躁的秉性,是该改一改了,我喻国的师氏,怎么样也要给天下之人,起个表率才是。” 师彦挠了挠后脑勺,差点子忘了自己是来干甚么的,道:“可、可是君上,宋公他去了太子养病的营帐。” 嘭! 喻隐舟立刻将文书丢在案几上,眯眼道:“何时?” 师彦道:“就刚才……” 喻隐舟长身而起,动作迅捷,师彦只看到一团黑色的朝袍闪过,喻隐舟已然离开了营帐,道:“怎么不早说。” 师彦:“……”本想早说的。 喻隐舟大步来到叶攸宁养伤的营帐,不需要旁的寺人打起帐帘子,自己便去亲自打起帐帘子,大步入内。 营帐中的光景十足诡异,宋公子源与叶攸宁站得很近很近,二人贴在一起,宋公子源的手,搂着叶攸宁的腰肢,叶攸宁靠在宋公的怀中,纤细的手掌撑在他的胸口上,只要叶攸宁一抬头,或许都能亲到宋公的下巴。 喻隐舟的火气瞬间暴涨起来,这个宋子源,方才挑拨孤屠杀姚国臣子不成功,如今跑到叶攸宁跟前来,决计没有好事儿,说不定想要背着自己,拉拢太子。 喻隐舟冷笑一声,道:“宋公,怎么来孤的喻国营帐,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孤好恭迎宋公的大驾。” 宋公子源万没想到,喻隐舟会如此快折返回来,毕竟喻隐舟才离开此地不久。 他的眼眸一动,故意没有放开叶攸宁,反而将人搂得更紧,并没有立刻回答,先是温声对叶攸宁道:“没有摔到太子罢?” 宋公子源根本不需要叶攸宁的回答,这才对喻隐舟道:“喻侯真真儿是客套了,孤来探看太子的病情,为何要向喻侯提前知会呢?便算是知会,亦合该向太子请示。” 喻隐舟眯起一双鹰目,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走过来一把扣住宋公子源搭在叶攸宁腰肢上的手臂,咬住后槽牙,幽幽的道:“宋公真真儿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忘了,孤与太子,可是爱侣的干系。” 他说着,手掌发力,死死抓住宋公子源的手臂。 宋公也是习武之人,二人都是身材高大之辈,一看便是练家子,私底下较量起来。 叶攸宁很快发现,宋公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微微颤抖起来,紧跟着宋公的吐息也开始紊乱,额角竟然冒出汗珠。 啪! 喻隐舟的唇角划卡一道冷酷的微笑,表情轻而易举,稍微僵持之后,将宋公子源碍眼的手掌甩开。 宋公子源没有说话,但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 喻隐舟立刻上前,反而亲密的楼住了叶攸宁的腰肢,他这才看清楚,叶攸宁只着白色的内袍,因着身材单薄羸弱,内袍松松垮垮的,按照宋公子源的身量,二人方才贴得那么近,宋公只需要一低头,便能将叶攸宁从衣领看到趾尖儿,简直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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